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腳踩在她的手背上,頎長的身軀微微俯下,裴亦桓一字一句冷冷的道;「不要把我對你的容忍當作放縱的資本!」
手上和腰上傳來的疼痛讓林素雲的身子止不住的發顫,迎面而來的恐懼更是讓她整個人發抖。
又是一腳,他將她的身子狠狠地踹到一旁的牆壁上,毫不留情。
疼痛蔓延,林素雲覺得已經不再是自己的身子,一口鮮血直接吐了出來,輕咳著。
裴亦桓自上而下的緊盯著她,陰霾而冷冽,像是要將她吞噬。
腳腳作懼人。「裴……裴……裴總裁就不怕我把三少爺的身世說出來?」林素雲顫抖著開口,這是她手中唯一的籌碼。
裴亦桓的薄唇冷冷的勾起弧度,英挺的臉龐沒有多大的起伏,似是根本不在意。
雖然害怕,但林素雲還是硬撐著最後一口氣,大聲道;「三少爺根本就不是裴家的孩子,而是我林素雲的兒子,是我的兒子!」
突然傳出來的叫聲讓眾人都一怔,裴亦景的眉也跟著微皺起來。
「三少爺白血病,最後是移植我的骨髓,他和我的骨髓相配,醫院得出的dna結果是,他是我的兒子!」
林素雲還在大聲的說著,目光望著裴亦景;「如果不相信的話,可以再做一次dna!」
聞言,裴亦景的神色微怔,看向了二哥,二哥並沒有反駁。
莫挽的眉也皺起,目光先是落在裴亦桓身上,緊接著再轉移到裴亦景身上。
臉龐上依然像是籠罩上了一層寒霜,裴亦桓的餘光掃都沒有再掃一眼林素雲,走到沙發旁,雙手打橫抱起莫挽,上樓。
許久後,莫挽才問出口;「這件事你之前不是一直瞞著亦景,現在為什麼讓她說出口?」
「亦景有知道和選擇的權利……」
「的確,隱瞞下去也一直不好,紙永遠包不住火,總有一天他都會知道的。」莫挽也表示贊同。
裴亦桓的眸光凝視著她用紗布包裹住的額頭;「還疼嗎?」
「不疼了。」她搖頭,然後緩緩地開口問道;「你現在打算將林素雲怎麼辦?」
「等和景談過之後再決定……」大手將她的髮絲別到耳後,他開口道。
「好,我有些睏,先睡一會兒,你和亦景好好談談……」
等莫挽熟睡後,裴亦桓拉開房門,便看到裴亦景站在房門外,像是已經等了很久;「二哥,我想和你談談。」
「嗯,去書房……」裴亦桓越過他,直接向著書房走去。
在沙發上坐下,裴亦景開門見山的直接問道;「二哥,她剛才的那些話是不是真的?」
沒有言語,裴亦桓從書櫃中拿出牛皮袋,然後遞給了裴亦景;「這是醫院做出的dna結果。」
打開牛皮袋,裴亦景一字一句的看起來,緊接著,神色微變;「二哥在手術前已經知道了?」
「當時要移植骨髓,配骨髓時,檢查出的血液不一樣……」裴亦桓解釋的很輕描淡寫,但眼眸卻是暗沉的。
裴亦景將牛皮袋放到一旁,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樣感覺,沉默著,一言不發。
震驚,錯愕,驚愕,全部充斥在他心中,他覺得自己很亂,思緒繁雜。
他從來沒有想過,背後竟然還有這樣的真相,真的,從未想過!
「這是你的事,你有知道的權利和義務……」裴亦桓深深地凝視著他;「記住,無論你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永遠都是裴家人。」
眉眼微動,裴亦景揚起淡淡的笑;「這件事來的有些突然,我一時之間有些接受不了。」
一直以為自己是裴家人,以為了二十多年,突然之間,卻有人告訴他,他不是裴家人,真的有些無法接受。
起身,裴亦桓拍著他的肩膀;「有些話二哥不說,但是你應該知道……」
「二哥,我想要清靜清靜……」裴亦景開口道,他想要一個人整理紛亂的思緒。
點頭,裴亦桓走出書房,帶上房間的門,只留下裴亦景一人。
「二少爺。」陳管家匆忙走了過來;「林素雲剛才摔的太重,傷到了腰間的神經,無法站起,以後只能坐在輪椅上。」
英鋌而俊美的臉龐上沒有多大的情緒起伏,裴亦桓依然冷沉著;「嗯,整理一下,將她下午送出裴宅。」
「那三少爺那邊?」
「無論三少爺的決定是什麼,她必須出裴宅!」他的嗓音冷冽如寒冰,這已經是他對她的恩賜。
如今這般,她還想在裴宅再繼續住下去,這種事絕對不會有可能!
