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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拜訪兩老 文 / 肥媽向善

    拎了桂花糕、雪球兒,都是老人家愛吃的甜點。不敢買太多,是由於姚奶奶本身糖耐量不是很好,已經有點糖尿病的徵兆。

    「我爺爺年中去做體檢的時候,身體檢查各項指標沒問題,但也不能奢甜品。我奶奶蠻自覺的,不會隨老頭子亂吃。」固然挑是這麼挑,給老人家送禮物是心意,姚爺第一次帶准媳婦挑禮物送老人,總不能這個不行那個不行。

    沈佳音其實有想過:「如果,如果遲兩天的話,我,我可以做護膝套。」

    瞪了她眼,小雞肚腸的姚爺再次發難:「我不是說過,你只能給我做東西,你答應的諾言到哪裡去了?」

    和自己爺爺奶奶都爭風吃醋?

    沈佳音:無語。

    挑完,讓站在旁邊的服務員幫手裝進紙袋子裡,走到收銀台準備付款時,沈佳音肯定是要拿出錢包來付款,因為這是她第一次上門拜訪他爺爺奶奶,要她來買才對。

    徑直推開她的手,毫不客氣:「說你多少回了,我的錢就是你的錢,知道嗎?」

    看著自己手裡的錢包被硬推回來,並被他雞婆的手硬塞回自己口袋裡頭,沈佳音很想蹲到地上畫圈圈。

    付完款,拎起袋子,瞧她臉蛋好像有點鼓,像個小baby發悶。

    「生氣了?」姚爺眨了下眼。女人不是都喜歡大方的男人嗎?女人不是最喜歡到外面都是男人付款嗎?

    「不,不生氣。」秀氣的眉頭揪一揪,小嘴一張,忍不住地吐槽,「只是,首,首長不公平。」

    「我怎麼不公平了?」

    「我,我想花錢,都,都不讓。」

    畫圈圈,一點花錢孝敬老人的快樂都被他剝奪了。

    這丫頭,真是純的可以。別人為他人花錢是肉疼,她倒好,叫快樂。

    牽著她的手,姚爺一路走,一路繼續教育:「我的錢就是你的錢,花了我的錢你要覺得快樂,知道嗎?」

    「那,那首長,花,花我的錢,也,也要快樂。」

    「不行!我要是去花你的錢,會被人看不起的!」

    誰說她傻,她覺得他才是真的傻。

    唇角偷偷地小抿成一個飛揚的弧度。

    兩人一路走一路說笑,連在進店門的中央愣站了個女人都毫無所覺。在他們眼裡,此時此刻只有彼此。

    華妙冰只聽著說話聲笑聲從自己身邊擦過後,愈來愈遠,她自己的兩條腿幾乎軟了下來。

    服務員看著她大冷天的竟是滿頭大汗,很是吃驚:「同志,你沒事吧?」

    「我,我想坐一坐。」

    馬上有人搬來張椅子給她坐。問她是不是需要打120。

    華妙冰彎腰喘息著,讓人幫手從她手提袋裡拿出個手機,按到她老公的電話號碼。

    馮四海在單位接到了她電話。

    「老馮,過來接我。我人不舒服。」

    馮四海一聽,聽出她聲音虛弱,很是緊張,追著問:「你在哪裡?出什麼事了?」

    「你來了再說。我在,我在甜品店。」說著,手機遞給身邊的服務生讓其告訴對方這裡的準確地址。

    向單位裡緊急告了假後,馮四海打了輛車前往事發地點。坐到出租車上,想起需要通知兒子,慌慌張張打到馮永卓的單位找人。

    姚爺請假不在的時候,姚爺負責的事務是由馮永卓和李俊濤兩人協同打理的。

    兩個小伙子正頭挨著頭在辦公桌前協商計劃。坐在他們對面的嚴靜,磕著辦公杯蓋子,時而用古怪的目光瞟一瞟他們兩個。

    方敏走進來,見她樣子奇怪,拿手推下她:「你看誰呢?」

    「沒。」收回視線,嚴靜低頭吹著杯口的熱氣,佯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李俊濤早就察覺她的陰陽怪氣了,今早上不知怎的,總盯著他們兩人。

