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慕接通電話,聽到自己媽媽焦急的聲音,她的心就沉了,莫名的恐慌起來。舒骺豞曶再聽到那邊說孩子病了在醫院,甚至被下了病危通知,思慕心突然一緊,眼睛一翻,就暈了過去。
蘇姍打著電話的時候還一直在哭,聲音哽咽,說得也不是很清楚,她也知道告訴思慕的話,可能思慕會受不了,不過這事兒可不能瞞著。當她聽到電話裡沒了聲音時,心一下子也緊了,然後就是言墨白接了電話。
言墨看看到思慕驟然煞白了臉,沒一會兒就暈了過去,他連忙一手抱住她,一手接起電話。
他知道電話是岳母打過來的,能把自己媳婦兒嚇得暈倒了,這事兒肯定很嚴重,不是岳父就是寶寶有事兒了。
言墨白的心理素質非常好,不是不擔心,只是擔心也沒有用。所以最先冷靜下來,接通電話時,剛問了一句,電話那頭的岳母一直泣不成聲,然後換成了岳父來接電話。
傅明宇的聲音很沉重,嗓啞中還帶著哽咽。
「墨白,寶寶現在在醫院,你們趕緊過來吧!醫院做了檢查,說救不了,下了病危通知……」
言墨白臉色也一變,問了在哪個醫院,然後就抱著思慕開車過去。
現在是下班時間,公司的員工大多都已經下班去吃飯了,有少數人叫了外賣,留在公司裡。秘書辦只有一位秘書叫了外賣,此時看見言墨白抱著思慕出來,而言墨白的表情非常恐怖,她嚇了一跳,想過去問要不要幫忙,可是言墨白的表情太過嚇人,她又不敢靠近,站在遠遠的,問得小心翼翼:「言少,需要幫忙……麼?」
言墨白一聲不吭的抱著思慕走到電梯門口,才說了一句:「把下午的會議全推掉。」
「可是……」可是下午約了李總洽談那個項目……不過看著言墨白的陰沉的臉,還有思慕像是昏迷不醒的樣子,肯定是有事兒。就算是五十億的項目,恐怕在言少心裡,也比不上少夫人一根頭髮。
言墨白下了樓,直接飆車往傅明宇說的那個醫院去。
路上言墨白給顧傾打了電話,因為顧傾在給老爺子做最後的治療,這是至關重要的一步,不能有任何閃失。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打了過去。
「二哥,老爺子的病情怎麼樣?」
言墨白的聲音有些沉重,與以往不同,顧傾一聽就能聽出來了。他頓了頓,說:「目前還在控制範圍內……怎麼了?」
他知道如果沒有別的事兒,言墨白是不會打這個電話的。他既然把人交給他,就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但是他現在有此一問,那便說明他還有事兒。
「你走不走得開?」如果走開了,老爺子會不會有生命危險?言墨白也不知道顧傾有沒有辦法就自己的兒子,一面是父親,一面的兒子,言墨白頭劇烈的痛了起來。
他也想過要把孩子送進去,但是顧傾半山別墅的設備不齊全,要是因為這個原因耽擱了搶救的時候,那更是後悔莫及。
「如果現在離開的話……老爺子這邊需要人照看。到底是怎麼回事?」要是離開時間長的話,老爺子這邊他就沒有把握了。
「我兒子生病在醫院,醫生下了病危通知了……」言墨白啞著聲音說著,而油門卻一點兒也不客氣的踩到底,車子瘋狂的在a市的街道上如游龍般飛出。
什麼?
顧傾也是嚇了一跳。幸好他接電話的時候老爺子去睡午覺了,要不然依照老爺子現在這個狀況,讓他知道他的寶貝孫子居然不保,那他自己都肯定是過不了這一關的了。
「你現在趕去醫院理解情況,我馬上過去。」顧傾說完立刻動身。
現在距離第二次治療的時間只有6個小時,從半山別墅開車到市區醫院的話,至少也要兩個小時,而開直升機半個小時就能到了。如果是開直升飛機的話,來回去掉一個小時,還有5個小時。
顧傾立刻動身,直奔停在外面空地上的直升飛機。
雖然他也沒有把握他能救回孩子,但是起碼要試一試。這個孩子本來就得之不易,如果因為那些庸醫的無能,而讓言家失去之隔骨肉的話,他於心難安。
言墨白剛掛斷電話,思慕就醒了。她被言墨白放在了副駕座上,言墨白儘管也心急,但是還是細心的給她繫好安全帶。
思慕醒過來後,看到言墨白立刻伸手拉著言墨白的衣服,像是悲痛欲絕的呢喃自語:「老公,我們兒子不會有事兒的,對不對?他明明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就病了?一定是那醫生太無能了,庸醫!怎麼可能亂給我們寶寶下病危通知呢?老公……」
言墨白不忍她這個樣子,一邊飆著車,一邊低聲安慰她:「老婆,寶寶不會有事兒的!我已經打電話讓顧傾過來了,顧傾那麼厲害,老爺子的胃癌晚期他都有辦法,寶寶一定不會有事兒的,一定不會……」
思慕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世界裡,聽不到他的安慰,只是一個勁兒的哭:「我不該丟下他不管,我不該去上班,嗚嗚嗚……老公,要是寶寶真的沒了的話,那該怎麼辦?我也不想活了……」
聽到她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言墨白的臉色突然黑了下來,神色十分的恐怖。他緊緊的咬著牙關,吐出兩個字:「休想!」
你休想死!
