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清晨有些陰冷,空氣中似有薄霧氤氳,那薄薄的水汽撲上面頰,濕涼一片。舒鴀璨璩
一家看似不錯的酒樓跟前,高逸軒停了下來,抱著李青歌一起下了馬。
趕了一路,李青歌也覺得餓了,就什麼也沒說,跟著他進到酒樓裡面。
這家酒樓裝修的不錯,雖然時辰還早,但是,這裡已經收拾的乾乾淨淨,精神抖擻的小二看見二人進門,連忙上前招呼,「客官,您是要住店還是打尖?」
高逸軒看了李青歌一眼,「先來點吃的吧。甾」
「好的,您這邊請。」小二將他們引到一個靠窗的位置,隨後遞來食單,「客官,您想吃點什麼?」
高逸軒隨手翻了翻,點了幾樣,卻都是李青歌聽都沒聽過的,不過,她也不介意,對吃的東西她不上心,只叮囑了一句,「別點那麼多,我們兩個人簡單吃些就好。」
「還沒過門就替我節省了?還怕我養不起你不成?」高逸軒挑眉揶揄的朝她眨了下眼睛聞。
李青歌頓時面紅耳赤,當著小二的面又不好說什麼,只睨了他一眼,扭臉看窗外。
現在天色才麻麻亮,加上入冬寒冷的關係,這街上安安靜靜的一個人也沒有。
「看什麼呢?喝點熱水暖暖身子。」小二退下,高逸軒親自給李青歌倒了杯熱水遞到她手邊,又趁她不備握了下她的手,感覺到冰冰涼涼,不禁長眉微皺,「怎麼這樣子涼?」
李青歌推開他的手,自握緊暖和的杯子,低著頭想自己的心思,當然,她不會告訴他,她生來就是如此,別說現在這大冷的天,就是往常的炎夏之日,她手腳冰涼的時候也是有的。
「想什麼呢?」見她不語,心事重重的模樣,高逸軒輕輕問了一聲,抬手溫柔的挑過她垂落下來的劉海,露出那一雙漂亮的驚人的雙眸。
李青歌端著杯子,看了他一眼,卻什麼也沒說沃血最新章節。
「你放心。」高逸軒眉心微鎖,低沉著嗓音安慰道,「你師父他不會有事,若出了事京城裡也該有消息才是。昨晚皇上也告訴我,昨兒下午的時候,才收到你師父的回函,說是已經到了清水縣。」
「清水縣?」
「嗯。」高逸軒抿了口茶,大抵覺得這茶滋味不好,又皺著眉將杯子放下,繼續道,「你我快馬加鞭,大約3天後就能到達。」
「哦。」三天,李青歌心裡默默祈禱著,希望赫連筠能夠平安。
「哦,對了,我忘了我還在皇上那許諾過,十天內查清惜玉公主那件案子——」突然,李青歌驚道,今天已經是第六日了,而去清水縣還要三天,那麼,不等自己回宮,這期限已然到了。
「還能記得這個?看來你師父也並不能讓你完全失去理智嘛。」高逸軒忍不住的揶揄她。
李青歌白了他一眼,赫連惜玉怎能玉赫連筠相比?她不過是擔心這個破案子會影響畫兒他們,真是,留他們在宮中還真是不放心呢。
這時,小二已經上了飯菜過來。
依李青歌的話,早點並不多,卻每一碟都很精緻美味。
高逸軒夾了塊水晶蝦餃放進她碗裡,「吃點東西,那件案子你不用擔心,昨晚我已經回稟皇上了。」
「額?」李青歌手裡的筷子微微一頓,「你是怎麼回稟的?」
「這個」高逸軒放下筷子,才要說,就見李青歌的視線不由落在二樓下來的男人,哦,不,是一個女人身上。
只是,那女人做男人的妝扮,玉冠束髮,一身月白袍子襯的她身形頎長乾淨,身上隱隱透著讓人感覺溫暖而舒適的氣息,只是,眼眉太過秀氣,才出賣了她女子的身份。
「認識?」高逸軒打量完畢,這才問李青歌。
李青歌一開始只覺得眼熟,待那人下得樓來,在前台結賬之時,這才算認出,此人不就是蘭千雪的未婚妻——梅思暖?
