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正淳坐在他旁邊,自始自終聽完他和對方的通話,低頭看著手機裡的微信邊說:「你這樣掛心她,不如中午到她那裡吃飯,讓她做飯招待你。」
「不用。」周帥哥自持冷靜,冷冰冰地開口。
吳正淳瞧著他這個彆扭的樣子,真心厭惡,吐槽道:「我說你這個周周,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幼稚,人家會誤以為你在幼兒園想方設法勾引小女孩。」
周帥哥的臉快崩了:「我怎麼幼稚了?我和她八字都沒有一撇?」
就此抓住了他說漏的話,吳正淳洋洋得意:「瞧吧,還敢說你對人家沒有心思,都想到八字兩撇去了。」
周司晨硬邦邦的臉轉過去,誰都不看。
「我不是告訴過你嗎?想追就追。反正,人家沒有男朋友的。至於那個什麼小閔,我看你還是算了。」
「我和小閔,本就沒有什麼關係。」
「希望你言而有信。剛才,我剛接到學校裡的電話,說是小閔會來醫學論壇,最遲明天早上的飛機,快的話,下午或是今晚到。你是肯定要去機場接人的了。」
來的這麼快。
周司晨愣了有一會兒。
吳正淳不和他說了,看他那幅沉思的樣子,低頭,繼續和晏子姑娘微信。
晏子說:你究竟什麼時候回來?
吳教授道:想我了嗎?
晏子姑娘擺個不屑:我想的是小青,她不是和你在一塊嗎?你記得照顧好我姐妹,回來時把人帶回來。
吳正淳的臉黑一黑。他這算什麼了?到哪兒都被人當成是利用的工具。連晏子姑娘都這樣對他,太氣人了。
劉明明說好要去杜家,去探病,肯定要帶東西的。除了包個大紅包,再買水果以及營養品,買了一大堆,都擱自己車後座上了,整整齊齊一排,很壯觀,她看著很滿意。
杜玉心是她最好的朋友,只有杜玉心不會以有色眼鏡看待她。
她是酒店集團大老闆的女兒,不是什麼人都願意真心和她交朋友的。同樣有錢的,會習慣和她攀比,窮的,很多是心裡暗藏妒忌。只有杜玉心,從來不會和她比這比那的。要她說,她這個朋友,心好像那大草原一樣,一望無盡的寬廣,什麼都容得下。
開著小車,劉明明在差不多十一點半的時候,來到了杜家。因為之前杜玉心和她說了,說是會請她吃午飯。家裡沒有什麼人,只有一個房客,以及她哥杜儒霖。
杜儒霖,劉明明認識,很老實的一個大哥,人品超級好。
要不是認識蔣西,要不是杜家確實窮了些,她劉明明其實認識杜玉心的時候,有想過當杜儒霖的女朋友。杜儒霖五官不怎樣,可是身材夠高大威猛,當男朋友擺在外面,很拉風的。最重要的是,杜儒霖人品好到爆,壓根不用人拿心來提防杜儒霖會做壞事。
劉明明想到這裡歎氣,對於男朋友蔣西,她好像是越來越有些看不明白了,快沒有信心了。
蔣西從來對她說過愛,最多只說過喜歡,她很討人喜歡這樣的話。
在小區裡找了個停車位,劉明明一個人拎不動這麼多的禮物,打了電話到杜家讓他們下來幫忙。
杜儒霖接到電話,以為她是不知道路,就一個人跑下來了。來到車邊,看到她大袋小袋,給嚇了一跳:「這麼多東西,你當超市搬家啊?」
劉明明直對他翻眼皮:「怎麼,送你東西多了,你還不高興?」
「問題不是送給我的。」
「好,你妒忌你妹妹,我上樓告訴玉心。」
杜儒霖摸了鼻子,吐道:「算我投降。只是你這個拿來的東西太多了,我幫你拎上去,怕是你被玉心罵。」
「她罵沒有關係,只要拎上樓,我死活反正不會帶回家的。」劉明明大小姐耍起了霸氣說。
杜玉心是自己大哥回來接手以後,回到房間再睡了一覺。
打了針,感覺頭暈暈的。不知道是藥的關係,還是病的關係。話說,昨晚上那個看病的醫生,她回來後想了想,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的樣子。
杜宇去了醫院幫女兒問話,結果,問來問去,沒有找到那個葉思泉,本想罵那個醫生不負責任,哪裡知道護士小姐這樣說了。
「葉醫生今早離開醫院之前,特意到病房裡去看過病人。那時候,你好像是睡著了。所以,他沒有驚醒你們,只留下話說,如果有什麼事,病人可以直接打電話找他。」
原來人家是個好醫生,反倒是自己,本來守著女兒在醫院過夜的,最後自己反而睡的不知天昏地暗,根本不知道人家來過。
「你的呼嚕聲挺大的。」護士看著他,「看來白天工作很累。我們去查房的時候,夜晚去了幾次,你都在睡覺。想叫醒你,都不太好意思。而且你女兒也說了,不要弄醒你。」
杜宇想找個地洞鑽起來當蟲蟲。不止一次,是好多次。他昨晚究竟在這裡幹嘛了,守女兒,還不如說女兒守著他?
