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個人,應該是一個已經死了的人。我們現在也是感到十分奇怪,難道人是死而復生了?」
「死人?」
「是的,根據現場留下的指紋和dna對比。我們調取建國以後的案件資料進行對比,發現,與多少年前的一宗失火案件現場留下的指紋有吻合的跡象。不過,按照以前的案件紀錄,那人應該是死在火場了。」
「會不會有失誤?」
「難保以前的技術手段不全,有失誤的可能性。」
高大帥與對方通完話,回頭與白露姐姐商量著:「嫂子,你看,這個死人真的復生了嗎?」
「不如說之前那個命案被人做了手腳。」白露後來有聽君爺說過,提到苗爸當年那個廠子失火案子,到現在,都沒有抓到真正的縱火犯。反而是當年那些有份參與,收了人家錢財走上犯罪的一部分公職人員,都受到了相應的懲罰。
「這些人真夠鬼的,躲了這麼多年了,居然一直都能在逃。」高大帥抓巴住下巴,琢磨著說。
「因為那個時候,技術水平未達到,破案的水平低下,很容易讓兇手鑽了空子。現在相對而言,有天眼、化學分析等輔助破案的技術手段越來越多,不一樣了。」白露道,「天網恢恢,逃到哪裡,最終都是會被抓回來的。」
「可是這些人真不怕死,又殺人。」高大帥嘻嘻哈哈的笑臉都沉下了臉色說話。
這夥人,算是喪心病狂的了,不怕死不說,而且是已經心理扭曲的了。如今,重案組,已經把這個案子,列為重點案件進行破案。
白露擰了眉頭,只知道,這個案子牽涉的肯定不止一個兇手這樣簡單。
這些人,怎麼會合夥在一起作案的?什麼人在當這夥人的頭?這個人,該是擁有多麼精明腦袋的一個人。
「跟不跟?」高大帥問,手頭接到陳孝義要下班的電話,陳孝義那邊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和他們一塊出發。
他們本來不想帶陳孝義的,後來想,陳孝義不帶不行,因為陳孝義都察覺到這事兒了,他們不帶陳孝義,陳孝義難保會自己跟蹤史慕青過去,這樣的話,不如讓陳孝義和他們一起去,把危險係數降到最低。
「陳教官現在有妻有兒了,勸他不去他不聽。」高大帥是感覺陳教官與阿芳算是苦盡甘來,在一起不容易,要是真出點什麼事兒,阿芳和孩子都麻煩了。不像他和白露姐姐,家裡的孩子都長大了,陳教官的孩子都還小。
白露反正知道老公這群兄弟都不聽話的,除非她老公開聲,君爺貌似不想開這句聲,只好算了。推了下高大帥肩頭:「準備準備,我們先出去開車接陳教官。還有,那件衣服帶著。」
「什麼衣服?」
「童裝。阿芳肚子裡不是有一個嗎?」
「是小公主嗎?我怎麼覺得可能是小王子?」高大帥早就承認他們這伙當爹的夠失敗的了,除了蔣大少弄了個雙胞胎,餘下的,一個個都是兒子。
白露不說話了,只對他瞪眼:為什麼挑公主裙子不挑男孩子棒球服?
