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師父」李青歌握著杯子的手本能的緊了緊,一絲慌亂自眼底閃過,她吶吶的望著窗邊的赫連筠,此刻,他俊臉陰沉,深眸之中滿是陰鷙之色,那一身月色錦袍,也似乎染上了陰霾之氣,讓他彷彿化身地獄魔君,渾身散發著幽冷魔魅的氣息。舒殢殩獍
夜風吹過,如墨青絲肆意飛揚,橫掃過那俊美的臉頰,只是,不知是不是窗外燈光的關係,此刻,赫連筠的面色竟是慘白的嚇人。
有那麼一瞬,李青歌心口一窒,似乎連呼吸都要停止了一般,她有些不敢看赫連筠那嚇人的眼神,想開口解釋什麼,但突然口乾舌燥,什麼話也說不出。
「嘖嘖,還真是。」高逸軒回眸,就見赫連筠陰冷的如地獄使者般站在窗口,不禁勾唇冷笑,「好巧呢。」其實,他本想說是陰魂不散的,「來都來了,就進來坐坐,喝口茶吧。」他儼然這裡的主人似的,不冷不淡的發出邀請。
高逸軒的聲音宛若隔空傳來,輕輕的拉回了李青歌空白的思緒,「師父」她忙放下杯子,向窗邊而來甾。
「我來」赫連筠似乎並不領情,唇角慢慢上翹,薄唇輕輕啟開,語氣也顯得異常的平靜,「是向你辭行。」
「師父,明天何時出發?我送你。」李青歌頓住,送行的話脫口而出。
「不必。」赫連筠極冷清的臉色還是出賣了他的心思,而李青歌那分明寫著慌亂的小臉,越發刺激到了他,如果不是心裡有鬼,她幹嘛要慌?剛才,她與高逸軒在一起極其親暱的場面,像一把無情的利器,刺的他心口直疼唾。
背過身去,他準備舉步就走,「我明天走的早。」可走了兩步,到底還是嘀咕了一聲,道出了緣由。
「額。」李青歌走到窗口,扶著冰涼的窗台,看著漸漸遠去的赫連筠,心頭一陣不是滋味,可是,對他,她除了歎息,又不能做別的。
收回手,準備將窗戶關起來,可是手心的一片濕涼提醒她,已經入冬,這夜晚更深露重涼的很,李青歌怔了怔,看著窗外清冷的夜色,想著赫連筠到底在這窗口站多久了。
「難過了?」突然,高逸軒的聲音輕輕的吹在了耳畔,李青歌回神,就見他已然靠在了自己的身側,雙眸幽幽的望著她,還好,不是責問,更多的只是疼惜與擔憂。
剛才高逸軒進來之後,就忘記了關窗戶,此刻,絲絲涼風吹到面上,李青歌才覺得刺人的冷。
她搖了搖頭,說不清是難過還是什麼。
「你走吧。」她看了看窗外夜色,恍如白晝的燈光也暖不了這漸漸冷下來的夜。
她這個樣子,他怎麼能走?「你在擔心他?」高逸軒發現自己心裡也開始酸溜溜的起來,那個男人才一出現,他的歌兒就這個樣子。
李青歌點點頭,「他是和奚王爺一起去南方,若他獨自一人去,我倒不擔心,可是,與奚王爺一起的話」她就不那麼放心了。
原來是擔心他的安全?不是害怕他剛才的誤會?突然的,高逸軒的心情多雲轉晴了,他揚起唇角,笑道,「這點你放心,三殿下劍術超群,這世上沒有幾個人能近的了他身的。」
李青歌聽罷,微鎖的眉峰卻並沒鬆開,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赫連筠其實是個骨子裡極其清高的人,甚至根本不屑於耍些陰謀詭計。
就如他會直接提劍殺進奚王府
這樣的人最難接近,可也是最易受到傷害的。
而且,李青歌覺得因為自己臨時食言,再加上剛才他瞧見的一幕,足以刺激到他心情壞到極點,她真怕他帶著這樣的壞情緒
看她仍愁緒不展,高逸軒輕輕搖頭,歎道,「你若不放心,那就等這邊的事瞭解了,我陪你一起去找他。」
「啊?」李青歌抬頭,看著他不像玩笑的神情,有些怔愣,「你陪我?」
「不然呢?」高逸軒露出自嘲的微笑,「真是上輩子欠你的,喜歡你也就罷了,還得為你在意的男人去奔波受苦,真是丫頭,這輩子你若不好生待我,你你就對不起我,知道嗎?」
前面聽著還覺得感動,後面陡然間就變了味兒,她又沒讓他做這些事。
末了,瞧李青歌一副不甘的樣子,高逸軒又狠狠補了一句,「還有,我可以容忍你在乎他擔心他,那是因為他是你師父,但決不許你喜歡他甚至愛上他,知道嗎?」
「好了,太晚了,你該回去了。」再說下去又不知會說些什麼出來,李青歌急忙攆人。
「知道了。」高逸軒睨了她一眼,就不知道留他一留嗎?好歹他還親自為她下廚了呢,連點獎勵也沒有,真是吝嗇的小丫頭。
李青歌盯著他,然後指了指敞開的窗戶,那意思很明顯,讓他快點從窗戶裡出去。
「知道了,就走,總得讓人將盤子收好吧。」高逸軒則十分不爽的走到床邊,將床頭櫃上的盤子拿在手裡,笑道,「雖然看著一般,可是卻是價格不菲的青花瓷的呢」
額?李青歌滿頭黑線,用價格不菲的青花瓷碟子盛辣炒年糕?