就算寶寶沒有了,你也不能死!你死了,那我怎麼辦?
言墨白怒不可遏,臉上黑一陣青一陣,怒火洶洶的在胸口燃燒,卻又抑制著不能爆發,憋得人幾近走火入魔。
幸好此時到了醫院門口了,言墨白一個急剎車,要不是因為思慕繫著安全帶,她早就飛出去了。
車子剛停了下來,思慕的人都還沒坐穩,她就伸手去拉車門打算衝出去,連身上的安全帶都沒有解開。她猛的一起身,人被拉了回來。言墨白伸手拉住她:「你冷靜點,我都說了寶寶會沒事兒的,顧傾正在趕過來的路上。」
看著他這悲慟的模樣,言墨白的心被利刃的爪子抓住一般的疼。
思慕完全聽不到言墨白的話一般,慌慌忙忙的伸手解安全帶,可是越慌忙越是解不開,手又軟又在顫抖。
言墨白伸手幫她解開,人剛剛解放就像脫韁的馬一樣的飛奔了出去,言墨白急忙下車跟跟過去,她跌跌撞撞的已經跑進了大樓。
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她弄到了急症室,蘇姍和傅明宇都等在門口。
a市商業巨鱷的孫子在這個醫院搶救,院長都驚動了,換了兩批人進去給孩子做檢查了。院長不敢得罪言家,不管怎麼樣,他得必須做出「他竭盡所能的為搶救這個孩子出力」的樣子給言家人看。
但出來的人都對院長搖頭,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孩子是早產兒,抵抗力和免疫力本來就弱。原本檢查出嬰兒並沒有受放射性輻射的影響。可是今天卻查出了孩子的心臟跳動無力,這是生命衰竭的跡象。這麼小是嬰兒,不可能給他做換心手術。所以,只能下病危通知,反正他們都束手無策了。
而在急症室門口等著的正是言家的親家,他們也不能得罪,所以只能一批批醫生換進去,做樣子而已。
思慕被言墨白半抱著走到距離蘇姍他們還有十多米遠的時候,她聽見自己媽媽大哭著叫她,思慕甩開言墨白,就往自己的媽媽那邊撲了過去。
「慕慕……」蘇姍叫了女兒的名字,就泣不成聲。
都是她沒有帶好孩子啊,寶寶在女兒身邊一直那麼健康,而自己才帶了兩天,怎麼就出現這樣的情況?
蘇姍滿心自責,要是寶寶真的沒有活了,那她怎麼對得起自己的女兒?
「媽……寶寶呢?」思慕眼睛蓄滿了淚,不過眼神渙散,目光空洞,那是極致的悲慟。
「寶寶還在急症室……」蘇姍抱緊了自己的女兒,無聲的安慰她,也是給急症室了的外孫祈禱,祈禱他健康平安。
思慕聽了這話立刻沖想急症室的門口,看著架勢就要闖進去了,言墨白立刻上去從後面抱住她。
「慕慕,你不是答應我要冷靜的嗎?」言墨白強行扳過她的身子,一手控著她的臉與自己對視,「你這樣闖進去也沒有用,你會打擾到醫生搶救的。」
思慕身子僵了僵,然後癱軟的哭倒在言墨白懷裡。
院長一直在隔壁的辦公室裡等著,看見言墨白來了,他立即出來。走到言墨白的身邊,低聲說:「言少,請您過來一下。」
終於見到一位情緒還算穩定的正主了,院長看見傅家二老的在這,也不敢把事情跟他們說,但是他們承受不住。
言墨白點點頭,把思慕交到岳父懷裡,說:「爸爸,我去去就來。」
思慕拉著言墨白不放,她不希望言墨白有什麼事兒瞞著他,特別是關於寶寶的事兒。
傅明宇接收到言墨白的一個眼神,便抱緊了思慕在懷裡哄,「墨白是去跟醫生商量,想辦法救寶寶,有消息他會第一個告訴你的……慕慕乖……」
思慕仍然哭的傷心,不過不再拉著言墨白不放。因為爸爸說他是要去跟醫生商量著怎麼救寶寶,她不能耽誤時間。
言墨白深深的看了岳父懷裡的人一眼,轉身跟這院長進了隔壁的辦公室。
院長把寶寶的情況跟言墨白說了一下,驚愕的表情唰過,只是被他掩飾得太好。
不是說寶寶很健康麼?怎麼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手放射性輻射的影響,心臟功能衰竭……
言墨白的心一抽一抽的。
放射性輻射?也就是說,其實寶寶會這樣,是他造成的?
