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辛允皺起眉思索著。舒殘顎副
裡面走出來一個人,是最先表態的那個,姬辛允仔細一看,居然還和昨天最先反駁自己的那個是同一個人!
眉毛一挑,哎呀,敢情你這是紅白臉雙唱的?
那女子不似一般女子的嬌弱,身形也比一般人長得高大,五官不顯細膩,倒有些過於稜角分明。
她走到那些人前面,從容不迫地施布著:「我們這麼大一群人同時出去的話,很容易成為注意的目標,所以,現在只能出去一部分先探路,等探好路後,再回來解救各位,不過,出去的那一部分或許會死的更快,你們有誰要跟上的嗎?」
剛才聽見有一部分人可以出去,人群裡就有些蠢蠢欲動的,因為說著要回來救大家,但是危急關頭,誰會當真這麼傻,哼,自己保命都還來不及呢。
可是轉耳又聽到出去可能會最先死,於是躁動的人群立即安靜了下來。
「沒有人要跟上的嗎?」那人又再一次出聲詢問。「真的沒……」
姬辛允不耐煩一手拉過她:「行啦行啦,就我們先去探路吧。」
然後交代著:「記住,等會兒我會給這三個人施催眠術,他們再一次醒來時根本就不會記得這一小段插曲,我相信聰明人都會知道等會在他們面前要說些什麼。
還有,我這個人說會回來救你們,只要還有一口氣,就絕不會食言,可要是有誰敢鬧出些什麼動靜,或者暗自漏風,我一定會在此之前先殺了她!」
被她著冰冷的語氣一嚇,所有人都噤了聲,識相地點頭,生怕她現在反悔,未免後患直接將她們給了結了。
商量好後,姬辛允和那一個女子就先出去了。
林秀眼疾手快地拉住姬辛允的衣角:「我也去!」
那個女子先是瞥了眼林秀瘦小的身子,典型的手無縛雞之力,然後冷嘲著:「和我們一起去送死?」
姬辛允拍著她的肩:「你不能去。」
「我可以……」
「噓,你必須留下來,這樣還可以幫我看著那群人別讓她們說漏了。」
「可是……」林秀不依不饒,她真的很想和大家一起去探路,更主要的是她擔心她!
「你跟著去無非也是增加負擔,你會殺人嗎?你會隨機應變嗎?」
「我……」
「哼,你這樣跟去無非……」
「夠了!」姬辛允出口打斷,不認同地瞪了眼那人,然後安慰道,「留在這裡也是在幫我,還是說,你信不過我,認為我不會回來救你?」
「不是的,我信,我信!」
「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就這樣吧,等我。」
林秀猶豫著,最終還是點頭應下:「嗯!」
姬辛允拍了拍手,將倒地的那三個人擺放好,就偕同那個女人一起出去了。
「無水大人啊,沒想到你拌起女人來倒還是有模有樣的。」
「……」
「不過,冰冷的大人什麼時候想這麼毒舌。」
「……」
「呵呵……宮漠傾真該好好瞭解一下自己的屬下了,居然私自混到這裡來。」
「無水只是遵從谷主的命令。」
姬辛允聽了差些一個踉蹌,不敢置信地回過頭:「你……你說什麼?是宮漠傾讓你來的?那麼他呢……他也混進來了?」13840127
無水皺起眉,這麼多問題要他先回答哪一個?!
不過,沒走多久就到了兩個岔路口。
姬辛允取出手裡的羅盤,還沒開始測定方向,無水就先走向左邊的一個。
「哎……我還沒測到路啊,你別亂走啊!」
哪知無水冷冷地轉過身,輕視地瞥了她手裡的羅盤一眼:「我知道。」
姬辛允:……
好吧,大哥你是老江湖,又先比自己混進來,也一定是早有準備的,是我小瞧你了。
有了無水先前已經探出大致路線這一道工序,姬辛允出遊得就省時多了。
只是她很快就意識到不對勁,一把拉住前面自顧自個走著的人:「無水,你確定是這條路?」
我們不是在探索怎麼逃出去的路嗎,為什麼她看著這架勢倒像是在往狼窩裡面送?!
