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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二百三十七、留難】 文 / 墨非

    王懷成等被點到名的人臉色當即就灰了,全然沒料到他竟會助李延極。反對派也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結局,都怔怔地你看我,我看你,分明都從對方的眼裡讀到兩個字:完了!

    見執法弟子圍了上來,王懷成衝將上來,高聲道:「龍師兄,憑什麼拘禁我們?千影門被誅滅,你為什麼不過問?分明就是他李延極勾結乾坤庭……」

    龍長征斷喝道:「大膽,宗主的名諱也是你王懷成直呼的麼?憑這一條,就可以治你忤逆之罪。」哼了一聲,從台階上走了下來,每踏出一步,反對派的心便往下落一層,而支持李延極的人則都忍不住歡欣鼓舞了起來。

    「你們為千影門討公道,與宗主論是非,只要不觸犯門規禁律,本座都不會干涉。但你等心存詭詐,明為與宗主論是非,實則是藉機攻訐。如此目無尊上,喪心病狂,本座若還坐視,豈非與你等無異?」

    這話番直將王懷成等人的最後一絲力氣都抽乾了,一個個渾如砧板上的肉,由得龍長征宰割了。

    看著王懷成等人被執法弟子帶了下去,關天養卻感覺有些莫名其妙,道:「姐姐,這位龍院主怎地到現在才出手呢?」

    關卿雲輕歎了口氣,眼裡儘是欽佩之色,道:「這個麼,你是不會懂的!」

    「我不懂?」關天養確實不懂得很,滿心不解地追問道:「為什麼我就不能懂了呢?」

    關卿雲將亮晶晶的眼睛盯著他,一字一字地道:「因為這是權術!」

    「權術?」

    關卿雲道:「不錯!不過雖是權術,但這位龍院主卻也深識大體。他在這時候出手,既維護了重極門的完整,不至於因此而分裂,也維護了李前輩的權威……嗯,好了,事情應該能夠解決了,我們還是走吧!」

    關天養見事態已經解決,自己再沒有留下來的必要,就應道:「好!」

    申廣平只把他們送到承天台,就說要去正道院探望魯長恭,就吩咐一名四代弟子代他送關天養和關卿雲下山。

    下山的路上,關天養滿腦子都在想王懷成等人為何要藉機對李延極發難。是派系矛盾的總爆發呢,還是早有預謀的?亦或只是為了龍鱗,借題發揮?此時想來,不禁暗暗慶幸沒有說出龍鱗的失主便是自己,真要是說了出來,事態怕是會繼續擴大,絕不會止於此。

    龍鱗,這件強化仙器的必備之物,難道真的會掀起新的輪的爭奪麼?

    單是一個通天鑒已經掀起了絕大的風波,若此時再牽扯出龍鱗來,那又將是怎樣呢?

    關天養突然意識到,絕不能夠向人說出龍鱗就在自己身上,這東西既是寶物,也是禍端,一言之失,怕就會給自己帶來生命之危。

    出了天機鎮後,關卿雲才道:「天養,憑什麼你認定自己能夠化解魯前輩之圍呢?見到李前輩後,你又為何以編一通謊話?」

    關天養道:「當時我想著確實能夠化解魯前輩之圍的,可上山之後才發現情況全然不是我想的那樣,只得隨機應變,向李前輩撒了謊。不過這也是為了救魯前輩,即便是李前輩知道了,想必也不會怪罪!」

    關卿雲道:「重極門因龍鱗而起內亂,你卻說知道龍鱗的下落。你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