    「兄弟。」馮永卓看出他走神了,合上鋼筆蓋說,「想和你領導說話,就過去說。」

    李俊濤聽這話,見他起身忙跟著起身澄清真相,抓住他悄聲問:「你不覺得我領導很怪嗎?」

    「她早就那麼怪了。」馮永卓見慣不怪。嚴魔女之所以能修煉成魔女,能不怪嗎?

    「怪不得,到現在都——」後面三個字「老處女」,李俊濤哽在喉嚨裡頭不敢說出來。

    馮永卓不和他二話了,眼見徐美琳進來找他,說是他家裡人打電話有急事找。

    接過電話筒,聽見是馮四海的聲音,訝:「爸?」

    「是,是我。」馮四海說,「我現在要去接你媽。你媽開車開到半路說是身體不舒服,我想問問你該怎麼辦?」

    「被車撞了嗎?」

    「不知道。她說完就讓別人接了電話。」應說老婆向來強悍從來沒有出過這種突發狀況,馮四海有點六神無主,招架不住。

    相較而言,做兒子的淡定多了,說:「爸,你先告訴我,媽現在在哪裡?怎麼打電話找的你?她身邊現在有些什麼人?」

    「幫她打電話的人說她在甜品店,人看起來好像低血糖,冒大汗。」

    馮永卓照著父親報告的情況琢磨,琢磨了會兒後,據做大夫的感覺初次判斷,並不算是很嚴重的症狀,因此不像馮四海那樣緊張,說:「這樣,爸你帶媽去附近的醫院掛急診做個檢查,有什麼事打電話給我。我這裡去你們那裡的話時間比較長,如果遭遇堵車更麻煩,你們找醫院掛急診更快。」

    「好的。我照你說的辦。」馮四海在這種情況下全部聽兒子的。

    馮永卓掛斷了電話後,在旁聽見的李俊濤問:「伯母沒事吧?」

    「我想應該不是很大的事。」馮永卓說,「我媽有時候犯低血糖的,不過我爸不知道而已,因為我媽在我爸面前慣來是女強人。我爸身體又不好,她不想我爸擔心。」

    經這樣一番話說來,倒是突出了另一個問題。華妙冰居然會主動打電話找馮四海求助?按理來說,既然擔心馮四海的身體,兒子又是做大夫的,突然生病的話也應是通知做大夫的兒子瞞著丈夫比較好。

    李俊濤替他擔心,說:「要不我在單位裡幫你頂一頂,你過去瞧下伯母?有什麼事我回頭和陸隊說清楚。」

    馮永卓並不擔心自己單位的領導會不通情達理。只是,既然華妙冰選擇了找他爸這樣一個微妙的情況存在,他謝絕了李俊濤的好意說:「沒事。有什麼事我爸會再打電話給我的。再說了,哪家家裡沒有人突然生病的,要是遇到這種事都要請假外出,工作怎麼辦?」

    李俊濤聽他這一說,也就不好再勉強:「希望伯母什麼事都沒有。」

    什麼事都沒有?

    為這個問題,馮永卓的眼稍稍一瞇。

    出租車殺到甜品店時,已過了半個多小時。馮四海慌慌張張下了車,扔了張鈔票叫出租車司機別找零了。實在是老婆突發的狀況令他擔憂。想他第一任妻子就是,突然間的,腦溢血倒在了工作室裡。那時候兒子剛滿週歲,巨大的悲痛造成的打擊,令他的身體瞬間被擊垮,好長一段時間都振作不起,要不是遇到了華妙冰,他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才能再站起來。

