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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262】一箭雙鵰 文 / 肥媽向善

    白露接到電話趕到未婚夫單位時,見這裡的氣氛猶如戰場過後,充斥著窒息的寂靜。

    「白露姐姐,你小心一些。」高大帥幫她開這個門時,與她偷偷報個信。

    他心情不好?

    剛開始白露沒放在心上,想她這個未婚夫脾氣向來臭,但是,脾氣再臭,心情再不好,君爺都能控制住自己。

    推門進去後,見著他倒不像她想像中那般站在窗台垂思。

    埋頭案首的冷峻身影,在聽到腳步聲進來時,微微地抬起了眉。

    白露走近書案,與他那雙時刻保持冰冷與優雅並存的眸子對上,見他一如既往的冷靜如斯,反倒是心生了絲疑惑,耳聽剛高大帥把事情說的那麼嚴重,究竟是什麼事。

    「你,在這之前,幫過她什麼事了?」他手中的筆在指間輕輕轉了一圈後,停在桌上。

    白露心頭一個咯登,想這件事基本做得天衣無縫,他是怎麼發現的。

    「呵。」他輕輕笑了聲,「我沒指名是誰。你都知道我說的是誰。白露,以後,真想瞞著誰做事情,千萬別這麼輕易露了餡。」

    「陸君。」她總算聽出讓她能感到一絲緊張的東西了。

    「想知道我怎麼知道的嗎?」他冰眸裡陡地鍍滿了寒色。

    「囡囡——是誰告訴你?」她揣摩著,疑問著。照理蔓蔓不可能主動告訴他。但不是蔓蔓自己告訴他,她想不到會是誰告訴他。畢竟她給蔓蔓介紹的這條人脈,都是他不認得的。

    「你知道的,她之前和我與子業鬧了矛盾。之後,她一段日子都是不吭聲的。我和子業都誤以為她是妥協了,聽話了。直到今天,她突然給我和子業一手。打得我們倆是暈頭轉向,措手不及,回想起來,想到你近來與她走得近,當然,這是我吩咐你這麼做的,但是,事實證明,我們還是被她騙了,被她耍了一通。」像是以輕描淡寫的感慨陳述過以上經過後,聲線猛地再一沉,「說吧,她之前之所以按兵不動的原因。」

    事到如今,白露只好吐露實情:「她委託我,幫她小姑丈在北京謀求調職的機會。」

    「事情辦成了嗎?」

    白露沒話。

    濃眉稍低:「我這話是多問了。如果沒有辦成,她今天也不會給我們這樣一手。」

    「她做了什麼事?」白露壓了絲緊張。

    他沒有直接回答她這問題,只是說:「白露,我知道你感情和她好,這也是我願意看到的。你幫她,是情理之中,我一直和你也這麼說,希望你能盡情地幫她。但是,我要告訴你一句,她是我妹妹,我可以說比誰都瞭解她。因為我們骨子裡流著一樣的血。她聰明,要比你想像中聰明的多,而且,為達目的,要硬起心腸來,比起我,有過之無不及。」

    白露聽完他這番話,心頭微微地抖了抖,眼角,終於掃到他意圖掩蓋的手掌心貼著的止血貼。

    他受傷了?

    十指連心,他這傷傷的是心?

    等她走出去後,他握起筆,沒能握緊,筆掉了下去,在地上打了個轉。掌心被觸及的疼痛連著心,不過是道劃痕,卻是像在他心頭上割了一刀似的。無時無刻在提醒他一個事實:

    他打了她。

    對此,他當著她的面說不後悔。

    實際上,他後悔了。

    畢竟,那是他捧在心尖上的人,連罵都捨不得罵一句的。她哪怕遭一點傷他都彷彿是傷在自己身上要心疼很久的。結果,是他自己親自動了手。

    想到這裡,他抓住桌上的紙,狠狠地撕拉成兩半,又狠狠地拿拳頭抵住自己的額頭。很想,把打她的那掌打回自己身上,卻也明白,這事明是發生了,沒法當做不存在。

    暮色逐漸降臨。

    天熱了,擠著公共汽車回家的蔣衍,脫了外套拿在手裡。走進部隊大院後,沒有上樓,是徑直往小區裡的空地走去。蔥鬱的樹蔭下設著幾排長凳。他記起,去年,岳父陸司令,在這裡和他談過一次話。

