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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生氣 文 / 肥媽向善

    白露終於發出了一聲:「爸,哥,你們不坐嗎?」

    白隊望了望她,不說話。

    白建業像是過了會兒才聽見她說話,回過頭,問:「你說什麼?」

    白露無奈的:「爸,你找張椅子坐吧。大家都看著你呢。」

    要不是女兒提醒,白建業都忘了這是在醫院,在大病房裡面,住的不止她女兒一個。

    白建業快步走了過來,安分地搬了張椅子坐下來,他不習慣被人看著當動物園裡的動物。

    父女倆面對面。

    白建業覺得自己該先出聲,問:「好點沒有?」

    「打完吊針好多了。爸,你不用擔心。」白露說。

    白建業可沒有君爺和白隊那麼多心思,就大夫疑問的地方,問了她:「你之前出過車禍嗎?」

    「什麼?爸?」白露詫異。

    同時她心裡頭毛毛的,該不會是被他們發現什麼了。上回呂憲標擅自主張給她換車時,她隱隱約約地已經感到有點不太對頭。可她爸怎麼知道的。

    「醫生說你斷了兩條肋骨。」白建業說,一雙清秀的眉目看著她。

    白露先是震驚。自己斷過肋骨的過去她自己都忘了。因為早就好了,當時的大夫說的,說不怕。

    等她對上父親那雙裡面蘊藏了一些疑問和略顯威嚴的眼睛時,白露心頭一動,有些想逃。

    話說,她爸從來沒有這樣問過她話。以前,她走路摔跤了,她爸看見,連問一句她摔疼了沒有都沒有。搞到她一度以為她爸是瞎子。

    「那時候的事了。」白露搬出自己很久以前擬好的借口,「很久以前,開人家車的時候,不小心跟人家追尾了,結果,沒有戴安全帶。」

    「你哥都不知道?」

    「我沒有告訴他。」白露盡量不和白哲對上眼睛,她不傻,她哥不是好糊弄的人,對一對眼神都可能被抓出毛病來,「他那時候工作忙,在外地出差,再說了,那個時候大夫說了,說沒什麼大事,回家休養休養就好的。」

    白哲聽她口中對答如流,已是背過身去,讓人摸不到他情緒。

    或許他是生氣,或許他是理解她不說的苦衷。

    白建業卻是貌似信了她這話,批評她說:「即使這樣,你哥回來你也該和他說一聲。讓我們也有個心理準備。」

    白露聽明白了,道歉:「爸,把你嚇到了?對不起。」

    白建業聽她這樣爽快,倒是愣住了,像是不認識她一樣看著她。話說,他真的瞭解過自己女兒嗎?

    幾個白家人之間,又是沉默了。

    白露感覺快窒息了,心裡頭喊著君爺和包子快回來。

    她不怕單獨面對她爸,不怕單獨面對她哥,但是有點怕現在面對他們兩個人,讓她感覺自己有被圍攻的危險。

    她沒有做過任何準備要對他們說實話。

    白建業突然站了起來,學起小包子拿了個蘋果出來,說:「我幫你削個蘋果。」

    「爸,不用忙。」白露連忙道。

    「我兩手空空不做事兒心裡不舒坦。」

    這大概是白建業距今以來吐出的,最直率的話。

    白家兄妹倆都吃驚了,白哲轉過身,和妹妹一塊看著他。

    白建業默默地拿了水果刀和蘋果,到洗手間裡洗乾淨了好削皮。

    這時候,白露千呼萬盼的君爺同志帶包子回來了。

    「去哪兒了?」白哲順口問妹婿。

    君爺不好意思和大舅子說自己去給老婆買內衣,只把塑料袋裡的東西扔給了白露,說:「征征說要去逛逛,我順便帶他去外面轉一圈。」

    被老爸當做了擋箭牌的包子鼻子癢癢的,伸出手摸了下自己的小鼻子,眼睛一臉期盼地看著媽媽。

    接到兒子的目光,意思是要她快點打開塑料袋,看他們父子倆給她買了什麼。對此,白露姐姐還真有幾分好奇。她這都病了,他能給她買什麼?

    逗她快樂的東西?

