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霍加來說只要能渡過河,逃過大劫無論什麼要求都會答應下來。舒虺璩酉
只不過他沒有想到巫師月提出來的竟然是他與阿笨拉曾經想過的要求,一時都怔忡在那裡,還是年輕的阿笨拉用手臂重重地肘了他好幾下才醒過神來,急急道:「這個當然是可以,只要你們願意加入到我們密索部落裡來。」
他一說完,啼跟芒兩個部落的首領皆是臉色一沉,加入到密索部落裡去?這怎麼可能!月的意思只不過是幫助他們密索部落奪回領地,而不是說加入密索部落成為霍加的族人。
吳熙月見霍加眼裡閃爍著驚喜,搖搖頭直接把話挑明了說,她聲色微斂淡道:「並非是加入你們的密索部落,只不過是暫時借用你們以前的領地,等到我們找到適合的領地再跟你們分開。怎麼樣,同不同意?」
「如果不同意的話那麼我們需要馬上分開行動才行。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不用過多久火山爆發起來的災難很快就追上我們的腳步,霍加,你立馬給我你的答覆才行。」
看到霍加眼裡掠過為難,吳熙月嘴角壓緊雙手在不知不覺中攥緊,滿手是汗。她也沒有辦法很肯定霍加會同意她提出來的條件。
畢竟,誰也不願意把領地分出一部份給另外一個部落來。雖然說,現在密索部落的領地還在別人手上,也還不一定能不能奪回來,可她需要讓族人知道哪怕是離開莫河一帶也是有地方可以去的。
在災難面前,部落團結才是最為重要,不能出現內亂才行。
密索部落的族人確實是很為難,他們還沒有大方到把自己那片富饒的領地割讓出來。可值得思量的是,領地現在還沒有回到他們的手裡呢。
「霍加,我認為可以答應巫師月的要求。」阿笨拉年輕,想法也要豐富許多,思想也要激進許多。他對吳熙月欠欠的笑了下,便拉著霍加到一旁邊嘀咕嘀咕了幾分鐘。
攥緊的雙手漸漸地鬆開,吳熙月對修眉微擰的啼道:「我確定阿笨拉會勸到霍加同意,啼,你現在帶族人去砍竹子,我需要用這些竹子渡河!」她說話的聲音很小聲,並沒有想要讓密索部落族人聽到的意思。
「阿拉笨同意你的要求,而霍加則是在考慮。」淡冷地聲線繃得緊緊的,從災難開始那刻,啼的修眉便一直沒有鬆開過,他單手攬過吳熙月的肩膀,手背青筋微顯,「假若霍加不答應,我還有一個地方可以帶族人過去。」
這個時候說還有一個地方帶族人過去?吳熙月秀眉蹙足,她可不太看好這會是一個好地方呢。
抬抬手,雙眼微虛,胸有成竹微笑道:「霍加一定會答應下來,他們部落的情況也並樂觀,做為一個英明神武的首領,他應該很清楚自己部落的不足才對。等著,阿笨拉的勸說不過讓霍加加快下定決心,在他心中怕是早就有了主意呢。」只不過還能完全確定下來罷了。
「霍加……」寒眸裡的幽黑比往常更深許多,宛如深不見到的大海那般幽深幽深,啼輕地吐出口氣,才道:「霍加是一個很聰明的首領。」
吳熙月笑了起來,秀眉舒展看不出她對眼前災難感到害怕,「正是因為聰明,所以,他很清楚我現在提出來的要求會是一個多麼誘人的條件,無論到時候成功或是失敗對密索部落來說都沒有什麼損失呢。」
「需要多少竹子?」許是因為身邊女人的自信,啼鎖緊的修眉也微有展舒,薄唇彎出一個小弧度,一絲淺笑從眼尾過很快消失,「竹子的大小有沒有什麼要求呢?」
正好看到霍加在阿笨拉的勸說下臉部表情緩和了許多,吳熙月吐出口濁氣笑微微道:「最少也需要手臂大小才行。我們的族人加上密索部落的族人大約有近五十人,按每根竹筏坐8個人,最少也需要六艘竹筏才行。」
吳熙月一邊說一邊在心裡飛快計算著,她看到過的竹筏最少也是有6—8根竹子相連合,而現在時間太急忙,未必一下子可以砍到40根竹子以上。