    關天養沉吟著道:「這個,說出來我怕嚇著你了!」

    「嚇著我?」關卿雲臉上頓時堆起了疑雲,「什麼意思?」

    關天養道:「其實你應該猜得到的!」

    「我猜得到?」關卿雲眼波流轉。她原來就是一樣極聰明的人,此時一經分析,心下大震,驚道:「你,你……」

    關天養擺手道:「知道就行,別說出來。現在我算是明白了,那東西其實就是一個大大的禍端!」

    關卿雲滿臉的又驚又恐,道:「你,天養,你怎麼會有……那東西的?」

    關天養苦苦地一笑,「偶然撿來的。難不成你以為我還能打得贏那東西不成?」想當初他還以為發了大財了,現在才知道是天大的麻煩。

    關卿雲問:「撿來的?這,這可能麼?」分明以為關天養在開玩笑,呵呵地笑了起來。

    關天養聳了聳肩,「怎麼就不能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但有時候凡人也能得點實惠……你也懂的!」

    「你是說……」關卿雲實在覺得關天養的話令人難以置信,竟連連地甩起了頭來。

    關天養笑道:「是呀,我有幸看到神仙和龍打架,龍輸了,我一不小心得了實惠!就這麼簡單!你要是還不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了。」

    關卿雲不知道是想哭還是想笑,半晌才歎道:「你身上到底還有多少奇遇?又有多少是讓人不敢想像的呢?」

    關天養雙手一攤,「這個麼,我自己都不知道!」

    關卿雲笑了一笑,突地問道:「如此說來,你那強化法寶的本事也並非天生的了?」

    若在以前,定然會說是天生的,但現在他已經知道自己法寶強化的本事是萬寶爐給的,之所以能保證成功而不失敗,就得歸功於原力了。

    原力這東西,越用越覺得神妙。

    原力的神妙和威力全在於用。

    擁有了原力不代表已經強大起來,要懂得用它,會用它,這才能一步一步變得強大起來。

    關天養現在就行走在原力學習和使用的道路上,雖然才剛起步,但他非常享受這個過程。這令他感到非常的輕鬆和快樂,有時候覺得簡直就是一種享受。旁人都說修行既枯燥又艱苦,他卻全然不覺得。見關卿雲問他他的本事,心下不禁湧起一陣得意,就道:「姐姐也覺得我這本事了不起麼?」

    關卿雲見他這般神情,就忍不住想打趣兩句,可話到了嘴邊又改變了主意,笑道:「那是當然,縱觀古今,還從沒人有過這樣的本事。你要是用得好,怕是不難留名後世!」

    沒想到關天養並不受吹捧,反而大搖其頭,「什麼留名後世?那都與我無關。我想的是多賺點錢,本事練得更好,不受人欺負,還有……」說到這裡,臉色頓時寒了下來,眼裡激射出的儘是仇恨。

    關卿雲並沒有及時發現他的神情變化,而是嘻笑著問道:「還有什麼?」

    「報仇!」關天養近乎猙獰地道:「我要親手殺了張天渝!殺了魏長廷!」

    關卿雲啊了一聲,這才看到關天養的神情不對勁,笑容一斂,問道:「是為了宋奕麼?」沒待關天養回答,就歎道:「其實這倒是容易得很。但謀害宋奕可不是他張天渝的主意,你殺了他又能怎樣?」

    關天養關緊拽著拳頭,仰望天空,似乎在向漫天的神靈傾訴著心曲,神情莊嚴而又肅穆,令人不寒而慄。「我不管還有誰參加,反正我只知道他張天渝,我也只殺他!」

    關卿雲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正準備引了開去,就後面中有人叫道:「前面二面可是小蓬萊關道友和九夏城關老闆麼?」

    二人俱是一怔,回身一望,見數人御風而來,領頭的身著紫色道袍,正是神霄門下。其餘諸人服se各異,關天養也識不得都是哪門哪派的。他對神霄門下的感覺極是糟糕,覺得這些道士既自大又虛偽,還蠻橫不講理,當場就將眉頭擰了起來,臉上帶出了十分的不悅。