將莫清菲關到監獄,是因為她碰觸到了他的底線。
至於林素雲,五年前她對挽做的那些事,他每一件都記得,沒有動她,自然是有原因。
一是因為挽的勸解,挽曾說,不知道林素雲不是她的親生母親時,那些事情讓她憤怒,但是知道之後,她尚且能接受,一直勸解著他。
二則是因為亦景,林素雲是亦景的親生母親,並且移植了骨髓,基於這層原因,他不動她。
第三,這次的事情她沒有參與,所以,他沒有動她的理由。
但是,她方才罵挽的那些話,絕對罪不可恕!
陳管家恭敬的點頭;「是,二少爺。」
書房的門一直關著,裴亦景坐在沙發上,而裴亦桓的身軀斜倚在書房外,眸光一直凝視著書房。
雖然,亦景已經長大,但是,他心中始終有些放心不下。
然後,書房的門打開,裴亦桓身子一側,看到裴亦景走出書房,向著林素雲房間而去。
林素雲痛的身子在床上挪動著,咬緊了牙,看到裴亦景走進來,她微怔,竟有些侷促。
「我想知道小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裴亦景淡淡的看著她道。
緩緩地,林素雲開口道;「小時候,你一出生就是先天性白血病,醫生說這種病就是用錢買命,那個時候我們剛從鄉下上來,連生計都成問題,聽到醫生的話就慌了神,然後故意把你遺漏掉了。」。
臉龐上沒有多大的神色,裴亦景站在一旁,心中沒有多大情緒的起伏。
許是時間隔離的有些太過於長久,之間的親情已經疏離,更何況兩人之間根本就沒有一點感情,所以除了震驚外便是平靜。
「嗯,我知道了。」他點頭;「對於你的生育之恩我表示感謝,但也僅是如此。」
這話已經說的很白,林素雲自然能聽出話中之意,他沒有要認的意思。
「二十五年可以改變很多東西,包括人之間的感情,養育之恩與生育之恩足以媲美。」
二十五年,他都是生活在裴家,並且之間的感情濃厚,而若不是她今天說出口,哪怕有一天到街上遇到也是陌生人。
正因為說出口,所以他才會震驚,煩亂,但是並沒有感情。
林素雲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樣的感覺,目光直直的看著裴亦景;「是不是因為我沒有裴宅有錢有地位,所以你才不想認我?」
聞言,裴亦景的眉皺的愈發高了,更甚至輕輕的笑出聲;「道不同不相為謀,你不瞭解我,我也不瞭解你。」
只是簡簡單單的幾日相處,他便已經瞭解她是怎麼樣的人。
「那二少爺呢,你眼睜睜的看著他把我弄成現在這樣,難道是要認賊作父?」
「如果你沒有做那些出格的事,二哥他定然不會動你,是你碰觸了他的底線,惹怒了他。」
如果,在二哥動她之前讓他知道這件事,那麼他勢必會將二哥擋下來,只是,真相他知道的有些遲!
話音落,他沒有再言語,出了房間,更或者說,他不知再應該和她說些什麼,只有兩人處在一起,的確非常尷尬。
林素雲氣的胸口上下不斷地起伏著,但是,更多的卻是無奈,深深地無奈和無助。
現在,就連她自己都已經成了廢人,以後還有什麼活頭!
整理好東西後,傭人將林素雲抬的放到輪椅上,將她推著向外走去。
至此,林素雲渾身上下的力氣都已經被抽乾,目光呆滯而無神,猶如行屍走肉一般。
女兒進了監獄,被判二十年,唯一的兒子又不肯認她,她現在又兩腿不能動,也真的想死了算了!
沒有再活下去的必要了,到現在,她已經一無所有,還落個雙腿殘廢。
只是一天,她整個人就像是老了幾十歲,沒有一點火氣,死氣沉沉……
站在二樓的樓梯處,裴亦景看著她的身影緩緩地消失在視線中。
無論怎麼樣,她生了他,哪怕兩人之間沒有一點感情,但是看到她如今這般,心中還是過意不去。
拿出手機,他撥打了一個電話,派了幾個傭人過去,這是他目前所能做到的。
而左藍還沒有離開,還坐在沙發上,臉色深沉,不知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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