    說把女兒慎重地交給他。可能當時陸司令已經知道,他小媳婦即將面對的複雜困局。

    蔓蔓坐在長板凳上,這會兒,她神情有點恍惚,出來透口氣。如果不出來透口氣,她都不知道怎麼走下去。

    背後,突然伸出的兩隻手搭在她肩頭上。

    是老公的手,既溫柔,又可靠。

    「在想什麼?」

    「沒什麼。」

    她的聲音這刻聽起來,比什麼時候都輕。

    他站在她身後,沒有急著去扳過她的臉,只是像岩石一般靜靜地立在她身後:「我下午接連接到初夏和二姐夫打給我的電話,你說,我能當做你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嗎?」接著,他像是要轉過身去,道:「不管怎麼說,你哥打人就是不對。我該去找你哥理論這件事,給你出口氣。」

    「別——」她拉他袖管,動作飛快,是在他話剛說完的一秒之間。

    「那怎麼說?」他緩慢地轉回身來,英俊的眉宇下的眸子裡帶著一抹促狹,又是充滿憐惜地看著她的臉。

    按趙文生轉陳孝義的話來說,君爺打過去,打,好像是沒怎麼打到她,但是,君爺自己的手倒是劃傷了。

    她的臉是完好無暇,只是額角上一點紅。不知是她哥有意無意避開,但是,那時候她哥的確是用盡了力氣的。如果她哥不是用心地去打她,或許,她現在這心裡不會這般愧疚,這般折磨。

    她哥的用力,應說,讓她看到了另一種東西。想溫世軒都從來沒有打過她。許玉娥打她,向來都被她躲開。只有她哥突然的這一打,她想,自己潛意識裡是不是壓根沒有想過閃開這一巴。或許吧。所以,這一巴,豈止是震到了她心裡。是突然如一刀破開了眼前的雲霧。曾幾何時起,她一直,一直認為沒有比溫世軒更親的人,走進到了她心裡並且留駐了下來。

    一巴下去,她不疼,只覺得他應該很疼。

    這種生疼的感覺,像是要把她的心撕成了兩半。

    「阿衍,我不知道怎麼辦。」

    伸出的兩隻長臂,把她摟在懷裡,輕輕拍著:「什麼事都好,不是還有我嗎?」

    黑夜拉長了路燈下的兩條重疊的人影。直到周圍萬家燈火一一亮起。他牽住她的手,她緊握他的手,站了起來。

    陸夫人在接到兒子說今晚加班不回來吃飯,又接到女婿說要帶女兒去外面下館子,兩通電話後,她有點傻地看著搖籃床裡的兩個娃。

    兩娃和姥姥眼對眼瞪傻眼。

    「開飯吧。」陸司令捲著袖口走出書房,好像一點都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讚道,「今晚好,兒子女兒都不在,我們兩個可以清淨地過二人世界。」

    兩娃聽到姥爺這話,異口同聲哇道:我們呢。

    真是,人小容易遭人忽視。被自己爸媽忽視算了,現在連帶起了姥爺。

    這時候仍是姥姥好。

    陸夫人拍了拍伸手拿筷子的老公:「你說他們這一個兩個突然不回來吃飯,不會很湊巧嗎?」不說自己兒子,女兒女婿是自從有了兩娃後,更不敢去外頭吃,要回來盡父母責任。

    「他們是年輕人,別看生了孩子,但結婚才一年,去外頭浪漫下我們要理解。」陸司令說。

    看這樣子,老公一點擔心和疑慮都沒有。陸夫人似乎也該安下心來。

    晚些時候,女兒女婿先回來了。蔓蔓照往常一樣抱起兒子,看看女兒,像是欲言又止的。

    陸夫人沒細想,道:「對南南有什麼事交代嗎?你哥回來我告訴他。」

    「沒,沒事。」蔓蔓匆忙地應道,抱著兒子回自己房裡的身影,活像個做了什麼事拚命逃的逃兵。

    小南南見媽媽這樣子都覺奇怪,何況陸夫人了。

    再晚些時候,大概十一二點,君爺拿鑰匙插進鑰匙孔里拉開了家門。陸夫人一直沒睡,抱著外孫女等著兒子回來。見這時候君爺總算回來了。陸夫人起來問道:「怎麼這麼晚?」

    「今天有點事耽擱了。」君爺說,故意側過去衝著母親背過身的樣子,像是躲避著什麼。

    陸夫人看他和女兒如出一轍,輕蹙著眉,道:「你和囡囡之間出了什麼事?」

    伸開掌心能看到那條oK繃,他用力地抓起掌心,說:「沒事。」

    「真沒事?」陸夫人追著他問。

    走到房門口,回頭掃見到她懷裡那張半瞇著眼的小臉蛋,與妹妹其實像極了的獨一無二的狡黠與聰穎,他深吸口氣,像是要伸出手去接時,又是沒力地收了回來,說:「今晚南南陪你睡吧。我明早要早起。」

