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李青歌微微鎖眉,可不想收一個刺頭放在身邊,「你們是怕就這樣回去,沒法向你們主子交代,對嗎?既如此,我與你們主子休書一封,說明是我讓你們回去,與你們無關,可以嗎?」
「不行。舒銚鴀殩」秋月沉聲道,「主子的命令是,讓我姐妹二人過來伺候李姑娘,無論以怎樣的形式回去,結果那都是一樣,就是任務失敗。」
「是啊,是啊。」春花忙點頭附和,一邊眨巴著大眼睛,無辜乞憐的望著李青歌,「李姑娘,你還是收下我們吧,不然回去挨鞭子很疼的。」
「挨鞭子?」李青歌眼底流露出一絲訝異,很難想像赫連筠會朝人揮鞭子的情景。
「春花。」似在嗔怒春花多嘴,秋月朝她冷冷瞪了一眼,隨後又道,「主子將我二人給了李姑娘,那麼,從此以後,我們就是姑娘的人了,姑娘若執意讓我們回去,那麼奴婢二人自不敢不從。嬪」
「秋月——」春花不解的看著秋月,「怎麼能回去呢,你忘了來時冰焰大哥是怎麼吩咐的嗎?」
秋月不理她,一雙水波點點的杏眼帶著清冷的挑釁,一瞬不瞬的盯著李青歌,「李姑娘,主子是擔心姑娘的安全,所以才派我二人過來伺候,主子對您的一番心意,姑娘就忍心拒絕嗎?」
她這是不是逾矩了?無論如何,這都不像一個奴婢說的話龍。
春花也忙道,「是啊是啊,我二人自幼跟在主子身邊,從未伺候過其他人,這次,主子竟然將我們給了姑娘,可見主子對姑娘是十分看重的。姑娘,你就讓我們留下吧,不然回去了,我們哪裡還有臉見人,會被人說成辦事不利,自己臊回去的呢。李姑娘」
最後那一聲『李姑娘』拖著長長的尾音,儘管還是第一次見李青歌,春花已然自來熟的對李青歌撒起了嬌,本能的,她對李青歌就有諸多的好感,不僅因為她長的清靈美貌,更有她從骨子裡散發的親和。
是的,儘管從她的臉上還有眼睛裡,流露出的都是清冷的氣息,但是春花就是能特別的感覺到,李青歌內心裡有一股特別善良美好的親和力。
所以,她喜歡這樣的女孩。
當然,她的這種喜歡,也包括,李青歌是主子喜歡的人,所以,主子喜歡的,她自然也會更喜歡的。
看春花那人高馬大的樣子,卻裝小可愛似的撒嬌,李青歌忍不住心就軟下來,微微揚唇,就要說話時,就聽秋月又沉聲道,「李姑娘,雖然我二人功夫不濟,但到底跟隨王爺多年,但凡有點小意外,還是攔不住我們的。請姑娘留下我們,也可免王爺擔心。」
兩人一硬一軟,一番話下來,讓李青歌覺得,若是不收下他們,就是不識抬舉。
何況,真就這樣打發她們回去,難保不會像春花所說,因沒有完成任務回去挨鞭子受罰。
罷罷罷,看來還是下次遇見了赫連筠時,親自去說吧。
「好,」李青歌思慮一番,覺得可以暫時留下,便點頭道,「既然是你們主子的一番好意,那你們就留下吧。」
「多謝李姑娘。」春花忙笑道,秋月卻是輕輕點點頭,沒做他話。
李青歌目光淡然的掃了她二人一眼,又問,「你們主子可曾交代你們別的?」
春花這次望著秋月,等她回答。
秋月搖頭,「主子只要求我們保護姑娘周全。」
「哦。」李青歌便沒再說什麼了,其實,私心裡,她也覺得,身邊有兩個會功夫的丫頭也是好的,畢竟這荷香苑裡都是自己的人,卻都是柔弱女流還有畫兒一個半點的孩子,倘若,真遇到了什麼危險,這些人,她要如何護得?
本來,她還打算托蘭千雪替她招募些能人呢,但是,這廝自從上次一別之後,就沒了蹤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就連答應他的解藥也不來要了。
哎,李青歌實在想像不到,不過是讓小二替他換了身衣裳,就能讓他氣成這個樣兒?
