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過去,王母又繼續說道:「神武將軍在問你話呢。舒榒駑襻」她聽後臉色徒然一白,整個人都抑制不住顫抖起來。
「長春,我扶你起來。」說實話,神武的確不太適合這種紳士態度,先不說他本身質量,就是那一表情和動作都猥瑣至極,明眼人一看就能猜出他心裡的花花腸子。
長春咬緊了下唇,懸墜欲泣的樣子更讓男人噴血,眾人無不為她同情了一把。即使是王母發話,她還是猶豫不前,一時之間,局面僵持不下,尷尬到了極點。14759400
王母染了一層薄怒,就在她發作之時,一個笑侃的聲音傳入大殿,「哎呀,本君不過才離開了一小會兒,怎麼就這麼熱鬧了?」
緊張的氣氛裡,這句散漫不經心的話是那麼突兀,所有人循聲望去,看清了來人無不變了臉色。一干恭敬俯身。
「魔君殿下!」洛塵風卻是甩也不甩,略過那些人走過去,眾人目光隨著他身影移動,於是驚人的一幕出現了。
但見他踩著高雅的步子邁步過去,帶著紳士一樣的高雅笑容,走近神武,神武也怔住了,魔界君王可不是那麼容易屈尊降貴正眼看誰的,這一眼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榮幸。
他在衣角上蹭了蹭手,正要抱拳行禮時,洛塵風卻徒然轉了個方向,高貴的身子一頓,眾下之人又是驚掉了一地下巴。
長春張大了眼看著徒突然蹲下身的人,難道他也是來看自己笑話的?!這一年念想剛飄過她腦海,他卻一手伸過,在她驚愕的眼神裡緊緊環住了她的腰。然後輕輕一提,將人抱了起來,動作無不溫柔,充滿了憐惜,在眾人眼裡,此時站在眼前的就好比一對勝卻金童玉女的壁人,和諧而對稱,堪稱完美!
他就那麼張揚地抱起她,手指一動壓住她的掙扎,然後眼神瞥向另一邊,「看來本君的女人得罪了神武大人?」
嘩!下面一瞬間冷場,不敢置信地看著站在大殿中央的兩個人,看著一向以冰冷無情著稱的魔君大人如今卻如此維護一個平凡的小仙子,明眼人轉瞬也就明白了過來。有些幸災樂禍看著一貫威武桀驁的神武。哼,魔君在三界除去妖界君王,就連天帝也是要忌憚三分的,看你一介武神怎麼收場!
果然,神武聽了這話,臉色一下子刷白!就連舌頭都有些打結,「您您……您說,美人兒是您的女人?可是,她分明……唔!」話到一半就被一陣無形的力道掀飛了出去。重重跌在離王母不遠處,猛地噴出一口鮮血。
洛塵風語氣霎時冷卻:「美人兒?……哼,本君的女人也是你敢這麼稱呼的?」
說完轉頭憑空喚了聲:「來人!」
「是!」殿外衝進來一個屬下模樣的男子。「給本君拔了舌頭!」
「遵命!」
「你敢!」神武這下子慌了,求救的目光投向上座之人,王母從魔君一出場急憋了口氣,現在倒好,不僅搶了自己的風頭,還打傷天將,還不罷休想要動自己的人,簡直太不把她放在眼裡了!zvaq。
於是,她聚集了一團怒火,噌地站了起來,正要發作,結果被一道聲音打斷。「神武大人這麼做確實不妥,王母都說要看那仙子自己的意願了,怎麼還強人所難,更何況,魔君也明確告訴了大家,那仙子是他的。難道神武將軍還準備跟魔君搶人不可?」
一直沉默喝酒的紫袍男子開口了,一時之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過去,他身邊同坐的女子一直按壓著他的手,似乎在示意他不要再講了,但是他卻不甚在意笑了笑,一手執杯,一手不成調地叩打著琉璃桌角。
長春猛然怔住,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下子掙脫開了洛塵風的懷抱,一眼便覓到了聲源,那身紫袍依舊黯淡無光,卻也魅惑人心,她不懂……但是,平靜死寂的新湖在這一刻又攪起了狂瀾巨擘。他……在關心自己?!
紫袍男子眼神毫無焦距投來,任誰也鑽不進他深淵的眼湖。王母一下子噤了聲,目光複雜朝人望去,然後眼下震驚了,但是她也算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所以很快就被掩飾了下去。心下沉思,先是一個魔君,再來一個妖君,哼,好好好,自己手下的人都好本事!
「真是掃興,看來王母這頓宴席應該找占卜星君重新算算了。」九離香無聊地打了個呵欠,全然不顧眾人驚愕的雙眼,慢慢悠悠走了出去。所到之處,沒有誰不是主動讓出一條路來的,於是,他就這麼大搖大擺走了,來去自由!
