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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早知如此 文 / 肥媽向善

    四周不明真相的,只聽周帥哥對保安說的那句話,都能被嚇暈。icu的人,團團圍住周帥哥,逼問他們三個人怎麼知道有劫匪。

    是親眼見到的,還是怎麼說法?

    周司晨說不出個所以然。

    要說有,怎麼有的,沒有親眼所見,只是憑著直覺。只是因為電梯停在中間不動,直接懷疑有劫匪。

    有人在底下唏噓:不愧是做腦外科的,這種神的邏輯都能推斷出來。

    說到保衛科,在接到周司晨不確定的報案電話以後,那些人其實,都在值班室裡睡著呢,根本從不認為半夜三更在住院部能出什麼命案。醫鬧看的多,要鬧,白天家屬鬧,才有新聞價值,可以和醫院的人討價還價。來醫院鬧的人都是要錢。至於謀殺這些,也不會是晚上。晚上哪個門診的醫生會在住院部值班的,值班的都是小護士,護士基本不擔任治錯病的責任。

    可以所,夜晚保衛科其實很閒。

    周司晨一通電話,沒有能引起他們太多重視。

    兩個保安,拎著警棍,上樓查看電梯是不是壞了。因為,電梯裡的監控視頻貌似是一樣壞了,什麼都沒有照到。

    另開了一部電梯坐到手術室樓層。今晚沒有急診手術,手術室裡值班的麻醉師和護士一樣睡的很沉,絲毫不知道事情發生。

    就這樣,當電梯裡突然冒出一具屍體時,幾乎全院的人都知道周司晨,人家研究腦子的腦外科人士,果然是神了。

    叮玲玲,不需要半個小時,警車、消防車,各種緊急應急車輛,嘩啦啦,全一窩蜂開到醫院裡來了。警察在被害者電梯周圍設置起了警戒線。

    醫院領導半夜裡被一通催命電話叫醒,然後,被告知大學裡的一名教授被謀害在電梯裡面,只覺一桶冷水直澆到頭頂。

    負責刑事案件的重案組警官,問到第一個發現受害者的人,保安把打電話的周司晨招供了出來。

    史慕青他們三個人,安靜地坐在icu的值班室裡,一直沒有動。

    警官楊玉海走進來時,一眼掃過他們三個。

    周司晨平靜,陸征冷酷,史慕青唯一女的,眼神好像看著其它地方。楊玉海決定從女人入手,比較容易破案。

    首先,需要瞭解的是,他們怎麼會想到打電話通知保安。還有,他們三個人並沒有到過案發現場。

    楊玉海單獨要和史慕青對話時,另外兩個男人站起來一同拒絕。

    「她不行。」周司晨一口咬定,「她腦子出了毛病,是我們科的病人,不信你可以看她的住院病歷。」

    「有什麼問題問我們,和問她一樣。我們陪她出來的,一直和她在一起。」陸征堅定不移地說。

    楊玉海掃過他們兩眼時,只能益發確定一件事:這個女孩子有問題!