「好了,我走了。」走至窗邊,高逸軒一回頭,沖李青歌揚唇而笑。
李青歌點頭,「走吧。」她也要關窗戶了,這個季節窗戶這樣敞著,還真是有點涼了。
「好。」昏黃的燈光下,李青歌的小臉越發顯得嬌美動人,高逸軒口裡道了聲『好』,身子卻動不了一般,真心不想走了。
「快走了。」李青歌急的推他,她還有其他事情要做呢。
高逸軒滿臉不情願,幽深的眸中突然劃過一抹狡黠,突然,一低頭,在李青歌嬌嫩的面頰上啵的親了一口,這才飛出窗外,滿意離去。
被他親過的臉頰火辣辣的燙起來,李青歌盯著他消失的方向,狠狠的瞪直了眼,這廝
關上窗戶,李青歌忙走到書桌旁,彎下身子將抽屜裡的藥拿了出來,一共分三個小包裝著。
「秋月,秋月」
外面,秋月應聲進來,「李姑娘。」這麼晚了有何事?
「你立刻去趟筠王府,將這些藥送給你主子。」李青歌將藥包遞給她,「都是一些常用藥,每種藥的用途用量我都寫好的。」
「哦。」秋月接過,自去辦理。
——
看著秋月離去,李青歌心思總算稍微定了定。
雖然不能緊跟著他一起去,可是,她還是盡力做一些自己能做的事情,那些藥,都是她平時去太醫院為惜玉公主拿藥的時候,順便拿的,主要都是寫金瘡藥,還有一些預防瘟疫的藥物,希望赫連筠能夠用的上。
——
滅了燈,李青歌獨自就寢,然而,躺在床上卻輾轉反側,睡不著了。
昏暗中,她睜大著眼睛,有些茫然與迷惘的盯著窗口,外面似乎起風了,吹的窗欞錚錚作響。
回想剛才,她突見赫連筠站在窗口之時,竟是莫名的心慌。
為何心慌,是擔心赫連筠會誤會?還是因為跟高逸軒之間真的不那麼磊落所以才心虛?
這兩個男人似乎一下子讓她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她極不擅長處理感情之事,她也是受過感情傷的人,最知其中苦滋味,所以,她並不想讓他二人其中任何一人受到傷害,但似乎卻因為她,他二人都不開心。
她心裡是惱的,惱自己的,她看的出來,他們對自己的認真,亦是真沒想到他們竟然真的對自己如此認真?可是,他們越對自己好,就讓她越有種想逃的感覺。
說實在的,兩人的身份,她誰也不願意跟
哎
李青歌這邊想到了半夜,最終還是以一聲歎息收場,而惜玉宮裡,赫連惜玉是半夜被疼醒的,自高逸軒那邊被打昏了抬回宮之後,她也一直昏迷不醒,有貼身宮女去請了太醫,賀太醫派了位女太醫過來瞧了,那腰以下的地方,腫的有兩指多高,表皮潰爛、青紫縱橫,連衣服都被血水浸濕,與傷口粘在了一處。
果然,這杖責之刑確實夠厲害,這還沒挨完就成了這樣,若真挨完五十杖,別說是惜玉公主這樣的金枝玉葉,就是一般的壯漢,也得小命玩完。
竟想不到那六皇子傳言風流儒雅,性子卻如此暴戾!!!
那女太醫親自將赫連惜玉後腰上的那一大塊的衣衫用剪子剪了,然後用藥水替她清洗了傷口,再上了最好的金瘡藥。
本來囑咐著一定不能隨意翻身,不然,觸碰到傷口不得了。
可是,也巧,這夜值夜的宮女偏偏犯困打了個盹兒,而赫連惜玉昏昏之中不小心動了動,結果牽扯到了後臀上的傷口,剎那間疼的尖叫起來,這一尖叫一扭動,就更疼了。
整個惜玉宮陡然又變得沸騰起來。
赫連惜玉立逼著宮女去請皇上過來,一定要讓父皇為她做主,不管宮女們如何勸,就是不行。
無奈,這宮女們只得一趟趟的去往養心殿,但全都在門口就被貴祥給擋了出來。
原來,吃了李青歌開的藥後,赫連玉果真好了些,吃下去的藥沒吐,反倒還吃了些食物。
這讓赫連炎很開心,開心到赫連玉睏倦的睡著了,他也捨不得離開,只偷偷的歪坐在隔簾之後的搖椅上,靜靜的守護著她。
就這樣,一夜過去!!!!
——
第二天一早,李青歌才起來,秋月就進來稟報,手裡還拿著李青歌昨夜給她的藥包,說是三殿下昨晚就出發了,她去的時候已經晚了。
李青歌坐在鏡前,聽言不覺怔了,握著梳子的手不覺放了下來,轉身看著秋月,「昨晚就出發了?」難道他離了這裡就即刻啟程了不成?不然,如何會晚,何況,他明明告訴自己一早走的?!