    痛失的創傷,一直銘刻在他心頭,成為他的噩夢。

    衝進甜品店裡,店裡的人見狀,不需問,都主動給他讓開條道。

    他急邁幾步走過去,蹲到華妙冰面前,急喚:「妙冰,妙冰——」

    「你來了。」華妙冰伸出一隻手給他握住,輕聲說,「沒事。」

    店裡給她沖了碗糖水喝過後,她已經慢慢地是緩過勁來。只是,這頭仍隱隱約約的,好像被團雲霧瀰漫著,分不清東南西北,看不清過往未來,認不清這個世界。

    馮四海抱住她,讓她倚在自己身上,說:「我打電話給永卓了,他說讓我先送你去醫院看看,有什麼事再打電話給他,他會馬上趕過來。」

    聽見他這話,她立馬抬起頭來:「你打電話給他做什麼呢?」

    馮四海一愣,沒有體會出她話裡的意味,只說:「你生病我難道不打電話告訴他,不說他是不是大夫,他是你兒子他都有權知道。」

    華妙冰皺下眉頭,歎口氣:「我這不是大病叫他來不是小題大做嗎?他現在是大人有自己的工作的。再說,我這心口添堵的事兒,是不能被他知道的。」

    聽她說到這裡,馮四海終於聽出點問題來,滿臉的訝色:「你,你這是說——」

    華妙冰點了點頭,接著從他身上下來拉開車門坐進自己的車。

    馮四海在猶豫了會兒後,才繞過車頭坐進駕駛位裡。

    把車開上路。車內有好長一段時間都是默默無聲的。

    馮四海本想把車按照馮永卓的吩咐開到附近醫院去,華妙冰卻是要他就這麼開著車吹吹風。

    車窗打開,冷空氣降臨,冷風肆虐地灌進來。一口冷氣吸到肺底,華妙冰感覺渾身被凍成了冰棍。

    她現在是巴不得讓自己掉進地獄。

    寒冷,是把她的腦袋刮醒了,一瞬間,眼眶裡滿滿的熱流,情不自禁地掉下來。

    「老馮,我不應該還活著。我早該死了才對。」

    「你這胡說什麼呢?」馮四海慌張地抽著車內紙巾筒內的面巾紙,遞到她手心裡。

    她沒接,只是任臉上的淚流縱橫:「你不該救我的,我那時候該跳河的。跳了就對了。像我這種沒心沒肺的,良心被狗吃了的人,怎麼可以厚顏無恥地留在這世上?」

    「誰說你沒心沒肺了?」馮四海著急的很用力地說,「別說我救了你,我覺得是你救了我才對。要不是有你在,我和永卓兩個人能有到今天這個成就嗎?」

    「我沒有做什麼——」

    「不,你做了很多。像永卓,到今天,他都只知道你是他媽媽,這不就是最值得我們倆驕傲的一件事嗎?讓一個閃失母親的孩子能自小沒有缺失過母愛,僅這麼一點,妙冰,你是我和永卓這輩子最重要的人。」

    「不,不是的——」她吸著眼眶裡的熱流,望著窗外,一排排從車前鏡中後退的樹木,好像時光的鏡頭往後退的情景。

    每個人都有不堪回想的往事,她一樣。

    「我不是一個值得稱之為母親的女人。我對永卓盡到了分內的義務,可是,我對另外個孩子不僅沒有做到——」

    「別說了!」他容忍不了她這樣一味指責自己,「是,我老馮自私,只要你對永卓好,你就是個好母親。我一直都是這麼認為,而且絕對不會因其它事情改變。」

    說完,看她一直別開臉依舊放不開,他放低了音量:「我到現在都弄不清楚,究竟是出了什麼問題,讓你突然這麼激動?你以前不是有瞭解她的情況嗎?」

    「所以說做虐。我不該去問的。早從我決心做出了選擇之後,一直我都是不問不理的。你知道的這點的。都是她二嬸,突然告訴我說她要結婚了。我這不多餘地問了一句她現在在哪裡。不然,你看她在北京這麼多年我都沒有遇上過,怎麼就今天給遇上了?」

    對她這般自責的話,他又有另一番見解:「誰說你是離開後都不聞不問了?你看你自己好了以後,不是第一時間幫助她二嬸嗎?就是希望她二叔家能好起來替她做主不是嗎?至於怎麼突然遇上的,她二嬸告訴你,你會問,那都是順其自然的事兒。她要結婚了,長大了,成家立業了,這對於你來說,不是應該最值得高興的事嗎?你哭什麼?若是永卓要結婚了,我會哭嗎?或許會,但肯定是喜極而泣。」

    哎,他這些寬慰的話都沒錯。可為什麼會突然遇上呢?

