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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一章 踹下屋頂。 文 / 秋水靈兒

    巨大的羞辱劈頭蓋臉的砸來,夏之荷只覺一股熱血直竄頭頂,讓人頭暈目眩,腦子裡突然一片空白,唯有那夜香不停的在打轉。舒榒駑襻

    「表姑娘,你可拿好了,可別摔了,不然,會臭死人的呢。」四兒走了幾步,又回頭叮囑了幾句。

    她臉上譏誚邪惡的笑,有如一根毒刺,讓夏之荷的神經一下子崩潰了。

    「賤婢!」

    那一聲怒吼伴夜壺自她手中破空而出,狠狠的朝四兒砸了過去嫵。

    四兒敏捷一閃,躲開夜壺的攻擊,就見那玩意碰的一聲響,恰好砸到了井沿上,一下碎裂成了幾塊,熱烘烘的腥臊之氣很快在空氣中溢散開來。

    四兒雙眉緊鎖,目光譏誚的盯著夏之荷,嘴一撇,一邊用手捏著鼻子一邊冷笑道,「哎喲,表姑娘,你這是怎麼了?要發火就衝著奴婢來,也犯不著跟個夜壺過不去呀?瞧瞧這裡被你弄的,一地的尿水,也不知道有沒有流到那井裡去?哎,真是噁心死人了。」

    「賤婢,你敢如此欺辱於我?」夏之荷氣的渾身發抖,從來不曾這般過,就好像一把熊熊烈火要將她燒著了一般箬。

    「欺辱?」四兒從鼻子裡哼出一抹了冷笑,雙手叉在腰上,一副潑婦要罵街的架勢,「就是欺辱你了,怎樣?」

    哼,不過是個寄居在此的表小姐,還真當自己是這裡的主子了?往日裡仗著與大太太的關係,還有大少爺的疼愛,她們也就罷了,可是,這夏之荷也太不知檢點,上次自己在房裡做了醜事,被人瞧見了,怕傳出去,就編個法子,將那些伺候過她的丫鬟,全部打發人牙子給賣了。

    而那些被賣了的丫鬟中,有個叫五兒的,那是她的親生妹妹。

    如若不然,她也不知道這表姑娘會如此虛偽可惡,手段更是陰狠毒辣。

    她早看不順眼了,昨夜又發生了那樣的事,她料定這夏之荷在高家只怕也很難有立足之地了,此時,不好好的出出氣,更待何時?

    「你你你?」夏之荷手指顫抖的指著她,卻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房裡,許是聽見了外面的響動,幾個丫鬟相繼披了衣服出來,看到這主僕倆對峙的架勢,不免問,「哎喲喲,這是怎麼了?一大早的呀,這不是表姑娘嗎?四兒,你把表姑娘怎麼了?怎麼惹的她氣成這個樣兒了?」

    夏之荷是真的氣狠了,那張俏臉煞白之後竟然漲了青紫色,嘴唇發顫,卻說不出話來,甚至,連氣都喘不過來似的,一雙眸子裡,更是猩紅一片,死死的盯著四兒。

    而四兒,卻是譏笑如初,毫不示弱的回瞪著她,一面還對另幾個丫頭眨眨眼,指桑罵槐起來,「還不是你們幾個,挺屍到了這會子不知道起,表姑娘要梳頭要洗臉要換衣裳,還要有人打掃庭院,伺候早飯。哎,你們說這些我一個人能做嗎?所以,我就把夜壺放下了,想去叫你們,誰知道,這夜壺礙著了表姑娘的眼了,表姑娘一氣之下砸了夜壺。瞧瞧,這地上撒的,那不都是你們幾個的尿呢。想來,表姑娘是聞不慣那尿味,這才氣著了。」

    「去去去,」有個穿青衣的丫鬟,對四兒狠狠鄙夷了一番,笑罵道,「什麼叫我們幾個的尿?難道你沒有?哼,昨晚還不知是誰半夜起來,說是鬧肚子,最後怕鬼的沒敢出門,也不知是不是拉在這夜壺裡了?哼,怪不得這麼臭了?」

    「就是。」另一個穿紅裙的丫鬟,一邊綰著自己的長髮,一邊歪著腦袋也戲謔笑起來,「我看啦,準是四兒這丫頭拉在這夜壺裡了,不然,她哪裡那麼勤快,這一大早就去倒夜壺?」

    「去去去,我才沒那麼噁心呢。」那四兒也不惱,反也跟著說笑起來,「我昨晚是鬧肚子,可是起來喝了點熱水就好了,也不知是你們中的哪個,在這夜壺里拉了,弄的臭死了,好不承認?」