無水點了點頭,姬辛允不死心:「可是,這不是出去的路!」w4rr。
「谷主說要先探索到對方的幕後場所,然後再一網打盡。」
姬辛允一聽就要跳起來了:「宮漠傾是有病吧!我只需要出去,沒有他這麼宏偉的志向!」
令堂的,她是來找出路的,又不是送死來的,宮漠傾願望是好,那麼就交由他自己全權完成吧!說完她轉身就要離去。
只是還沒走出幾步,外面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有人來了!
無水眼神一斂,不由分說地拉著姬辛允躲進一個暗道。
「找到了嗎?」
「沒有。」
「混帳,一個女人都看不住,要你們還有何用!」
「屬下該死,屬下該死!」
「你的確該死。」說完一劍劈下,攔腰斬斷,嚇得周圍侍衛們一陣冷汗。
「還愣著幹什麼!找不到人,我唯你們是問!這就是你們後面的下場!」
「是是是!」眾人亂鳥群散狀向各處奔去,生怕走慢了沒好果子吃。
姬辛允一動不動地躲在暗室裡,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等人走後,無水率先走出來:「你要走就自己走吧。」
姬辛允愣了片刻神,望著無水離去的背影,她自己走?她對這裡的地形一無所知,她還走個毛啊!
打定主意跟上去,結果無水一拐角就消失在她面前。
姬辛允滿頭黑線,氣得跺了幾聲腳。
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啊啊啊……無水你去死吧!
她要是在往前幾步,就會發現那裡有個小小的陣法,而此時的無水說不定正應了她的話,身臨險境!
姬辛允再次掏出羅盤,瞎子摸像一樣慢慢探索著,有了剛才那一幕,怎麼也不敢大意了。
不過,記得有個人說的話,生活裡一大堆麻煩,不是你去找它就是它來找你。
所以姬辛允剛走到下一個洞口,一大群人就簇擁著火把腳步有致地噠噠過來。
她心下一驚,正要退回去,身後有響起了剛才那個聲音:「還是沒有找到嗎?按理說她不會跑遠的,再仔細搜搜!」
姬辛允一臉苦澀,你妹!這麼緊要關頭,你出來晃悠個什麼勁啊,找人的事就不能先擱置一段時間嗎?
這下子真應了那前狼後虎,進退維谷了!
不過,就算再這麼糟糕的處境,她都不會放棄了。
左手快速掏出一把符咒,咬破右手加上料,心下咚咚跳著,也暗自數著腳步聲,計算著距離。
很好,就是這個時候!在對方臨近不到五米的距離時,她勾起了嘴角,就算是拚個魚死網破,她也不會放棄的!
也就是在她要擲出符咒這千鈞一髮之際,頭頂上方突然浮現出一瞬呼吸,她只感覺到腳步一空,就被人從肩後拎起來了。
她心下大駭,正要轉身對付,一張遊走在她後背上,輕輕一按,她立即就僵硬了。
與此同時,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頸窩處,熟悉欠扁的聲音依舊那麼溫柔親和:「小允子,好巧啊,我們又見面了。」
姬辛允頓時全身僵硬,就連剛才勾起的一抹笑都僵硬下來。
尷尬地笑了笑:「呵呵……宮漠傾,好巧啊!呵呵……」
心底簡直就是苦澀地要命,嗚嗚……誰能告訴她為什麼走到哪裡他都能這麼陰魂不散啊!
難道自己前輩子作孽太多,宮漠傾天生就是來克自己的?
宮漠傾笑了笑:「要是為夫沒有記錯的話,小允子現在該是喚為夫相公吧?」
相公?!
