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中年人從王座上站了起來,道:「測試你的戰鬥實力!」
關天養愕然,道:「戰鬥實力?我,可我不是修行者……」
「我當然知道。武毅,出列!」
一道金光閃過,關天關面前便多了一名身高八尺,身被黃金重甲的武將。他朝右側一望,見靠前的隊列中少了一個,心下一凜,暗道:「這些黃金人俑居然會復活麼?」
武將伏地對行禮,山呼萬歲。中年人道:「你便和他好好較量一番。只得用武技,不得用真元!」
武將道:「臣遵旨!」站起身來,沖關天養起手一禮,隨即拉開架式道:「請賜教!」
關天養道:「我可以用兵刃麼?」
武將道:「隨便!」說完,一拳朝關天養當胸搗了過來。既快且沉,隱隱帶有風雷之聲。
關天養見他並不用法術,心下一寬,展開步伐,後發先至,一拳擊在了武將的肋下。
武將噫了一聲,顯是沒料到他的速度如此之快,叫了一聲好,一招『十方無敵』,將又已欺到身後的關天養逼退了開去,縱身往後一翻,搶到關天養的身前,手腳並用,展開了狂風暴雨式的攻擊。
一般人要麼雙手同用,要麼雙腿同用,但武將卻能雙手雙腿同時使用,最令關天養驚異的是他每隻手、每隻腳用的招式、攻擊的方向全然不同,這樣一來,就如同四個人同時發起攻擊,令關天養實在疲於應付。
眼下他唯一可恃者便是速度,力量上全然不能與每一擊足有開碑裂石之威的武將相提並論。
劍修第要義就是對技巧的運用。此技巧非通常之技巧,而是對當下時間和空間內的變化全面的掌控,以最恰當的方式發起防禦和攻擊。在實力差距不超出閾值的情況下,幾乎沒有不可戰勝的對手。
武將的攻擊速度在關天養看來算不上快,但力量極沉極大,他試探性的接了一招,就感到全身的骨頭都差點被壓碎了,好半天才緩過勁來,再不敢硬接,只仗著靈巧的身法和迅捷的速度閃躲,尋找著可乘之機。
二十幾個回合下來,武將見關天養始終不硬接其招,不免有些不耐煩起來,喝道:「小心了,我要用兵刃了!」黃光一閃,手裡便多了一柄斬馬長刀。高舉過頭,霍的一聲朝關天養當頭劈了過來。
關天養見狀,拔出短劍在手,雙腳前後錯開,身子微微前俯,猛地一蹬,一招【逐ri】嗖的一聲疾衝到武將身前,揮劍朝其喉嚨刺去。
武將虎吼一聲,震得關天養心下煩悶難當,忙閃身退開,這才避開了武將的一次肘擊。長刀在手,武將的攻擊力被加倍發揮了出來,十丈之內,儘是凌厲的刀風,刮得人肌膚生疼,逼得關天養是進退維谷。
中年人站在陛階之上,饒有興趣地高著這場以強凌弱的打鬥,眼裡不時的閃過一絲讚許之光。也不知道是針對武將的還是關天養的。
關天養深知一寸長、一寸強的道理,要對付武將,須得逼進到內圈去,使其長刀威力無法施展,然後再以小巧手段取其要害,方才能夠獲勝。
但想是一回事,要做又是另一回事。
每拆一招,他就暗恨自己平時把太多的時間用到了不相干的事情上,若每天有一個時辰努力練習,何至於明知有一百種手段可以在三招之內將武將刺翻在地,卻就是使不出來呢?再加上身體脆弱不堪,若能正面接得下武將一擊,那他早就已經取得了勝利。
原以為有了速度就有了一切,但在同樣有速度的對手面前,哪怕是一丁點的差距,那也會讓取勝變得異常的艱難。
而眼下已經激鬥了一百餘招,他還是沒有看到任何取勝的希望。
縱掠之際,瞥見中年人站在陛階之上,始終專注地看著這場激鬥,顯是不想放過任何一個細節。關天養心念一動,暗道:「我何不這樣!?」
嗖嗖,一連使出兩個【逐ri】,脫出了戰圈,衝到了陛階上的王座之前。大戰之下,瞬息萬變,武將為了忠實地執行使命,銜尾追來,待看到關天養站在中年人身後的王座之前,心下大驚,撩削而出的長刀頓時一滯。