    青衣丫鬟瞅了早已氣的發怔的夏之荷,冷笑道,「你們呀,快別鬧了,趕緊將這些屎啊尿啊的,收拾乾淨了,咱表姑娘那可是金玉一般的人,怎麼能聞得這些腌臢的氣味?」

    「哦,好叻,蓮兒姐姐的話,我們自然是聽的。」那四兒乖巧的答了一聲,一面意味深長的朝夏之荷一瞥,隨後,拿起木桶自井裡提了水上來,想先將這井沿上的髒東西給衝到下面去,然後再清掃。

    見夏之荷冰雕似的一動不動,四兒眉頭一聳,皮笑肉不笑的哼道,「表姑娘,煩您挪挪您尊貴的雙腳,奴婢要將你故意潑掉的屎尿清掃一下,不然,讓這腌臢氣味熏著您了,可不好了。」

    「是呀,表姑娘,您請讓一讓,不然這髒東西濺到您身上可不好了。」那紅裙丫鬟,手拿著掃帚站到夏之荷身側,狀似有禮,實則很冷漠的說。

    夏之荷雙眸冷冷掃過這幾個丫鬟,感覺五臟六腑都在胸臆間一陣鬧騰,快要氣炸了似的。

    「好,好,好——」連說三個『好』字,夏之荷總算吐出了一口污濁之氣,整個人一反應過來,身子倒越發無力起來,她忙一手撫額,稍稍閉了下眼睛,這才從暈眩的感覺中走了出來。

    那四兒冷眼瞅著她,譏笑道,「喲,果然是表姑娘,金玉一般的人啊,只被這氣味熏一會兒,人就吃不住了,呵呵。」

    「還不快幹活。」蓮兒瞪了四兒一眼,走到夏之荷邊上,「表姑娘,您氣色不好,是哪裡不舒服嗎?」她比四兒年紀大點,也沉穩一些,這些年,她是見慣了夏之荷在高家的地位,也深知高逸庭對她有多好,如今,夏家落難,夏之荷不比從前,但是,有高逸庭在,只怕,這夏之荷再慘也不會慘到哪兒去?他們這些做丫鬟的,只要伺候好主子就行,至於其他的,還是收斂低調一些為好。

    「喲,蓮兒姐姐可真體貼。」四兒鄙夷的瞅了蓮兒一眼,手裡木桶一傾,一桶的水嘩啦啦的噴湧而出,帶著那腌臢之物,一順流淌。

    蓮兒忙掂著腳尖後退了幾步,而夏之荷卻一動不動,任由那髒兮兮的污水濕了自己的繡鞋。「表姑娘?」蓮兒錯愕。

    四兒也微微訝異,不想夏之荷竟不知躲?「哎喲,表姑娘,這可是怎麼說的?奴婢早說了,讓您讓一讓的,看,髒了您的繡鞋了吧?」

    「四兒,你也太冒失了。」蓮兒有些責怪四兒惹事,忙又對夏之荷道,「表姑娘,您千萬別跟她一般見識,她就是這麼毛手毛腳的。」

    「哼。」夏之荷臉色鐵青,冷哼一聲,再沒有說一句話,一轉身,冷峻的朝院外走去。

    「表姑娘,你去哪兒?」蓮兒緊跟了一步,問。

    「還能去哪?自然是去太太那裡告狀了。」四兒嘴角一撇,十分輕蔑的冷笑道。

    「你呀。」蓮兒睨了她一眼,無奈道,「真是不省事。」

    四兒小臉一沉,也朝蓮兒瞪來,「蓮兒姐姐,難道你忘了翠怡姐姐了嗎?往日裡你們倆好的就跟一個人似的,如今,她被那夏花瓶給賣了,你難道就不想為她報仇,就算出口惡氣也好。」

    「我——」蓮兒一噎,深深一歎,自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四兒的話有道理,可是,尊卑有別,她一個奴婢,能做什麼呢?若真的得罪了主子,只怕將來的結果與翠怡也好不到哪兒去了。

    「好了好了,你們倆就別吵嘴了。」紅裙丫鬟清掃了地上的髒污之後,也朝兩人難過的望了一眼,被夏之荷尋了事端賣掉的丫鬟,幾乎都是與她們一起長大,平常一起做事,一起玩鬧,早就有了深厚的感情,所以,提到這事,誰心裡不難過呢。

    「是啊。」被四兒那一搶白,蓮兒似乎也氣短了幾分,但心裡也有些委屈,她還不是為她們姐妹好嗎?只想這剩下的幾個能好好的在高府生活,「四兒妹妹,快好好想想,若表姑娘真去太太那裡告狀,我們也該想個對策才是。不然——」

    「還怕她將我們也賣了不成?」四兒將手中木桶一摔,狠狠道,「有本事就讓她來,本姑娘才不怕她呢,大不了一死。」

    「四兒。」紅裙丫鬟凝眉,憂心的看著她,「我們都知道,五兒是你親妹妹,是你從小辛苦帶大的,感情與別個不同,但你放心,我已經悄悄的去找了翠巧,她說,她一準會找李姑娘,讓她幫忙尋出五兒的下落。」