    而且,她認不出她是誰!

    在她記憶裡,可能她一直都是躺在棺材裡的人,按照她當年和沈奶奶說好的約定。

    「那你怎麼知道她就是呢?」馮四海對此疑問了,「你不是沒有看過她長大後的照片?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多著呢。」

    是,她是不知道她長大後成什麼樣的一個大閨女了。可有些東西不需要解釋。她就是憑著感覺,都能感覺出來沒有錯。

    馮四海不管三七二十一,送她回家,兩人約好,和馮永卓什麼都不說,就說低血糖。

    馮永卓後來抽空打了電話,到甜品店周邊的幾家醫院詢問母親情況,結果沒有一家醫院說接診到他的母親。對此,他沒有再打電話追問馮四海或是華妙冰本人。

    「伯母沒事吧?」見他打電話問醫院,李俊濤關心地問。

    「沒事,低血糖。」馮永卓掛了電話筒。

    李俊濤看他表情有些高深莫測,心裡疑惑。

    「對了,姚科有說什麼時候回來上班嗎?」馮永卓問他有關姚爺的消息。

    「本來說今天回來的,不過臨時有事。」李俊濤作為部下作為兄弟,當然要體諒這會兒正值人生關鍵時刻的姚爺,說,「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回來上班,也或許是婚假一塊請了都說不定。」

    「他們要結婚了嗎?」

    「你不知道嗎?這次姚科回去就是提親。」

    「我知道是提親,可提完親這麼快?」

    李俊濤愣:「難道提完親下一步不是結婚辦喜酒?」

    兩個沒有結過婚的在這裡議論半天沒有結果。趙生從旁邊路過聽見了,一人拍一下肩頭:「不懂的,自己結一次婚,馬上就懂了。」

    論及結婚兩個字,明顯對於結婚二字仍舊有些抗拒的單身漢,一閃避開了。

    最頭痛的,要算君爺。眼瞧姚爺這假越請越長,什麼活都壓在他一個人身上,他都快頂不住了。今兒姚爺說帶女人去見長輩,不知見得怎麼樣?

    中午沒有吃飯,君爺開個車去姚家長輩那裡探個情況,其實是奉了自家老爺子的命令去給姚老頭送點東西。路上,和在家裡的老婆透過氣,得知姚爺帶女人先到他家借了他老婆的衣服給自己女人穿。

    「摳門不摳門?丟臉不丟臉?」君爺直接吐槽到姚爺臉上。

    「他說是時間來不及。」白露笑著說。

    爭著和媽媽搶電話筒的小包子沖電話裡面的爸爸說:「我見到阿姨了。」

    阿姨,阿姨,兒子的心被阿姨拐走了。

    君爺歎息,先給老婆提個醒:「我今早接到乾爸電話,貌似,他們以後要在我們家對面定居了。」

    「沒問題。」白露很寬容,再說對沈佳音和兒子一樣,印象很好。

    老婆兒子都沒意見,君爺自然更沒意見,道:「行吧。乾爸送我們一袋馬鈴薯,說是賄賂我們用的。我讓人給你送過去,你收了它,他們白蹭了你衣服鞋子,你也不需要和他們客氣。」