只是,她這一清秀儒雅的男生妝扮,一時間讓她有些眼生罷了。
她怎麼會在這裡?那蘭千雪呢?和她一起還是
正疑惑間,梅思暖已經遞了銀票與掌櫃的,「不用找了。」淡淡的說了一聲,便偏過頭來,帶著笑意的視線緩緩落在了李青歌的身上,微微頷首。
看來,她也是一早就認出了李青歌。
李青歌起身,朝她頷首回禮,並做了邀請的手勢,梅思暖緩緩朝這邊走了過來。
「真是好巧,原來姐姐也在這家酒樓住店?」李青歌親自為她拉了椅子,笑問。
梅思暖道了聲『謝』,優雅落座,視線又從李青歌身上移到了高逸軒身上,「這位公子是?」
李青歌頓了下,也望了眼高逸軒,只道,「他是我的朋友,高逸軒,高家二少。」
「有禮。」梅思暖朝他輕輕點首。
高逸軒薄唇輕勾,亦輕輕一笑,「也是她未來的夫婿。」
李青歌雙瞳陡然瞪大,這廝說這話時竟然那樣的一本正經?
梅思暖眼底閃過一絲疑惑,但很快被溫暖的笑意取代少年劍皇。
李青歌紅著臉忙出來打斷,「姐姐別聽他瞎說,沒有的事。」
「姐姐,你怎麼在這裡?哦,對了,雪兒他跟你一起嗎?」趁兩人都未說話時,李青歌忙出聲岔開話題。
梅思暖臉色微微變了變,唇角笑意帶了些苦澀的味道,「我在京城有幾家鋪子,年底來查下帳。至於雪兒我已經幾個月沒有見到他。」
「」李青歌不解,「你們——不是一起回的大理嗎?」
梅思暖點頭,「是,我們解除婚約了。」
「什麼?」李青歌大驚,看的出來,梅思暖對蘭千雪是上心的,怎麼會鬧到解除婚約的地步?
「呵,瞧你這樣子,還怕我嫁不出去不成?」梅思暖突然發笑,但很快又止住笑聲,臉上現出哀傷的神色,「至於雪兒,目前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兒,老城主身體大不如前,想將城主之位交給他,但是他偏不受,為此還跟老城主大鬧了一場,老城主氣的將他鎖在了天雷塔。」
李青歌心頭好像被刺了一下,「被鎖了起來?」天雷塔?那是什麼地步?她很難想像,蘭千雪那樣冰雪做的人兒被冰冷的鐵鏈鎖起來是個什麼情景?更不忍去想。
「你放心,他已經逃了。」梅思暖怕她擔心般立刻又道,只是,她沒說是她私下裡偷偷放走了蘭千雪。
「逃了?」李青歌總算稍稍放了心,「也不知逃到了哪裡?」哎,跟自己的家人竟然用逃這樣的法子,李青歌心裡酸酸的,不知那個孩子一樣嬌弱的美人兒現在怎麼樣了。
似乎,他的一生都是在逃前世,她只知道他是出了名的採花大盜,卻也知道,他一生都在逃避女人,沒想到,他還在逃著家人。
鎖——老城主將他鎖在了天雷塔一想到梅思暖剛才的話,李青歌心裡真是不好受起來。
「嗯。」梅思暖點頭,一面看了眼高逸軒,然後抱歉的道,「可否請李妹妹單獨說一句話。」
「嗯。」高逸軒幾乎已經猜到兩人要說什麼了,只是怎麼突然又冒出一個雪兒的?聽那樣子,好像是這女人的未婚夫,但是,與小丫頭之間似乎又很不尋常呢?
李青歌起身,隨梅思暖到了最近的一座小包廂。
「李妹妹。」剛一落座,梅思暖便道,「我覺得雪兒定是來京城尋你來了。」
「啊?」李青歌驚了,「他來尋我?可是,我並未見過他呀。」
梅思暖搖頭,「李妹妹,你聽我說,雪兒他這次這次不同,」話未說全,梅思暖眼眶竟然紅了起來,「其實,離了大理,雪兒他根本無處可去,這天下之大,我想,除了妹妹你那裡,他再也沒別的地方可去了。」
李青歌聽著更是心酸起來,但還是安慰梅思暖,「姐姐放心,雪兒他厲害著呢,也許他易容了,不知混在哪兒玩呢。」她覺得蘭千雪絕對能做的出來。
然而,聽言,梅思暖卻更加悲傷起來,一滴晶瑩的淚竟然劃過眼角,她輕輕搖頭歎道,「妹妹難道不知,雪兒他其實有怕人的毛病嗎?」
「怕人?」
「是啊,怕人,他易容不是因為惡作劇,也不是為了讓人認不出,是因為他害怕人他在躲著世人,也在躲著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