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庸全力回斬的一劍落了空。待他轉過身來時,看到惡蛟那顆巨大的頭顱正在斜上方五丈處虎視眈眈的盯著,腥紅的蛇信無聲地噴吐著,那對幽綠的眼睛已經變成了暗紅色,看上去十分的詭異。
關天養啊了一聲,叫道:「好大……」
守真幾步搶到楚庸身邊,道:「果然有妖孽。」拔出長劍,果斷地給自己施加了【真武伏魔】,作好了戰鬥的準備。
楚庸道:「守真道長,煩請你幫我護好杜姑娘和關兄弟,我來對付它!」
守真道:「想必楚道友已經激戰過一番了?這個頭陣還是讓給貧道吧!」也不待楚庸允許,縱身而起,一招【氣分陰陽】遞了出去。
楚庸暗暗笑道:「玄武宮的道士都要強得很。也不想想,八百年修為的惡蛟,又豈是你能砍得動的?」
見守真一劍刺來,惡蛟連避也不避,叮叮兩聲輕響,守真一招【氣分陰陽】刺在惡咬的下頷鱗片上,竟然爆出了星星的火花來,哪裡能傷得了它分毫?
果如楚庸所料,素來無往不利的【玄武洞玄劍經】這一回居然沒能建功。
守真道士顯然不死心,凌空翻起,一招【混沌無極】又向蛇頭刺去。還是叮的一聲輕響,火花爆濺,都沒能在蛇鱗上留下一點痕跡。
最可恨的是惡蛟連正眼都不曾看他,只是死死地盯著楚庸身後的杜若,蓄勢yu擊。
守真兩劍沒能建功,不免又羞又怒,喝道:「好孽畜,我就不信傷你不得!」掐動印訣,祭起【玄天神力】,身上頓時泛點金光來,顯得煞是威嚴雄偉。【三環套月】還沒能遞出去,惡蛟的身子陡地往後一縮,嗖的一聲消失在了黑暗中。
「怎麼回事?」守真極目四望,還以為是惡蛟情知【玄天神力】不好對付,知難而退了。
楚庸卻深知惡蛟不會輕易退走,怕是別有陰謀,就道:「不知道,總之小心些就對了!」
守真道:「不錯。我來開路,楚道友,你斷後,咱們繼續往前走!」
楚庸道:「好!」
才走了兩步,關天養又停了下來,警惕地望了望四周,然後盯著地上叫道:「小心腳下!」抱起杜若,朝遠處巖壁疾衝了過去。楚庸反應極快,縱身躍起,大喝一聲,揮劍朝下刺去。
守真卻是愕然不解地看了關天養一眼,然後又看著縱上半空的楚庸,顯然不明白他們在做什麼。
轟的一聲,地面裂開,巨大的蛇頭破土而出,正好撞向了楚庸的長劍。
守真沒料到惡蛟會從地下出來,大吃一驚,縱身退了開去,顯得很是有些狼狽。
哧的一聲,楚庸的長劍插入惡蛟頭頂,直至沒柄。
惡蛟陡地發出一聲怪嘯,將頭猛地撞向了巖壁。楚庸橫劍一切,在惡蛟頭上割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然後拔劍縱身跳了開去。[.
守真這時也撲了上來,一招接一招地遞出,雖刺得蛇鱗紛飛,卻難以破開蛇皮。心下不免又急又怒,只當楚庸手裡的長劍是件異寶,這才能輕易刺破蛇頭。
惡蛟再度被重創,發瘋似地掙扎了起來。巨大的身軀連連撞在巖壁之上,好一陣的地動山搖,天塌地陷之後,巖壁竟然裂出一條可供人通行的縫隙來。關天養怕被上面掉下的落石砸中,拉著杜若一頭鑽了進去。
穩住陣腳後,楚庸和守真一左一右對惡蛟展開了猛攻。守真見楚庸頻頻得手,而自己每盡全力的一劍只能刺破鱗片,依舊破不開堅韌的蛇皮,心下不由急躁了起來,暗道:「我玄武宮弟子何曾這般窩囊過?」祭起法寶『七星劍』,專刺惡蛟的七寸、眼睛和頭頂傷口等柔弱之處。
外面鬥得厲害,勁風激盪,刮進巖縫來,剮得關天養體膚生疼。見杜若強打精神,臉色時紅時白,眼神時而清醒,時而迷離,彷彿隨時都會昏倒,大是著了急,問道:「你傷哪了?很厲害麼?」
杜若擺了擺手,氣息微喘。
蛇身不時撞著山壁,碎石和泥灰順著縫隙滑落下來,滿頭滿臉都是。關天養又拉著杜若往裡擠了兩丈有餘,這才稍覺好些。正忖度著這場劇鬥要到何時才能收場時,瞥見縫隙的另一頭竟然有微微的亮光傳來。
有光?
