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進客廳。舒骺豞曶明亮的小客廳裡,擺放了張古色古香的茶几,一套紅木沙發,色澤美麗,式樣簡單,極顯現代設計和古代骨感的完美結合。
趙夫人今夜在家穿的不是威武的軍裝,是一身家常便服,與普通的家裡女主人看起來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捲起袖口,她親自給今日的貴客沖茶。淡淡的茶香不會兒四溢,細聞之下是夾了絲蘭香,應是品級上等的普洱。未想趙夫人如此費心用上等好茶款待他們母子。蔣梅又覺受寵若驚。
小傢伙坐在比自己較高的椅子上,靜靜地垂下兩條小腿,遵照舅媽的吩咐不敢轉頭亂看,規規矩矩地盯著腳下,偶爾,烏亮的小眼珠偷偷窺到他心裡想像的老巫婆臉上,卻是能看到對方與她兒子狐狸一樣一雙精明漂亮的眼睛,小腦袋一驚之時,立馬收了回去。
沖完茶的趙夫人擱下茶碗,朝他們母子微笑:「喝茶吧,阿梅,別客氣。」
「謝謝阿姨。」蔣梅感覺回到了學生時代,雙手捧起茶杯,拘謹萬分。
想當初,她和前夫程思全第一次見婆婆,也是緊張,但不像眼下這種緊張到渾身像繃緊的弦。不是擔心自己入不入得了婆婆的眼睛。是趙夫人本身,已在無形中給人一種可怕的壓力。
媽媽都緊張成這樣,小傢伙更是低著頭,皺著小眉頭。
這個狐狸媽媽太厲害了,好像比狐狸更厲害,這樣笑,這樣親切,都不知道是好是壞。
「東子今年幾歲了?」趙夫人和藹的目光留駐在小傢伙頭上。
「快六歲了。」蔣梅一邊答,一邊教導孩子,「回趙奶奶的話。」
「再過兩個月滿六歲。」小傢伙重複媽媽的答案,感覺挺無趣的。
「那個——文生。」趙夫人囑咐坐在對面的兒子,「東子他不是病沒有全好嗎?你看能給他喝點什麼飲料。別顧著你自己喝茶啊。」
聽到狐狸媽媽教育起了狐狸,小腦袋立馬抬了起來,烏亮的小眼珠充滿了興趣盎然的小亮光。
剛喝了口茶的趙文生,接到趙夫人的話,同時接到了小腦袋瓜投來的眼神,微是一笑:「行,我去給他沖杯牛奶。」
等兒子一走,趙夫人與蔣梅說上了私己話:「你覺得我這兒子怎樣?」
蔣梅來之前,想了千萬遍婆婆會問的話,比如程思全的母親,就曾問過她工作工資能不能在家帶孩子做家務之類的瑣事,反正肯定不會說到自己兒子頭上。婆婆,本就是帶著拷問的性質對待第一次拜訪的未來兒媳。但是,趙夫人不一樣。
「我——」驚疑不定,是摸不清趙夫人此話的意思。
似乎看出她心中的顧慮,趙夫人笑著把話裡的意思說全了,道:「個個都說我兒子好。不是我自誇,我覺得我這個兒子當老公還是不錯的。他是專攻兒科和新生兒科。家裡有孩子,要他照顧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家裡有人生病了,他都能照看。」
婆婆在她面前推銷自己兒子,她從未聽過,蔣梅內心裡吃了一驚。以他如今的地位事業,有必要推銷自己嗎。趙夫人是不是多慮了……
「阿姨。」蔣梅是個直來直去的人,坦直地說,「他人很好。從我認識他開始,沒有一個人會說他不好的。這個你放心,可以一百個放心。」
蔣梅甚至想說:趙夫人你兒子,女人緣也很好,你可以一百個放心,打從我知道的中學時代起,迷戀你兒子的女粉絲遠遠超過一百個。當然,我是其中一個。