不見她也就罷了,竟然連他自己的小命都不要了,哎
不過,再瞧春花秋月,這二人畢竟是赫連筠身邊的人,心性不好拿捏,她們是否真心為自己,這不好說。
而且,看秋月的樣子,似乎帶著不甘而來。
看來,這二人也未必能靠的住。
「好。那你二人就隨我到荷香苑吧。」李青歌道,「不過,你二人既然要跟著我,醜話我可說在前頭,進了我荷香苑,一切都要聽我的。」
說完,李青歌雙眸凌厲的瞅了瞅二人,尤其是秋月。
「那是自然。」春花答的很乾脆。
秋月『嗯』了一聲,算作回應。
「嗯,走吧。」李青歌自走在前頭,心下暫且將此事放下。
回到荷香苑,李青歌將春花秋月兩個介紹給了其他人,只說等李家的房子都收回來,怕人手不夠,就招了兩個回來,並沒有將兩人的真實身份說出去。
兩人也不介意,只是,在醉兒的帶領下,自去空著的房間收拾。
「小姐,她們真是姑娘買來的?」等她們走後,翠蓉一個人到了李青歌房裡,有些不放心的問。
「嗯。」李青歌點點頭,一邊示意翠蓉坐。
在李青歌眼裡,翠蓉年長,做事穩妥,且對畫兒照顧的可謂無微不至,甚至比自己這個當姐姐的還要細緻妥帖,所以,打心眼裡,李青歌當她是姐姐一般的對待。
翠蓉坐下,卻是秀眉不展,獨自疑惑道,「可是我瞧著不像呢,她二人看著並不像要當奴婢的樣子。」
「哦?怎麼不像?」李青歌卻是笑著問,心底卻是佩服翠蓉觀察入微,心思敏捷。
翠蓉搖頭輕笑,眼底不自然的流露出一抹苦澀,「被人賣過,自然是明白這其中的苦處。哪裡有被賣到人家去做奴才的,還能是這個樣子?這哭都哭死了,這臉上哪裡還有半分喜色?更不敢在主子面前擺臉色的,低眉順眼的還怕主子不待見呢,還有,這心裡啊,七上八下的不是滋味兒,不是擔心將來在主子家裡受罪,就是對未來生活的迷茫與擔憂,總之,不像他們二人這樣的。」
李青歌微微垂首,暗自思量她這話,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低聲安慰,「沒事,她二人若做的好,我就先留著,若做的不好,就給點銀子打發了,並不廢什麼事。」「只是」翠蓉凝眉,眼底透出憂色,「那春花瞧著還行,可那秋月,我仔細瞧著,總覺得她眉宇之間有些煞氣,尤其是她看姑娘的時候,總讓人不放心。」
說著,她又瞧了瞧李青歌的神色,見她面無表情,又道,「不過,也有可能是我多心了,最近府裡發生了那麼多的事,呵,我這眼睛呀,瞧著誰好像都別有用心似的,呵呵,她二人今天才來的,哪裡就有那麼多壞心眼呢。」
「是啊。」李青歌也笑,眨眼道,「翠蓉姐姐若覺得不妥,那不如,我讓她們歇一晚,明天就打發了吧。」
「呀,別,別」翠蓉忙道,「其實,能遇著姑娘這樣的好人,也算是她們的造化,若離了這裡,還不知被賣到什麼地方去呢?哎說來,我這心,也挺矛盾的,大約是我多心了。可不能就這樣冤枉了她兩個。我這樣對姑娘說呢,無非是想姑娘多留個心眼,別的倒無妨。」
瞧著翠蓉著慌的樣子,李青歌抿唇微笑,心道,真是個心思靈敏又善良的好人。
——
醉兒將春花秋月帶到一間空著的房間,裡面佈置雖少,卻打掃的挺乾淨,「兩位姐姐,你們先看看,有什麼需要的等會報給我,我再給你們安排,另外,被褥什麼的,暫時可能沒有新的了,等下,我將我的拿兩床過來,你們先用著,下次,添置東西的時候,再將你們的一併買新的來,呵呵,關鍵是你們來的太突然了,都沒準備的。」
因為突然多了兩個姐妹,醉兒很高興。
「呵呵,隨便了,有床睡就好了。」春花直接往那空床上一躺,雙腿一架,翹著二郎腿,興奮的笑道。
把個醉兒瞧的目瞪口呆的,小姐這次招的什麼人回來?不像是會幹活的呢。