    「二位……」紫袍道人起手道:「貧道神霄門下陳仕敬,會同諸位道友,奉在千陽山議事的眾位前輩尊長之命,前來相請二位回山一趟!」

    關卿雲起手道:「原來是陳道友,不知眾位前輩相召,有何要事?」

    陳仕敬道:「這個,我等便不知道了。眾位前輩尊長只是交待,務必要請得二位回山才好!」

    關天養呵的一聲冷笑,道:「務必要請我們回山?也就是說,若我們不回去,你們便要用上手段了?」

    陳仕敬面色一僵,不知該如何就答。站在他身後的一人道:「這怎麼能夠呢?我等不過是奉命辦事,二位若是不給千陽山的眾位前輩面子,那我等又有什麼法子?」說著,將手一攤,苦苦地笑了。

    關卿雲暗暗猜度著這話的份量,一時也不知道是該應答還是拒絕。關天養卻是極乾脆地道:「那就煩請諸位上覆諸位前輩,我等有要事在身,無暇前往應命。眾位前輩大人大量,必不至於跟我等一般見識!告辭!姐姐,我們走……」勒轉馬頭就走。

    陳仕敬忙叫道:「二位且慢!」

    關天養連頭也不曾回,關卿雲倒是停了下來,道:「不知陳道友還有何指教?」

    陳仕敬道:「指教不敢當。貧道冒昧地問一句,二位可是要前往東海天台山見杜大先生麼?」

    關卿雲正待要答,不想關天養的聲音傳來,道:「道長是不是管得太寬了些?我等要見誰,還要向你先行匯報不成?」

    陳仕敬眉頭一皺,心下也是暗暗作怒。他實在搞不清楚,關天養為何處處針對於他,對他極不友好,但想到肩負著眾位師長之命,可別為了一時之氣把事情辦砸了。就笑道:「豈敢?貧道只是想說,杜大先生已經到了千陽山,二位若是要見他,大可不必跑這麼遠的路了!」

    關卿雲驚異地哦了一聲,道:「原來三師叔已經到了千陽山……」心知自己回去倒沒什麼,關天養一旦回山了,怕就再也走不脫了。得想個辦法助關天養脫身才行。

    有人道:「正是。杜大先生還問起二位的近況,顯是沒能在千陽山見到二位而頗感遺憾!」

    關卿雲深知這話不是他們能杜撰出來的,目的就是把他們誆回山去。正猶豫著該如何作答,既能避免隨他們一道回去,又不至於把人得罪了,就聽關天養道:「誰說我們要去見杜大先生了?姐姐,何必跟他們囉嗦,走吧!」

    關卿雲見關天養這般蠻橫,心下也暗感奇怪。見眾人都對關天養的態度極是憤懣,就歉然地一笑道:「眾位道友,實在不好意思,我等實有要事在身,不便再作逗留。若是諸位能請得來敝派三師叔的親筆字諭,我等自當隨諸位回山。告辭!」

    她這番話原本說得極是得體,言下之意已經指明了:要他們回去可以,既然杜友逢已經在上山了,那你們便回去求一份親筆字諭來,我們沒有不跟你們一道回去的道理。

    但有人頓時怒意大起,道:「好不識抬舉!陳道兄,你說現在如何是好?」

    陳仕敬沉吟不語,眼中的怒意卻是越來越濃。請人的差使是他領的,若能將二關帶回山去,自然是大功一件;若帶不回去,神霄派的面子上必然無光。偏關天養這般固執,好話全然聽不進去。若說就這麼撕破臉皮,將二關強擄回山,縱能立功,怕也會影響到小蓬萊和神霄派的交情。當真是十分的取捨難定。