「能砍多少是多少,砍足六根立馬讓族人抬到河邊。」只能是一邊砍一邊做了,還好男人們的力氣都是牛逼哄哄的,竹筏應該是可以很快能做出來。
芒一直在緊視著霍加他們,見到他們似乎已經商量出一個結果,扯了扯吳熙月的袖口,柔道:「他們過來了。」
抬頭看去,霍加臉帶笑容與阿笨拉一起走來,吳熙月趁機對對芒輕聲道:「你帶族人找許多的籐蔓過來,越老的籐蔓會越好,但記住不要太大。別讓密索部落的族人跟蹤。」
他們兩人離開讓霍加的目光閃了閃,走近便似是隨意問道:「咦?首領啼,芒他們要去哪裡了?巫師月,你剛才提的要求我同意,那麼現在是不是可以渡河了呢?」
吳熙月假意沒有聽他問起,而是笑瞇瞇回答道:「渡河不是現在,我們還需要準備一些渡河的工具才行。我們在這裡等一等,今天我會讓所有族人都渡過河的。」
她沒有說啼跟芒帶著族人們去做什麼,反而讓霍加跟阿笨拉不安起來。倆人飛快交換了個眼神,霍加心裡是非常的忐忑起來。
神靈啊,不會是因為他剛才沒有立馬答應巫師月的要求,所以,她現在是有意在為難他們密索部落吧。
瞧瞧,啼,芒他們倆個首領可是帶了好多族人離開了河邊呢。
同意驚疑不定的阿笨拉在揣測著時,眼角餘光不小心瞄到巫師月份正用一種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冷笑的眼神瞅著自己跟霍加,那一刻,阿笨拉彷彿聽到自己身體裡好像有什麼利物戳入,讓他狠狠地打了個激靈……。
「霍加,既然巫師月說讓我們等,我們就等著。巫師月可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巫師呢,她說我們今天可以渡過莫河就一定可以渡過莫河。」心中一驚的阿笨拉陪著笑,生怕自己再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把對方給得罪,拉過霍加又招呼著族人老老實實坐在旁邊,一動都不敢動。
此時,幾座相鄰的火山再一次發生大爆發,所有人都在同一刻感覺到地面都在顫抖著。
阿笨拉見到那個非常了不起的巫師眼神一凜,漂亮到讓他不敢直視的臉容倏地沉冷沉冷。她臉色一變,惹得他心裡驟地咯登了下。
神靈啊,是不是又有什麼大事情發生了?
吳熙月找到離自己最近,沿河岸而生大樹嗖嗖幾下便爬了下去,在並不遙遠的地方,更多的夾著灰塵的濃煙湧上了天空,最大的爆發威力下引出好幾朵蘑菇雲出來。
氣勢確實是壯觀,可惜來得不是時候。
這怕是連鎖反應了,一座死火山的爆發引起來跟它同一脈上的死火山復活,地殼的運動使這些不知道沉睡多少年的活山全部復活過來,爆發出來的威力足已讓整個莫河一帶的叢林毀於一旦。
風勢很大,不過是幾分鐘的事情吳熙月已經吸入了火山的輕微塵。
坐在河岸邊的原始初民們如果身邊沒有一個鎮定自若的巫師陪著,怕是早就嚇到抱成一團瑟瑟發抖了。
此時的吳熙月還不知道自己儼然成為這一群原始部落族人們的精神支柱,她從樹上爬下來對霍加沉聲道:「我們莫河一帶在很久以前是山火活動最為活躍的地方,知道什麼叫火山嗎?就是會從山頂上面噴出火的山。」
阿拉笨濃眉驚揚,「你是說,我們現在看到的濃煙其實就是……就是……」阿拉笨驚駭到說話都不利索起來,會噴火的山……他可是從來沒有見過啊。
相反,霍加便要顯得冷靜許多,他眉頭緊鎖起來沉吟片刻,道:「如果我沒有記住,以莫河外面有一些地方也是有會噴火的山。在很久以前,當我還是小孩的時候,我聽阿父說過,有一個很強大的部落只不過是在一個晚上就被一座噴火的山全部毀滅。」
