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讓冼靈月不由想起許多年前,身中幻魂香時的感覺。
難道自己又中了幻魂香?
冼靈月實在不敢相信,她已非黃花*姑娘,是誰這般絞盡腦汁又給她下了催情藥!
回想暈倒前,她曾與一群妖卒打鬥,冼靈月曾一度以為,這群妖卒是帝無念安排前來阻止自己離開的,但仔細一瞧,那些妖卒的服飾裝扮,與之前在虞鳶宮見過的妖卒並不一樣,冼靈月料想是不是有外人混入虞鳶宮。
正在走神時,不知從哪冒出來一團白霧,嗆得她眼淚都快出來,她用手捂著眼睛,想也不想閉息而起,但那團白霧卻如飛蟲一般迅即在身上爬伏,僅僅一會,手腳已發軟,一陣暈眩湧起,便倒在雲朵上失了知覺。模模糊糊中,她好像看到了狐姬!
難道是狐姬!冼靈月的腦海頓然清醒。
一定是她!這妖婦素來心狠手辣,每回遇見自己都恨不得要將自己生吞活剝般。這次她用催情藥毒害自己,目的一定不簡單,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妖女性得逞,哪怕是死,也要保護自己的清白!
冼靈月咬緊牙關,掌心撐在冰冷的地面上緩緩爬動。
隨著她的爬動,一陣陣火熱從小腹直竄,她難受地不住顫慄。
水眸迷離,眼前的事物在她眸裡不斷飄忽。
冼靈月清楚體內的藥物開始發作,她強打起精神,抬首掃望四方,見自己被關在一間牢房裡,四面是一抹色用玄鐵鑄造的柵欄,密密麻麻地讓整間牢房變成了個大鐵籠。
冼靈月嘴角泛起一絲苦笑。這妖婦還真是用心良苦,這鐵籠這般結實,這次自己怕是插翅也難飛!這玄鐵可不是一般兵器能砸得開的,即便像霄月劍這樣削鐵如泥的神器,遇上這玄鐵也顯無奈。倘若自己沒中這鬼毒,憑著強大的內功,倒也還有幾分把握,用內功將這玄鐵融開,可是現在自己渾身已軟作一團泥,連行走都尚困難,更別提運功逃生。
冼靈月的眸光順著柵欄流動,驀然間瞧見一抹藍色身影躺在不遠處,大為一怔,玉牙一咬,拼足氣力朝那抹身影爬去。
然而她沒能爬出幾步,已累得氣喘吁吁熱汗濡身,四腳軟得快要融化了一般,再也挪動不了半寸。
冼靈月深作吸呼,趴在地上歇口氣,等待積聚出一點體力再爬。
「阿漓!」冼靈月對著那昏迷的身影呼道。
莫漓的身軀動了動,倏地從地上坐起,剛甦醒的他頭暈呼呼地,見有人呼喚自己,莫漓尋聲望來。
「阿月!」
冼靈月點頭淡笑。
太好了,總算找到了阿漓!奇怪,阿漓怎麼會在這?難道他也是被狐姬抓來?莫非自己真是錯怪了帝無念!可是狐姬與帝無念本就是一家啊!之前帝無念不是一直喚狐姬為姑姑嗎?
片刻間,冼靈月的思緒又轉向帝無念。
找到了莫漓,她安心了許多,見莫漓一步步朝自己而來,她嚇了一跳,暈眩的大腦很快意識到什麼,身軀不由瑟瑟抖顫,直想將自己挖坑填埋了。
「阿月你趴在地上幹啥!來,讓我拉你起來!」莫漓帶著一慣的儒雅,朝冼靈月伸出那只蔥白的素指。
冼靈月不由自主地將手伸了出去,卻在碰觸到莫漓的素指時,觸電般的又縮了回來。
「不!阿漓你離我遠些!能多遠就多遠!」冼靈月將頭埋進垂蕩的墨發中,不讓莫漓看到她一張艷如桃花正發*春的臉。
莫漓墨玉般的眼眸掠過一絲冷笑,道:「這麼小的地方,你讓我去哪呢?對了,你本來就是我的新娘,若非帝無念那混蛋搶先一步,我們現在說不定已經步入洞房!不過麼,現在也不算晚,要不就將這當做喜房,咱們就此辦了好事!」
莫漓說著朝冼靈月又靠近來,熟悉的氣息,縈繞在冼靈月鼻尖,一股股火浪從她心底撩撥,如脫韁的野馬般,直奔向她的大腦,無數個聲音在她耳邊呼喚:她要這個男人!
「不!我不能!」冼靈月的心一驚,頭搖得如個撥浪鼓,觸使自己能清醒些。
可惜,粉嘴一張翕,即便是拒絕也如同在向眼前人邀樂。
莫漓仰頭大笑,一把攥起冼靈月海藻般的墨發,將冼靈月翻了個身,呈面朝上,背朝下的姿勢。素掌一伸,捏住冼靈月細嫩的下巴,湊近道:「欲*拒還迎的把戲,本座喜歡!」
冼靈月睜大迷離的雙眸,打量著眼前的莫漓,發覺眼前的莫漓好陌生,心底蕩起森森寒意。莫漓從來都不會這樣與她說話,更不要說傷害她。這個人,冼靈月敢斷定,他絕不是莫漓!
