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炎的動作還真是快,不到三天的時間,原本冷清的後宮,變得喧鬧起來,各色女子充斥後宮,有如這明媚的六月風光——奼紫嫣紅。
我像個被遺忘的人,在這養心殿裡一連幾天,除了夏蘭陪伴,還有每日裡送飯的宮女外,再也見不到其他人了。
赫連炎更是從那日早上離開之後就再也沒回來過,聽夏蘭說,他白天忙著朝務,晚上便會歇在哪一處的美人屋裡,三天裡他就連寵了四個美人,說是有一天晚上,皇上興致特別濃,上半夜歇在了沈美人那裡,下半夜又去了趙美人那兒,為此,沈美人與趙美人之間還鬧了些不愉快呢。
這種情況,我有些無語,真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悲哀。
但,他沉迷於美色,也不該將我扔在養心殿不管啊,不但他,就連貴祥都沒有時間過來了轢。
我鬱悶的不行,因為,只要我一出門,那殿門口的守衛就會將我攔下。
他們並沒有得到赫連炎的指示,所以,我就得一直在養心殿裡待著。
我央求他們去找赫連炎,去告訴他這裡還有一個被遺忘的人,讓他記起我好放我走,然而,那些守衛就跟木頭樁子似的,除了會阻撓我,其他的一概不會做酐。
氣死人了,有一天午後,我實在悶的要發瘋,便想了個法兒,讓送飯來的宮女脫了衣服,然後跟夏蘭兩個人換上,打算趁人不備偷偷溜出去。
然而,這些人的眼睛還真是毒,我都化的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他們卻還能一眼將我認出。
「公主殿下,請回。」那為首的侍衛板著一張千年不變的臉對我說。
我怒了,「既然知道我是公主,你還敢攔著本公主?」
「皇上之命,屬下不敢違抗。」他說話的腔調都是那麼刻板,一成不變的讓人更加煩悶。
「皇上之命?我怎麼不知道,有本事叫皇上過來,讓他當面說給我聽,我才信。」我當即耍起了無賴。
他大概也知道我是存心耍無賴,也不跟我糾纏,只道,「皇上國務繁忙,請公主耐心等待。」
耐心等待?又是這該死的話,我用手指著他的鼻子,憤怒的吼起來,「本公主都已經等了十天了,皇上都沒有過來,難道皇上一輩子不過來,我就得在這裡關一輩子不成?」
那守衛竟然抬頭望天,沒音了。
我都快被氣冒煙了,「好,你狠,你夠狠。」一轉身,我跑進寢殿內,四下一看,並沒有什麼稱手的東西,都是赫連炎那混蛋,以前怕我自殺,將這裡稍微危險一點的東西全部搬空了,而今,我想找點什麼都不行,無奈,我試了半天,終於拿起了我平日裡坐的椅子。
夏蘭見我雙手舉著椅子,怒氣沖沖的就朝外沖,忙攔腰將我抱下,「公主,您這是要做什麼?」
做什麼?哼,「砸了那幫看門狗。」我將對赫連炎的怒火全部發洩到了那些守衛身上。
夏蘭死活拽著我,「公主,息怒啊,他們都是受過訓練的侍衛,而且受命於皇上,公主就算去砸了,也討不著好,弄不好還會被套上忤逆皇命的罪名。」
管他呢,有本事治我死罪啊,我巴不得呢。
果然,人在氣憤的時候力氣真的很大,我不但甩開了夏蘭,還輕而易舉的舉著椅子衝了出去,對著那為首的那守衛就砸了過去。
天殺的,還真是木頭做的嗎?
那一下,我是下了死力的直接砸在了他的肩膀上,我只瞧著他身體晃了一下,但很快,他又站直了,依舊如往常那樣道,「公主,請息怒。」
我盯著他腳邊的椅子,看著他因為疼痛有些發白的臉,心裡有幾分歉疚,我知道他是無辜的,我也並不是真的想打他,我以為他會讓開的,他是赫連炎身邊的近衛,他的本事應該不小的,我那麼一下,他明明可以躲開的。
但是,這混蛋偏不躲,不但不躲,還就那樣傻站著生生的挨了一下。
他這算什麼?讓我愧疚嗎?然後就放棄嗎?