越說下去,霍加臉色越發的凝重起來,說著間他一下子蹭地站起來,抬頭看到前面滾湧而來的濃煙,霍加本還是比較冷靜的目光開始出現慌亂,「巫師月,你之前說這是一場對我們莫河一帶是一個大災難,是不是……是不是就是說……」
不用他說下去吳熙月便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麼,輕輕地點點頭,面色沉凝道:「沒錯,山火爆發的威力是可以把一個強大部落所有族人化做烏有,而莫河一帶並不止一座火山,光我知道的火山就有四座,還有許多已經被樹木覆蓋的火山估計也有許多。」
在打磨石器老達去找到的含鐵石頭就是一座死火山下面找到,而秘林子那一片濕地其實便是火山口。
最後,就是發生小麥的地方,那裡就有二座死火山。
加起來,她所看到的火山就是四座了,還有許多是她沒有看到過的,發現的……。而現在,她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外面的部落說莫河一帶是最為貧瘠的叢林。
尼瑪的槽!那麼多含有重金屬的死火山存在,麻痺的沒有把這些的動物變為畸形品,把這裡生活的部落族人變成畸形人就很不錯了!
她想得有些深,霍加早就駭到面色慘白慘白,更甚是連腿都在發軟起來。
「巫師月,只要你能帶著我的族人逃脫大災難,無論你提出什麼要求我都不會再猶豫,再說一個不字!」現在的霍加終於意識到嚴重性了,一下子緩過神來明白自己答應日後如果奪回領地分出一小塊領地出來給蒼措部落族人暫時居住是一個多麼明智的決定。
老淚都飆出來的霍加只差沒有拉著所有族人對著眼前的巫師跪下了。
吳熙月哪裡知道霍加此時的心情跟坐過山車似的,忽高忽低沒有一個准章。
她淡定回答道:「等一會你就知道我是怎樣帶著所有相信我的族人一起渡過莫河了,霍加,我不會讓你吃虧,你這次的決定很幸運地保住了你所有族人的性命。」
阿笨拉只聽說一座會噴火的山可以滅掉一個很強大的部落,額頭就嚇出了冷汗,他抖著手抹去快要掉進眼睛裡汗水,心有餘悸暗想:還好他讓霍加答應下來,否則,這一次他們密索部落族人就是全部都會死在莫河一帶了。
密索部落兩個最為重要的首領者都在這次的決定而慶幸著,吳熙月看著前面不斷湧來的煙雲目色凝重。
從第一座火山爆發起已經最少有三座死火山全部復活了,炙熾的岩漿體流經叢林裡的每一處勢必帶著是毀滅性的災難。
蒼措,格裡兩個部落的族人無疑是幸運的,在最短的時間跑到較為安全的莫河河面,現在只需等著渡過河,走到最安全的地方便行。
沒過多久,啼帶去的男人們砍了數下根手臂一樣粗的大竹子過來,吳熙月穩穩心神,這是到最關鍵的時候了,能不能逃過劫難就要看竹筏給不給力了。
「霍加,我把你跟我之間的約定傳達了神靈,你要記住,到了莫河外面,我們不是你的密索部落的族人,而是你的盟友。等到收復領地,你要記住你的承諾,我會帶著蒼措部落,格裡部落的族人暫時居住在你們的領地上面,直接找到適合我的族人居住的領地。」
「如果他日你違約了我們今日的約定,神靈便會永遠的懲罰你的族人,直到密索部落從叢林裡消失!」
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霍加,吳熙月再一次重複著她跟霍加之前的約定,這一次,她說得分外嚴肅,連神靈都請了出來。
遠目,尼瑪她這也是被逼的,人心最難猜也最難把握,誰又知道霍加會不會反悔了呢?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他們畏懼的神靈請出來,讓他們知道如果在神靈面前說了假話,整個部落的族人都不得善終!