姬辛允渾身一震,惡寒得要吐。
「那不是演戲嗎?」
「哦?誰告訴娘子那是演戲了?」
「當初不是你說的嗎?」您老這算是在捉弄我嗎?!她忍不住冒火。
「我說的?」宮漠傾皺起眉,很是仔細地想了想,又想了想,一臉無辜地望著她,「我怎麼不記得了?」
姬辛允一雙手握了握,又握了握,幾乎是咬牙:「您老可真是好記性啊?」
「好說好說!」宮漠傾把那句話當做讚揚,嘻笑著應承下來。
要是再糾纏這個話題,她不用被下面這些人捉住殺掉,就直接會被宮漠傾氣得吐血。
於是話題一轉:「對了,宮漠傾你怎麼會在這裡?」按理說,他不是該在七王府嗎?
「相公!」宮漠傾很不滿意地重申了一遍。
「哈?!」什麼相公?
「娘子,從現在開始,你真該好好習慣這個稱呼。」
我去!這下子姬辛允真的是頭頂冒煙了:「宮漠傾你給我適可而止,什麼娘子相公啊,你他妹還叫上了癮是吧,直白跟你說了,老娘就算是死,也不會嫁給你的!」
哪知宮漠傾不怒反笑,笑意莫名:「這樣啊……」
姬辛允膽戰心驚地看著那抹笑,怎麼看怎麼陰謀叢生。
果然,宮漠傾玩味了一句這樣啊,雙手一鬆,她沒了依附,於是自由落體。
「啊——宮漠傾你去死吧!」
「碰——」嗚嗚,我的屁股啊,我的腰啊。
宮漠傾閒散地站在橫樑上面,笑意不減:「小允子說錯了吧,現在要死的可是你啊。」
果然,他剛說完,那些還沒離遠的侍衛們又去而復返,姬辛允重重一嚇,無奈剛才被宮漠傾點了穴道,想動也動不了。
眼見那些侍衛們一步步臨近,她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卻又什麼都做不了。
宮漠傾的聲音飄來:「我這個人有一個優點,就是會對自己人特別好,還會傾盡全力去保護。怎麼樣,小允子可是考慮清楚了?」
「宮漠傾,你就做你的春秋大夢吧!想要老娘屈服,不僅連門,窗都沒有!」姬辛允寧死不屈,在心底大聲吶喊著。
可是現實裡卻是:「相……公……」
額……
宮漠傾沒料到明明上一秒還那麼一副就算是死也不會大開一聲尊口的,眨眼間就變成了小綿羊一般溫順,還用這麼軟綿綿地聲音喚著自己相公。
其實,就算她不開口,到最後一刻,他還是會救走她的,之所以這麼做,只是想看到她驚恐的表情和慌亂的神色,因為她在自己面前好像從來都很淡定啊。
可是令他千萬沒有料到的是她居然真的這麼叫了,還那麼帶著綿意。
姬辛允被自己的聲音一嚇,惡寒住了。
令堂的,大丈夫能屈能伸,更何況她一個小女子,有什麼不能屈的!
話說,宮漠傾你沒看到那些侍衛就差十幾步了,我喚也喚了,您大爺也快些出手啊!
終於,就在對方又近了七八步後,宮漠傾才懶散散地躍下身,又像拎小雞一樣把她給帶走了。
「人呢?」
「報報……報告大人,剛才明明還在的。」
「一群飯桶,給我追!」
眾人四散開去。等確定無人後,宮漠傾才又拎著姬辛允著地。
「宮漠傾,你現在應該把穴道給我解開了吧。」姬辛允一臉幽怨,嗚嗚,還有比自己更悲催的嗎,遇上這麼個變態,逼良為娼不說,還強迫自己叫他相公!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宮漠傾眼神一抿:「娘子難道是要讓為夫替你張張記性?」
「哈?!」姬辛允先是一愣,然後才意識到他指的是什麼。
訕訕地笑了笑,臉上擠出一朵花兒:「呵呵……這不是一時情急給忘了嘛!」
「哦?那麼現在人都散去了,不是情急了吧,娘子再喚聲給為夫聽聽。」
宮漠傾!你妹妹的不要太猖狂了!人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不過,事實證明,在面對死亡這一脅迫時,姬辛允的忍耐根本就是無限量的。
宮漠傾很好心情地走在前面,姬辛允一臉吃人的表情,口裡緊緊地咬著:「相公,相公,相公……」
不用回頭,宮漠傾也能猜出她此時的表情,心情意外大爽,哈哈大笑著。
姬辛允咒怨地祈禱著,笑吧笑吧,最好笑岔氣!