只能說潛意識裡,他們都想抱個小公主吧。
「我比你更想要個小公主。」高大帥才無辜,對白露姐姐說,看看蔣大少有陸丫頭多好。
都說女兒貼爸,是父親貼心的小棉襖。
沒時間了,兩個人稍微收拾下,啃了剛買的外賣飯盒。咬著硬邦邦的米粒,高大帥想念對面某大廚做的飯,舌頭舔舔嘴巴:「有時間,該認識一下。」
「得了吧,你——你以為你是來找吃的嗎?」白露姐姐說。
高大帥對此不買賬:「嫂子,你當然輕鬆了。你想你回家有個陸大廚,我什麼都沒有。」
兩個人眺望了對面的窗戶,剛好看到史慕青他們回來了。
周司晨扶著史慕青進了屋裡,坤坤走在前面,想去敲媽媽房間的門,被史慕青叫住。
「別叫。」史慕青叫小朋友不要大驚小怪。
他們不知道阿芳不在家。阿芳去外面買點東西,是孕婦,每天都要按時運動,上樓梯下樓梯。
坤坤在家裡繞了一圈,確定找不到媽媽,才回來對史慕青說:「姐,你別逞強了。」
「我逞強?」史慕青坐在客廳的沙發裡,摸了下自己的頭,接著看了眼小朋友,說,「不懂不要亂說。」
她這不是什麼問題,不過是想起些東西。
周司晨在自己帶來的書包裡帶來了一顆神經止痛藥,倒了杯開水給她:「拿著,吃了它。」
「是什麼?」
「止疼的。不吃的話,我怕你今晚更疼,睡不了覺。」
她本來今晚就沒打算睡覺的,現在,問題是會不會影響她今晚的活動。接過他手裡的藥,她仰頭吞了進去,再喝了杯水。
周司晨讓她去睡,說做好飯再叫她。
坤坤小朋友看他們兩個人,怎麼看,都覺得關係好像好的不得了。不要看這兩人好像經常鬥嘴,可是,互相關心,說不是男女朋友,也像親密的親人吧。
周帥哥做完飯,阿芳回來了,史慕青從床上爬起來,感覺頭疼好了許多。三個人,都沒有告訴阿芳有關她剛才頭疼的事。
可是,在對面觀察情況的高大帥和白露姐姐都發現了。
高大帥心有餘悸,看著白露:「嫂子,你頭疼不?」
「你胡說什麼!」白露恨不得拍他腦袋,在這個時候說這些倒霉話,是殺自己的銳氣。
「沒有,我關心下你——」高大帥支吾著說。要他說,當年白露那一年,把他們這群人嚇的不輕,不,是直接都嚇破膽了。也就君爺還行,這樣都敢讓白露姐姐出來。
君爺的心臟,不是常人。
「用得著說他嗎?你不知道他對人的心臟最瞭解的嗎?」白露對自己老公強大的心理承受力,早就習以為然了。所以她醒來後,根本不用問人家她老公在她昏迷後有沒有哭怎麼樣。君爺壓根不可能哭。想想君爺小時候,那樣小的時候,親眼看著妹妹被人搶走了,都沒有掉一顆眼淚。
君爺永遠想的都是怎麼解決問題,為了解決問題,君爺把自己都鍛煉成為銅牆鐵壁刀槍不入。
高大帥對他們夫婦倆,也只有佩服的份兒。要說君爺強,是強,可是,能忍受君爺的白露姐姐,無疑更強。
不管怎麼說,是不是把史慕青的問題告訴陳孝義,成為了他們兩個要考慮的。
「先不說吧。」白露決定道,「現在說了也沒有用。說了,孝義阻止她,到時候兩個人肯定要吵起來了。」
高大帥看了看白露,說真的,白露這個答案,在預料之中,又在預料之外。只能說,白露姐姐和君爺一樣的冷血心腸。要是普通的女人,怕是早怕到不得了了,不用告訴陳孝義,都要阻止史慕青。但是,不能說白露姐姐不疼這個小女孩,因為白露姐姐是在這個小女孩小時候看著小女孩的長輩。
夜晚,城裡點亮了燈。坤坤在房間裡寫作業。阿芳準備給家裡人用毛線織圍巾,用從網上買來的毛線,照著書本,自己慢慢地琢磨著。
史慕青在廚房裡和周帥哥一塊洗碗,整理廚房。
知道自己老公今晚不回來,阿芳很早就去睡了,叫了兒子過來和自己睡,說:「你爸爸今晚在單位加班不回來,怎麼,你不陪媽媽?」
坤坤小朋友是個有男子氣概的小朋友,聽媽媽這麼說,爸爸不在家,肯定是要他這個家裡餘下的男子漢保護媽媽和弟弟妹妹了。於是,坤坤和周帥哥道拜拜:「不好意思了,大哥哥,今晚我得陪我媽媽睡。」
「好,你去吧。」周帥哥大度地說。
史慕青轉回身,回自己房間裡,開始準備今晚自己要出發時用到的東西。
周司晨站在她房間門口,看見她坐在書桌前準備化妝,桌子上放了化妝鏡,和一些口紅等化妝品。
等她開始動作,拿著口紅往自己臉上塗時,周司晨終於看不進去了:「你會化妝嗎?」
「不會。」
周帥哥扶起了額頭:不會,還有模有樣地學人家化妝?