「春花,放肆。」秋月掃了醉兒一眼,繼而瞪向春花。
春花一驚,忙起來,不好意思的撓著頭,對醉兒笑道,「妹妹,你別笑話,姐姐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好的床,所以」
醉兒聽了,卻是鼻頭一酸,對她這話深有體會啊,想當年,她還是街頭要飯的乞丐時,別說是床,就連窩個身子睡覺的地方也難找啊。
「姐姐說哪裡的話,姐姐喜歡就好,對了,我現在就把被子抱過來,你等著。」說完,醉兒興沖沖的就回自己屋了。
「唔,自由了哦。」醉兒一走,春花又往床上一躺,大大的深吸了一口氣。
秋月站在窗邊,望著那滿園花草,心情卻低落的很。
「秋月,你怎麼了?」春花瞧她那愁眉難展的模樣,終於爬起來,靠到她跟前,輕輕碰了碰她的胳膊,然後,又望著她那雙滿是愁緒的雙眸,再順著她的視線朝外望去,不由好奇的問,「瞧什麼呢?沒什麼好瞧的啊,不過,這裡倒比王爺那裡好看的多呢。」
一雙美目幽幽的瞅了她一眼,秋月眼底掠過鄙夷,春花怎會懂得,再好看的景致,沒有了那個人,於她又有什麼意義?
「秋月。」見她凝眉不語,春花撇撇嘴,勸道,「你還在生冰焰大哥的氣嗎?其實,這不是他的主意,是主子的主意,你想想,整個焰門,就咱們兩個女人還能拿的出手,其他的,冰焰大哥怎麼敢往這邊送呢?他不怕主子宰了他啊,呵呵。」
一番話並沒有勸到秋月,反倒惹來一陣白眼,「見你這麼開心,好像你很樂意伺候人似的?」
「伺候誰不是伺候啊。」春花沒心沒肺的嘿嘿笑道,「而且,我瞧那小姑娘挺好的啊。」
「是嗎?」秋月冷眼嘲諷的看著她,「難道你忘了剛才,她是怎麼算計那三個奴婢了?她人小,心思可未必小。」可能還毒的狠呢。
春花聳聳眉,不以為然,「反正,不會比主子可怕的。」
「你?」秋月瞪她,主子怎會可怕。
就在這時,醉兒推門進來。
秋月一個冷眼瞪過去,「你怎麼不敲門就進來?」
「」醉兒給怔在了原地,笑容也僵在了嘴角,她愣愣的抱著四床被子,那被子許是太重了,自她懷裡不住往下滑,她又很費力的將被子往上舉了舉,「我我沒騰出手來。」
「沒事,我來。」春花忙過去,接過醉兒手裡的被子,然後丟到一邊的床上,再笑嘻嘻道,「這被子可真軟和,多謝醉兒妹紙。」
醉兒吶吶,瞧著秋月不太友好的神色,忙道了一句,「不客氣。」連忙閃了出去,話說,那秋月冷著臉的樣子還真可怕呢。
瞧醉兒逃似的背影,春花抿嘴笑,「瞧你,把人家小丫頭嚇著了。」
秋月不理她,逕直過來鋪被。
——
李青歌這邊總算安頓好了。
自李青歌走了之後,高遠就將兒子交給了夏之荷。
夏之荷並沒有像李碧茹那般隆重,又是沐浴又是更衣的,她只一步不離的留在高逸庭的床邊,認真的用溫水為他擦拭身體。
不是第一次接觸他的身體,卻是第一次有這種心慌意亂的感覺。
許是真的要將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給他了,她的心裡竟然除了不甘與痛苦之外,還有著一絲自己都想不到的期盼。
是了,這個男人,曾經也是自己愛過的。
他模樣英俊帥氣,身姿挺拔硬朗,最重要的是,他對自己好,是真心實意的好。
這十六年來,除了爹娘,就只有他對自己是那樣不求回報的好了。
哎
想到兩人曾經在一起時的美好時光,如今卻是事過境遷,物是人非,夏之荷亦是一聲歎息。
如果,他不是高家的兒子,如果,他的身份再高貴一些。
如果,她不是生的這麼美貌,如果,她那虛榮的心能夠稍稍的少一點。他們的結局肯定會不一樣!