小傢伙翹起小眉宇,對她們的談話流露出十分的興趣:主要是這個老巫婆,與自己的想像差異太大。
趙夫人對此,微微笑著,似乎並不完全贊同,說回來:「我兒子的脾氣我自己清楚,不能說十全十美,尤其是這個死心眼,讓人頭疼,卻也讓人感受到真誠。他爸的事他有和你說過吧?」
指的是他說的誓言?蔣梅慎重地點了點頭。
「所以說他認定了的事是不會變的,這脾氣像他死去的爸。」趙夫人說到這,手是伸過去,放到了蔣梅的手背。
長輩溫暖的掌心傳達過來的熱量,讓蔣梅微微地一驚。
「你離婚,和我喪夫,性質差不多,你的遭遇,文生有和我說過,說實話,這事他自己都認為自己有一半的責任在。」趙夫人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看著她,「我只問你一句,你願意接納我兒子嗎?給我兒子全心全意的愛嗎?」
蔣梅想都沒想,道:「能。」
她蔣梅沒有別的本事,就是一樣,認定了某樣東西,肯定要全心全意做到底。
趙夫人僅從她這句「能」,都聽得出來看得出來。之前,她都不大明白為什麼兒子對這個女人情有獨鍾,並且是個離過婚的。但她現在明白了,因為兒子挑的這個女人與兒子是一樣的性格——死心眼。
從廚房裡旋身出來的趙文生,像是剛剛好的,在母親與他挑的媳婦說完最後一句話後出現。一隻指尖在眼鏡架上挑一挑,微笑著掠過母親和她兩張看起來都很輕鬆的臉,然後是把熱度剛好的牛奶,用特殊的瓷器裝著,不燙手,放在了小傢伙面前。
小小的雙手捧過奶杯,噓噓吹口上面的熱氣,小眉頭有些挑釁地挑了上來:你有媽媽刁難我媽媽,我媽媽有我這個兒子刁難下你。
於是小嘴唇縮圓起來,喝一口。
「慢點喝,別嗆著。」
狐狸這麼說,他當然不能聽,得大喝一口。
狐狸繼續說:「你嗆到鼻子裡的話,我還得拿條吸管放進你鼻孔裡面吸。」
噴。小鼻子噴出一點奶液,急急忙忙拿小指頭抹掉,結果抹出了兩撇小鬍子。
嚴肅的趙夫人一見,都忍不住樂了起來。
蔣梅趕忙抽出條紙巾,小傢伙自己搶了過來,小臉蛋鼓了鼓,一邊抹嘴一邊恨恨地瞪若無其事的狐狸。
「東子。」趙夫人站了起來,擺手招呼小傢伙,「過來,和奶奶到書房裡,奶奶有東西給東子看。」
跟這個可能會欺負媽媽的老巫婆走,幫媽媽支開老巫婆,小東子挺樂意的。跳下了沙發椅子,不忘再捧起那沒有喝完的牛奶跟在趙夫人後面。誰讓這隻狐狸雖然有點小小的總是會惹他生氣,但是,衝出來的牛奶很好喝,不甜不膩,很合他口味。換句話說,汗顏的講,比他媽媽沖的都要好喝多了。
跟著老巫婆走進了書房,老巫婆關上書房的門。小腦袋瓜左看右看,不知道老巫婆是想給他看什麼。卻見老巫婆是躡手躡腳的,從書架上抽出了本相冊,手招呼他來到一張矮小的桌子邊。
「這,是我那兒子小時候的照片,你看看,你和他像不像?」老巫婆這麼說,打開了相冊,指著相片上面的一個小蘿蔔頭。
小腦袋瓜伸長著一看,眼珠子一溜:這小蘿蔔頭真好玩,儘是擺著一副小大人的樣子。
「是很像吧。」樂著的趙夫人,手在孩子腦袋瓜上愛憐地揉著。
未想,蔣梅帶來的這孩子,是一下觸動到了她內心最深的地方。想當年,她兒子,就像這孩子一樣,年紀雖幼小,卻處處想維護她這個媽。
感覺到這老巫婆居然很喜歡自己,小眼珠子一抬,開始攤牌:「你會阻止他們在一塊嗎?」
「不會。」僅是看著這個孩子,她都不會怎麼做的。