    有人嚷道:「我等是奉眾位前輩尊長之命前來相請,他們既然不識抬舉,那我等有何必客氣?若是這般空手回去,被罵不會辦事也就罷了,可是眾位前輩尊長的面子往哪裡擱?」

    此言一出,眾人都鼓噪了起來。

    關卿雲聽在耳裡,也頗有些遲疑。

    關天養卻冷哼道:「誰要是敢動手,可別怪我不客氣!」這話說得雖輕,但陳仕敬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立時便有人跳將出來,道:「別以為自己會強化幾件法寶就是天下第一,你還差得遠呢!」祭起一件法寶,喝道:「看我法寶!」竟是一條金色的繩索,朝著關天養飛纏而去。

    關卿雲頓時大怒,祭起天羅傘,將繩索反震了回去,喝道:「這位道友好沒道理,難道就沒看出我家兄弟連半點修為也沒有麼?」

    關天養也怒了,勒轉馬頭,獰笑道:「要打架是吧?嘿嘿,小爺怕了你不成!」拔出短劍在手,飛身撲了回來。短劍散發出來的絲絲幽藍光芒頓時讓陳仕敬等人為之嘩然。

    關卿雲見狀,忙大喝道:「天養,不可造次!」也搶到他身邊來,加上阻攔。

    關天養虎視著眾人,道:「姐姐,你可都看見了,是他們先動的手!」

    關卿雲也是暗暗叫苦,心說:「你呀你,怎地就這般不懂事呢?他們就是要激怒你,激得你動起手來,這樣就越發的走不掉了。」可也知眼下不是埋怨的時候,拉起關天養的手,道:「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走吧,不用跟他們一般見識!」

    關天養見關卿雲曲意忍讓,還當她是在顧及同道之誼,避免因衝突激化鬧得不可收拾。心下儘管十分的不悅,但還是收回了劍來,道:「好,我不跟他們一般見識!」跳上馬去,就往山下疾衝。

    關卿雲回望了陳仕敬等人一眼,冷哼了一聲道:「諸位道友要強行將我等留下,怕是也沒那麼容易!」一勒馬韁,緊追關天養而去。

    看著天羅傘下關卿雲的背影,剛才動手那人道:「陳道友,這女的是誰?可不怎麼好對付呀!」

    旁有一人道:「她都不知道麼?也難怪你敢動手。」

    「哦?是誰!」

    「小蓬萊飛龍真人座下首徒,『綠波仙子』關卿雲是也!」

    那人面色一白,頗有些後怕地道:「原來是她?!我只當不過是普通的小蓬萊弟子……陳道兄,你看現在該如何是好?」

    陳仕敬斟酌了一番,歎道:「還能怎樣,不過如實回報罷了!」心下卻盤算著將一干責任都推到關卿雲的肩上,免得自己來擔這辦事不力的罪名,從而丟了神霄派的臉面。

    眾人皆氣悶無比,你看我,我看你,渾不知該如何才好。其中有那等膽子特別大的人跳將出來,惱怒地道:「我等領了這差使,卻空手而回,這教前輩們臉面往哪裡擱?不行,我得去把他們給追回來!」御起清風,當真又追了上去。

    眾人見有人帶了頭,都紛紛跟了上去。

    關卿雲剛追上關天養,就聽後面有人大喊道:「二位道友,當真不隨我等一道回山麼?」

    關卿雲又驚又怒,勒住馬韁,回轉身去,聲色俱厲地應道:「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等還要怎樣?」

    那人道:「也不怎樣,就是要二位隨我們回山一趟。若是二位不願意,我等了不得只有得罪了!」

    關卿雲怒道:「那便得罪吧!」又將天羅傘祭起,霎時間綠色光華大盛,「天養,你先走一步,我來擋住他們!」分明擺出一副要與眾人周旋到底的架式。

    關天養見眾修行者又追了上來,自己若一走,關卿雲勢必陷入包圍,吉凶難定,就搖頭道:「姐姐你說的是什麼話,我怎麼會捨下你先走?」反而又勒馬回到了關卿雲身旁。

    關卿雲見狀,也知道勸不走他,只得無奈地暗歎一聲,心說:「他這性子也忒要不得了……」卻又感到說不出的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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