    白露呵呵呵笑著,答是好,又問他回家不回家吃飯。

    他答要去姚老頭家。

    姚爺左手拎桂花糕,右手拎雪球兒,對著爺爺家的門喊:「奶奶——」

    因為不清楚姚老頭會不會等不及他們先到其它地方玩會兒去了。

    屋裡的姚老頭比老伴沖的快,嘩,拉開防盜門,沖大孫子開口就是訓:「怎麼不叫我?光喊你奶奶?」

    「爺爺,我不知道你在家嘛。」姚爺不在意地和老人家拌著嘴。

    「你說你們要來,我可能不在家嗎?!」姚老頭沖孫子生著氣,這心裡是緊張得直跳。老伴這會兒走到他身邊扯下他衣角:你喊那麼大聲做什麼?以為你還在部隊裡嗎?客人都來了!丟臉不丟臉?

    姚老頭是覺丟臉了,紅著臉躲到老伴身後。

    姚爺見狀,把手裡拎的桂花糕和雪球兒通通塞進姚老頭手裡面,再把身後的准媳婦帶出來,在兩老面前亮相,道:「奶奶,這是佳音。」

    「爺,爺……爺,奶,奶奶——」感覺心跳在舌頭上蹦跳,完全控制不了。

    以前,見姚夫人和姚書記,都沒有這般緊張。都是因為她和他關係定了的緣故嗎?

    「瞧這孩子緊張成這樣。」姚老頭從老伴後面探出個腦袋,有人和他一樣緊張,他心裡平衡,舒坦了。這叫做出醜的話大夥兒一塊出醜。

    姚奶奶二話不用說,拍打了下自家老頭今天把控不住的嘴巴,接著,轉回身來,笑瞇瞇地沖低著頭的小姑娘說:「孩子,在我們家像在你自家裡一樣。不要客氣,快進來坐。」

    姚爺聽到不禁挑了下眉:怎麼兩老都喊她孩子呢?

    只聽姚奶奶和老伴嘀嘀咕咕:「看起來年紀好小,上中學了嗎?」

    姚老頭也傻了目:莫非大孫子是喜歡老牛吃嫩草?所以到今天方找到對像?

    姚爺氣悶著,剛要回身來糾正兩老。跟在他後面進門的人兒,出了聲音,這回,倒是不見了一開始的結巴,道:「爺爺,奶奶,我今天二十七了,是剩女。」

    姚老頭和姚奶奶瞬間目瞪口呆。

    倒不是被她那剩女一詞給震的,是這孩子多可愛,居然這般坦白的,白得像白紙。

    「這閨女我看著喜歡。」姚奶奶高興地拉住沈佳音的手,笑瞇著眼說,「我覺得一點都不比子業以前認識的女人差。」

    這哪門跟哪門?姚爺驚呆了眼睛。他奶奶一直以來不是很會說話的嗎?怎麼今兒在關鍵時候犯了懵。說他有好多女人?!

    姚老頭不得幫孫子在旁扯老伴的衣服提醒提醒。

    姚奶奶沒好氣地瞪他們兩個:「我說的有錯嗎?子業以前不是被女人甩過幾回了嗎?」

    姚爺無語,拿指頭悄悄揉著額門。

    老人家想說他感情堅貞,也不用拿他被甩的經歷當榜樣。

    姚老頭歎氣,想,老伴這時候心窩口裡跳的心臟必定和自己的一樣太快,所以說話都不像平日裡的風範了。他於是拉著老伴坐下來,和孩子們說:「坐吧,都坐吧。我們不坐,會害佳音不能坐。」