    「真的嗎?」四兒立刻奔了過來,激動的問。

    「嗯。」紅裙丫鬟點頭,「自然是真的了,翠巧說,李姑娘心地善良,一定會幫我們的,讓我們先安心的等著,一有消息就會告訴我們的。」

    「嗯。」四兒點頭,眼裡有淚湧出,「只要那丫頭沒事,我就算死也甘心了。」

    「說什麼傻話呢,你活的好好的,怎麼就會死?」蓮兒心有觸動,也過來說。

    四兒抹了把淚,氣哼哼道,「剛才你們也瞧見了,那夏賤人八成是去太太那裡了,不過,你們放心,若太太怪罪下來,我只一人承擔,與你們不相干。哼,我就是瞧不慣那賤人虛偽的樣子。」

    「瞧不慣就不瞧,偏你性子急。」蓮兒嗔怪的看她一眼,歎道,「你放心,如今這府裡,也就剩咱們幾個,若太太怪罪,我和石榴,怎麼也不會讓你一個人承擔的,大不了,有苦一起受著罷了。」

    「呵呵。」紅裙丫鬟石榴撲哧笑道,「你們兩個呀,鬥嘴的時候比誰都厲害,好起來也是好。」語畢,眼神突然冷了起來,「不過,那表姑娘確實狠毒了些,這次去太太那裡,準沒我們幾個的好,但是,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夏家沒了,那夏家二老還在縣衙關著呢,太太自己成了那個樣兒,大小姐昨晚瘋了一夜,誰還有心思管她的事?她若知趣,就老實本分的在府裡待著,如若不然,只怕太太不會處置我們,倒會第一個將她攆了去,你們信不信?」

    「哦?」四兒與蓮兒聽了,倒同時訝異不已。

    ——

    屋內一片光亮,李青歌小小的身子,窩在窗底那張搖椅上,明媚的陽光透過窗縫照了進來,絲絲縷縷的,在她的臉上映出一片斑斕。

    蘭千雪從痛苦中醒來,只覺得渾身酸痛的不行,然而,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便上這一幕,心口,沒來由的柔成一片片,就連身上的痛意也不覺了。

    記憶中,他蘭千雪五歲便會喝酒,八歲便嗜酒如命,成了讓所有人痛恨鄙視的酒鬼,哪一次醉酒之後,醒來的地方都是各種各樣,有房頂上,有屋簷下,有路邊,也有酒館裡,有野地裡,還有青樓妓院裡,更甚至還有馬廄裡。

    卻惟獨沒有舒舒服服在床上過。

    醒來之後,更是他一個人孤零零的,何曾床邊有過人影?

    他沒有立即起來,怕擾了這溫馨的一幕,可看著她那樣蜷縮著身子窩在搖椅裡,又怕她不舒服。

    正為難著,就聽李青歌粉潤的小嘴微微張開,從裡溢出一聲輕輕的嚶嚀。

    「唔」許是也覺得難受,想換個姿勢,她稍微動了動,搖椅咯吱咯吱的響,那薄薄的長袍也從她肩頭滑落到了地上。

    蘭千雪眼尖的發現,她昨夜當被子蓋在身上的還是他的那件長袍。

    不由喜上心頭,樂在眉梢!

    密長的睫毛如蝶翼般顫了顫,李青歌模糊中緩緩掀了掀眼皮,朦朧中朝床邊望了一眼,睡眼惺忪的樣子似乎還未完全清醒。

    她就在那搖椅上窩了一夜嗎?

    蘭千雪牟地掀了被子,坐起身來。

    那廂,李青歌嚇了一跳,迷糊的眼睛陡然睜的大大的,愕然的瞪著從床上下來,連鞋也未穿,就朝自己幾步走來的傢伙。

    「喔——」看他長臂一伸,就將自己撈進懷裡,李青歌有些反應不過來,一雙眼睛死死盯著他的臉,半晌,才道,「那個,蘭千雪,你沒事了?」

    在他將她輕柔的放到床上時,她徹底清醒了過來,也才意識到眼前這個美麗的像妖精似的的人,就是蘭千雪。

    「笨蛋,我能有什麼事?」將被子與她蓋好,他坐在她身側,神態凶狠,長指一伸,卻是力道極輕的戳在了她的額頭,「死丫頭。」他咬牙切齒的狠狠道,「真該作死你算了。有什麼了不起的?你我同床又不是一次兩次了,難道你還怕我吃了你不成?哼,本公子早就對你申明過,我對你沒興趣,就算你想,本公子還不樂意的。所以,趁早收起你那些有的沒的亂七八糟的心思。」李青歌被他罵的有些莫名其妙,「怎麼了?」一大早起來又發神經?「昨晚沒睡好?」