「葉醫生說玉心有他電話?」杜宇為了以防萬一,再問了一次。
「是的,他是這樣說的。有什麼問題要問的話,你們直接打電話給他吧。」
杜宇想問:葉醫生電話號碼多少?
護士卻說:「這我們也不知道。再說私人電話,不能隨便給其他人。他自己給你們的另當別論。他不是給了你女兒嗎?你回去問你女兒。」
杜宇想,這可麻煩了。他回家問女兒要,女兒肯定是不會給的。因為他女兒就是這樣一個人,什麼事都喜歡自己做主,不喜歡別人插手,自己爸媽插手都不喜歡。
沒有問到任何東西,杜宇回到素心齋。老婆初夏在辦公室裡忙的要死,忙前忙後的,看到他回來,那頓脾氣發了出來:「儒霖說你去了醫院,結果,你一去,去了三個多鐘頭,現在都快十二點,你都幹嘛去了!」
杜宇撐著一把笑臉:「你放心,你知道我這個人不會說在外面瞎搞。」
「是,我就是相信你,結果,那幾年你都做了什麼事,你說!」
杜宇自知道對不起老婆,不敢說話,任著老婆罵。
家產都被自己敗光了,欠了一屁股債,老婆有理由衝他發脾氣。跟了他那麼多年,到現在這個年紀,本該享福的日子了,結果從頭開始,對他們來說談何容易。
「不說了!」初夏罵了半天,看他像個木頭人似的,看著更來氣,起身趕他出去。
杜宇被趕到門外,看到了店裡員工經過都對他投來可憐的眼光。老闆娘對老闆發脾氣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在這些外人看來,初夏是個惡婆娘,管著老公的財產還罵老公,誰娶了誰倒霉。杜宇只能一臉苦笑。
回頭,還是打了個電話給兒子,看兒子有沒有辦法從杜玉心那裡拿到醫生的電話號碼。
杜儒霖一邊接著父親的電話,一邊幫大小姐把禮物提進了客廳裡。
劉明明看到了杜家新來的房客,這位劉大小姐看人眼光有一把,鑽進好朋友的房間裡找好朋友時,說:「你家這個新來的小姐,長得好漂亮哦。」
杜玉心因她沒有敲門就進來,匆匆從床上爬起來時,頭有些暈,扶著額頭,聽她說話,問:「你什麼時候來的?」
「我?剛剛。」劉明明方才想起了今天來的目的,用力看她的臉,像是要在她臉上鑽孔似的,「你怎麼樣?好些沒有?要是覺得不好,昨晚看的醫生不好,我家裡那個家庭醫生還不錯,我讓他過來給你看看。」
「不用。」杜玉心可不敢隨便惹麻煩,欠人情。眼看,昨晚上已經夠欠人家人情的了。
「這麼說,你好些了?」劉明明拿手貼她額頭,恩了聲,「好像沒有那麼燒。」
「早上就退燒了。喉嚨也沒有那麼疼。」杜玉心想的是,昨晚那個醫生是不是給她開了一些安眠藥,昨晚那一覺,她睡的很沉,後來那個護士說葉醫生來看過她好幾回,她都一點印象都沒有。
葉醫生是君爺的人,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只要想到這點,總覺得哪兒怪怪的。
「看來昨晚給你看病的醫生不錯。」劉明明就此評價道。
杜玉心不想和她談及任何和君爺有關的人和事,問她:「你來,不用去上班,行嗎?」
「當然了,我不是在電話裡說了嗎?沒心情,請假了,反正我假期很多。」
劉大小姐在老爸的公司工作,自由度高。
杜玉心當然知道劉大小姐不能比,下床找拖鞋,說:「走吧,我哥應該把飯做好了,是時間吃中飯了。」