    像姚爺,會給沈佳音買棒棒糖,買鮮花,買巧克力。

    但是,她知道,君爺是絕對不可能為她做這些事的。

    想是這麼想,心裡還是有一點點的期待,白露打開了袋子,往裡頭看一眼。這一眼,讓她風中凌亂了。

    君爺見她打開了,也就直話直說:「我記得你是這個號數,你等會兒洗澡時試一下,應該不差。」

    聽到妹婿這話,白哲輕咳一聲,轉身出了門。

    白露姐姐的臉上能被火燒出個洞。

    這是君爺第一次給她買這種東西,可想而知給她的震撼不亞於在她頭頂上扔下一顆核彈頭。

    小包子的小眼珠眨呀眨:媽媽收到爸爸的禮物不喜歡嗎?

    他包子覺得挺好的。

    白露冷靜地往肺裡吸口氣,綁上袋口,說:「謝謝。」

    君爺這會兒想起:「我忘了買毛巾。」

    「不用,我爸買了。」

    岳丈大人簡直是料事如神,知道他君爺去買什麼忘記買什麼了?

    君爺正琢磨時,看見白建業拿著蘋果和洗好的水果刀走了出來,見狀是要給女兒削蘋果。君爺馬上走上前說:「爸,我來吧。」

    這種粗重活怎能讓岳丈大人代勞?

    白露見著也勸:「爸,給陸君吧。他削蘋果的手藝是一絕,我都沒有他強。」

    白建業傻了似地望著君爺:莫非,君爺是?

    小包子洋洋得意地炫耀自己爸爸:「姥爺,我爸爸做飯和你一樣好吃,是大廚師。」

    君爺第一次發覺兒子很多嘴,其實,他君爺只想在岳丈大人面前表現謙虛,這有益於博得老人家的好感。

    「不敢當。」君爺咳了一聲對老岳丈解釋,「我那做飯的手藝,是隨便學來的,比不上爸。」

    白建業卻是忽然想起了之前女兒和他吃飯時說的話,嘴角微微勾著秦了抹微笑說:「不用謙虛了,陸君,白露都說了,她不會做飯,都是你教她的。」

    底細全被老婆兒子洩露了,雖然不是他的缺點,是他的優勢,可君爺渾身不對勁,尤其面對白建業這樣一個樣樣似乎都很能幹的,又會做飯又會畫畫還會建房子的老岳丈時。

    不知覺中,君爺已經拿起手中的水果刀,削起了手裡的蘋果,只見他一把刀子拿在手裡面是如魚得水,一個蘋果削下來的皮,是齊齊整整的一整條。

    小包子早已拿起爸爸削下來的蘋果皮得意地炫耀:瞧我爸爸的手藝多棒。

    白建業忍俊不禁。與女兒一家相處的少,以前只覺得陸家這個小伙子黑頭黑臉冷冰冰的,正如自己老婆說的不知女兒怎麼看得上眼還死命倒追。現在看起來,完全不是這回事了。

    君爺很可愛,包子更可愛。

    是他們兩口子以前看錯了眼。

    「姥爺。」見白建業咳嗽一聲,包子孝順地捧著水杯孝敬姥爺。

    白建業接過,摸摸孩子腦袋,對君爺說:「你先送他去旅館吧。我在這裡坐著,等你回來。」

    「爸。」君爺對此卻是說,「你不和我爸媽說會兒話嗎?」

    剛才,陸爸他們在這裡時,由於是醫院,並不方便與白建業進一步交流。

    白建業有些猶豫。遇到親家,本是該親近親近拉好關係的,因為女兒嫁到他們家需要他們家照顧。況且,他這個不稱職的岳丈,到了燕京,幾乎也沒有上過陸家拜訪親家。

    白隊這時從外面走了進來,貌似有了決定,對君爺說:「陸君,你帶我爸過去旅館。我在這裡看著白露。我爸他今晚肯定是不能誰在這的。你送完征征回來他再走不也得有人送。這樣,你把他們兩人送過去,不用外面來回走幾趟麻煩。」