「為什麼不會?」小孩子的邏輯和大人就是不一樣,非要刨根到底。
「因為奶奶是個聰明人,不會做這種對自己和自己孩子都沒有益處的事。」趙夫人說。
小眼珠子一亮:這老巫婆太有意思了,居然誇讚自己聰明,所以不做蠢事。
找張椅子坐下,再把孩子摟到懷裡,趙夫人其實最擔心的是:「你喜歡我兒子嗎?」
要是這孩子不喜歡她兒子,故意刁難她兒子,這個重組的家庭就困難多多了。
看來,他和狐狸媽媽的利益是一致的。小臉蛋肅起來,有模有樣地說:「只要他對我媽媽好,我當然喜歡他。」
看來這孩子哪一點都像極了她兒子。趙夫人滿意的不能再滿意了:「叫我聲奶奶吧。」
意思是要他和狐狸媽媽結成同盟了?小腦袋瓜仔細地想了想,尤其是想到了舅媽在他出發時千叮萬囑的話,要取得狐狸媽媽的好感,點一點:「奶奶。」
高興時,把孩子再一摟,嚴肅的線條化開來,笑容滿面:「好,很好。」繼而是,指尖點向小鼻子,露出狐狸似的笑臉:「你說,你今晚這麼乖,是不是有人教你的?」
小喉嚨口一緊:「沒有,不是我媽媽。」
豈知狐狸媽媽笑得更燦爛了,說:「我知道不是你媽媽。我還知道,你和一個人比你媽媽更親近。」
小臉蛋猛地一板:「你想怎麼樣?」
「奶奶只是覺得你舅媽很有眼光,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很疼你。」
聽狐狸媽媽這麼說後,小嘴巴呼出口長氣,又看向狐狸媽媽,小眼珠子很疑惑:「你認識我舅媽嗎?」
「認得。」趙夫人此刻的笑,顯得意味深長,只是小傢伙,卻怎麼都看不透而已。
客廳裡
蔣梅看著兒子被未來婆婆帶進了書房,一絲坐立不安。
趙文生代替母親的位置,重新把茶砌了一遍,邊是看著她焦慮的臉,說:「我媽應該是很喜歡東子的。」
「你確定?」蔣梅心裡一點底都沒有。
本來就是,未來婆婆是個高級知識分子,而她是個離過婚帶拖油瓶的女人,固然有趙夫人之前的一番話,她都不知覺地感到在趙夫人眼裡有些自卑。
「你追我那麼用力,還會怕我媽?」他嘴角淺印的酒窩似是好笑地故意提起。
「這,這不一樣。」她驀地慌亂,拿手撫了撫劉海。
他的目光從她流露出來的女性嫵媚往下走,看到了她衣領子裡露出來的痕印。
是今天下午他咬的。
道:「走的時候,拿瓶藥膏擦一擦,不然到明天會腫起來。」
被他提醒,她流一身汗,不知道未來婆婆剛是看到了沒有。會不會說她婚前就不三不四的。
見她這緊張的模樣兒,他笑了起來:「沒事,我媽很通情達理的,不會介意。」
「你媽不介意,可我介意。」她有點惱地說。總之,下午的車震,是以前的她連想都不敢想的。想不明白的是,他一向也是很拘謹的,怎麼會想到搞車震。
「誰讓你逼我?」這是他的答案。
「我怎麼逼你了?」她白眼。
「你追求我,卻遲遲不說你喜歡我。我怎麼知道你是夢幻的追星一族,還是真想和我發生關係?」說到這,有個疑問一直存在他心裡,眉宇帶了絲凝重,「你是怎麼喜歡上我的?」
若是因為他打籃球而已,不是追星一族眉宇區別嗎。
對這個問題,她支支吾吾,很不好啟口:「我第一次看見你,看見你長得很帥,當然,學校裡最帥的男生不止你一個。但是你很特別。」
「特別?」他還真不知道自己哪裡特別了,挑起眉。
「對,你拿著本書,看得太入迷了吧,居然一頭撞到電線桿上。」
他直了眼:她不會是因為他這個醜事喜歡上他吧?