    有句俗話叫做此地無銀三百兩,這兩個男人越想給她擋駕,越是證明羊毛出在她身上。

    楊玉海見此,只得暫時先收起詢問史慕青的意思,避免打草驚蛇,轉身問向了一開始打電話報案的周司晨。

    周司晨把自己能告訴的,全都告訴他了,只是,把十五年前有關的細節全部省略。

    因為他不認識楊玉海,不知道這人可靠不可靠。

    陸征走到了角落裡撥打手機,在這個情況下,只能給家裡先報個信了。他突然很想聽聽家裡父親的聲音。

    電話打過去之後,幾聲鈴響,沒人接聽。

    陸征心頭跳了一下。

    不知什麼緣故,他掛了電話後沒有撥打父母的手機,卻是撥打到了洛洛家裡。

    沈佳音爬起來接聽了他打來的電話。

    「征征,你怎麼打到這邊來了?」沈佳音很吃驚地問。

    陸征道:「沈阿姨,我打電話到我家裡,沒人接。」

    「原來是這樣。」沈佳音連忙告訴他原因,「你姚叔叔也不在,和你爸是在單位裡加班。」

    「我媽呢?」

    「你爸不放心你媽一個人在家,把她送到你爺爺奶奶家裡睡。」

    白露姐姐的病一天沒有痊癒,君爺都將白露姐姐當三歲小孩看。

    陸征哭笑不得。

    「你怎麼打電話回來了?」沈佳音再問他一遍。

    陸征不確定是不是打電話到父親手機上報告意外。他即便不說,幾個小時後的頭條新聞,肯定也會傳到他爸那兒。

    急於一時也沒用。或許父親正在忙。

    陸征想清楚之後,說:「沒事,沈阿姨你睡吧,我是值夜班,睡不著。」

    「那好。」沈佳音叮囑注意休息,掛了電話,也沒有問自己兒子洛洛在他那裡怎麼樣了。

    或許在她和姚爺看來,明顯自己兒子洛洛從小吃定了征征哥,如果問陸征,不如是不是厚臉皮準備討打。

    楊玉海給周司晨做完了筆錄,同時聽著陸征打電話,見他打完,問:「你有什麼要補充的線索嗎?」

    陸征更是搖頭:「沒有。」

    可人家楊玉海顯而易見,已經都懷疑到他們頭上了,只是不出聲。

    這幾個小伙子姑娘家,都有作案嫌疑。重案組警官不露聲色,只等對方進一步露出馬腳。

    怎知道,楊玉海剛問完話,自己電話反倒響了。看是上面領導打過來的,可能是過問辦案情況。

    命案很容易變成全國頭條,局裡的領導一樣緊張萬分,要準備採訪資料,避免明日在記者發佈會上被記者詢問時,一問三不知,案犯沒有成頭條,變成他們成頭條了。

    楊玉海走出房間,再接領導的電話。

    不知道對面人是和楊玉海說了一句什麼話,楊玉海那隻手按在門把上剛把門拉過來一半,驚詫的樣子,回頭看了看他們三人。

    「行,我知道了,科長。」楊玉海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房間裡的三個人,依然沉默是金。

    他們是想討論的,可是害怕隔牆有耳,結果,在警察到來之前,只有自己院內同事的情況,一樣不敢說一句與此有關的話題。

    三人心裡頭其實都滿腔子話想說。史慕青拿手像洗臉一樣搓了搓自己的臉,好像要快點振作起來。

    金教授是怎麼被害的?

    為什麼會被害?

    難道,真的是因為她今晚上遇到的那個似曾相識的人做的。

    可那個人,哪怕認出她,又怎麼會找金教授下手?

    知道找到金教授可以把她騙出來?

    這人分明是非常瞭解她的情況,周邊所有的情況,才有可能這麼做。

    想到這裡,彷彿自己身邊全都是眼睛。史慕青肯定是要打個寒戰。

    她身邊的兩個人,和她八成是想到一塊去了。

    自己身邊有間諜?

    那麼是誰?

    周司晨按著眉頭處,用力回想著能是誰,醫院裡那麼多人,要說和史慕青認識的,都一大把,更別說和史慕青雖然沒有說過話,但是,都有聽說過史慕青情況的人。

    誰讓史慕青這個姑娘出名了,院裡眾所皆知的倒霉鬼,自從上次在自行車旅行回來途中出車禍以後,已經出名了。

    這樣想法,簡直無從查起。

    由於再次是腦外科出的事,科裡領導打電話給他們詢問情況。周司晨一一回答領導的話,主任在外地,結果負責此事的人,又是副主任。副主任對他們幾個本身已經帶有有色目光,聽說這個事又出在他們幾個身上,一下子火了,在電話裡罵著:「三更半夜,又不是搞搶救,不去睡覺,是嫌睡的太多嗎?」

    周帥哥答:「我是在icu看術後病人。」

    「我不是說你!」

    副主任其實也不敢直指空降兵陸同學,矛頭全部指向了無身份無背景的史慕青同學。

    「當個大夫當不好,現在當病人也都當不好!」副主任罵的很難聽。

    周司晨一句話都不敢轉述給史慕青聽。

    副主任焦頭爛額的是,明天新聞成了頭條之後,難道她需要像小學生做錯事那樣出席記者發佈會?

    是要的,不止腦外科,還有病理科。

    病理科的人,那才真正叫做要瘋了。這是哪裡來的學生?一個袁教授因為史慕青的緣故被降職,一個金教授與史慕青通完電話在電梯裡被人謀害了。

    說這個學生全身是晦氣,絕對沒錯的了。

    「神經了,神經了!」副主任嘮裡嘮叨地罵著,「其實她那主任之前有電話和我溝通過,說這事兒簡直沒法說了。可以的話,都不想她繼續留在這裡讀研究生了,誰能受得了?以前她在她的學校出過這樣的事嗎?!怎麼都不知道她是這樣的人。」

    周帥哥一臉鐵青不做聲。要他說的話,這些事怎麼可以算帳算到史慕青頭頂上?