    「沒睡好?切——」他冷冷一哼,似乎恨鐵不成鋼般,「我不知道睡的有多好。」

    「那你幹嘛發火?」真當她好欺負嗎?李青歌鬱悶的撐起雙臂,想起來。

    但蘭千雪一把摁住了她的肩頭,又讓她躺下了,「你最好給爺乖點,昨晚沒睡好,現在都給爺好好的補起來,不然——」

    「你?」李青歌瞬間明白他為什麼發神經了,不禁嗤的一笑,「蘭千雪,你關心人的方式還真特別呢。拐著彎的說了半天,不就是因為昨晚我將床讓給你了,讓你覺得愧疚了,所以,才想讓我好好睡一覺?」

    「我?」蘭千雪雪白面容陡的一紅,氣呼呼哼道,「誰關心你了?誰愧疚了?小東西,你不要亂說,哼,爺只是不想一大早就看到個沒精打采的困貓,眼睛紅紅的,皮膚黃黃的,難看死了。」

    李青歌彎唇一笑,還真是個孩子,死強死強的,不承認也罷,「可是天亮了,我要回去了。」她作勢又要起來。

    蘭千雪胳膊一伸,直接從她胸前橫跨而過,將她圈於手臂之間,自己則躺在了她的身側。

    李青歌眼睛嗖然睜大。

    「瞪什麼瞪,睡覺。」蘭千雪暴躁的吼了一句,隨後,一個側身,連那修長的腿也跟著一邁,直接架在了李青歌的雙腿上。

    這樣,她小小的身子就完全被他禁錮於身下了。

    只是,他不敢用太大力,怕壓壞了她,他只是這樣箍著她,不想讓她起來罷了。

    「你這樣讓我怎麼睡?」李青歌眼角直抽的。

    蘭千雪美眸一轉,笑意盈盈,「不回去了?」

    「嗯。」李青歌無奈的白了他一眼,一雙眼睛盯著雪白帳頂,木然說道,「其實,你不必愧疚的。昨晚,你喝多了,發酒瘋,是我心情不好,一腳將你踹下的屋頂的。」

    「額——」蘭千雪眼睛瞪的滾溜滾圓,一張口,微微露出雪白的牙齒,「是你?」他還當自己腳下不穩,滑下去的呢,只是,腰上有些疼罷了。

    李青歌瑟縮了下,眨眼道,「你別惱,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想你輕功那麼好,我那輕輕的一腳,就算能踹你掉下屋頂,但是,你也不至於摔著啊。」

    誰知,不但摔著了,還直接摔個昏迷不醒。

    「你踹我?」蘭千雪自動過濾掉她所有的解釋,只知道是這東西踹的自己。

    只怕渾身酸痛也與這有關吧。

    「可是,後來還是我叫小二他們抬你進屋的。」李青歌睜大眼睛說,如若不然,讓他昏迷在院子裡,她一個人先溜,他能知道什麼?

    蘭千雪有點牙根癢癢。

    枉他對她那麼好,她還敢踹他,膽子真肥,她就不怕他會摔個殘廢麼?

    對了,他忙活動了下四肢,確認沒有問題,才又陰冷的看著她。

    不會那麼小氣吧?李青歌皺著眉,有些後悔自己的坦白了,「不過,我也照顧了你一晚上了,也算彌補了一時之錯。」

    「哦。」原來她會留下,只因為是她無意傷了自己,這才將功補過?一早起的那種感動頓時淡下去了許多,心口似乎有著些微的失落。

    「哼,這麼說,若不是你踹的,我受傷了,你便不管?」他受傷的哼道。

    這人還真是李青歌暗自搖頭,賠笑道,「當然會管了。」

    這還差不多。

    蘭千雪眼睛一瞇,立刻快活的笑開了,再看自己身上,衣服已然不是昨天穿的,難道是這小丫頭趁自己昏迷時給自己換的?

    如此一想,蘭千雪更是心花怒放,「小乖,算你有良心。呵,不過,這身衣裳從哪兒來的?是小二給你的嗎?」

    「嗯。」李青歌點頭,忙又問,「這小二是認識你的吧?我看他對你怕的很,讓他給你擦個身子換個衣服,都嚇的他半死,最後還是我好說歹說,他才——」

    「什麼?」話未說完,蘭千雪已然暴跳如雷,「死丫頭,你竟然敢讓別的男人碰大爺我的身體?」

    李青歌小心臟撲通一跳,他這是怎麼了?「可是,這裡沒有別的女人呀。」她非常無辜的囁喏回道。

    碰——蘭千雪一拳砸在了床上,只聽卡嚓一聲,木頭床板從中間斷裂,兩人隨著斷裂的床板一起跌坐在地,被褥枕頭帳子嘩啦啦盡數攪到了兩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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