本是沒有什麼別的想法,霍加被她這麼一說不由更加很認真對待他跟巫師月之間的約定了,清了下嗓子,鄭重道:「放心,我霍加敢對神靈發誓,只要有一天能奪回密索部落曾經的領地,我一定會認出最富饒的領地給巫師月同她的族人居住。」
阿笨拉機靈,不等巫師月的目光看向他便一字不漏地重複了霍加所說的話。
這回,雙方都是放下心來。
竹子已經砍伐回來,霍加他們看到竹子斷口確得非常整齊,目光又不由變深了許多。他一直隱隱覺得蒼措部落能佔勝布阿部落並不是說啼帶領的族人有多強大,若不是巫師月的幫助蒼措部落哪有可能會戰贏莫河一帶最強大的部落呢?
那麼,巫師月到底是怎麼幫助了……蒼措部落呢?
手指摩挲過竹子的斷口,他對阿笨拉輕聲道:「有空看一看他們是用什麼東西把竹子砍到這麼整齊。」
說不定對密索部落也是有幫助的。
石器至今只在蒼措部落,格裡部落之間流傳,外族部落無一人知道。吳熙月本來是打算等蒼措部落在莫河一帶完全站穩了腳,讓所有部落都害怕,再告訴外族部落石器是怎麼打磨的。
無奈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她的大方針還沒有實施,部落就踏上了逃忘之路。
苦逼的,一切又回到零起點,臥槽!尼瑪經零起點更悲催!以前最少還有一片可以棲身的領地,現在,什麼都沒有。
霍加的那麼點小心思吳熙月也沒有想過要隱瞞太久,在霍加數次把目光落在竹子斷口上面,吳熙月拿出石斧對他道:「是用石斧把竹子砍下來,不用需要很多族人一起去折斷,也不需要用獠牙來一點一點戳倒大樹。等過了河,我再告訴你們這些石器都是怎麼來的。你們到時候認真點學,會對密索部落大有用處。」
做為一個男人,一位首領,霍加一下子明白石器的重要性,他眼睛閃亮閃亮,滿是褐色溝壑的蒼老面孔儘是喜悅,嘴唇抖擻著激動道:「好,好,好,……我們一定會認真學,一定會認真學。」
密索部落族人在吳熙月的吩咐下又折了許多柳條回來,他們現在是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了巫師月身上,希望這位神靈的使者能帶領他們逃過災難。
不過,這些竹子拿來做什麼用呢?他們現在是要過河,而不是砍樹子啊!
阿笨拉滿腳稀濘跑來,「巫師月,前面還有許多竹子,我帶幾個男人們過去!」剛才啼派了男人回為說竹子沒有多少,怕是不夠用。阿笨拉二話不說就轉身離去去找竹子。
「好,你現在立馬去砍,記住,一定都要有這麼大的才行!」吳熙月都已經做好最壞打算了,如果沒有過多的竹子,那麼大家乾脆輪著渡過!
