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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趕來支援的強盜越來越近,已經能藉著火把的光芒看清他們猙獰的臉。關天養舔濕手指測了一下風向,這才從乾坤袋裡摸出一顆專門備來對付強盜的【**彈】,輕輕地扯掉符封,奮力擲了出去。【**彈】著地之後,轟的一聲炸了開來,爆出一蓬淡紅色的煙霧,被風一吹,迅速地擴散了開來。
強盜們被【**彈】的爆裂聲嚇了一跳,不敢再進一步,駐足觀望了起來。還沒搞清楚情況,就聞到迎面吹來的風突然變得香了。都嘀咕說是怎麼回事呢?就感到頭暈目眩,渾身酸軟乏力,連哼都不及哼一聲就一個接一個地倒了下去。
關天養見得手了,吹呼一聲,道:「倒也倒也……」翻身上馬,一聲吆喝,高聲叫道:「走!」趁著月色尚明,四騎沿著官道直奔安州城方向而去。
片刻之後,一名臉罩面具的漢子帶人從鎮子裡追了出來,聞著風裡有淡淡的異香,忙喝道:「小心**香!」摀住了鼻子,運轉內息,將已經吸入的毒氣逼了出來。他身邊的手下可就沒這麼好本事,哼哼了兩聲,一個接一個癱倒了下去。漢子驚怒異常,罵道:「全都是些沒用的東西!」
一名高大壯碩的漢子提著一柄兀自滴血的斬馬刀追了出來,聞著風裡的異香,他眉頭一皺,道:「【**彈】?三爺,怎麼回事?」
三爺哼了一聲道:「怎麼回事?我還要問你呢!」
大漢道:「鎮子裡都翻遍了,沒找到那幾個小子……難不成他們沒在鎮子裡落腳?」
三爺道:「這【**彈】說不定就是他們放的。哼……」咬牙切齒,顯是氣怒已極。
大漢訕訕一笑道:「這個,三爺,兄弟們可是看著這幾個小子進了鎮子的,可誰也沒想到他們竟然會沒住在鎮子裡……三爺,你別生氣,我立馬叫人追,烏漆抹黑的,相信他們跑不遠!」
沒想到三爺攔住道:「他們去的方向是安州城,咱們事情鬧這麼大,萬一遭遇上官軍又多一層麻煩。你不是說在去白螺湖的路上還有部署麼?」
大漢道:「是!我就是怕這漏了手,所以早早地在那邊作了安排,以防不測。」
三爺道:「那便好。」聽著鎮子裡此起彼伏傳出的慘叫聲,眼裡不由露出幾分厭惡,道:「還在瞎折騰什麼?趕緊燒了鎮子撤。難不成你還真想跟官軍火並麼?」
大漢嘿嘿一笑道:「這個,是,是!」顯得很是有些不樂意,但懾於三爺的威嚴,只得從命。
不過片刻,望月鎮便四處火起,在風勢的助長之下,很快就燒成了一片,遠遠望去,偌大的鎮子已然淹沒在了熊熊的火海裡。
那些失去了親人和家園的倖存者們望著大火發出了絕望的呼喊和號哭。可他們又能怎樣呢?連自己的生命都保全不了,又如何奢望其他?