「你不懂。如果一個人只是帥,只是學習好,只是打球好,和花瓶沒有兩樣,很沒有意思的。但是,他能撞電線桿,說明他這個人很正常,和我一樣是正常人,一下距離拉近了很多。」
好吧。他無奈且悲催地撫摩下眉宇,安慰自己:至少,她不是當他是偶像在迷戀。
「你怎麼喜歡上我的?」蔣梅回過頭來問他。
「真正發現,是在離開你以後。」他望著她,沒有笑意,只有悠長的惆悵和堅毅的執著,「所以,這一回說什麼都不會放過了。」
他墨眸裡只有她的亮光,讓她渾身發燙起來,擦著掌心:「可我不漂亮。」
「像你說的,漂亮只能當花瓶。我要的是一個能在家裡陪我說話的女人,而不是花瓶。」
蔓蔓的話頓然浮現在她心裡。他是個成熟可靠的,穩重的,絕不是沒有經過深思熟慮貿然而行的。若是叫程思全對她詮釋這樣的話,是絕不可能的。
她便是羞澀的,安心地在臉上展開了微笑。
他看著她這個樣子,知道自己已經完全的勝券在握了,由是湊過去,在她掌心裡塞進了樣東西。
感覺到那東西的形狀時,她心一驚。
「雖然這只是形式的東西,但是我希望你從現在起能戴上它。」
……
蔓蔓回到家前,走上樓梯時,看到一個人影,在她家下面的樓梯口走來走去。走近仔細一瞧:「彭芳?」
徘徊著的彭芳像是被她的聲音嚇到,一小跳,抬起頭,在樓道口發黃的燈泡下看到了蔓蔓的臉:「蔓蔓姐?」
「你怎麼在這?」蔓蔓停下步子,走下樓梯。
想起蔓蔓是懷孕的孕婦,彭芳連邁兩步,上前要去扶她。
蔓蔓擺擺手,說:「別緊張,我現在肚子都不是很大。」繼而繼續問:「你來這裡找誰?」
「沒有找誰。」彭芳有些支吾地撥著臉邊垂下來的頭髮,說,「我在這裡散步。」
蔓蔓記了起來:「你是在你姨媽家裡住吧?」
「是。」
所以,彭芳在蔣梅要上門拜訪未來婆婆時,主動先找了個借口出來,避免影響表哥的好事。
蔓蔓想明白了這裡面的理,頓覺這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邀請:「如果你不介意,上我家坐會兒吧。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你散步會散步到這裡來。」
蔓蔓最後一句話讓彭芳幾乎無地可遁。她其實出門的時候,借口說要上姚家找人說話,趙夫人才答應她出來的。畢竟她剛來不久,認識的比較熟悉的人,只有在麥當勞一塊打工的姚子寶。可是,她知道姚子寶不知道為什麼躲著她,當然不可能真的去上姚家找姚子寶,這不,在樓道底下磨蹭起來,想法子怎麼糊弄。可以說蔓蔓現在邀請她,確是給她找了個中途變卦的好借口。
「麻煩你了,蔓蔓姐。」她一口答應。
「客氣什麼?」蔓蔓笑,與她一起爬上了樓梯。
兩人進了屋,蔓蔓說:「家裡只有我老公在,你不用客氣。」
因而蔣衍聽到響動走出來喊老婆時,突然發現多了個客人,問:「蔓蔓,這是——」他不認得彭芳。
「她是趙大哥的表妹,叫彭芳。」蔓蔓忙給老公介紹。
「你好,蔣大哥。」彭芳慌慌張張地行禮。
蔣衍急忙伸手佯作扶她起來,對她的如此客氣有些無所適從,也顯得一絲的慌張起來,說:「蔓蔓,你好好招呼她。」
