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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到天黑,滿九夏城都在說交易行將在明天上午舉行白螺拍賣會的事,一千兩銀子一斤起拍的天價著實讓大家想像不出這白螺到底是什麼神奇之物,都說明兒上午要去交易行看個究竟,若是錯過了,這輩子不定還有機會見第二回呢。見交易行這麼快就把勢造了起來,關天養不免對明天的拍賣會多了幾分信心。
第二天,四人早早地就來到了交易行。大廳裡早已經擠滿了人,幾乎都在議論即將開始的白螺拍賣會的事。有的說這麼貴的價錢,應該沒有人會拍;也有的說怕是不止這個價格成交,拍賣過程應該很會激烈。
拍賣會如約在巳時三刻開錘。
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拍賣師宣佈完相關規則,示意拍賣會正式開始後,一個面皮白淨的中年人從門外快步走了進來,嚷道:「拍什麼?不准拍,不准拍!」聲音尖銳,很是有些刺耳。他身後跟著六名帶刀侍衛,看上去相當有氣勢。
原來轟鬧的拍賣大廳瞬即就安靜了下來,落針可聞。
拍賣師顯然沒有料到會出現這一幕,分明一怔。負責現場秩序維護的護衛走上前去道:「這位老爺可是報名參加了拍賣的?」
中年人冷哼一聲道:「你們可知道白螺是貢品,擅自拍賣是有違朝廷律法的!」
這聲質問如在現場響起一道炸雷,好些人都懵了。特別是關天養,臉色霎時白了下來,心下暗叫道:「糟糕,麻煩來了……」四丫眉頭一皺,道:「哥哥,這人好像戲台上的太監,聲音好難聽呀!」
太監?
關天養仔細地盯著中年人人看,見他面皮白淨得當有些不同尋常,嘴唇周圍並不見鬍鬚生長的跡象,心下一震,暗說:「難道他真是太監?」
就在這時,大掌櫃從外面走了進來,朝中年人起手道:「喲,這不是陳公公麼?你老大駕光臨,敝行可真是蓬蓽生輝呀。這裡嘈雜,不是說話的地方,陳公公這邊請!」
陳公公打量著大掌櫃質問道:「你是什麼人?白螺也敢拍賣,可是活得不耐煩了?!」
這話帶著十足的恐嚇味道,再者好多人都認出了他是太監,猜出他極有可能是楚王府上的人,心知惹不起,生出了畏懼之意,都陸續起身走了。
陳朔輕聲道:「這人想必就是楚王府的管事太監。狗曰的,敢情是聽得咱們在這拍賣白螺,想黑吃黑來著!」
關天養咬緊了牙關,沒有作聲。
陳朔又道:「昨兒讓你寄賣了,早些拿到錢為上,這下麻煩了吧?」
關天養哼了一聲,說:「想玩黑吃黑?看小關爺不崩了他的狗牙!」
陳朔駭道:「你想怎樣?別亂來呀!」他深知關天養一旦脾氣上來了,別說你是什麼楚王,就算是天皇老子也敢拚命,那樣一來,事情非鬧大不可。
那邊大掌櫃道:「小人姓陸,賤名子風,是敝行的大掌櫃。」
陳公公啐了一口道:「咱家當是誰呢,也不過是個跑腿的。去,讓你們老闆來說話!」
大掌櫃受了侮辱倒是一點也不作怒,依舊和靄地笑道:「陳公公有什麼話儘管吩咐就是,只要敝行能辦到的,絕不推怠!」
陳公公道:「咱家剛才不是說了麼?白螺是貢品,連皇上都沒享用上呢,你們就敢拿出來拍賣?就不怕朝廷治你們僭越犯上之罪?」
這頂帽子扣得可夠大的,嚇得留下來觀望的人好些都哆嗦了起來,一個接一個,渾似中箭的兔子般逃了。剛才還滿滿一堂人,此時已經散了一大半。
大掌櫃微躬的腰身反而挺直了幾分,不卑不亢地道:「陳公公這話小人倒有些不明白了。白螺是貢品不假,可朝廷也沒明文規定不准拍賣呀?!」
陳公公怒道:「呵,你這是明著跟朝廷作對是吧?若再不停止拍賣,把東西送到楚王府上,聽候王爺千歲發落。別說你的狗頭,這裡上上下下哪個能活得了命?」
此言一出,又走了十多個人,除了關天養四人,竟只剩得十五六個了。
大掌櫃並沒被陳公公這席話嚇倒,腰板竟然挺得筆直,冷笑道:「陳公公,奉勸你一句,這裡不是楚王府,也不是你個內侍撒野的地方!」
陳公公勃然大怒,叫道:「大膽?!來人,把這個賤民給我拿下!」侍衛暴喏一聲就衝上來拿人。
「誰敢?!」大掌櫃一聲斷喝,震得是屋瓦皆顫,人人耳膜嗡嗡作響。
蘇少白這才開口道:「看不出來,他竟然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陳公公也被嚇了一跳,氣得渾身亂顫,舞起蘭花指道:「你,你,反了,造反了。還愣著幹什麼?把他給我拿下。再派人去知會九夏府,就說這裡的人造反了,一併下入大獄治罪!」
大掌櫃冷眼一橫,道:「不想死的最好規矩一點!」他的眼神就有一種奇特的魔力,侍衛們見了,無不打了個寒噤,哪裡還敢動手?「陳公公,我再奉勸你一句:朝廷律法明文規定,藩王與內侍不得滋擾地方,違者嚴懲。若楚王殿下不想步豫王、蜀王、越王、穎川郡王等藩王的後塵,陳公公最好還是只當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回你的王府去吧!」