    聽到這話,陸夫人可緊張了,低頭審視著突然遭到拒絕的外孫女。大脾氣公主,明顯沒有受到打擊的樣子,反而是聳了聳小額紋。

    等陸夫人要抱外孫女回自己房間時,背後,忽然又傳出兒子低沉中略帶溫柔的嗓音:「還是我陪她睡吧。免得今晚她鬧脾氣。」

    陸夫人一愣,沒來得及反應時,見兒子已經伸手將她懷裡的小公主抱走。目送兒子的身影進了房門啪關上,陸夫人這是做母親的感覺:定是兒子與女兒發生了什麼事。

    有同樣疑問的,還有姚夫人。

    姚夫人到早上,找到陸夫人透露:「子業昨晚上回到家一聲不做的,到今早上,五六點鐘就出門了。說是去跑步散心。後來,我打電話問高大帥。高大帥說沒事。我就奇怪了,我都沒有問他是不是出什麼事,他直接答我這聲,不是正說明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那你沒有仔細問他?」陸夫人緊張道。

    「我問他,他不說。部隊的風格。屬於軍事機密的涉及領導威嚴的都不能說。」姚夫人頭疼地揉揉額角,問,「陸君呢?」大概想著從君爺口裡看能不能問出幾句。

    「別提了。」陸夫人道,「他和子業一樣,昨晚很晚回家,今早上五六點出門。問他,他說去洗車。」

    「洗車五六點?」

    「說開去單位讓人洗。」

    姚夫人無語了,問起乾女兒想說貼心話:「囡囡呢?」

    「囡囡一早上,被阿衍帶去外面吃早餐了。昨晚上,他們兩口子,已經沒有在家吃飯了。」陸夫人說起這些怪異的狀況,心驚肉跳的。

    「在我看。」姚夫人分析出來,「肯定是你兒子和女兒之間又鬧脾氣了。不然,不會把我家子業都給牽上。」

    「可他們這回不像以前那樣當面吵。」陸夫人感到害怕的,就是這點。

    吵,好過把什麼都鬱悶在心裡吧。兩個人,好像都不想再見面似的。

    蔓蔓是能感覺到,自己和自己哥,彼此都在躲著避著。這天,老公請假,陪她來到鍾樹康家裡。

    鍾樹康見她一段時間沒來,這時來是突然帶了自己老公過來,像是很有意思地瞅了瞅她的臉:「後悔了?」

    說得好像,當初她在這裡氣沖沖走時,他早料到她會有這樣一天,所以那天他一句話都沒有和她再說。這已經不是薑是老的辣,是他都能清楚看到她肚子裡的蛔蟲。

    鍾夫人走過來,拍下老伴,瞪個眼:「囡囡生完氣回來,你難道不高興?」

    「我好像有過不高興嗎。」鍾樹康老神在在的。

    此話充分說明,他那天壓根沒有被氣著。

    蔣衍饒有興趣地看著鍾樹康,感覺這人的說話做事風格,有點像誰。

    幾個人坐下後,鍾夫人給他們幾個衝著茶。

    鍾樹康從案底下抽出一本藥典,放到蔓蔓的面前:「這書,你自己拿回去翻翻。我都做了些註解在裡面。有些藥,你小時候應該自己服用過有印象,有些藥則沒有印象。不過沒關係,經常赤腳醫生會用到的土方子,我都做好了批示放在藥物旁邊。你自己對照著看,然後自己心裡能有個底。」

    「鍾老師——」蔓蔓剛想把如此珍貴的藥典推回去。

    鍾樹康看著她,又道了句:「你不是後悔了,才來找回我嗎?」

    她是後悔了。不然,不會來找回她哥一開始給她介紹的鍾樹康。她哥打她的那巴,她知道是為什麼了。不是因為她護著溫世軒。而是,她懷疑了她哥的能力。她懷疑他這點,就等於質疑了他的真心。想他艱苦這麼多年走到了今天,都是為了誰。