一路走著,也諳熟地記下了地形。
「宮……」姬辛允剛一開口就被宮漠傾含笑的眼神給嚇回去了,想起他之前的威脅,立即改了口,「相公,你說這些人捉了那麼多的少女到底是要幹什麼?」
對了,說到少女,她不由得想起了無水,想起那詭異的女裝就笑了。
「娘子難道不知道他們捉那些新婚少女的原因嗎?」他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眼睛流轉著。
只是看著她突來的笑,有些疑惑:「娘子笑什麼?」
他不提還好,一提姬辛允笑得更歡了,緩了幾口氣:「宮……相公,你知道無水吧。」
無水?那不是他之前吩咐先進這裡打探情況的嗎?難道是出了什麼事?
他正色起來:「你見過他了?」
姬辛允被他突然正色的表情一嚇,有些不適應:「見過了,不是說得了你的令潛伏到這裡來的嗎?」
「那他情況如何?」
「哼,別擔心,好得很!」姬辛允有些酸溜溜地說著,一想到他剛才居然招呼都不打直接溜得比兔子還快就來氣。
她可是一個特別會記仇的女人!
宮漠傾一聽這才笑了,同時也注意到了她不正常的語氣,心底好奇:「怎麼啦?無水惹小允子生氣啦?」
身起居不。「沒什麼!」他這麼一提,她更加來氣,快步走到宮漠傾前面去。
哼,要不是無水半路丟下自己,她會在這裡遇上這麼大的一個變態嗎?她會被宮漠傾威脅嗎?她會這麼忍辱受重嗎?!
於是,正在和地下道陣法做鬥爭的無水很意外地打了個噴嚏。
宮漠傾摸了摸鼻子,含笑著跟上。
「宮……」好吧,「相公,我事先說明,你要抓出著幕後人,做什麼為民除害的大英雄,那是你自個兒的事,而我,區區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從來都是明哲保身的,不懂得什麼大道義,只想保全自己就好。
所以,現在我要去找出去的路了,龍潭虎穴就留你沿途慢慢玩賞吧。」
說完,拍拍屁股就要離去。
宮漠傾環手插壞:「不想探知幕後人啦?我記得你可是好奇心最重的。」
姬辛允怔住身,握緊了手。他這是在重翻她三番五次闖入禁地的舊賬嗎?
可是,這一次不同,命都沒有了,還要好奇心做什麼!
「不必了,我改性了。」
「呵呵……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小允子你確定嗎?」宮漠傾調侃著,「更何況,你就不想報仇?」
前一句她倒還可以忍受,只是後一句成功地止住了她下一步動作。
「宮漠傾你什麼意思?」
「娘子,你又犯糊塗了。」他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惋惜感,細細道來,「第一次你在龍玉山不就是被那東西追趕著還差些送掉小命嗎?」
姬辛允臉色一變,他……調查她?!
宮漠傾見她不為所動,繼續道:「第二次,不也是被追趕著嗎?還有神秘的琴聲呢,呵呵,小允子可真有福氣,相公我活了這麼久可還是第一次見到那麼壯觀的場面呢。」
說完還一副歎氣遺憾的表情,搖了搖頭。
「你跟蹤我!」不是疑問,她臉色更加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