    不過,只不過一會兒,在他們三個終於被警察放了出來,得以先回到自己科室的路上。周帥哥接到老胡的電話,知道了史慕青之前下樓接觸過閔師姐和老胡。

    「你和小青都沒有事吧?」老胡口乾舌燥地說,「我在觀察室裡聽說出命案時,全身都冒汗了。想怎麼這麼巧。」

    「怎麼巧?」周帥哥一下子沒有能聽出來。

    「本想早點打給你的。可是怕你在警察那裡不敢打。聽說你被放出來後才打給你。」老胡說,「你們今晚不是本來要收一個病人的嗎?結果譚醫生不收,後來這病人跑了。我還想,是不是這個病人懷恨在心了,到樓上找你們算賬,沒想到陰差陽錯找上了金教授下手。」

    以周帥哥的推斷能力,只需往史慕青臉上望一眼,再加上老胡這番話,馬上可以推斷出些什麼苗頭了。

    轉頭,周帥哥沒掛電話,對著史慕青質問:「你是不是察覺什麼了?」

    「你說什麼?」

    「病人,一個流浪漢。老胡說了,你下樓到急診時看見過的人。」

    史慕青直對著周帥哥兩眼看,想:這人眼睛怎麼這樣尖!這樣都能看出來。

    周司晨見她表情,確信無疑,她是在急診第一次察覺到可疑人物的。驀然,他衝她發起了火:「你有完沒完?!你難道不知道自己很拖累人嗎?你既然知道自己這點了,為什麼還不知收斂,到處惹禍?」

    史慕青被他噴出的火苗,可以是燒到全身體無完膚的那種。

    原先,她是不知道他為何爆了起來。

    等他手裡緊捏著手機,手機裡傳出老胡疑問的聲音:「喂,你們怎麼突然吵架了?周周,你沒有聽見我說話嗎?小閔說她睡的迷糊時,有看見過那個流浪漢走到她床邊好像要偷她的手機,不過手機後來沒有被偷走,你說,我們要不要把這事告訴警察?」

    史慕青轉過身,向前走,在見到陸征站在旁邊皺著眉頭似乎想說什麼時,一隻手拉了下陸征的袖管:「走吧。」

    「可是——」陸征不想她平白無故被罵。

    「沒關係。」史慕青說。

    陸征對著她的眼,因她的眼神愣了下。她那雙眼睛,清澈明亮,同時罩著看穿這個世間的一種冷漠。

    她知道的,早已知道總有一天會變成這樣。

    不止周司晨,到了有一天,他陸征也會變成這樣。因為,當初,他爸正是因為這樣,提早把她和她媽媽送走。

    不要再說什麼借口,什麼為了他們一家的安全,才把他們送到南方來,偏偏挑那個時機。分明,他爸是忌憚她,忌憚她身上的某種東西。

    如果說那種東西是命,她也認了。她的命是那樣,坎坎坷坷,可是,她能怎樣?難道只能怨命嗎?肯定不是。

    她會走自己的路,好好走,不需要,人家認可不認可。

    這是她,苗彤,史慕青,不會被任何人威脅到,不會被任何人恫嚇到,更不會因為任何人屈服。

    史慕青只拉了下他袖管,算是提醒,然後,自己往前走了。

    至於後面兩個人怎麼想,那不關她的事了。

    洛洛晚上在陸征的宿舍裡,翻來覆去也是睡不著。打開了手機裡的收音機在聽廣播。快到凌晨的時候,由於案件發生了好幾個小時了,新聞都出來了。

    知道陸征的醫院裡出了事,洛洛一骨碌爬起床,往醫院裡跑。

    到了醫院,找到陸征的科室,問到陸征在休息室,他推開休息室的門。

    陸征一個人坐在床上,神情凝重,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哥——」洛洛喊了聲,「你沒事吧?姐呢?」

    「她在病房。」

    史慕青回到病房去了。

    「我看見好多警察,剛才想進來都費了好大勁兒。」洛洛走到他身旁,才發現他好像有點不對勁,推推他肩頭,小聲問,「是不是昨晚發生的事,與姐有關?」

    「洛洛,我想清楚了,我想帶她,和我爸媽見一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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