「是。」秋月回答,又問,「這藥要如何處置?」
李青歌的心又緊了緊,他果然是帶著情緒走的,她朝秋月望了一眼,道,「放著吧。」
「是。」秋月將藥放到桌子上,轉身離去。
這邊,李青歌簡單的用髮帶束起了頭髮,走到桌邊,看著又拿回來的藥,心裡怪怪的難受。
別人對你好一尺,她便會那人好一仗。
是的,李青歌就是這樣的人。
總覺得不願欠著別人的好似的。
尤其是赫連筠,自第一次在他府上聽他說起小時候兩人之間的事情,雖然時隔久遠,雖然印象模糊,可是,聽他那樣動情的敘說著,他在她小臉上親了口,還發誓說將她定下將來要娶她為妻時,那樣認真而溫柔的神情是令她動容的。
兩人之間,按他說的,他救過她一次,可她救過他三次,論起來是不欠他的了。
可這世上,欠什麼也別欠感情。
而他付諸在她身上的感情,分明讓她覺得虧欠他太多
所以,盡可多的,她想為他做一些事情。
似乎只為了讓自己心安。
——
梳洗完畢,一如既往的去太醫院為惜玉公主取藥。
「李姑娘,你還是別進去了,將藥熬好了就給奴婢吧。」到惜玉宮門口的時候,李青歌被雲秀攔了下來。
「哦。」李青歌也懶的問為什麼,反正不見赫連惜玉,她正巴不得呢。
可是,一個時辰後,她將藥熬好了,雲秀卻又無奈的對她說,「公主讓你親自端過去。」
李青歌那個鬱悶啊,「好。」
「噯,小心。」雲秀又悄悄的在她耳邊囑咐了一句。
這刁蠻公主又鬧性子了嗎?李青歌看著自己手裡那一碗滾燙的藥,想著,她若再敢惹自己,就一碗藥汁全潑她臉上去,讓她長長記性。
——
「哼!」赫連惜玉此刻正趴在床上,雙目迸發著幽冷的寒光,直直朝李青歌射來。
李青歌覺得無辜莫名?將藥遞過,「公主,喝藥。」
「你眼睛瞎了不成?沒見本公主不能動嗎?」赫連惜玉似乎逮著把柄了一般,立刻朝李青歌吼了起來,幸好她早有心理準備,倒沒覺得什麼,但是,瞧著赫連惜玉氣色是很不好,怎麼?病了?連躺都不能躺,坐也不能坐?只能趴著?莫非傷到了屁股?想到這,李青歌垂斂的秀眉不覺露出一絲壞壞的笑來。
「還愣著幹什麼?過來喂本公主吃藥。」見她不動,赫連惜玉冷聲吩咐。
李青歌吃驚,她不是一向嫌自己身份卑微,連給她餵藥的資格也沒有嗎?倒是今天,看到赫連惜玉那眼裡的不懷好意,哎,「公主,民女笨手笨腳,怕喂不好。」
「叫你餵你就喂,哪裡那麼多廢話?再多嘴,本公主即刻命人掌嘴。」赫連惜玉憤恨道,她此刻身上有多疼,就對李青歌有多恨。
自昨兒後半夜醒來,她腦子裡滿是六皇子說要拉她出去杖斃時的陰冷森寒,這讓她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日在自己殿中,李青歌突然端藥進來,六皇子朝她望去的那一記眼神,溫柔的似乎都要將人融化了,就算是死,她都記得那眼神,所以,對雲秀回來說兩人之間似乎並沒什麼關係,她並不太信。
李青歌心裡那個氣呀,「好。」她輕輕的哼了聲,端了藥就朝赫連惜玉走了過來。
半蹲著身子,她輕輕舀了一小勺,遞到赫連惜玉唇邊。
「跪下。」赫連惜玉卻是冷眼瞅著她,神色十分傲慢,「誰准你蹲著給本宮餵藥的了?跪下!」
「跪?」李青歌一愣,「哎,好」一手扶著床板,一手端著托盤,這一腿剛要曲起,冷不防那托盤裡的碗順勢滑下,可巧她手上沒端住,一大碗滾燙的藥汁就那麼嘩啦啦的全部倒在了赫連惜玉的頭上。
幸好,這樣冷的天氣,這滾燙的藥汁潑在了頭上,赫連惜玉也沒覺著太燙,等覺得頭皮刺痛的時候,李青歌早已站了起來,慌亂的用手擦著她的頭髮,「哎呀,公主,真是對不起,民女怎麼這麼笨呢?喂個藥都能喂灑,哎,真是,公主,你沒事吧?」
那黑乎乎的難聞的藥汁順著頭髮絲,一直滴落到了整張臉上,本就因杖責之傷而慘白的小臉,陡然間流滿黑色藥汁,慘不忍睹。
「啊。」赫連惜玉頓時驚叫起來,「來人,來人,將這笨丫頭給本公主拖出去,杖斃,杖斃」哼,那六皇子敢杖斃她,她就要杖斃他看上的女人。
一碗藥就要杖斃?其他聞聲趕來的宮女瞧著這種情形皆懵了。
李青歌卻是輕輕的笑了,對那些宮女說,「好了,沒什麼大事,你們將地上這些清理乾淨了,再去端碗藥了,我再給公主餵了就沒事了。」
「哦。」幾個宮女連忙各自按照李青歌的吩咐去做。
赫連惜玉見了,眼睛都氣綠了,兩手狠狠的拍著床板,「你們這群吃裡扒外的賤婢,究竟聽誰的呢?本公主讓你們將這賤丫頭拖出去杖斃,聽見沒有?聽見沒有」
「公主,您息怒。」雲秀忙過來軟聲勸著,「李姑娘手上有皇上親賜的玉牌,她還負責幫公主您追查襲擊您陷害您的兇手呢。」