    「我好像一開始就和你說了。你哥很厲害。」鍾樹康道,「但是,你別誤會了。我不是說你哥做事厲害,只是說你哥在學術上厲害。我這個人,只尊重學術上厲害的人。所以,你爺爺來我這,我都沒怎麼敬重他。你哥到我這,則是截然不同的。」

    「我,我明白了。」

    「不,你還不明白。」鍾樹康繼續看著她放在藥典上遲疑的手,「你哥真的很努力,不是天才,也要把自己變為天才。這種努力已經遠遠超出一般人的範疇。可見他那顆心是用什麼做的。」

    她哥那顆心,其實不是冰山,是冰唇底下裹著火熱的熔岩。

    艱難地抽口氣,她捧起了書。

    鍾樹康看著她動作,溫和地點了點頭。接著,鍾夫人拉著她到後院子裡逛逛。鍾樹康在客廳裡,與蔣大少喝上幾盅觀音。

    蔣衍舉起茶盞,敬老前輩一杯。

    鍾樹康拿手蓋住他杯口,低聲說:「蔣大少,你就不要和我客氣了。」

    連老前輩都叫自己蔣大少,蔣衍挑著俏皮的眉宇,微微勾唇角不露牙齒,更是不予置否的。因為論起來,他和鍾樹康真是不熟。所以媳婦到鍾樹康這裡,他只聞到風聲,也沒有想到上門拜訪。但是,他的一些工作性質,大舅子都不知道的東西,鍾樹康是知道的。

    鍾樹康當然不可能把他的秘密洩露出去,等自己太太帶著蔓蔓折回來時,已是與他聊起了日常瑣事和愛好。

    蔓蔓和鍾夫人繞了一圈回來後,應說這次,鍾夫人帶她是去到了後屋的儲物間去看寶物了。回來時,蔓蔓不禁都有點興奮:「我有林老夫人的一幅字聯而已,沒想到鍾老師這裡珍藏著林老夫人的一幅洛神賦工筆。」

    「喜歡?」鍾樹康問。

    「很喜歡。」蔓蔓說,「林老夫人的字是承繼了父輩,帶著豪氣。但是林老夫人的工筆畫市面上都沒有見過,我是第一次見,非常細膩,出乎我預想。」

    「你知道那是她多少歲時畫的作品嗎?」

    「多少歲?」蔓蔓猜不出來。如此成熟的筆力,應有一定年紀。但是年紀偏大的書畫家,不一定都會細膩作畫了,會看重大局佈置較多。

    「她三年前的作品。」說完這句似乎能令人驚讚的話後,鍾樹康卻把語氣突然一轉,轉到了截然相反的結果,道,「三年前,她拿這畫去參展,結果畫展上,有一幅和她一樣叫洛神賦的畫作。她因此把自己的畫從畫展上撤了回來,說是羞於見人,本想毀了它,你師母真心覺得不差,非把這畫給搶救了下來。但是答應了對方永遠不將畫作公佈於世。」

    可見,林老夫人在這幅同名畫作上受到的打擊,遠超出了她本人的預想。蔓蔓正想著是幅什麼樣的名畫,為什麼自己沒有聽說過。

    鍾夫人在旁插進來補充地說:「我當時和她說,不就是個年輕人,讓著沒關係。可她說,正是由於是年輕人做的畫,感覺上是達到了她自己一輩子都無法達到的境界,而年紀如此年輕卻輕易超越到了她面前,令她更無法承受。」

    「年輕人?」

    「年紀和你差不多,五年前不也就二十出頭。現在已是清華美院的客座教授,在中央美院也有一席之位。好像是姓莊。」

    這話不僅蔓蔓聽得全神貫注,蔣大少聽著,也是在眉宇之間劃過一抹微瀾。

    ……

    為了表現出自己是彭芳真正的男朋友,陸歡小朋友不遺餘力,現是天天跑到清華和假女朋友一塊用餐。這用餐的次數多了,時間長了,他們四周的眼睛想裝作看不見都難。不過,姚子寶在他們「約會」的時候,幾乎每次都要插上一腿。縱使如此,要讓人誤會並不難。