將他胸前的衣衫解開,露出他健碩的胸膛,儘管皮膚的顏色呈現出青紫的顏色,但是,上面那貝齒咬過的痕跡,還是如一把刀扎進了心裡。
李碧茹,賤人
夏之荷咬牙切齒,憤恨之中,雙眸裡卻是漸漸湧出淚來,慢慢的,一滴一滴的落到了他的胸口。
將他翻了個身,再擦拭他後背時,更是發現了那被指甲抓破的血痕。
啪的一聲,夏之荷氣的將毛巾丟進了水裡,恨不得此刻就去將那李碧茹給殺了。
這賤人,竟然
濕熱的指腹輕輕撫過那一道道深淺不一的抓痕,夏之荷的心裡都在滴血,那每一處印記,都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無情的扇到了她的臉上,告訴她,屬於她的男人已經被別的女人染指了。
而那個女人,不過是個低等的賤婢。
「大表哥。」夏之荷哽咽著,埋首,輕輕的親吻上了他的背。
許是淚水落到了抓痕上,那一絲絲的疼痛讓高逸庭的意識稍微鬆動一些,他緊閉的眼皮微微顫了顫,卻並沒有睜開眼睛來,只是,垂落在床單上的手指不自覺的動了動。
夏之荷抹了把淚,又將高逸庭放好,盯著他昏迷的俊彥,心下決定,就算是被別的女人染指過,她也一定要將別的女人的痕跡自他身上全部消除,一點不剩。
眸中劃過一抹恨意,她突然低頭,在他健碩的胸口,狠狠的咬下,不偏不倚正好是李碧茹留下的咬痕。
「唔——」痛感襲進大腦,與此同時,一股快慰如電流般劃過全身。
高逸庭全身的細胞好像嗖然間全部活了過來,他嗖然睜眸,一雙猩紅的眼睛茫然一片,卻帶著獸一般的神情。
夏之荷突然覺得一股寒意自頭頂竄來,剛抬頭,迎面撞進一雙野獸般的眸子裡,嚇的幾乎窒息,忍不住想逃,然而,還沒等她動作,只覺腰間一股巨大的力量掀來,她整個人被掀翻在地。
疼痛沿著四肢一路蔓延,她還來不及叫喊,高逸庭便翻身下床,直接將她壓在了地上。
「大表哥,你幹什麼?快放開我,放開我」夏之荷害怕的叫喊著,雙手用力的推拒著他,然而,她的力道根本不能與他相比。
他像瘋了一般,在撕扯著她的衣裳,不顧她的哭喊,大掌在她身上肆意凌虐。
夏之荷絕望了,她曾經幻想過的美好,卻想不到竟然是這個樣子?
就連一張床也沒有,那冰涼的地面,讓她全身泛起了雞皮疙瘩。
內心的屈辱,有如一張無形的網,將她死死捆牢,她越掙扎,這網便收的越緊,幾乎要將她勒死。
好吧,就這樣吧。
她在心裡安慰著自己。
不是早決定了嗎?只不過比自己想像的要痛苦一些罷了,沒什麼,痛一次就好了。
她閉上眼睛,任由高逸庭在自己身上胡作非為。
「歌兒」然而,頭頂,突然傳來一聲低低的呢喃,讓夏之荷微微一怔,卻就在這個空兒,下身突然一涼,最後一絲布料在高逸庭掌心化作碎片。
撕裂般的疼痛宛若一柄利劍直接將她劈成了兩半,身子緊繃成了一張弓般,然而,比身體更痛的卻是,身上男人那一聲聲似痛苦似歡愉的低喃。
每一聲都叫著另一個女人的名字——李青歌!
——
翌日清晨,高逸庭房中爆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打破了初晨的靜謐。
緊接著,高遠被請了過去,很快,就見一個丫鬟從屋中飛奔而出,朝李青歌那邊跑去。
——
ps:好吧,明天讓夏美人毀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