「誰讓她查?誰讓她查了?」赫連惜玉真是氣不順啊,喊著喊著倒把自己嗓子給喊啞了,乾咳了幾聲,氣道,「哼,賤丫頭,你給本公主聽好,就算今天你不死,九天之後也會是你的死期,到時候,我會讓父皇將你凌遲,凌遲,你懂嗎?就是將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切下來」
這時,有宮女又盛了一碗藥過來,李青歌親自上前接了,然後,笑嘻嘻的來到床前,「公主,這大好的日子,別總是說死呀死的,多晦氣呀。」說著,她突然一俯身,在赫連惜玉耳邊低低冷笑了一句,「瞧你,現在都成什麼樣了?哪裡有半分公主的樣子。」
「啊,你」赫連惜玉氣的陡然一怔,就想爬起來廝打李青歌,卻不想牽動了屁股上的傷,頓時整個人又跌怕在床上,痛的哀嚎起來,「賤丫頭,本公主」
看著她痛的滿臉是汗,李青歌搖頭道,「公主,就算要民女死,那也得等九天後啊,現在呢,為了你自己,還是將藥喝了為好。」
「你,你,本公主懷疑你在藥裡下毒。」赫連惜玉氣的咬牙,故意刁難。
李青歌無語,索性將藥碗往桌子上一放,「公主不喝便罷,這樣的話民女可不敢當,若覺得藥裡有毒,公主大可叫人試毒。」
「」赫連惜玉只覺得遇著了魔鬼了,為什麼她說什麼,這賤丫頭就有話對著她?此刻,不僅是屁股上疼,全身都疼,五臟六腑都像被人抓撓著一般,要燒著了似的,這賤丫頭
赫連惜玉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道,「哼,你別得意,別妄想有了父皇的玉牌,就可以為所欲為,等九天之後,你就知道後果了。哼,本公主不急,本公主要親眼看著你是怎麼死的。」
「哦。」李青歌輕哼了一聲,臉上露出幾不可查的笑意,「公主這話倒是提醒了我,來人。」
殿外,立刻有兩個女護衛走了來,身穿盔甲,英氣倒是不輸男子,「李姑娘,有何吩咐?」
這是高逸庭手底下一支女子護衛隊裡撥出來的,專門為李青歌所用,因為她們隨她出入後宮要方便些。
「你想幹什麼?」赫連惜玉吃驚的看著那兩個身穿鎧甲的女人,本能的心底閃過一絲慌亂,同時,又有更多的憤怒湧過胸臆,「這是本公主的寢殿,賤丫頭,你敢隨便讓人進來。」
李青歌卻並未理她,只對那兩個女護衛令道,「你們倆聽好了,半個時辰內,將這惜玉宮給本公主仔細搜查一遍,不要放過任何一處疑點,尤其是一些危險的器具、藥物,甚至宣紙之類的。」
「是。」兩個護衛應聲去辦,一旁的雲秀想攔,直接被人推了開。
「李姑娘。」雲秀驚恐的求救李青歌,看她臉色鐵青,知道這次真是被赫連惜玉給惹惱了。
赫連惜玉臉色更是不好,剛才那藥汁並未完全擦淨,此刻,那臉色慘白中帶著黑,黑中似乎還透著絲絲的蠟黃,「你——」好半晌,她才叫出了聲,「你敢叫人搜查本公主府?」
李青歌長睫微挑,狀似恭敬,神色卻陰冷,道,「還請公主配合。」說著,她自懷中掏出皇上赫連炎親自給她的玉牌,在赫連惜玉眼前晃了晃,「皇上親賜民女此牌,見此牌有如見皇上。」
邊上,一眾宮女聽言,嚇的忙齊齊跪下。
此情此景,把個赫連惜玉氣的差點背過氣去,「父皇賜你玉牌讓你查本公主的案子,可是,你竟然查到本公主的宮裡?你你這是公報私仇?本公主要告訴父皇,你故意整我。」
「公主此言差矣。民女只是一心想查清此事而言。」李青歌語氣平靜的宛若一汪沒有波瀾的清泉,讓赫連惜玉恨不能將她的臉撕碎。
「查清此事還要查到本公主這裡嗎?難道本公主還會自己害自己不成?」
李青歌微微聳眉,「自古賊喊捉賊的事不少有。」
「你?」赫連惜玉氣結,「賤丫頭,你敢污蔑本公主?本公主就算再笨,也不會傻到去害自己?」
李青歌彎唇輕笑,再沒言語,而是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安靜的等待著結果。
這邊,赫連惜玉氣惱的拿枕頭砸她,只是,那手裡沒勁,枕頭落到了地上,然後,她又取下發間的金簪,想著要刺穿李青歌的喉嚨
但是,怒了半天,卻發現根本動不得李青歌分毫,還把自己氣個半死,赫連惜玉最後趴在床上喘著粗氣,「賤丫頭,你敢搜查本公主府,哼,這筆帳本公主跟你記下了。」
她們之間的帳還少嗎?她就算不記,她李青歌也忘不掉呢,「好,我等著公主與我算賬的那天。」李青歌這話充滿了挑釁的味道。
赫連惜玉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怒,怒,怒