我才不呢。
我又撿起椅子,對著他,冷著臉威脅道,「讓開。」
「公主。」那人的眼睛閃了一下,「沒有皇上的命令,屬下不會讓的。」
「你想死嗎?」我捉著椅背,就朝他胸口砸去。
唔,一聲悶哼,他倒退了一步,邊上的其他守衛臉色微微變了,似乎想幫忙,但是被他抬手止住了。
「你到底讓不讓開?」我氣的心口都疼了,這世上怎麼有這麼固執的人啊?就因為赫連炎一個命令,他就死守在這裡,連我打他罵他都不顧,關鍵的是,替我報個信也不行,真是油鹽不進啊。
突然,我想到了赫連炎,該死,還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下屬啊。
那固執到讓人想死的鬼脾氣還真是如出一轍。
「公主如果覺得用椅子砸屬下能舒服點的話,公主請便。」那守衛竟然又上前一步,主動挺起了胸脯讓我砸。
木頭!!!我氣的想罵人,「你以為我不敢嗎?」
「能為公主分憂是屬下的榮幸。」那刻板的臉上竟然還流露出一絲笑意來。
這人——我被氣的無語,手指顫抖的指著他,「你別得意,我我會打死你的。」
「公主請。」他站直了身體,準備挨我的打。
不止他這樣,就連他邊上的其他侍衛也一個個的突然昂揚起了精神,齊聲道,「公主,請。」
說罷,一個個的皆上前一步,擺開架勢準備接受我的攻擊。
「你們,你們」
嚇唬人也不帶這樣的,我連連後退了兩步,面對這些木頭腦袋,真有種秀才遇到兵的感覺。
「公主。」夏蘭在我邊上小聲嘀咕了一句,「還是進去吧。」
這些人都是練過的,就算把椅子砸壞了,人家也不會有什麼事的,反倒累了自己。
但我不承認自己就這麼被唬弄回去了,於是,我扔了椅子,還朝他們恐嚇了一句,「你們等著,本公主這就回去找把刀來,看你們還敢不敢說請便了,哼。」
說完,我跟夏蘭連忙撤回殿內了。
內殿根本沒有刀,所以,我也不算丟了臉落荒而逃,對吧。
那兩個被換了衣服的宮女見我倆回來,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看我臉色不善,忙轉過臉去,我看的出,他們想笑但又不敢笑。
「笑出來吧,憋出毛病了,本公主可不負責。」我沒好氣道。
那兩個連忙轉過身子,恭敬的對我說,「奴婢不敢。」
「哼。」我氣的哼了一聲,然後隨夏蘭到裡面換衣服,再將她們兩個的衣服還給她們。
就在看她們穿衣服的時候,我腦子裡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哎呦。」我突然捂著肚子喊了起來。
「怎麼了,公主?」夏蘭頓時慌了。
「痛,肚子痛。」我忙抓著她的手,身子搖搖欲墜般。
那兩個宮女也嚇壞了,忙過來一起扶著我。
三人將我扶到了床上,躺到了床上,我就捂著肚子打滾,一邊哭喊著痛。
「快,去找太醫。」夏蘭急的推那兩個宮女。
兩個宮女『哦』了一聲,不敢怠慢,匆忙出去。
她們一走,我立刻坐了起來,把夏蘭唬的一跳,「公主,你?」
「我沒事。」我利落的跳下了床,朝窗口望去,就見那兩個宮女跑著出了養心殿。
夏蘭狐疑的望著我。
我也沒解釋,只耐心的等著。
很快,就見那兩個宮女來了,身後還跟了一名年輕的太醫。
我正樂呢,卻沒想到,這三人之後竟然還跟著赫連炎和貴祥,頓時,鬱悶到了極點。
該死,平時想他們來不來,這個時候兩個竟然一起出現了,成心破壞我的計劃是不是啊?
但謊已經說出去了,我只能繼續裝了。
趁她們還未進門前,我忙又躺回到了床上,夏蘭緊張的幫我改了被子。」茶,茶」我忙又坐起身,指著桌子上的茶叫起來。
夏蘭忙端給我,我便用手弄了些茶水放到臉上,然後便摔了杯子。
碰巧,杯子剛落地,他們就進了屋。
「玉兒。」赫連炎是第一個衝到了床前,我瞧著他臉色都變了,是擔心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