長春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就在眼前之人快要消失時追了上去,「九離香!」
眾人被這突來的一幕弄蒙了,看著長春仙子如此毫無顧忌追了上去,難道,還有什麼內幕不成?!於是,都屏住了呼吸,緊緊地看著三人之間的微妙氣氛。
「有事?」九離香頓住腳,頭也不回,他身邊一直緊隨的女子卻轉過頭來,好奇地打量著追來的長春。
「長春殿的常春籐枯萎了整個冬天,你可曾去看過?」
九離香頓時僵直了背,波動的表情一閃而逝,最後挑起笑:「去哪裡作什麼,妖界四季如春,那裡可是要比仙子所說的地方美上好幾倍了。」
長春聽完踉蹌後退了半步,臉色瞬間蒼白,「敢問妖君大人是否從來都是一言九鼎?」
「那要看仙子針對的是哪一方面了。」
「承諾!」她深深起了口氣,吞下眼眶裡的淚,「妖君大人曾經對一個女子許過的承諾,就在常春籐盛開的那一年,妖君許下的誓言。」
「……」
「等的那個人一直不曾變過,那麼對方是不是從來不曾改變?」
「……」
「還是說對方是有了難以言表的苦衷?」
「本君聽聽不懂仙子到底在說些什麼!」就在她看不到的一面,他閉上了雙眼,眉頭苦澀地皺起。姬辛允和亓玄錦一言不發看著兩人。
長春揚起了聲音,大聲叱問:「九離香你敢不敢回過頭看我!」
眾人被這突然提高類似於呵斥的聲音嚇住了,怎麼也想不到一介小仙女竟然敢對堂堂妖界之君,曾經統領三界的王這麼大呼小叫,沒有誰不為她悲催的結局抹了把冷汗,但是讓他們大跌眼界的一幕出現了!
九離香頓了好久才徐徐轉過身來,「仙子到底想說什麼?」
長春深深地看進他眼底,那裡曾經只有自己一個人影子的地方,如今卻空明一片,她再也從那裡找不到自己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九離香,你就是這麼對我的,你就是用這樣折磨我的方式對我說愛的?常春籐枯萎了整個大殿,可是為什麼會在一夜之間復活,難道你猜不出來嗎?那是我用眼淚澆灌出來的,你賜給我的眼淚啊!
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捉弄我?!是不是我只是剛下凡的一介小仙,所以你就當做了新鮮的玩物,樂此不疲地享受了獵物的追逐遊戲?九離香,我一直都想問你一句,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她哭喊著,往日的笑語被此時的哭聲代替,像是用盡了畢生力氣一樣喊了出來,夾帶著哭聲,竟比蒼山原野更為荒涼。量他顫紳。
他動了動嘴唇,姬辛允看見了他袖中緊握的一雙手,她猜不透他,一如她從來毒不曾看清過他的面貌一樣,他說,「仙子錯了,即使本君從來一諾千金,也不一定一層不變,既然那些象徵的常春籐都凋零了,那麼當初許下的諾言也該凋了。」
說完,他一手拉過身邊那個女人。長春站在原地呆呆望著兩個人離去的背影,眼淚再也抑制不住滑了出來。模糊了她的視線,卻怎麼也沖刷不盡,他剛才遺留在她耳邊的話。
他說,既然常春籐都凋零了,那當初的諾言也該凋謝。
他是在說,他的諾言不堪一擊,甚至來不及等她好好體悟那些短暫的幸福,他就早已變心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姬辛允不忍心看她此時受傷的表情,按理來說,這兩個人一開始應該是幸福美滿才對呀,而且,剛才看那個叫九離香的,她是怎麼看怎麼覺得怪,總覺得他言不由衷,一直壓制著一樣。
「走吧。」
「去哪裡?」姬辛允轉頭問,其實她現在比較想知道的是剛才離去的兩個人到底有什麼關係,或許那就是關鍵也說不定。
亓玄錦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原本已經畫出了半個圈的手指一頓,看了她好一會兒,反轉了方向,重新畫起一個漩渦:「去看看那兩個人的事。」
姬辛允嘴角溢出了笑,使勁點了點頭:「嗯!」
他看著她的笑,突然心神一動,然後撇開,「快點跟上!」
姬辛允來到了妖界後才算是真正長了見識,親娘的,這才是天堂啊!比那烏煙瘴氣的天界要好多了!
兩個人一淺一深走在長廊裡,姬辛允扳起手指對亓玄錦說道:「哎,你先猜猜那個女人是誰?」
「猜不出。」
「隨便猜猜也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