約莫半個時辰,兩個護衛再次過來,並將手裡的一應物品盡數展現在了李青歌跟前。
特殊形狀的刀子、帶著彎鉤的匕首,估計是專挖人眼睛的,李青歌瞧了一眼,不禁冷笑,還有帶著刺稜的棍子、繩索、各類不知名的毒藥、還有,李青歌交代的宣紙
最後,李青歌將宣紙拿在手裡,細細捏了捏,倒與那寫著打油詩的宣紙一模一樣。
「都帶走。」
「什麼?」赫連惜玉一看自己的寶貝都要被帶走,不禁又氣又急,「你敢?」
敢不敢的?直接做了。
兩個女護衛只聽李青歌的,李青歌一說帶走,他們便將搜羅來的東西全部拿了出去。
這邊赫連惜玉簡直氣瘋了,只叫嚷著,「雲秀,雲秀,你還不快將東西追回來,不然,本公主殺了你。」
「公主。」雲秀邊上急的快哭了,但公主是什麼性子她是知道的,所以,喊了聲後,她立刻將求救的目光看向李青歌,哀求道,「李姑娘,那些東西都是公主的寶貝,您還是拿回來吧。」
「雲秀,你這死賤婢,你竟敢求這賤丫頭,來人,將她拖出去,杖斃,杖斃」赫連惜玉憤懣的喊著,怒火已經沖昏了她的頭腦。
又是杖斃?這公主莫非是杖斃上了癮不成?「公主殿下。」李青歌道,「所謂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公主如此不顧王法,肆意虐殺宮婢,難道就不怕責罰?」或者說是天譴。
「哼,本公主要管自己的婢女,難道你也能管嗎?」赫連惜玉對她的話嗤之以鼻,輕蔑道,「別以為有了父皇的玉牌就可以為所欲為,本公主告訴你,就算有了玉牌,你也不過是賤民一個,哼,本公主只要高興,捏死你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
李青歌搖搖頭,「是嗎?你倒試試看。」一面對雲秀道,「你們且忙去,公主這邊,不用擔心。」
「是。」雲秀死裡逃生,連忙出去,其他宮女也怕再沾惹到自己,忙忙的依言出門。
赫連惜玉一下子傻了眼,她的婢女們竟然如此聽話於李青歌?真是——「妖女,妖女,你一定是用妖術迷惑了她們對不對?」不然,為何會如此聽話?竟然連鞭子都沒用過。
李青歌鄙薄的低笑,「公主還真是抬舉我了,若會妖術,民女也定然第一個對公主施展,省的一次次的差點死在你手裡。」
「你?你到底想怎樣?」屋內只剩兩個人呢,對上李青歌那雙死寂般的眸子,赫連惜玉突然慌了起來。
李青歌起身,盯上她略顯慌亂的雙眸,冷聲道,「因為你是公主的身份,我不會對你怎樣,但是,再敢虐殺他人,老天也不會容你。」
語畢,她徑直轉身,不顧赫連惜玉呆愣錯愕的眼神,逕直離去。
好一會兒,赫連惜玉盯著那李青歌消失的門口,眼睛都瞪酸了,總算回過神來,才明白過來,她竟然被一個賤丫頭又教訓了。
該死,該死
——
李青歌從赫連惜玉處出來,心情倒一下子好了起來,不禁有些好笑,哎,這人還真是有劣根性,原來,欺負人的感覺這樣好???
——
接下來的幾日,李青歌照樣的養花養草,過著無奈又平靜的日子,赫連惜玉那邊也不去了,因為雲秀親自過來傳話,說是惜玉公主說了,不用她伺候了。
因此,李青歌也落得清閒。
只是,這幾日,高逸軒也沒來過,讓她心裡隱隱的不安起來,但他在這宮裡又是北國六皇子的身份,讓她也不好派人去打聽。
倒是高逸庭其中來過一次,主要是詢問案情進展問題,還有就是問有沒有需要幫助的。
其他,再沒有了。
這一日一早,貴總管來了。
原來,五日已過,那養心殿裡的女人吃了她開的藥之後,似乎病情有所好轉,皇上這才讓她再去複診,看是否康復,以後還需怎麼調理。
李青歌立刻想到了那一日心中所惑,忙不迭的準備妥當,隨貴祥前往。
只是,萬沒想到,日理萬機的赫連炎,竟然又在當場,真是讓人失望。
替那女人又診了脈,倒無大礙,只是身子虛,還需要慢慢調養。
她依言又開了幾副調理的藥來。
原以為,開好藥之後,還會像上一次一樣,直接被赫連炎打發走,卻沒想到,藥方交給了貴祥之後,皇上竟然命人搬了椅子,讓她坐下。
「李姑娘,來這宮裡這些日子,可還習慣?」打發走了貴祥,赫連炎朝她溫和的笑問。
李青歌表現的恭恭敬敬,「還好。」
「哦,宮人伺候的可還行?若有不周到的地方,你盡可告訴朕。」赫連炎又問,一雙眼睛卻是朝那帷帳裡瞧著,依稀可見床上的女子雙手交叉於胸前,凝神細聽的模樣。
「嗯,她們照顧的很周到。」李青歌簡單回答,心裡卻更是疑惑,皇上怎麼在這裡跟她拉起了家常?