陳公公被氣得臉膛通紅,理智全失,嘶啞著嗓子吼叫著拿人。大掌櫃見他狀似瘋子,慢慢地從懷裡摸出一面符牌,道:「陳公公,這個你可識得?」
陳公公一見符牌,渾似見了活鬼,哪裡還有剛才的囂張勁?猛地一哆嗦,驚恐地道:「這,這,你,你是……」
大掌櫃哼了一聲道:「不是我是,而是天下的交易行都是!陳公公,你能認得出它來表示你還有些見識,但你連情況都沒打聽清楚就敢來鬧事,哼……今兒的事我只當沒有發生過,你還是請回吧!」
陳公公再不敢作威作福,身子一矮,連連作揖道:「對不住,對不住……」抱頭鼠躥而去。
見此情狀,關天養愕然道:「怎麼回事?他手裡的莫不成是金牌令箭?」戲台上經常演:某人拿出刻有『如朕親臨』的金牌令箭,頃刻間搞定大局。關天養便以為大掌櫃的那便金牌便與此等類似。
陳朔道:「金牌令箭也沒這東西管用!」
「那是什麼?」
「乾坤庭的符牌!」
關天養這才哦了一聲,蘇少白也點了點頭,四丫也默不作聲地坐好。
拍賣會繼續。儘管只剩下十六個人,但競價卻並沒有像關天養他們擔憂的那樣會不溫不火,而且能夠不畏楚王府權勢,留到最後的必都不是一般的人,不論是財力還是勢力都非同小哥,茶盞功夫後,一百二十斤白螺以每斤二千五百兩的價格全部拍出。
金鑼敲響的那一剎那,關天養興奮得差點跳了起來。陳朔卻是渾身大汗地癱在椅子裡,道:「不敢相信,真不敢相信……」蘇少白臉紅得像關公,喘著粗氣道:「咱們發了,發了!」
半個時辰之後,他們辦完了手續,拿到了一萬六千九百兩通大恆錢主城發行的龍頭金票。
龍頭金票不比其他的金銀銅鈔票據,持著它不論是在通大恆錢莊還是其他任何錢莊兌換現金,都不需要支付手續費。也就是說,龍頭金票本身價值與赤足真金相當。通大恆錢莊發行的龍頭金票極少,最小面額都在百兩以上,一般人得到手都當作珍寶收藏起來,除非是富可敵國的大商賈,鮮少有人捨得將千兩面值的龍頭金票拿出來流通。
龍頭金票不但鍍上了真金,還嵌入了晶玉,以符法加持防偽。圖案栩栩如生,美輪美奐,撇開其面額價值,本身就是一件極其難得的藝術珍品。關天養四人還是頭一次見著龍頭金票,驚詫得半晌沒回過神來。十六張一千兩、九張一百兩,疊在一起少說也有二兩重,輕輕一晃就嘩嘩作響,極是清脆動聽。不單陳朔看得口水都流了下來,蘇少白的眼珠也幾乎要從眼眶裡瞪了出來,喉頭還一個勁地蠕動,顯是在吞口水。四丫哇地驚歎了一聲,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龍頭金票?」關天養指著票面上那條好似在雲中翻飛的活龍道:「看著了沒有,這就是標誌。除了通大恆的龍頭金票,朝廷的鑄錢局也造不出來!」依舊分作四份,入袋為安。
出了拍賣行,陳朔是食髓知味,提議過兩天再去一趟白螺湖。關天養一想到惡龍的可怕,把頭搖得撥浪鼓似的,道:「要去你去,我是不敢了!」他一直沒有把惡龍的事說出來,大家自然也就不清楚蘇少白昏迷之後湖邊到底發生了什麼,被問起時他也總是含糊帶過,語焉不詳。
陳朔頓時急了,道:「別呀,幹嘛跟錢過不去?趁著白螺現在還值錢,趕緊多撈點才是。一旦曉得的人多了,咱們還賺個屁!」
關天養還是堅定地搖頭說不去。
這下子連四丫都奇了怪,問:「哥哥,為什麼不去呀?」關天養就說沒什麼,沒什麼。大家哪裡肯信?
正走著,就聽有人歎氣道:「老子也不知撞著什麼霉運,就晚了一天,白螺湖裡的白螺全都莫名其妙地死了,娘的……」另有人說道:「你也確實太霉了些。前後就一天功夫,人家撈回來的白螺賣了兩千五百兩銀子一斤,你要是早出發一天,那錢就該你賺了!」那人又道:「我有什麼辦法?誰讓那天的雨太大了呢。哎,不說了……」
聽著這話,關天養叫住那人道:「大哥,你說白螺湖裡的白螺都死了?」
那人打量了關天養一眼,道:「你也想去發財吧?我勸你還是別白跑了,如今百里白螺湖裡已經沒有一隻活的白螺了。也不知他娘的怎麼回事……」
陳朔也湊上來問道:「真的假的?這怎麼可能?」
那人怒道:「要不然還站在這裡跟你們說話?早拿著大把的銀子去chun香樓快活了!」狠狠地啐了一口,和同夥走了。
陳朔憂鬱地歎了一聲,道:「怎麼會這樣?」
關天養道:「你知足吧,好歹咱們賺到了最後一票!」他心下在懷疑白螺的大量死亡可能跟爆發在湖上的那場打鬥有關,要不然好好的白螺怎麼會平白無故的死了呢?
沒了這條財路,大家也只得另打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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