「你會嗎?」史慕青回過頭問他,表情像是虛心求教的好學生。
別說,周帥哥還真會。
徑直走到她書桌面前,拿起她桌上的口紅,周司晨看了下她的臉色,說:「你買錯顏色了,你這個臉色偏黃,不能用這種口紅。」
史慕青用一種發瘋了的目光看著他:「你怎麼知道?」
「我以前在學校戲劇社混過。」
「什麼?!」
「沒辦法,誰讓我長得帥。社長找到我,說非要我入團,幫他們演王子,莎士比亞里面的朱麗葉的男朋友,叫什麼來著?」
周帥哥只長了張帥氣的臉,演話劇完全靠臉糊弄女粉絲用的,連自己演的角色叫什麼都不記得。不記得自己演的角色沒有關係,連莎士比亞最有名的劇作都能忘記。可見周帥哥一點藝細胞都沒有。
史慕青推了他一把,不信他,只聽他這個糊弄的本事:「你說你演過戲劇,連名字都記不住!」
「小青同學,我是記不住名字,可是,我記得怎麼化妝,誰讓我長得帥。」
有沒有比這個人更厚顏無恥的!
史慕青舉手投降了:「你怎麼對你自己這張臉那麼在意?」
「你不知道男人也靠臉吃飯的嗎?」周司晨不是在開玩笑說的這話,瞧現在的招聘廣告,除了看能力看憑,看外貌的比比皆是。
有些人,衝著醫生長得帥氣去看病的。
史慕青直接一頭栽倒算了:「要是我,絕對不找你這種花瓶。」
周帥哥受打擊了,狠狠地把口紅扔到了桌上,放狠話:「行,你自己來吧。」接著,在看到她又像小孩子塗花花臉那樣要把自己弄成一隻小花貓,看不過眼的周帥哥一把再次搶過她手裡的口紅,放眼:「閉上眼!」
論誰狠嗎?史慕青不怕:「我告訴你,要是畫的不好看,你給我等著!」
「沒有你自己畫的難看!」周帥哥發毒誓。
史慕青想說,你真行,當然,這個世上恐怕沒有比她自己畫的更難看了,誰讓她之前沒有向晏子學學怎麼化妝。
過了大約五分鐘,史慕青再對著鏡子看看自己的臉:哎,好像不錯,變漂亮了。
都是周帥哥神奇的手,只給她塗了下唇形都有這個效果。
接下來,是畫眉毛,畫眼底,再有上粉底,在塗抹胭脂。化妝很耗時間,整整過去了一個半鐘頭。史慕青覺得自己都快變成木頭了,終於,周帥哥說化了大概百分之八十的樣子。
在舉起鏡子給她自己看時,只見周帥哥的眼睛落到她臉上有一刻的怔疑,像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傑作。
「怎麼,是不是難看死了?我都說了,如果你畫的比我難看——」或許是被他臉上的神情嚇到,史慕青慌慌張張拿起鏡子看,這一看,真有些把她嚇傻眼了。
鏡子裡的女人,那張娃娃臉突然之間變的成熟了許多,大眼睛,尖下巴,都是化妝後能稍微改變臉型的做法。
或許原先她長的真的不差,五官精緻,再加上點胭脂塗抹,所有顧盼的神采全部被襯托出來了。與平常那個大男孩化的史慕青判若兩人。
再把長髮戴到頭上,只聽周帥哥像是自言自語在她背後念了一句:「待我長髮及腰,少年娶我可好?」
史慕青被他這句聲音驚著,回頭看他。
周司晨嘴角一揚,露出抹狡黠:「是不是想著他,看到你這個樣子時,會對你這樣說?」
史慕青短促地呼吸了兩口氣,眼珠子有些圓圓的,但是,沒有瞪他,沒有生氣,像是清冷地轉回了頭,雙手冷靜地收拾桌子上的東西。
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她必須,一定要,抓到兇手,替她媽媽和姥爺報仇!
「小青——」看到她拎起包真打算要走了,周司晨皺了眉頭。
「你不要跟來!」史慕青最終一句警告他,「不要忘了你之前答應過我的,我不需要你的這種幫助,你不要拖我的後腿,真想對我好的話,在這裡等著。」
周司晨對此沒有聲音,只是,指了指,她口袋裡鈴鈴作響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