這邊的四個孔武有力的男人已經把四根竹子用柳條,草籐緊緊的綁在了下起,芒用力扯了下,「不錯,綁得很緊。」
修眉微微皺了下,站起身對在另一邊看著幾個男人綁竹子的吳熙月道:「月,你過來看一下行不行。」
「每一個根都要綁緊,沒有綁緊的話過渡時候竹子全部會散開,坐在竹筏上面的族人就會都掉進河裡。」吳熙月正很嚴肅地告訴男人務必要用力把竹子綁緊以勉渡河時被水力衝散,聽到芒說那邊已經綁好了四根便立馬起身跑過去。
過來一看,吳熙月就放心了,「沒錯,就是這樣綁緊。四根太少,還需要多綁緊兩根。兩端一定要綁緊綁實,千萬不要打活結,全部都是死結。」
妹紙欣慰了,以這種做竹筏的速度不用到天黑就會做出五六艘竹筏出來。
霍加站在她的身邊,指著綁好的竹子虛心請教,「我們要拿這些竹子做什麼用處?用來過河嗎?」
「嗯,竹子是空心可以浮在水面不會沉下去。我現在把幾根竹子綁在一起就是要做一艘可以幫助族人過河的好東西,做出來你就知道是什麼好東西了。」吳熙月回答完霍加便又指出幾個細節,沒有再去理會至今未明白竹子為毛能過河的霍加。
啼他們又砍回了更多的竹子,抬回來後好幾個執著石斧的男人把竹枝削掉,只等著做竹筏的男人們過來用了。
在莫河一帶的叢林裡,火山噴湧出來的岩漿引起了森林大火,曾經還算是鬱鬱蔥蔥的叢林屬於化為火海,無數沒有來得及逃生的動物在火中嗷嗷慘叫,還能看到許多火球在叢林裡橫衝直撞,那是皮毛著火的動物在火海裡最後掙扎。
不止的動物,許多陷入火海的原始初民亦是被大火吞噬,居住在火山最近的部落,還沒有等他們逃出山洞便讓流進來的炙熱岩漿活活燒死。
這樣的天災是原始初民沒有辦法逃避的災難,他們除了束手待斃還是束手待斃。
幸運點的部落族人在他們首領看到吳熙月點起的狼煙便往高處逃跑,也許他們會脫過岩漿的燒骨,卻很難避開火海的吞噬。
熊熊燃燒的大火讓無數生命失去,也讓這遍本是不太富饒的叢林更是雪上加霜,將會在很久很久以後無人踏足。
莫河一帶的災難還沒有影響莫河外面的部落,一條寬闊的莫河會這些岩漿擋住,讓這些部落免受災難。
沒有部落族人發生莫河一帶的叢林裡正在遭受一場大洗劫,也沒有人發現過幾天後莫河外面的富饒領地會迎來一批從大火中成功逃生的陌生部落族人。
第一艘竹筏很快便做了出來,吳熙月沒有立馬高興,槽!她還不知道能不能浮到水上面呢。
清了下嗓子,她鎮定道:「把它放到河水裡去!」
男人們面面相覷,把綁緊一起的竹子放到河水裡去?呃……,這不會沉下去嗎?還有一個問題!他們不敢下水啊!
「不像擔耽逃生機會,是個男人的就站出來把它放到河水裡去!就這麼淺的河岸,淹不死你們丫的!」吳熙月哼哼兩聲,冷眼看著這些對河水害怕的男人們。
蛋疼的!怕毛啊!怕毛啊!尼瑪連殺人都不怕,還怕到水裡走一遭?
男人當然是有種的,啼同芒幾乎是同時走出來,以他們的力氣足夠把這竹筏抬起來放到河水裡了。
吳熙月偏不讓他們抬!
逼得另外男人們不得不都做出反應,要來抬竹筏。
最好,她隨便點了四個男人抬著竹筏放河水裡走,見到他們在水裡發抖的腳,吳熙月是又好氣又好笑。
然而當竹筏穩穩當當的浮在水裡,再到吳熙月自己爬上去……,竹筏也沒有下沉時,男人們已經驚喜到反而沒有了任何聲音了……。
相比蒼措,格裡兩個部落的族人來說,密索部落的族人對巫師月的神秘做法在心裡還是有些犯嘀咕。
在看到竹筏浮在水裡,哪怕又能站了好幾個男人上去也沒有沉下去,密索部落的族人便鎮服了。
霍加抖抖手,一下子拉緊阿笨拉的手,語無論次道:「看……看……看到沒有……,真……真真真……真可以讓我們……讓我們……」
「讓我們過河了,霍加,巫師月真的可以讓我們過河了。」阿笨拉替他把話說完,一老一少的手緊緊握住,為了不要在冬天過河他們不知道想了多少辦法,卻從來沒有想過用竹子綁在一起過河的辦法。
巫師月,聰明到讓他們害怕啊。
竹子上坐著人還能渡河,如此,在災難面前的族人們一下子鎮定了多少。害怕到相當摟在一起默默哭著的女人們這會也不哭了,在接下來做竹筏的下午她們甚至還有心還必須開始說起笑來。
吳熙月沒有閒著,竹筏做出來尼瑪還需要會撐船的人才對吧!