冼靈月撇過頭,想掙脫桎梏,但眼前人很是不情願,手勁一直有強大的趨勢,不出一會,一陣骨裂聲響起,冼靈月的下巴已被他捏碎。
冼靈月卻感覺不到一絲痛苦,相反,她卻感覺赤熱的身體有了一絲涼爽,心底期待更深的觸撫。
她搖搖頭,趕走自己大腦裡的污璱想法,清楚著自己已被藥物迷失了支覺和理智,若再不反抗,這個假莫漓定會對自己做出禽*獸不如的行為。
見冼靈月陷入迷茫,莫漓樂得呵呵大笑。
「就這樣也能讓你感到舒服!看來這衷情樂遙散還真是好東西!專門對付你們這些目空一切,高高在上自以為是的仙子!哈哈!」
衷情樂遙散!冼靈月迷糊的大腦迅即閃過。好像在一本醫書上見過。眸光一亮,這不是天醫府的禁藥麼,怎會跑到下界來?
冼靈月卻不知前世的琉玥也飽受過衷情樂遙散的折磨,只不過,那次是帝無念服用的,琉玥不過是受害者。
一個念頭未完,莫漓俊美儒雅的臉上泛起邪戾殘酷的笑意,素掌一鬆,鬆開了冼靈月的下巴,轉而撫摸起冼靈月早已嬌艷如花的臉頰。
冼靈月拚命搖頭避開這觸*碰,卻依然躲不過。
此時的她身軀灼熱的如同置身於火海,想要呼喊,乾澀的嗓子什麼聲音也發不出,身子不停抖顫,如一汪春水,哪怕只是一瓣桃花墜落,也能泛起絲絲漣漪,眼前一片迷離。
冼靈月咬破紅唇,一道腥熱讓她從迷離中清醒,纖指一握,攥起霄月劍在自己的左胳膊上深深扎上一刀。
殷紅飄濺,如花雨在空中墜落。
莫漓一見血,清澈的藍眸頓時變得腥紅。
冼靈月是虞水靈的女兒,體內有一半虞水靈的血,她的血純淨堪比清泉,引得這個假莫漓魔性大發。
莫漓伸出長舌,將冼靈月灑出的血水一一舔去,享受的模樣,如同在飲甘泉。
「果真是虞水靈的女兒,這血美妙的如同在飲甘露!」莫漓笑道。
冼靈月水眸清亮如冰,經過剛才這一刀,她頓時清醒許多,纖指一點,將霄月劍在空中沾了點自己的血液,朝眼前的莫漓刺去。
莫漓吸了冼靈月的血,魔力受到控制,附在莫漓身軀裡的元神變得飄移不定。他的魔力在消弱,莫漓沉睡的元神被喚醒,兩個元神一齊而出,在莫漓的身軀裡大戰起。
「敢吸食我的血,就讓你付出血的代價!」冼靈月舉起霄月劍朝莫漓的身軀劈去。
「阿月等等!」莫漓的元神突然呼道。
「小丫頭,你想刺就刺吧!本座如今不過是個元神,你這一劍刺去,死得是他的肉身!你可要想清楚了!」通天教主詭笑起。
「通天教主你好卑鄙!本座絕不放過你!」莫漓呼道。
「咱們誰死誰傷還不知道,別這麼早下結論!不過,本座挺喜歡你的這具肉身,年輕健碩,更重要的是,本座要用這具肉身與這丫頭玩完雙修!哈哈!」
通天教主放肆狂笑。
通天教主!他不是被封禁在琅陽山下麼?難道他棄了肉身,元神脫竅逃了出來!
冼靈月不由猜度起。
通天教主素來最大惡極,他一逃脫,三界從此不得安寧!奇怪,通天教主不是一向法力高強麼,為何要附身在莫漓體內?難道說的元神為了脫竅受了挫!如此正好,不如趁現在他的元神還沒恢復時,滅了他!
打定主意,冼靈月掄起霄月劍,然手臂卻不受控制地軟了下來。
顯然剛才那一劍的刺痛感已減弱,體內的毒性侵佔她的神經。眼前再次變得迷離,舉劍的手猶如千斤,冼靈月大口喘氣,瞇起水眸,飄忽不定地望著霄月劍緋紅的劍鋒,舉起手臂再次朝自己刺去。
「哈哈!丫頭你不想活了嗎?」通天教主狂聲大笑。
一道黑霧漫出,只見一個骷髏頭從莫漓身軀裡竄了出。
「阿漓!」冼靈月大呼一聲。
見通天教主的元神飛了出來,料想定是莫漓的元神受了重傷,玉牙一咬,很是氣憤。
莫漓的身軀如失了魂般,沒有氣息地在冼靈月面前轟然倒落,冼靈月忍住疼痛,踉蹌地步了過去。
「阿月……快……走!」莫漓撐住最後一口氣對冼靈月喊道。
「不!阿漓!我要替你報仇!」冼靈月抱住莫漓漸漸冷去的身軀呼道。
然莫漓再也無聲,兩眼一閉倒在冼靈月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