    那天,彭芳走下飯堂的台階時,腳底踩著什麼突然一滑,陸歡在她身旁,眼疾手快撈住她手臂。

    台階下面,魯玉和戴興偉、米薇並排走著。乍看到陸歡在這裡出現,米薇和魯玉都略吃一驚。之後,似乎是想起了傳言,米薇表情暗沉。魯玉裝作別過臉沒看見。

    彭芳不用猜,只是感覺陸歡抓著她手臂的手一緊,都知道下面這幾個人是認識的。

    「走吧。」戴興偉扶起的眼鏡,似乎對同校的師妹彭芳比較感興趣,沖彭芳笑一笑。

    陸歡立馬拽著彭芳往旁邊閃,低聲問:「他是誰?」

    「你不是認識那兩個女的嗎?」彭芳反過來問他。

    下面三人走上台階時,看到了米薇攬著戴興偉的手,陸歡恍然大悟。這人,就是傳說中米薇要和其即將結婚的男朋友了。

    等那三人擦肩而過進了飯堂。彭芳輕輕甩開陸歡緊握的手。陸歡也沒在意,目光尾隨著那飯堂門口。

    彭芳打趣地說他:「看你這樣子,人家還以為,你是舊愛戀戀不捨呢。」

    「舊愛?」陸歡攤個手,「我和她什麼關係都沒有。」

    這時,魯玉不知剛好為什麼事走到門口,聽見他這句話,臉色半靄。折回身去,不管他知道不知道,急匆匆地直線走到飯桌前。

    戴興偉與魯玉算是有一定交情的朋友了,紳士地幫她拉開張椅子。

    米薇等她坐下後,拿著兩支筷子互相交打著,說:「校內傳得風風雨雨時,我都還不信。現在親眼所瞧,見這女孩長得真是一般。看起來,那個他看中的是她家庭背景的事,是真的了。」

    魯玉道:「他想和誰交往是他的自由。」

    「可他之前,和那幾個小子粘著我們算什麼?」米薇說。雖然她有男朋友,但是,不妨礙她享受被人追被人捧的樂趣。所以如果這個本來追她們捧她們的人變了心,她這眼裡看著也是根刺。尤其陸歡這種之前有意隱瞞了自己身份的貴公子。

    「他有錢有勢,家裡有權,想要什麼女孩,都是唾手可得。他之前粘我們,不過是圖個新鮮感。你不會傻到信以為真吧?」魯玉冷冰冰地說著。

    戴興偉聞之一笑,像是很稀奇她現在這副態度。米薇直接說她:「我當然不傻。傻的好像是你。你好像對這小子是感興趣了,不是嗎?」

    魯玉的眼底掀起一陣狂瀾。

    米薇閉住了嘴巴。

    戴興偉輕聲說:「我並不覺得他和那女孩子是真的,八成是在搞搞遊戲。」

    魯玉轉過頭。

    「怎麼說法?」米薇拿筷子等著男朋友分析。

    「那女孩我知道。說是家庭背景了得,其實一般,主要靠的不是她直屬親戚。」戴興偉說出那次和蔣大少他們見面時瞭解到的一點內幕。

    魯玉不知為何,聽到這話竟會是在心裡鬆口氣。

    米薇看起來是覺得,如果陸歡和彭芳真好上了才算有趣的新聞,所以對於戴興偉這個抖料是無聊至極的模樣,舉著筷子說:「說回正事吧。」

    「什麼事?」魯玉不解地問。按理說,被陸家這般一攪合,緊隨吳裕安的入獄,吳俊國是危急關頭逃到了海外去,短時間內是沒法再拿他們怎樣了。現在一切風平浪靜。事情眼看是都解決了不是嗎。

    戴興偉道:「吳俊國沒想過放過我。他在海外一天不死,我都是受到威脅的。」

    「我說——」米薇拿筷子頭指向未婚夫的鼻子,瞇起危險漂亮的貓眼,「你究竟做了什麼事,讓他到這種關頭還對你窮追不捨?」

    魯玉先是猶豫地環顧四周的環境,降低了聲量說:「我們在這種地方談論這些事好嗎?」

    「當然要在這種人聲越嘈雜的地方說話越好,這樣,人家想竊聽都難。」米薇胸有成竹很自在地往下說。

    魯玉沒有再反對,只聽他們倆個說話。

    戴興偉回頭回答未婚妻剛才的問題:「其實是,我給他製作了後門。」

    「哪裡的後門?」都是搞商業和計算機的,深知他這個後門,指的是政府軟件的後門。

    「具體我不能和你們說。我只能告訴你們,通過這個後門,他可以輕而易舉地拿到一些1號和4號的絕密文件。」

    戴興偉這話一出,米薇白了臉,晃著頭,激動時,很想抽男朋友一巴:「你瘋了,你是國家單位的人員,你難道不知道你做這些事都是要殺頭的嗎?」

    「我不知道他要拿他們的絕密文件。他們那時候只是和我說,他們被人誣告陷害了。有人直接告狀到上面,要我幫他們查查看是誰做的壞事。」戴興偉緊張扶弄著眼鏡,從另一個角度表示,他其實在真正的戰爭與陰謀裡面,只是個容易被人利用到的角色,心思仍是屬於單純的,容易被看透的。