又數次逼迫無效下,吳熙月特麼蛋疼後退一步讓十幾個男人手裡拿著竹筏直接模擬划船。其他的族人則是把食物再清理好,由其是她的小麥苗與小麥種,這些是她的命根子!必須得好好看重才行!
天黑全部都黑了下來,也只有天黑才能知道叢林裡的火有多大,那沖天的火光看到吳熙月心裡都在發寒。
難道遠古時期的人類如此之少,尼瑪天災一到,簡直是不讓人活!
「把竹筏放下去!」看著做好的七艘竹筏,淡定的一天的吳熙月終於忍不住激動了下。抹把辛酸淚,她容易不?不容易啊!
身後呼拉拉一大圈人都把寶壓在姐兒身上,只盼著姐兒可以帶他們渡河。
想當初,姐兒還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只知摸鳥好樂樂的內心有些猥瑣,還有那麼一點憤青的男科女醫生。
尼瑪一年不見,姐兒是搖身一變成了救苦救難的巫師鳥!麻痺的!成敗在此一舉了,但願竹筏可以渡河!
啼,芒,哈達,扎澤,巴哈爾,阿笨拉在她一個下午的虐待下終於敢把雙足踩在河水裡走了,他們抬著竹筏表情嚴肅到還以為自己的未日要到了一般走到河水裡,入下竹筏後,兄啼以最快的速度手裡牽著一根長長的草籐回到岸水。
吳熙月對他這種超常速度表示囧囧有神……,尼瑪這樣的速度都趕上狼王的速度了呢。
心裡想到狼王,吳熙月回頭向已經是落入黑暗的身後看了看,在霍加他們出現狼王便迅速隱藏起來,他還是不習慣在陌生人面前露面。
現在都天黑了,誰也看不清楚誰也不知道他在哪裡藏著。
「我先去竹筏上試試,等我說可以了你們再過來。」吳熙月拍了下啼的肩膀,深呼吸了口氣按白天就說好隻身試伐牢不牢實。
這是一片河水流淌平緩的河域,沒有什麼暗流暗湧,再來雪水早就沖通過去,春季裡的莫河水位雖深,但相當比之前要安全許多了。
握住她的手,啼溫柔道:「小心一點,有什麼不對勁一定要拉住草籐!」草籐相當於是救索繩,萬一妹紙這倒霉催的掉到河水裡,草籐還能把她拖上來。
如果可以,吳熙月還是希望白天渡過,可霍加卻說莫河對岸同樣有許多小部落居住,更有一個是專門吃人的小部落,他們一旦看到有陌生部落族人就會立馬抓住過河的陌生人,再把人給吃掉。
好吧,這是傳說中的食人部落了。妹紙很懂的!
晚上既然是危險,也是安全,尼瑪誰會想到有人會不要命大晚上過莫河呢?別說是晚上,白天也沒有人敢啊!
春季裡的河水還是涼的,吳熙月沒有再穿上獸皮衣褲,不過是穿上獸皮抹胸,獸皮小短裙,雖然有些冷但勝在行動方便。
她回握了下啼的手,笑瞇瞇道:「白天你們都看到過我可以游到莫河中心了,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你看好族人們別出現內亂,災難離我們還有一定距離呢。」最少,在今晚河邊的族人們暫時是沒有危險。
芒朝前走了一步,突地感到有什麼東西從身邊飛快掠過,熟悉的氣味飄入了鼻子裡。還未來得急告訴吳熙月,便聽到一聲撲通地落水聲。
眉頭一跳,狼王這傢伙自己跳到河水裡了?