    這個爺爺真好,很貼心人。

    沈佳音坐了下來,和姚家兩老面對面坐著。看著兩位老人家臉上的笑紋是那麼真,她心窩口一陣溫暖,想起自家裡的奶奶了。

    「怎麼樣?我家奶奶爺爺不亞於你家奶奶吧?」他湊近她耳邊,吹口熱氣。

    她耳朵子一下燒了起來,直點著頭:「嗯。」

    這丫頭就是這點好,該是怎樣都會坦白,不會做樣子裝樣子。

    他笑著,手裡拎了水壺進廚房裡倒熱水,讓她和自己爺爺奶奶獨自相處會兒。

    姚老頭抓開雪球兒的紙袋,從裡面掏出一個,啃了起來,連道:「好吃,好吃。」

    姚奶奶拿白眼瞪他,一邊和沈佳音說:「別管他,我家老頭愛吃甜的,遇到甜的,就是這幅德行。」

    「奶奶喜歡吃什麼?」

    好孝順,已經開始問她喜歡吃什麼了。

    姚奶奶樂開了笑眼,道:「我什麼都吃,不挑食。」

    把姚老頭給妒忌的,舉起手道:「我不止愛吃這個,子業可能沒有告訴你,我其實最喜歡吃的是麻薯!」

    姚奶奶再度白眼,對沈佳音說:「不用買給他吃,他吃得都快爛掉牙了。」

    「我哪裡蛀牙了,我牙齒好的很!」姚老頭說著咧開一排白燦燦的牙齒。

    兩老這般賣萌,可真是前所未見。躲在廚房裡的姚爺見著,都目瞪了。想自己和一幫家裡兄弟到兩老家時,哪見過兩老這般賣萌過?

    兩老是完全把沈佳音當天使般的孩子了。為什麼說天使般呢?因為他們家裡養出來的子孫,基本都是惡魔般,不然是一邊長天使翅膀一邊長惡魔翅膀,哪有像眼前這孩子可愛到家的。

    君爺兩手抱著個紙箱進了姚家兩老的院子,遠遠,能聽見兩老的笑聲像麻雀似的,很是熱鬧。心裡感覺是咚,一塊石頭落了地。陸家對姚家來說,始終存在的某種愧疚終於到了今天算是消淡了。

    從窗戶看到他的身影,姚爺走出來給他開門。

    姚老頭看著他抱著紙箱進來,跳起來說:「你爺爺讓你給送過來的棋譜?」

    「是的。」君爺點頭。

    姚老頭立馬帶著他把棋譜搬到書房裡面。

    姚爺瞇下眼,問奶奶:「爺爺什麼時候跟陸爺爺借棋譜了?」

    「他近來迷圍棋,迷的要死。」姚奶奶說,「你爺爺現在象棋是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姿態,所以說要改戰圍棋,調調口味。」

    自家爺爺和自己一樣自戀。姚老頭哪是象棋打遍天下無敵手了,是在象棋上該贏的人贏遍了,該輸給對方的人都輸遍了,生怕一輩子都是輸,這不改變策略想從圍棋殺出條血路,稱之為迂迴戰術。

    姚爺聳了聳肩膀,回頭,見幾步遠的她好像津津有味地聽著他們說話,於是走過去,悄悄問:「你知道圍棋?」

    「知道。」

    這丫頭感情是下過圍棋?

    「下過。」

    轉出書房的姚老頭正好聽見了,眼睛瞬間發亮,衝她招手:「剛好,我手癢癢,來,陪我殺一盤。」

    其他人一聽,一懵。緊跟姚奶奶直衝老伴喊:「人家來家裡做客,你讓人家陪你下棋?」

    「怎麼不可以了?」姚老頭笑著,親自牽拉起孫媳婦的手,拉到書房的棋盤邊,問道,「可以嗎,佳音?」

    「嗯。」

    傻孩子向來不會拒絕像沈奶奶一樣的老人的請求。

    眼見殺棋成了定局,姚爺和君爺兩個站在了旁邊觀戰。

    姚奶**疼,直罵著自家老頭不管你了,口上這麼說,卻是進廚房裡為大家準備吃的。

    姚老頭搬起黑子,和她交換白子,笑問:「下過棋,學校教的?」

    「老師,我的小學老師,以前到陳老師家裡看到棋盤,後來老師帶我參加過俱樂部的比賽。」

    姚老頭的目光一閃:這孩子先天條件不錯啊?居然能殺進圍棋俱樂部?

    不是說父母早逝嗎?不知道她父母是什麼樣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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