「對。」劉明明拉住她,彎腰幫她找拖鞋,「我剛說的話你聽見沒有?」
「什麼話?」
「你家房客啊。長得可漂亮了。」
史姑娘是很美,即便不穿女孩子的衣服,那個五官都騙不了人的漂亮。
「怎麼了,極少聽見你會妒忌人家美貌。」杜玉心納悶劉明明說這話是為什麼。
劉明明幫她找到了拖鞋,抬起頭,衝她瞪了眼:「你這不是裝糊塗嗎?你不是說房客是你哥帶回來的嗎?」
眼看這個劉大小姐和她媽一樣的邏輯,懷疑她哥看上了人家。
「你千萬不要亂說話。人家要在我們這裡借住一個月的。你這樣說,自己不敢住了怎麼辦?尷尬,你知不知道?」杜玉心教育劉大小姐。
劉明明哎一聲:「你哥不能追她嗎?近水樓台先得月。」
「我哥怎麼追她?你都說,她長那麼漂亮了,能沒有人追嗎?」
「有人追嗎?」聽見有八卦了,劉明明把耳朵湊過去。
「有!」杜玉心斬釘截鐵。
昨晚那個周帥哥,對史慕青那個樣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是什麼心思。漂亮的姑娘怎麼會沒有人追?
劉明明忽然伸出手,在她的頭髮上摸了摸:「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你說什麼?」
「我說你孤家寡人的,不寂寞嗎?你難道沒有遇到過自己動心的嗎?」
劉明明這是想到自己有可能快要結婚了,脫離單身狗的日子裡,對於仍舊處於單身的朋友,有一種可憐的味道。
「沒有。」杜玉心一口咬定說。
從小到大,她杜玉心,沒有男人追過。
奇怪嗎?
不奇怪。
主要是她杜玉心本來就長的不怎樣。
像她這樣的女孩,其實應該倒追男人,那樣成功率會大一些。可她杜玉心不想。她杜玉心一門心思多在事業上。
「你想結婚嗎?」劉明明瞧她這個女金剛的表情,皺了眉頭。
「其實,我不太想結婚。」
「為什麼?」
杜玉心沒有回答。
劉明明感覺自己的感覺是對的。其實杜玉心確切地說不能說是沒人追,可能有男孩子暗送秋波都被杜玉心拒絕了。杜玉心的心裡,貌似對婚姻和男人都很抗拒。
可不能說杜玉心不和男人交往。杜玉心有大哥,也有過共事的男同事。
杜儒霖敲門進來,對她們兩個說:「出去吃飯吧。」
劉明明就此扶起杜玉心走出去。
有了父親的吩咐,杜儒霖趁妹妹不注意,拿起妹妹的手機,翻看通訊錄。找了會兒,找到了那個叫葉醫生的電話號碼。杜儒霖拿著自己的手機按照號碼打過去,同時把房門關上,小心說話。
「喂,你好,請問是哪位?」
「請問是葉醫生嗎?我是昨晚上在你看過的那個叫做杜玉心的病人的家屬。」
「嗯,有事嗎?病人有什麼問題嗎?」
「她好多了,今早上退燒了,回到了家裡。我們是想問一下,她是不是這樣上醫院繼續打吊針?」
「她讓你們打的電話,還是你們自己打的電話?」
杜儒霖聽見對方這句話就悶了,這有區別嗎?
「如果是你們自己打的電話,我就不說了。有什麼問題,讓她自己打電話給我。」
「為什麼?」杜儒霖詫異地剛喊了聲,卻聽對方搶先卡的一聲掛了電話。
神經了,這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