赫連炎點點頭,臉上笑顏如風,「這樣朕就放心了,對了,什麼時候有空,帶你那弟弟畫兒也過來坐坐,朕的這位愛妃十分喜愛孩子」
哦,原來這幔帳裡的女子竟真的是他的女人
李青歌那生疑的心漸漸瞭然,卻有一絲失望湧出,皇上的妃子怎會與娘親有關。
不自覺的,李青歌也朝那幔帳裡瞟了一眼,但只覺模糊之中,那女子的輪廓竟好似娘親
不,不,她想的多了。
李青歌搖搖頭,赫連炎凝眉,「怎麼,不願?」
「額?」李青歌陡然回神,才知道他問的是剛才的問題,忙答,「怎麼會?只是,畫兒年紀小不懂宮中規矩,性子又淘,怕擾了娘娘清靜。」
床上女子似乎鬆了口氣,赫連炎也笑道,「這個你放心,愛妃她一見著孩子,這病也就好了大半了,若畫兒能常常的過來陪陪,只怕,她這病立刻就能好的呢。」
「額,是。」李青歌沒再推辭,而是,細細思索起他的話來,畫兒一來,她這病就好了?
要麼是這個妃子以前也有過孩子,可後來不幸夭折了,這在宮裡是常事,所以,她才這般想念孩子,喜歡孩子。
要麼,她定然與畫兒十分投緣
李青歌心裡又咯登一下,才滅掉的疑惑又更多了起來。
真想掀開帷幔再瞧瞧,但是,既然成心拉上帷幔,自然就是怕她瞧見,所以,李青歌也不會做這傻事,也沒再奢望她們會自己打開帷幔。
「對了,娘娘,畫兒寫的字可好了,下次,我讓畫兒親自寫副字給娘娘,可好?」李青歌突然發問。
「額」床上,女子似乎輕輕吐息出聲。
赫連炎卻不漏痕跡的笑道,「那可是好呢,娘娘書法一絕,倒是可以給畫兒指點指點。」
「是嗎?娘娘也懂書法?」李青歌頗為新奇般,欣喜的問,「不知娘娘喜好哪派書法?」
「呵,娘娘書法爐火純青,早已自成一家。」赫連炎說起這個,頗為自豪般笑了起來。
又是赫連炎說話,李青歌微微凝眉,又道,「哦,娘娘書法如此精湛,那青歌定要帶畫兒過來學習了,娘娘不知道,畫兒最喜書法了,只是,一直以來,也沒給他請個像樣的師傅」
那床上女子,口動了動,卻仍舊沒有說出話來。
「那下次,就讓畫兒多帶幾副字來。」赫連炎道。
「好。」李青歌點頭,「不如,下午民女就帶畫兒過來如何?」
「下午?」赫連炎有些遲疑,看向床裡,就見那女子輕輕點頭,也隨即笑道,「好。」
李青歌旋即又閒聊了幾句,然後再離去。
——
這邊,李青歌一走,赫連玉立刻坐起了身,拉開帷幕,望著門口怔怔發愣。
「怎麼?」赫連炎坐到了她身側,一手自然而然的摟出了她的腰肢,將臉貼在她的耳畔,輕輕歎息,「小玉兒,朕為了你可是什麼法子都用盡了。」
赫連玉不安的掙扎,「我知道。」想要掰開他的手,卻被他箍的更緊,「皇兄」她哀求的看著他。
「好。」赫連炎隱忍著體內蓬勃的***,將她鬆了開。
赫連玉連忙下床。
赫連炎伸手拉住她,「你才好些,不好好歇著,起來做什麼?」過後又黑著臉,惱道,「我又不會動你,你怕什麼?」
「不是。」赫連玉紅著臉,也忍著道,「下午畫兒要來,我想給他做點點心,他最愛吃我做的雪片糕。」
「是嗎?」赫連炎一用力,將她帶進懷裡,兩指輕輕劃過她嬌嫩的臉頰,輕笑,「原來小玉兒長本事了,不但書法精湛,連糕點也會做了啊?」
「我」書法是她從小時唯一的愛好,而糕點,是為了李南風才學的,畢竟做一桌子好菜太難,但,糕點就容易學的多。
「好,朕准了,需要什麼,讓貴祥準備。」赫連炎道。
赫連玉沒想到他這麼爽快的答應,連忙將所需的食材報與貴祥。
貴祥立刻準備,後來,就在養心殿的一間小暖閣內,臨時搭起了灶台之類
而赫連玉準備糕點之時,赫連炎一直靠在門邊,安靜的看著,繾綣的目光一直如影隨形,害的赫連玉幾次失手,不是多灑了鹽,就是面和的稀直忙了兩個多時辰,這雪片糕算是做好了,只是,火候沒掌握好,焦糊了不少。
看著碟子裡賣相醜陋的雪片糕,赫連玉一陣沮喪。
畫兒要來了,她卻連他最愛吃的雪片糕也沒做好,真是對不起孩子。
「好了,這雪片糕雖然比不上宮裡的御廚做的,倒也別出心裁,味道特別。」赫連炎突然出聲。
赫連玉轉首,就見他不知何時坐到了椅子上,正拿著碟子裡烤焦了的雪片糕吃著。
「這是給畫兒的。」赫連玉連忙上前想拿走,畢竟烤焦了太多,統共就留了幾塊稍微好點的,被他一吃,就更少了。
赫連炎立刻拉下了臉,一手按在了碟子上,「你確定要給他吃?」
不然,她幹嘛要費這麼多功夫做?赫連玉狠狠的瞪著他,自己給兒子做的吃的,決不能再讓他多吃一塊去。
赫連炎也不鬆手,只不鹹不淡的哼道,「畫兒若是吃出了這糕點的味道,那麼,你這些日子可不是白裝了?還是,你真的做好了準備去面對他們?」
