「踏踏踏——」
清脆的馬蹄聲,在街道上格外清晰。
一襲藍裙的少女,手握韁繩,策馬而行,速度快得驚人,絲毫不像是一個常年深居閨中的少女。
巾幗紅艷的颯爽英姿,哪怕是男兒都比不上!
「駕——」
鳳魅雪一頭棕色長髮,在風中高高地飛舞,髮絲滑過她雪白的臉頰。點點月光流動在髮絲之間,猶如點綴上了晶瑩的水鑽。只是感覺到身後緊緊跟隨的目光,她絕美的臉上就露出了一縷寒色。
在下一個拐角處,她一手拉著韁繩,壓低身子,驟然轉身,另一手直接取出一把撲克牌。手腕一揚,撲克牌猶如飛羽般爆射而出。
「唰唰唰——」
無數的撲克牌,化作森然的利刃,宛如蹀躞著死亡之舞的白蝶,由一個圓點,陡然散開,在最幽深的夜色中劃開一條弧線。
「呼——」
隱匿在黑暗中的身影,驚見這來勢洶洶的攻勢,不由心中大震。這世上除了公子,還有人能夠發現他的隱身之處?
震驚之餘,他敏捷地翻躍而起,身子在空中飛出一個詭異的弧線。緊繃的心,微微放鬆了下來。
然而,眼前攢射而來的纖薄撲克牌,竟然還會變化角度,讓他驚得連忙再度飛起,堪堪躲過這可怕的殺招!
「嘶啦——」
袖角被撕開一大塊,他目光深深的看了在空中飄飄蕩蕩幾下,然後掉落在地面的撲克牌一眼。
這薄薄的東西,居然撕開了他身上的天蠶衣,讓他不由對鳳魅雪又高看了幾分!
轉頭看向前方,鳳魅雪已然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
他重重一跺腳,不依不饒地追了上去。
天的一角泛著魚肚白,浮雲猶如巨大的鴻鵠綻開的翅膀,邊緣鑲嵌著金邊,閃爍著無聲靜默的流光。
寂靜的鳳府,宛如在沉睡之中,仍未甦醒。晨曦的霧靄,飄浮在亭台樓閣之間,流連在葳蕤草木之上。金碧輝煌的窮奢及華,也在晨曦中收斂了厲芒,透著幾分容華退散的寧靜。
鳳魅雪從馬背上利落地跳下,輕輕拍了拍馬背,讓它自行回去。
這匹馬倒也有靈性,看懂了她的意思,便撒開蹄子朝著皇宮的方向跑去。
鳳魅雪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將事先藏好的衣裳穿好,然後取出泉靈果與皇宮中梅花樹下挖出來的盒子。
嬌小的身影,輕車熟路地穿過曲折的道路,走出梅林。她來到梅吟樓前,還沒進屋子,她就發現梅吟樓安靜得令她有些發慌。
心中沉了沉,她連忙加快步子,朝著梅吟樓之內跑去。
「吱呀——」
門扉猛地被推開,偌大的梅吟樓之中沒有一絲聲音。
「娘親!」
鳳魅雪撥開垂掛的紗曼,踏入充滿藥香的臥室。
然而,在藥香之中,還有一縷不屬於這個房間的味道,鳳魅雪當即屏住呼吸,將半敞的窗戶完全打開。
窗外朦朦朧朧的光芒,照亮了整個臥房。
床上空無一人,流梨和淺草則倒在了一旁的地面之上,房間裡沒有一絲打鬥的跡象。
心中有一股火焰,飛騰而起,直衝腦門。
她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氣,強行穩定心神,走到流梨和淺草的身邊。伸手探了探兩人的鼻息,感覺到她們都還活著,緊緊揪扯的心,鬆開了一點點。
想到清漪和雪芍的安危,她將兩人抱到一旁的榻子之上後,就火燒火燎地趕到她們的房間。
只是,她們的房間空空如也,沒有一個人影。
她想了想,便朝著自己的臥室走去,果然,見到了兩個同樣被迷藥迷倒的身影。
兩人一個手中拿著鳳魅雪換洗的衣裳,另一個則在鋪床的時候昏了過去。
「該死的!什麼人擄走了娘親?」
鳳魅雪將清漪和雪芍抱到軟塌上,眼底狂燒著怒焰。
清漪幾人仍然沒有清醒過來,也不知道她們到底是中了什麼藥?
娘親如今失蹤,泉靈果又只能保存一日的時間。
所有的事情,都叫人措手不及的發生了!
「雪兒姑娘,我方才在外面敲門了,沒有人回應,便自己進來了!希望不會太過唐突!」
醇美的嗓音,帶著幾分瀟灑不羈的味道,自門外響起。
鳳魅雪轉過頭,見到身著一件海綠色雲錦長袍的逍遙聖醫納蘭風吟站在門口,身上出塵的氣質,讓他宛若世外飛仙。
「納蘭公子來的正好,來幫我看看她們中的是什麼迷藥?」
鳳魅雪眼睛一亮,朝著納蘭風吟招了招手。要想知道娘親究竟被誰擄走,就必需要讓清漪幾人醒過來。
「好!我來看看!」
納蘭風吟走進屋中,聞到空氣中那股特殊的味道,眉頭陡然皺了皺。
這味道不是血月天海中獨有的迷海花嗎?
怎麼會在這裡出現?
這小丫頭到底惹了什麼不得了的存在?
「怎麼了?是不是很麻煩?」
鳳魅雪見到他皺眉的模樣,不由開口問道,想知道解開她們身上的迷藥是否麻煩。
「的確是很麻煩!」
納蘭風吟點了點頭,凝重的回答道。
若是貿然解開她們身上的藥,可是會招惹上大麻煩的!
到底是解還是不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