安靜的晚裡,落水聲是很明顯。圍在河岸邊的族人幾乎是人人都聽到,有幾個男人直接就喝起,「誰掉到水裡了?」
「是我不小心踩到一塊石頭,石頭掉到河水裡了。」芒溫潤的聲音一下子化解了緊張的氣氛,如春風細心那般的聲音總是讓人很容易消除疑問。
吳熙月眉心微地動了下,石頭掉進河水裡可沒有這麼的聲音,不動聲色走到河水裡摸著草籐走到竹筏邊,一雙手溫暖的手便伸了過來,她聽到有人在輕而溫柔道:「我拉你上來。」
是狼王……,剛才是這傢伙跳到河水裡率先跑到竹筏上面。
把手伸出來,他的手一下子便緊握住,再用力一拉不用她費力人就站在竹筏上面,眉頭擰緊著壓低的聲音有些薄怒,「你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游泳怎麼就敢一聲不吭跳到水裡來!尼瑪別讓我還沒有開始就得救人!」
「你在讓他們幾個人試水我就在上面跟著一起,他們怕水,可我們野狼是不怕水的,他們還在把竹子綁在一起,我下面的頭狼帶著許多野狼早在劃過河水到對岸了。」
狼跟狗一樣會狗刨式,渡河雖然有難度但還不能難倒會狗刨式的野狼們。
吳熙月滿頭黑線,尼瑪!聽他的口氣好像是在鄙視人類的智慧!
「給我站穩了,我現要要撐竹竿……,你可別自己掉到河水裡。野狼能過河,可你卻是人類,跟野狼沒有一點血緣關係知道不!」吳熙月咬牙切齒說著,撐起竹竿便試行起來。
竹筏很穩,安然地浮在水面沒有下沉跡象。又在河邊停了一會,也沒有見到鬆動,吳熙月才對屏著呼吸等她消息的族人們道:「把竹筏全部放在水裡!部落首領安排好族人坐上竹筏,渡過!」
會不會划動竹竿已經沒有在她考慮範圍之內了,不敢下河,她只能是在下午讓他們在岸邊拿竹竿學著怎麼划動,但願到了水裡還能用得上。
大晚上了,看不到河水反而讓這些男人們安心了不少。
吳熙月重新把竹筏撐回河岸邊,對納雅她們幾個女人道:「納雅,你讓才滿,格桑扶你過來!」
睡了整整一天的納雅其實還有些摸不著頭腦,她壓根不知道是坐著竹子過河的。
「這怎麼過來啊,都是水……,月,我怕水啊!」納雅的聲線都是發著抖,一覺睡醒就是天黑,只聽到男人們說要過河了,過河了。
……尼瑪!怎麼過河?!
吳熙月扶扶額頭,「黑耶,你們幾個先背著女人們到竹筏上面來。格裡部落的幾個,蒼措部落的幾個都到我竹筏上面來!」
密索部落的幾個女人就由她們自己的男人保護了,她重點照顧納雅這個大肚婆。
摸不著頭腦的納雅就算是被背著,聽到嘩啦啦的淌水聲也是嚇到嘴唇哆嗦。一個勁兒對黑耶道:「你慢點,你小心點!別走太快!」
說得太多,惹得黑耶都冒起冷汗來,直接粗聲打斷她的囉嗦,「給我閉嘴,納雅!」
黑耶一發怒,納雅立馬老實。等她上了竹筏後,還有些怯怯著不敢開口說話,嗯,納雅就是很典型滴欺軟怕硬型!
「你啊,睡飽了就有力氣折騰男人。」吳熙月頗為無奈歎口氣,「我們現在要過河了,你回頭看看火光有多大,再抹抹臉上有多少灰塵……,就知道我們現在有多危險了。」
一天過後大火早就燒過了蒼措部落的領地,燒過了發現野人蹤跡的叢林,不用等到天亮……大火就會燒到莫河河邊了!