「」一句話直接如冰刀子似的砸進了赫連玉的心口,她頓時面色慘白起來,「我」
赫連炎卻是直接端過了盤子,一口一口的異常優雅的吃著雪片糕,「你若準備好了,朕就安排你們見面,如果你同意,朕還可以冊封他們,讓他們享受西陵國皇室的榮耀。如果你沒準備好,那麼,朕幫你擔著,一切等你,如何?」
赫連玉跌坐在椅子上,頹喪的搖搖頭,「不必,今天之後,讓他們離宮。」
想不到她仍這麼堅持,赫連炎氣的將碟子直接摔到了地上,還剩的幾片雪片糕一下子滾到了門邊,「哼,他們出宮,你這輩子都別想再見了,到時候,你別哭。」
哭?她就算是哭,也是欣慰的哭,與其留在宮中悲苦,不如外面天地廣闊一片自由。
就算此生再見不到孩子們,她也願意,他們能自由快活的活著,不會因為有這樣一個娘。
她寧願,在他們的心裡,娘還是那樣的美好,與他們的爹相親相愛,到死也是在一處的。
赫連炎看她倔強的神色,終是氣的走了。
等他走了,赫連玉才用力眨了下眼睛,一顆豆大的淚珠潸然滾落,她慢慢起身,走到門邊,蹲在地上,將那散落的雪片糕一片一片的撿了起來,再用帕子一點一點的擦拭乾淨,再用心的包了起來。
——
李青歌自養心殿回來,立刻找來弟弟,對他細細的交代了幾句。
李青畫十分聰明,一聽就明白了姐姐的意思,當即說知道怎麼做了。
也的確,下午再次到了養心殿,當著赫連炎的面,李青畫也沒怯場,反而不時向幔帳內女子撒嬌說話,嘴甜的不得了,但,方法用盡,那女子卻無半點回應。
不禁李青畫,就連李青歌也覺得有些不尋常。
若按上午赫連炎所說,不該如此啊。
但事實上,李青歌並沒覺得那女子有多喜愛孩子,甚至,李青畫親自將寫的字交予她手時,那女子卻是連看都未看,就直接撂到了一旁。
這是怎麼回事?弄的小傢伙心裡大受打擊。
最後,還是赫連炎說的,娘娘身子又不太舒服了,讓他們先回去。
李青歌只得又帶著弟弟走了。
只是,他們才一走,幔帳內,赫連玉早已捧著李青畫寫的字泣不成聲。
今天的見面,大概是他們今生最後一次了吧?
——
李青歌回去越想越不對勁。
晚上,高逸軒來了,又是從窗戶進來的。
這次,又把李青歌嚇了一跳,她正在想事情,不想幾日不見的他又突然出現在屋子裡。
「你,你怎麼來了?」
高逸軒這一次關上了窗戶,笑著朝她走來,「好幾日沒見你了,想的慌。」
肉麻的話他都能當飯吃了,李青歌睨了他一眼,「這麼晚來有事?」
「嗯。」高逸軒微微笑笑,坐到了椅子上,就著李青歌的杯子喝盡了剩下的半杯冷茶。
李青歌才要喝止,但見他已經喝盡放下了杯子,只得作罷,陪他一起坐著,又道,「說吧,什麼事?」
「還不是你的事。」高逸軒道,「這幾天都幫你去調查那個女人了。」
「赫連雲初?」李青歌驚問。
高逸軒點頭,「嗯。這女人」說著,他凝眉搖頭,只道,「她背景很深,這次你只怕真遇著麻煩了。」
「哦。」李青歌想不出赫連雲初除了公主的身份,還能有什麼更深的背景,但此刻,她還糾結在那個帷幔內的女人身上。
突然,她眼睛一亮,朝高逸軒看來。
「怎麼?」高逸軒心裡乍喜,這丫頭很少用這種眼光主動看自己哦。
「幫我一個忙,帶我去——」李青歌越過桌子,朝他俯身而來,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高逸軒咂舌,「去養心殿?」
「是,現在就去。」李青歌說著就拉著他,然後打開窗戶,「從這邊走。」
高逸軒不解,但是,小丫頭想去養心殿偷窺,他自然得順著了。
好在他輕功不賴,即便是守衛森嚴的後宮,他帶個人依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到了養心殿的——屋頂。
兩人趴在屋頂上方,李青歌伸手就要揭瓦,卻被高逸軒止住,隨後,食指放在唇邊,示意她安靜。
李青歌只得不動了,高逸軒則將耳朵貼在瓦面,細細聽著下面的動靜,隨後,方小心翼翼的移開了半塊明瓦,伸手過來,輕輕攬過李青歌的小腦袋,藉著那一點點的地方,朝下望去。
雪白幔帳已經拉了起來,偌大的床上,只有女子一人,她身著雪白的衣裳,卻是雙手抱膝蜷縮在床腳,臉深深的埋在膝蓋裡,看不見臉,但是,她整個人給人一種柔弱的氣質,渾身更是瀰漫了哀傷與絕望。
李青歌瞧著瞧著,心裡頭就跟著疼惜起來。
似熟悉似陌生的感覺不斷湧上心頭,好想看看這女子的臉。
還有,她不是皇上寵愛的后妃嗎?可為何,從她身上感覺不到快樂的氣息?