    既然兒子都這麼說了,白建業也就無奈遵從了他們的安排。

    包子聽說姥爺今晚會和他們一塊住,高興死了,走過來主動牽住姥爺的手,說:「姥爺,你今晚可以和我一塊睡的。」

    幾個大人,見包子這麼粘白建業,都一陣無語。要知道,再過幾天他們回去的時候,白建業不會和他們回燕京的。豈不是要分開時小包子要很傷心。

    君爺打算把這個念頭先拋到一邊,因為呂憲標去查還沒有結果,暫時他們也不會走。

    見君爺、白建業和包子都走了,白哲才走近到妹妹床前,用一雙銳利的視線掃視妹妹的臉:「陸君說了,說你之前騙他們是感冒發燒。」

    白露心頭一個咯登,繼而苦笑。想瞞誰都好,只有君爺一個人,她始終瞞不住。

    「哥——」

    白露琢磨著怎麼解釋時,白哲說:「我不會問你任何原因。但是,我只有一個要求,以後,發生了什麼事,關於你身體上的問題,你必須和我說實話。」

    白露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

    白哲突然紅了眼眶,道:「我只有你這個妹妹了。你打算這樣對待我嗎?」

    白露突然一震,抬頭看到他的表情時,心頭一陣慌亂:「哥,你這是怎麼了?」

    白隊深深地吸口氣:「你什麼都瞞著我不說。我感覺,我的妹妹離我越來越遠了。我很害怕,到了某天,如果我連你出事了我都是最後知道的那個人——」

    「不會——」

    「不會?!」白哲忽然提高聲嗓音,幾分當哥的嚴厲聲色表露無遺,「我告訴你,我不是管不了你!你不要超越我的底線。不然,是陸君都別想為你說話!」

    白露真切感覺到這次玩大了,大哥這樣生氣是她第一次見,讓她心肝兒都打顫了。

    白哲平復下情緒,用牙籤插了塊君爺切好的蘋果,遞給她:「吃吧。陸君給你削的,如果你還敢埋怨他哪點不好,你是瞎了眼。」

    白露:……

    其實,她可以感覺到君爺近來,是對她越來越體貼了。她要是真的埋怨君爺,不要說她哥說她,她自己都該說自己犯傻了。

    小包子蹦蹦跳跳地跳上了旅館的台階。白建業擔心孩子摔著,兩隻手在孩子後面護著。

    君爺付了計程車費,撥了電話。

    不會兒,陸爸親自下來了。

    「到我房間先坐坐。」陸爸熱情地邀請白建業。

    白建業點了頭。

    幾個人上樓。

    到了陸爸的房間裡,小包子被奶奶抱去洗澡。

    陸爸和白建業一塊坐下。君爺去拿茶,知道白建業喝普洱,讓高大帥到酒店服務生那裡找普洱,要是沒有,去外面茶鋪找。

    姚爺也過來幫忙,給他們燒熱水。近距離看白建業,姚爺發現,這白家的基因和他們姚家一樣好,都是美人特質。

    陸爸問白建業抽煙不?

    白建業搖搖頭。

    陸爸放下煙盒,笑一聲:「我現在也不抽了,想起來,你兒子和我兒子都是同行,管著我們。」

    白建業微微笑了笑:「以前,我抽的是自己卷的煙葉。」

    「對,那時候鄉下地方,經濟也不好。哪裡像現在,有錢也買不到。」陸爸突然感覺和親家有了情感,因為當年,他們這一批人的經歷其實都差不多。

    兩個長輩就此有了話題攀談起來。

    君爺在旁邊像服務生服侍。

    陸爸指著兒子問白建業:「我這兒子怎麼樣?你還滿意嗎?白露病了,我們一聽可著急了。是我們沒有照顧好你女兒。」

    白建業道,目光柔和地望著君爺女婿,說:「他很好。」

    簡短三個字,老丈人給了君爺最高評價。

    姚爺聽著都妒忌了。

    瞧君爺這黑頭黑臉的,不知耍了什麼計謀,能哄得白建業如此滿意。本來,白露都病了。老岳丈應該對女婿大發雷霆追問其責才對。

    君爺捲起兩邊袖口,用高大帥從外面買來的普洱給老岳丈沖茶,顯得自信滿滿。

    陸爸聽說自己兒子在親家口裡得到完美評價,心裡也很是高興,但不忘謙虛地說:「陸君他這人,不大會說話。你有時可以批評批評他,不用客氣的,他臉皮厚。」

    君爺身體微抖,瞧他爸說的這話,他臉皮厚嗎?

    白建業搖頭:「我比他更不會說話。」

    老岳丈真是謙虛典範。

    陸爸請白建業喝茶。

    兩個人以茶代酒碰了杯子,和樂融融。

    君爺就此去給岳丈大人準備房間,準備好之後,陸爸親自送白建業出門。等安排好了親家的住宿問題,陸爸見屋裡沒有其他人,和兒子說話了,聲音裡幾分嚴厲:「你給我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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