老公其實不善於和女人打交道。蔓蔓笑著擺擺手讓老公回自己房間,這邊拉著彭芳到客廳裡坐,然後去廚房給彭芳弄杯檸檬蜂蜜水。
彭芳在蔓蔓家裡坐著,因為上次和表哥去過一趟陸家,發覺蔓蔓的屋子比陸家還漂亮,突然是記起了姨媽和白家的雲姐談論的話:
陸家是覺得虧欠了這個孩子很多,是巴不得把一切最好的東西都給這孩子用。現在哪裡都知道,就是陸老頭,都把這孩子當掌心裡的寶貝看。
也虧了這孩子,離開親生父母這麼多年,受過那麼多苦,卻一點都不任性刁鑽,一點都不貪圖,又有才華,幾乎是人見人愛。
彭芳知道,自己的姨媽趙夫人,在別人家裡第一次看到蔓蔓的畫時,都發出了驚贊之色,回頭到家與她和趙文生時時談起:學藝術的,說實話,沒有門路固有才華,百分之**十是要被埋沒的。這孩子,之前明顯是被人故意埋沒了,要是在陸家有人庇護,不說其它,只要不是被人故意欺負,恐早已不止是這個成就了。
後來趙文生說起了蔓蔓曾經被人故意潑髒水兩次。趙夫人更是歎:天妒英才,有點企圖心的人看到她怎麼可能不眼紅?
然而蔓蔓性子強,強到了非要自力更生,為此還與陸老頭打賭。這些事,在外人看來,都是蔓蔓才能做得出來的事兒。蔓蔓是個傳奇人物了。
所以,她知道,今晚在姨媽家進行的這門親事的談判,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因為趙夫人喜歡蔓蔓,而蔓蔓和蔣梅以及東子的感情眾所周知,蔣梅又是蔓蔓的老公的二姐。趙夫人只要盯住蔓蔓和蔓蔓的哥,都絕不會拒絕這門親事。她表哥為此算是頗費心機了,回國來,哪裡都不挑,直奔蔓蔓的哥工作的單位。當然,這裡面可能有趙文生自己本人對事業前途的一番考量,畢竟君爺所在的單位是個好單位,但是,無疑,趙文生若不是衝著離婚的蔣梅來,有可能不會選擇君爺的單位。
「喝水吧,彭芳。」蔓蔓走出了廚房,在咖啡杯裡放了根調羹。
彭芳接過後一瞧,小瓷杯弄得有模有樣,水裡飄浮著兩片漂亮的檸檬,心裡歎:有人說最好的女人,出得了廳堂進得了廚房,蔓蔓可以襯得上這種了。
喝了一口,味道比賣相還要好上幾倍。彭芳很是激動:「蔓蔓姐,聽說你要開飯館?」
「是。」蔓蔓對這事兒不敢多做宣傳,不然被她哥逮住,絕對會一個栗子給她。
兩人默了會兒。
蔓蔓找了個話題:「我聽說你和寶兒在一起工作。」
「嗯。」
「麥當勞?」
「是。」
「他在你手下工作?」
「現在他可以獨立了,之前我是他領班。」
「那你們算是熟識的朋友了?」
聽到這話,彭芳卻是搖頭:「不算吧。」嘴角掛上一點點苦澀。她也不知怎的,自己一直以來人緣都不錯,自己又沒有做錯事,只有姚子寶很明顯地總是排斥她。她是個聰明人,既然對方都擺了這個態度,最多她不去湊他這個冷屁股得了。
電話這時來了。彭芳接聽下來,竟是姚夫人打來的電話,想來她出門時趙夫人怕出意外,先和姚夫人打過了招呼。
「阿芳,你在哪裡?我聽你姨媽說你很早出門了,怎麼到現在都沒有到,是不是門牌號碼記錯了找不到地方。這樣,我讓寶兒去接你。」
姚夫人在電話裡焦急的關切的聲音,令彭芳頓然羞愧不已,說:「阿姨,我其實找到了,快到了。」