也就是這一滯,關天養成功地找到了機會,又一個【逐ri】縱身疾衝回來,一個肘擊將他手中的長刀撞落,短劍也抵在了他的喉頭。
中年人拍掌讚道:「好,很好,很妙的取勝方式,連我也沒有想到。武毅,退下!」
武將單膝行了一禮,退回隊列,金光閃過之後,又成了黃金人俑。
關天養抹了一把額上的細汗,道:「第二道測試呢?」
中年人道:「不急。我來問你,你是怎麼想到利用來我取勝的?」
關天養道:「你是主,他是臣,敬畏之心已深入骨髓。見我站在你身後,他焉有不忌憚的?」
中年人道:「不錯,你已經明白取勝之道有時候不在戰場,而在於人心之中。很好!屈真,出列!」
又一陣金光閃過,排在左側第二排第三位的文官俑活了過來,疾趨到陛階之前,一撩袍服,跪拜下去道:「臣屈真見過我王,萬歲萬萬歲!」
中年人道:「第二道測試,下棋!」
關天養道:「下棋?我不會!」
中年人道:「你沒得選擇。人活在世上,每時每刻都將面前各種未知的挑戰,有的你會,但大多數的你都不會。這就需要你隨機應變了!」
關天養無奈地道:「既然沒得選擇,那就來吧!」
中年人大手一揮,一張棋秤和兩罐棋子就出現在陛階之下。屈真行過禮後,走到棋秤前,對關天養起手道:「請!」關天養從陛階上走下來,道:「閣下想必是棋道國手吧?」
屈真道:「不敢!」連句多餘話的都沒有,就提了黑子在手。
白棋先行。他此舉顯是讓關天養先著!
關天養從罐中拿起一枚白子,看著縱橫的棋秤,朝著秤中的天元落下了子。
屈真應了一子。
關天養又拿起第二枚白子,看著棋秤,似乎在猶豫著往哪裡落。
屈真也安靜地看著他,並不催促。
關天養突地一聲輕笑,將手中白子往棋秤上一擲,然後拔劍刺向了屈真。
屈真不及閃避,當場就被短劍貫喉而過,化作一道金光消失不見了。關天養收起劍來,道:「這盤棋是不是我贏了?」
中年人道:「連對手都沒有,自然是你贏了!」又道:「不遵守遊戲規則的人,往往總會笑到最後!」
關天養道:「沒辦法,為了取勝,我只能用些非常手段了!第三道測試呢?」
中年人道:「看來你很著急!」
「反正都沒得選擇,倒還不如來得痛快一點!」
中年人道:「很好!」
手一揮,陛階之下就出現了兩道門。
「這兩道叫生死門。有一道是生門,入者活;有一道是死門,入者死。你要救瞭然,那就必須得選中生門。開始吧!」
關天養看著兩門一模一樣的門,道:「我能不能從旁邊繞過去?」
中年人道:「不行。必須得從其中一道門中進去,活著出來才算過關!」
關天養道:「你這是測試?」
「你若這一關都過不了,那也救不出瞭然!當然,你也可以選擇退出。」
關天養輕笑一聲道:「生死抉擇呀。人一生下來豈非就一直在面對呢?怕也要過,不怕也要過。那我就選左邊那道門!」伸手一推,門應手而開,他眉頭都不曾皺一下,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
門的後面是陛階,陛階上是中年男人,正以一種古怪的笑容看著他。
關天養回身一看,見門已經消失了,道:「這是不是說明剛才我選中的是生門?」
中年人沒有回答,而是問道:「你為什麼選擇左邊?」
「感覺!」
「感覺?沒有別的理由?」
「現在倒有了。那就是右邊的人太難對付,左邊的卻是輕而易舉!」說完,忍不住笑了。
中年人沉吟了片刻,道:「很好,你過關了。跟我來吧!」
關天養問道:「去哪?」
中年人道:「我帶你去個地方!」
關天養又問道:「什麼地方?」
中年人道:「去了就知道!」
關天養知道自己無法拒絕,就道:「好!」邁步朝王座走了過去。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