    魯玉或許也是在聽到戴興偉這話時,才和米薇一樣得知戴興偉只是專業知識高些其它智商不高。她揉著眉角,與米薇心照不宣地交流眼色。再放任戴興偉這樣下去,弄不好,她們兩個又得陷入危機了。

    這樣,她們只好全力把對方一鍋端了。米薇冷冷地笑著。怪不得吳俊國跑海外去後,張落落和張父能留在京城沒有走。原來,背後有那麼大的勢力支撐。

    「我們,是和陸家繼續合作嗎?」魯玉斟酌著問。憑她們一己之見,別說能不能撼動幕後黑手,只是要拿捏吳家都很難。

    「怎麼和他們談判?」米薇對著她說,「你想,之前是有那小子在給我們中間搭橋。我本來,也是指望你能與那小子摩擦出點火花,讓我們得以進行下一步。但現在可好。這小子鬼精靈著,馬上找了個可靠的新女朋友坐鎮。」

    魯玉皺起眉,想開口反駁她時,米薇擺了手繼續說:「不管怎樣,事已如此。這小子是不能倚靠了的。我們必須另找突破口。幸好這突破口,還是被我們找到了一個。」

    「是什麼?」魯玉和戴興偉同時問。

    「這小子,和他哥,都有個死穴,或是說全陸家人的死穴。」米薇緩緩吐出兩個字,「溫蔓。」

    戴興偉立馬聯想起了初次遇見蔣大少那小媳婦的樣子,溫溫吞吞的像只小綿羊,溫順可人,看起來是極易被拿捏住的女人。

    「據聞,出身很一般。雖說是陸家的女兒,卻是被一家很糟糕的家庭養大的。外界傳聞她畫技很好,但是,是不是人家有意吹捧她來奉承陸家,我們不知道。畢竟,一是當年連一本都考不上的美術生,二是沒有得過獎,國內外,大小畫展的獎項,她一張獎狀都沒有得到過。」

    在米薇這般介紹出來的蔓蔓,的確是很弱,很好欺壓。想來,如果不是她現在的娘家護著,這個女人,到哪裡都要吃癟的吧。

    「那你意思是要做什麼?」魯玉問,雖說陸家女兒看起來很好欺負,但是,她們現在是要和陸家交好不是去得罪陸家的人。

    「我們可以給她好處,算是賣個人情給陸家。」米薇邊說邊向魯玉擠了擠眼睛暗示,「所謂擒賊先擒王。如果你和她關係好了,那小子能不看他姐姐的臉嗎?」

    一箭雙鵰。

    蔓蔓不知自己在何時,已經變成了人家目標的雕。今早上,她避開了去父母家裡吃早餐,卻沒能避開在樓梯口與她哥面對面迎面對上。

    「早——安——」兩個字,以慢三拍的節奏從她口裡說出來,伴隨她起伏的心情。

    「早。」他似乎比她更畏懼眼下的場景,匆匆應了一聲,提了公務包走下樓梯。

    她捉住他往下走的身影,喊:「哥——」

    手搭在樓梯扶手上,掌心裡那道淺淺的傷痕早在隔日結疤好了,只是這oK繃仍像征性地貼著。

    「哥,我錯了。」很是乾脆利落的聲音,若陣風吹來。

    他往回轉,抬起的眼角四十五度斜視,到了她那天被他掃過的額角,是被劉海掩蓋著。這讓他眉頭微皺,走上了台階,在她要躲的瞬間,手指尖快速地撩起劉海,直到見底下光潔完好。一聲長息,從他唇裡緩緩流瀉。

    蔓蔓是跟著他在心底里長出口氣,哪知道,這溫情維持不到半秒,他猛地縮回指頭,瞪著她:「你不要以為你道歉了,就能解決問題。」說罷,不等她反應,轉身下樓。

    下面,姚爺正站在車面前等著他,見他略有些遲,並且步子邁得又大又急,明顯他心中澎湃,問:「怎麼,和囡囡又說了什麼嗎?」

    旁邊的警衛員拉開車門,君爺抬頭望了下姚爺,快速地說:「安排好,將資料送上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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