高逸軒亦是瞇緊了眸子,深深的望著底下那縮成一團的白衣女子,那烏黑的髮絲散落肩頭,越發襯的她柔弱而可憐。
甚至,那週身嬌柔的氣質,倒有幾分跟李青歌相似。
他心底也不禁起了幾絲疑惑,正想問李青歌是不是來看這女人的時候,突然聽見了珠簾閃動的聲音。
這一動,那女子亦是驚了下,像是受驚的小兔般,猛然抬起頭來,驚慌的看著門口。
當女子那張臉豁然抬起時,李青歌整個人僵在了原地,頭腦刷的一片空白,眼睛直直的盯著那女子的臉,一眨也不眨。
而邊上的高逸軒更是錯愕的不行。
怎麼回事?這宮裡,除了一個赫連惜玉與李青歌有幾分相似,竟還有這樣一個女子那模樣簡直就是大約除了年歲上比李青歌大些,那模樣簡直就是活脫脫的李青歌啊。
難道是——
高逸軒偏過頭,看著李青歌幾乎窒息般的神色,陡然間就認定了自己心底的答案。
可是,又怎麼可能?李家夫人不是早已跟著亡夫一起去了嗎?
——
下面,赫連玉對屋頂上的動靜渾然不覺,她只是滿心驚惶的看著前來的男人。
赫連炎今晚喝了點酒,絕美的面上泛著酒醉的酡紅,看起來,越發驚艷,卻也邪惡的不行。
他慢慢的,一步步的朝床邊走了來,那微紅的眸子一點一點的瞇緊,死死的絞著她,「小玉兒。」
「你要幹什麼?」赫連玉敏銳的嗅到了危險的氣息,宛若那一夜。
她忙向床的另一邊爬過去,卻被赫連炎一撲,直接抓住了腳腕。
「你放開我,赫連炎,放開。」赫連玉急的用腳蹬他,卻不想他順勢將她的兩隻腳全部抓進了手裡,向下一拉,整個人就滑到了他身下。
他灼熱的呼吸帶著清冽的酒氣撲灑在她臉上,讓赫連玉緊張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她知道,赫連炎不勝酒力,從小就是如此,三杯酒就能醉的人,今晚也不知喝了多少,竟然臉紅成了這樣?
他說過絕不碰她,可是,他已經醉成這樣?哪裡還有理智可言?
「皇兄。」看著他猩紅的眸子,赫連玉嚇的幾乎哭出來,她用哭腔哀求著,「你起來好不好?你喝醉了,我幫你熬醒酒湯好不好?」
「小玉兒,你就是我的醒酒湯,你來做朕的醒酒湯,好不好?」他望著她無措驚慌的小臉,突然笑了,兩指捻上她胸前的衣帶,順勢一抽,衣帶解開,露出裡面的褻衣,那肩甲處白皙如瓷的肌膚立刻刺痛了他的眼,那猩紅的眼底立刻湧出獸性的光芒。
「不要。」赫連玉受驚般的在他身下掙扎,求饒,「皇兄,你放開我,你說過的,再不碰我,皇兄」
然而,她的掙扎求饒,卻像撩撥的手一般,越發激起了赫連炎體內的慾火,低下頭,他瘋了般對著她的脖頸又咬又吻。
赫連玉又哭又叫,卻是怎麼也躲不開他的欺辱,一雙手更是被他握住,高高舉過頭頂,完全禁錮起來。
——
看著底下那火熱的場面,高逸軒面上火辣辣的燙,同時,擔憂的看向李青歌,而李青歌,卻是面色慘白,瞪大的眸子幾乎傻了般,怔怔的望著
似乎很難從這一幕反應過來。
直到,再次聽到赫連玉的慘叫,李青歌這才晃神,立刻抄起手邊的一塊琉璃瓦,用盡全力朝下面砸了去。
碰的一聲碎響,一塊琉璃瓦挨著床沿碎裂,驚醒了赫連炎。
那一雙猩紅如獸般的眸子立刻朝床頂望去。
說時遲那時快,高逸軒連忙攬過李青歌,卻壞心思的踩壞了一堆的琉璃瓦,帶著她翩然離去。
這邊,琉璃瓦如雪片般簌簌落下,赫連炎自赫連玉身上坐了起來,臉色陰沉的可怕,宛若狂風暴雨席捲而過。
赫連玉趁機推開了他,將自己緊緊的裹進了被子裡,瑟瑟發抖。
——
夜色下,李青歌在高逸軒懷裡用力掙扎,「放開我,我要救我娘,我要救我娘——」
娘?一處僻靜無人的假山之後,高逸軒將她放了下來,「你是說那人是你娘?」
李青歌哪裡有時間對他解釋,她滿腦子都是剛才所見,自己的娘親正被那赫連炎按在身下羞辱,不要娘那樣柔弱的人,怎能忍受如此痛苦?
才一落下,她連忙推開高逸軒,又朝養心殿那裡跑去,慌的高逸軒連忙伸手拉住她,「丫頭,冷靜。」
「不,不,」李青歌急的哭了,耳邊似乎還在響著娘的求饒哭喊,她突然抓著高逸軒的手,「幫我,帶我去救娘,帶我去。」
「丫頭,丫頭」高逸軒連忙一把將李青歌抱進了懷裡,試圖讓她冷靜下來,就在此時,前方正有一大片火把閃亮。
原來,赫連炎知道有人造訪養心殿,即刻命人搜查刺客。
高逸軒連忙帶著李青歌躲到了假山洞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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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的靈兒就不多說了,以後再有此詆毀作者的言論,直接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