掛上電話後,她這回不得不去姚家走一趟了。這令她捂起了胸口,砰砰跳。
蔓蔓稀奇地瞅著她這幅緊張的模樣,問:「阿芳?」
「我第一次去。」彭芳艱澀地吐舌頭。
蔓蔓一直覺得姚夫人倒是很好相處的,思摸道:「不然,我陪你上去。」
彭芳馬上搗蒜似地點頭:「蔓蔓姐,你幫了我大忙了。」
和老公說了聲後,兩人隨之上樓到姚家。
姚夫人早先私底下看過彭芳好幾次,這次是正式和彭芳第一次見面,一開門,對著彭芳眉笑顏開的,再看到是蔓蔓陪彭芳過來,心裡更高興了,請她們兩個進門,邊喊:「寶兒,煮開水,沖茶。」
姚子寶提了個水壺,不情不願地擱在茶几上的小電熱爐上燒,直到看見進來的人不止有彭芳還有蔓蔓,心裡方是鬆了些。
兩個客人坐下來後,姚夫人匆匆走進房間裡找些巧克力什麼的甜點,喝茶的時候可以吃。
蔓蔓看客廳裡只有姚子寶,知道姚書記肯定是和她老爸一樣忙著顧不上回家,問:「你哥呢?」
「我哥在臥室。」姚子寶指道。
因此可以聽見一件臥房裡面傳出碰碰咚咚的響聲。
姚子寶繼而解釋:「我哥要和陸大哥一塊出國,提前收拾東西。」
兩個爺都出國,蔓蔓覺得這簡直是天賜良機。因為她哥不在,但難保姚爺在這期間察覺到什麼給她哥打小報告。
「蔓蔓姐,你很高興?」姚子寶左右看,看她竟然在聽見他哥要出國時臉蛋都興奮得紅了一半。
「你哥出國有成就,我怎麼不高興?」蔓蔓盡可能保持住鎮定。
「我哥是經常出國。」姚子寶本覺得這事不稀奇,忽然記起兄弟陸歡說的話,笑了,「我明白了,蔓蔓姐是想我哥一定會帶手信回來吧。」
蔓蔓囧了:怎麼又扯到手信的事?
結果她來不及阻止姚子寶,姚子寶已經去把姚爺喊了出來。
風流倜儻的姚爺走出來時,彭芳都眼睛一亮。彭芳不是第一次見姚爺了,但是姚爺是無時無刻,哪怕如現在在家裡隨意捲著一件襯衣的袖子,都美好得像神仙,讓她心裡喟歎:妖孽。
不過她自小有個帥哥趙文生表哥看著,對姚爺的免疫力比其她女孩子好太多了。相較下,蔓蔓對姚爺的免疫力,那真是無從說起理由,好像天生的。
姚爺出來後,當即對在座的女士笑了笑,美美的笑容能令月兒羞澀。彭芳低下頭。
蔓蔓對著姚爺,風平浪靜:「姚大哥。」
姚爺在她們對面坐下來,一雙眼睛先打量了下彭芳,道:「阿芳是第一次來做客吧。」
「是。」彭芳答,說著,眼角往坐到角落裡的姚子寶溜過去,想,他們兄弟倆真不像,不說這個外形的問題,主要是姚爺,一說話一舉一動都像她姨媽她表哥,渾身魄力。姚子寶可就平易近人多了。
「你表哥和我是大學同學。你可以經常上我們家來玩。」姚爺誠摯地邀請。
彭芳如小兔子點點頭。
蔓蔓聽他們兩人說話,心眼裡似乎隱約看透了些什麼。
姚爺回來和蔓蔓說話,那笑就不叫笑了,叫做輕鬆:「你讓你哥給你帶什麼手信?讓我參考參考。」
「姚大哥你不用破費了。」蔓蔓連忙推拒,幾乎一身流汗。
她並不愛手信。
可這話在姚家兄弟聽來不是這回事。
姚子寶合上書,插話:「蔓蔓姐,你不用和我哥客氣的。他工資高著呢,給你帶一個手信有什麼難。」
無奈下,蔓蔓道:「給張倫敦的明信片好了。」