在這一刻,生命的卑微,天道的殘酷,彰顯得那麼令人刻骨銘心。
關天養一行四人全然不知劫掠望月鎮的強盜竟是為他們而來的,一路狂奔到了安州城下,見城門早關了,四人便到城下對守軍說望月鎮遭了強盜,要守軍趕緊派人援救。結果守軍非但不信,反而還說他們是強盜一夥的,想來賺城,一氣亂箭射下來。幸得蘇少白護持周密,要不然鐵定有人得把命送在城門之下。
遠遠地聽著城樓上守軍得意的笑聲,關天養氣得差點暴走,若不是陳朔死死地拉著,他不定已經去攻城門了呢。
半夜奔波下來,四人又熱又累,本以為到了安州城就能搬到救兵,沒想到不但受了一通鳥氣,還差點被當成亂匪給射死,當真是說不出的憋屈。
陳朔說:「這事官府都不管,咱們怎麼能管得了?」
四丫是女孩,心腸軟,一想到望月鎮的人在強盜的屠刀下不定怎麼淒慘,拉著關天養的手道:「哥哥,怎麼辦呀?」
關天養道:「二狗子說得對,官府都不管,咱們算老幾?就算要管,那也得有實力管才行呀!」悻悻地歎了口氣,道:「若咱們都是修行者……算了,走吧。不定一會兒官軍衝下城來,把咱們都抓了去呢!」
陳朔見四丫兀自不死心,道:「天養說得對。就憑咱們這四個,別說人救不了,還得把自己的命也都搭進去!再說,這種事情多了去,咱們哪裡能救得過來?!」
四丫看著蘇少白,希望能有一個支持者。蘇少白卻說:「儘管我也想救,但絕不會拿自己的命去冒險。」
四丫咬著嘴唇,心裡說不出的煎熬,眼淚汩汩地滾落了下來,哼了一聲道:「你們一個個地就這麼冷血麼?」
關天養怒火騰地一下就冒了上來,回身道:「你熱血,那你去救呀!」
四丫道:「好,我去就我去……」一勒馬韁,打馬沿來路狂奔而去。
關天養見她竟然真去,嚇得臉色陡變,叫道:「四丫,你幹什麼?」也追了上去。蘇少白和陳朔也不得不跟上。
關天養追了十多里才趕上四丫,他勒馬攔在道中,道:「你瘋了麼?這是要害死咱們!」
四丫道:「就算死也死我自己,與你們何干?」
關天養喝道:「四丫,別鬧了!」
四丫道:「我沒有鬧。你們去撈你們的白螺,賺你們的錢,我去救我的人!讓開!」
關天養順利抄住四丫的馬韁,一把將她抱了過來,道:「再鬧,再鬧我就惱了!」
四丫當真是有些怕關天養,見說惱了,哇的一聲就哭了。
此處已經能看到望月鎮燃起的通天火光,蘇少白伸手按住了劍柄,青筋高高了突了起來。陳朔歎了口氣,道:「算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四丫望著火光明滅處,哭得就更厲害了。
天亮的時候,他們重新返回了望月鎮。整個鎮子已經被完全燒成了廢墟,連一片完整的磚瓦都看不到,瀰漫的余煙裡儘是燒焦屍體的味道,臭不可擋。
關天養別過臉,不敢看,雙手緊緊地抓住馬韁,神情說不出的悲憤。
陳朔搖了搖頭,滿臉堆起了苦澀,感慨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難怪那麼多人削尖了腦袋也想去修行,想讓自己變得更強大。如果他們能夠保護得了自己,就不至於有這樣的悲劇了!」
蘇少白眼神冷冽,好似能迸濺出寒冰來,他微哼一聲道:「你說的是屁話!」
陳朔道:「是屁話,也是實話。其實有時候我在想:那麼多人去修行,為什麼在百姓遭遇苦難的時候,就沒有一個現身相救呢?最可恨的是萬法教就在百里外的赤峰山中,出了這樣的慘事竟也沒派個弟子施救。未免太讓人心寒了!」萬法教乃玄武宮九大支脈中老大,有門人弟子近千,若能派出一兩名外門弟子趕來施救,慘劇也就不可能上演了。
蘇少白道:「一旦步上修行這條路,眼裡就只有神仙,沒有百姓了!」
關天養不想再聽他們討論這些沒有意義的問題,勒轉馬頭道:「走吧,去白螺湖!」
陳朔道:「是呀,辦正事要緊!反正我們也盡力了……」跟上了關天養。
蘇少白一言不發,猛地一夾馬腹,絕塵而去。
四丫也知道一切都不可挽回,默默地擦乾了眼淚,也打馬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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