是不是縫隙的那頭就是外面了?
關天養也是糊塗了,不曾細想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即便是外面,又哪裡會有光?
「你看!」他指著亮處興奮地對杜若道:「我們能出去了!」
杜若半晌才看清楚,也喜道:「好,好……」軟在了關天養身上。關天養抱住她,心說:「我先把杜姑娘送出去,再去接應他們!」就順著縫隙朝著亮光處擠。
約擠了十餘丈,終於看清了亮光橘黃,應該不是天光或是月光,而是燈光。再者,一股淡淡的異香湧來,聞著令人昏昏欲睡。
杜若卻是精神一振,道:「哪來的龜靈香?」
「龜靈香?」
杜若道:「龜靈香是一種極珍貴的藥材,但權貴們更愛用它來對屍體進行防腐……不對,這空氣裡含著鮫油的味道,那邊應該是座墓室,而不是通向外面的!」
「墓室?」關天養十分納悶,道:「管它什麼室,只要能躲過那條大蛇就行!」
杜若實在支撐不住,只得嗯了一聲,靠在他懷裡,昏昏欲睡。
往前又擠了三丈許,終於看清了亮光來源處果然是一間石室。只可惜出口雖然裂開了,但卻不到半尺寬,根本擠不出去。關天養張望了一下,見裂開的是墓室的牆體,是用大青石砌成,約有四五尺厚。想來是因為惡蛟撞擊的力量太過猛烈,這才將原本堅固異常的墓壁給震裂了。
拔出短劍,一通亂砍亂削,頓時石屑紛飛。不消片刻功夫就把通道削了出來。
進入墓室後,關天養長長地吁了口氣,道:「總算過來了!」見四下裡靠牆處擺著不少箱子,便將杜若扶過去,用衣袖抹掉條上的灰塵,讓她先坐下。
杜若已經虛弱不堪,看了他一眼,甜甜地一笑,道:「別擔心,我沒什麼大事……噫,那裡怎麼在放光!」
關天養扭頭看見,見墓室正上方的高台上擺著只長案,長案正中有只長約尺許的錦匣,正散發著微微的金光。
關天養也奇道:「是呀,那匣子怎麼在發光呢?」
杜若道:「那裡面應該裝著一件法寶,被封印在這裡不知道多少年月了,怕是最近就要出世了!」
「法寶?」關天養精神一振,道:「我過去看看!」
杜若拉著他的手道:「看這墓室的規格,怕是幾千年前的三楚王侯。這件法寶該是用來鎮墓的,周圍怕是設有禁制。」
關天養道:「禁制?我沒看出來有!」幾步跑上了高台,將錦匣捧了起來。本想捧起錦匣就走的,但長案後的純金王座又吸引了他的目光。
不為那王座是純金打造而成,只為王座的正中規規矩矩地擺放著的那柄帶鞘短劍。
劍的造型簡單古樸,單從紋飾來看,該是六千多年前古戰國時代的產物。鞘用青銅鑄成,分明是經過專門祭煉的,鐫刻著繁複的法陣,關天養一眼就沒能看出個所以然來。劍柄用崑崙金鑄成,從汗紋的磨損情況來看,似乎是主人常用之物。劍鍔上嵌有天心石,色澤晶瑩,內裡似有雲霞流動,煞是好看。
直覺告訴關天養,這劍絕對是好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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