「就明信片?」姚爺對她這個答案明顯不滿意,搖晃著頭,「你可是說要到網上查,說是要宰你哥一頓。」
說得好像她不疼惜她自己哥的錢包一樣。
蔓蔓惱的咬嘴唇:「這是他自找的。他自己說買得起的都給我買,我總不能不賣他面子吧。」
捧著巧克力盒走出臥室的姚夫人聽見,哈哈哈地笑樂了:「你和你哥,每天不鬧點事不吵架,就是奇跡了。」
「我沒有和他吵。」蔓蔓直喊冤枉。每次都是她哥先挑起事端。
「囡囡,我不是這意思。」姚夫人把整盒進口巧克力都塞到了彭芳懷裡,接著說,「我是說,這家裡有女孩子就是不一樣。你看我兩個兒子,你沒有回來前你哥和你弟,有像你和你哥這樣三天兩頭玩鬧的嗎?你向你哥撒嬌,你哥拿你也沒有辦法是不是?」
撒嬌?她這是向她哥撒嬌嗎?
癟癟嘴。
姚爺坐在她對面,把她生動的表情收進眼裡,眸底溢出濃郁的笑意,道:「這樣吧,你慢慢想,想好了要什麼手信,只要出發前告訴我都行。」
蔓蔓還想說不用,姚夫人旁邊加上:「你姚大哥把你當親妹妹看的,不要和你姚大哥客氣,知道嗎?」
最後,又接了宗手信的任務回家。蔓蔓踏進門,惱著推搡在床上拿雜誌蓋著臉裝可憐的老公:「你快點幫我想想,要什麼禮物好?」
天下也只有他這個媳婦,光是想讓人家帶什麼禮物都能鬱悶。蔣衍挺身坐起來:「這不容易,你想要什麼直接開口就可以了,大舅子都說了不在意錢。」
蔓蔓煩的是,她又不可能直接去宰兩個哥哥的錢包,所以,必須找件價格適中的,買回來,不會變成廢品的東西。
蔣衍起來,給老婆揉肩膀,鬆鬆肩骨:「別亂想了。不管你想買什麼,你哥給你買,都是很高興的。」
歎口氣的蔓蔓,決定先把這事擱淺,回頭說起蔣梅的事:「你覺得這事能成嗎?你說我們今晚該不該追電話問二姐?」
「我覺得這事能成。」蔣衍是憑借對趙文生的瞭解這麼說的。只要趙文生有意,什麼事都阻礙不了。
蔓蔓一聽,眉兒展開,錘了下老公大腿:「我說,你好像對這個未來的姐夫挺滿意的。」
「我有什麼滿意不滿意的,只要我姐喜歡,他對我姐好,這就行了。」蔣衍舉雙手挺冤枉地說,不過說回來,他是存了點小私念,有個兒科醫生的姐夫,他以後的孩子若是生病了怎樣,都不用擔心了不是嗎。
狡猾地摸一把下巴頜。
蔓蔓不理老公了,心裡只是為蔣梅喜滋滋的。只要不出意外,這兩人應該很快結婚的。於是,送結婚禮物的事,得開始安排了。
意外來於,東子第二天去夏令營的時候,帶了趙夫人新送給他用的小書包。這書包,遠比小傢伙以前所有的書包,都要漂亮新穎,一看,即是不同凡響。班裡的小朋友看到,都圍了上來,小嘴巴一個個嘖嘖的。連老師,都把小傢伙叫到一邊教育,問他媽媽怎麼可以學起了攀比。
小傢伙一愣,答:「不是我媽媽買的,是我的新奶奶送給我的,說是見面禮。」
這麼一說,所有人都知道了趙夫人兒子趙文生,要娶小傢伙的媽媽即剛離婚不久的蔣梅。
蔣母聽見王鳳的報信時,手機直接掉進了馬桶裡。她慌慌張張地跑去問女兒是怎麼回事,進了女兒的家門,看見趙文生正好衣冠楚楚地坐在客廳裡,正式向她丈夫提親。
蔣父想都沒想,直接答應:「沒有問題。」
蔣母扶住門框,對著丈夫喊:「你沒有和我商量呢!」