納雅抹抹臉,沒有什麼啊,就是覺得有些粗手……。
才滿,格桑她們及幾個格裡部落的女人在男人們背送下都到了吳熙月的竹筏上面。跟巫師在一起,女人覺得比跟男人們在一起還要安全!
要知道,這種渡河的辦法還是巫師月想出來呢。
男人們早按照白天的安排依次上了竹筏,七艘竹筏,一共五十二人正好坐滿。白天在岸邊拿竹竿試劃的男人在經過短暫手抖好,很快便學會如果撐桿讓竹筏浮動。
有幾伐在原地打了幾個水圈後,也很快推動起來。
男人們的呼吸都快停止,個個都是凝神閉氣等著竹筏能帶著他們過河。雖說白天已經見識到竹筏的有多麼厲害,等到輪到他們心裡還是有那麼點好不安。
竹筏在河水裡慢慢的划動著,吳熙月帶著女人在狼王的撐桿下劃得又快又穩,女人們手握著手緊張到全身繃緊半點都不敢亂動。
生怕一動就會撲通掉到河水裡……。
吳熙月要撐桿,只要竹筏沒有散開她的心情還是很放鬆。怕納雅太過緊張,便有意放鬆心情道:「納雅,以後你的小孩出生肯定是不會怕水,還沒有出生就敢在河水上面坐……」
話還沒有說話,平靜的河水突然地波瀾而起,吳熙月急地用桿撐穩自己的身子,對好幾個已經尖叫的女人喝道:「慌什麼!不過是個暗流而已!」
在另一頭的狼王嗅出了不安,他只能是低沉沉的狼哮起來。幾個女人再次驚到扯著嗓子啊啊啊尖叫起來……。
有狼在竹筏上了啊啊啊呀!
額角青筋都在跳的吳熙月拿著竹竿在兩個尖叫最厲害的女人頭上敲了幾下,「尼瑪有見過會給我們撐竹筏的狼嗎?是人,是我的男人!」
納雅她們幾個是見過狼王的所以並不害怕,她們害怕的是剛才的暗流太恐怖了,好像是要把竹筏給掀翻。
狼王說河岸邊有危險……。
吳熙月心裡掠過一絲不祥,心思飛快轉動,還是得讓他們快點撐著竹筏過河才行……。剛才的震動很有可能還是火山爆發引起。
念頭才一閃過,河對岸的一座山頭突地巨烈搖晃,河水也是跟著翻湧起來,掀起的河浪竟然一浪大過一浪,似是有巨龍在河水裡翻滾做惡。
饒是一直都是很鎮定的吳熙月此時也慌了起來,尼瑪的!真是想什麼來什麼!河浪的聲音太大,一起過河的男人們肯定是聽不到她的聲音。
「才滿,你手裡抓緊的草籐如果一直把你往外面拖時,你一定要立馬鬆掉!聽到沒有!」吳熙月厲聲吼喝起來,她是讓每艘竹筏有一個人拉住綁在後面竹筏上面的草籐,經下類推下去可以保證就算這艘竹筏沒有辦法前進,前面行走的竹筏還能帶著走。
才滿已經嚇到眼淚婆娑,臉上讓淚水沖出一條又一條的黑色淚痕,這是黑痕是火山灰落在臉上的原故。
「我聽到了,我聽到……。」才滿連抹淚的功夫沒有,她跟幾個女人緊緊握住草籐生怕後面的竹筏會翻到河水裡。
巨烈搖晃的山頭在瞬間噴強到讓人眼睛都睜不開的火色光芒,緊接著,一條條火龍從山頂上面衝突下來……,蜿蜒而下所經之處大火熊熊,大有毀天滅地之勢。
莫河河邊也有火山爆發了。
而納雅在一驚一嚇了抱住的肚子,咬緊下唇痛到不敢不出一點聲音出來。
一直握在才滿跟幾個女人手裡的草籐開始往外面拖扯,用力之大差點把她們幾個女人給拖了出去。
「鬆手,給我鬆手!」感到外力的拉扯,吳熙月知道跟在身後的竹筏已經不受男人們的控制了,不由聲嘶力竭大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