「這種事還需要商量嗎?」蔣父搖搖手,老婆愛擺架子的性子他不是不知道。
蔣母氣得一跺腳,面向女兒:「你和他要結婚的事,有沒有告訴思全?」
蔣梅一個皺眉:「我告訴他做什麼?」
已離婚,一刀兩斷。她蔣梅不是放不下的人,再說是程思全虧欠了他們母子。
「你不告訴他,孩子認誰當爸?」
小傢伙走上來,都覺姥姥是雞蛋裡挑骨頭,而且要拿他這個小孩子生事,最討厭了,小臉蛋皺得緊巴巴,有些生氣地說:「兩個都是我爸爸。」
「你這孩子,爸爸只有一個,怎麼可以變成兩個呢?」蔣母斥起了小外孫。
蔣父驀地變了臉色,你說反對就反對,為什麼非要去戳孩子幼小脆弱已有過傷害的心靈。
「爸,你坐著。」趙文生伸手攔住蔣父,走過去,把低著頭的小傢伙抱起來,面對蔣母,「如果你再敢對我兒子再說出這樣的話,我會讓他不再認你這個姥姥!」
一個原本斯斯文文的人,一旦發起脾氣來,絕對是天地為之變色。
趙文生驟然的一句低喝出口,如雷聲轟頂,蔣母踉蹌,退了好幾步,直退到門口外。
小傢伙靠在他懷裡,都能感受到他渾身的怒氣,小腦瓜驚訝地抬起,看著他慍怒的側臉:狐狸,這是要保護他嗎?
「走吧,阿梅,還要到民政局辦理手續。」趙文生是有點怕嚇到懷裡的孩子,斂起了情緒,壓制住怒火,向蔣梅和孩子柔聲說。
蔣梅對這樣的媽也沒有話說了,拎起包,走在前面,去開車。
看他們一行三個人走下樓梯,說是要去辦結婚,蔣母驚慌失措,追下樓:「阿梅,你聽媽說——」
蔣父從後面拉住她的手。
她一甩,怒飆:「你攔我做什麼!」
哪知蔣父比她更凶:「你攔孩子去辦喜事做什麼!有你這樣當媽的嗎!」
「我怎麼當媽了?」蔣母急,委屈。
「你好意思說。好女婿好兒媳你不要,偏要那些花言巧語只會拍你屁股的,你這個當媽的**到這種程度,只差讓你兒子女兒大義滅親!」蔣父吼完話,一甩門,一鼻子灰噴到蔣母臉上,蔣母當場傻了。
車子開到民政局。見有個人影,好像是早早已經站在那裡等著了。蔣梅等車開近了仔細一瞧,竟是她的前夫程思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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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朋友的寵文,素光的婚色來襲:寵妻無度。
她不就是誤打誤撞救了他的好兄弟麼,為什麼卻搭上了這個妖孽一樣的男人?
初見就破了他的禁忌,撓了他的胸,扯了他的衣服。
絕色美男擺在她面前她就是視若無睹,因為心裡還有別人。等到她尋找等待了三年的青梅竹馬搖身一變成了商界大亨,手裡挽著她曾用生命保護過的女子出現時,她崩潰了……
他是權傾京都的冷少,一張手整個京都的天空都要暗一暗的人,卻為她撐起了即將倒塌的天。「凌素,你的心裡,竟敢住除我以外的人,膽子不小!」說罷,便霸道的吻上她的唇。
一場盛世婚禮昭告天下,這個女人以後是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