「真的沒有辦法治了嗎?」言墨白沙啞的嗓子問。
「除非做換心,但是孩子怎麼小,接受不了這樣的手術。而且,也沒有適合他的心臟……」院長歎了口氣,說。
言墨白握了握拳,說:「心臟我讓人去找,主刀醫生我也自己找,你只管幫忙安排手術就行。」
憑借他的能力,就算是尋遍整個a市甚至是全世界,他都要想辦法找到適合的心臟就自己的兒子。
不理會院長的歎息和無奈的搖頭,言墨白轉身走了出去,就看見迎面而來的顧傾。
「寶寶現在在哪裡?」顧傾看見言墨白緊抿著唇,鐵青著臉從醫生辦公室裡出來,大步走上去,問。
一向冷傲絕然的言墨白,臉上出現這種表情,讓顧傾也有些傷感。
言墨白看到顧傾,立刻把他推到急症室,跟著一起走出來的院長看見言墨白推著個年輕男子往急症室裡去,並沒有攔住,倒是一邊的醫生在門口將顧傾和言墨白攔住:「這裡是急症室,兩位不能進去。」
言墨白冷眸如淬了寒冰的刀掃了過去,醫生不寒而慄,不過只是醫院的明文規定,他作為醫生,不能視而不見。
「裡面的人,你有辦法治嗎?」言墨白冷冷的吐出一句話,語氣咄咄逼人,又像是極致的嘲諷,作為a市剛被評為優秀的醫生,他覺得這是奇恥大辱,可是他又確實沒有辦法治。
不過他沒有辦法治,裡面的人都沒有辦法治,誰得沒有辦法!
醫生被言墨白的一句話問的啞口無言,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精彩變幻著。
「既然沒有辦法,那就滾開!」言墨白冷哼一聲,叫醫生站在那裡變臉,卻沒有移動身子,他抬腳就踹了過去,把醫生踹到了幾米外。
院長在一邊看著直流汗,也不敢上去攔著。這個沒眼力見兒的張醫生,他才剛或得優秀評選,現在這樣不是自毀前途麼?居然敢去攔言少,看來真是閒命太長了!
這是言墨白第二次踹開症室的門了。
思慕在長椅上和蘇姍哭抱成一團,傅明宇在一邊靜坐著,心裡也是心急如焚。當他們三個看見顧傾出現的時候,不由得又升起了無限希望。畢竟顧傾對言耀天的胃癌都有辦法,料想寶寶也不會有事兒的。只要顧傾在,一切都有希望!
當言墨白踹門進去的時候,思慕鬆開媽媽的手,也跟著衝了進去。
言墨白伸手把她抱住,柔聲哄她:「老婆,乖,你在外面等……寶寶不會有事兒的!」
孩子的情況這麼不樂觀,怎麼能讓她跟進去呢?要是顧傾也束手無策的話,那她肯定受不了當場暈倒。況且她這一天情緒這麼不穩定,進去也是影響顧傾做檢查。
「不!老公,我也要進去,我要陪著寶寶……老公,讓我進去,我也要進去……」思慕在言墨白的懷裡掙扎著。
「不能影響到我。」顧傾丟下一句話,就大步的走了進去。
思慕立刻噤聲,停了哭聲,只是無聲的流淚。滿含淚水的雙眼充滿堅持和期盼的看著他。
言墨白無奈,衣服被她抓得死緊,大有不讓她跟進去她就不放手的架勢。
「好,你保證你要冷靜。不許哭,我就帶你進去。」言墨白一手拭著她的眼淚,滿臉嚴肅的說。
思慕吸了吸鼻子,認真的點頭,聲音嗓啞帶著哭腔說:「我保證……」看言墨白的表情似乎是不相信她,於是她立刻又加了句:「如果我打擾到顧傾的話,你儘管把我轟出來好了……」
言墨白揉了揉她的頭,眼睛都哭得紅腫,聲音也嗓啞,讓言墨白心疼得不行。
裡面畢竟是急症室,不是市場,不能那麼多人進去圍觀,所以傅家二老就在外面等了。
顧傾進去的時候,裡面的幾個醫生,只有一個在做檢查,其他幾個在一邊閒聊。聽見踹門的聲音,把他嚇了一跳,紛紛探了個腦袋出來想一看究竟。這裡畢竟是a市最大的醫院,一般人不可能敢在這裡撒鹽,他們也都猜到肯定是言家來人了,紛紛站到孩子身邊煞有介事的做起檢查來。
顧傾最先進去,裡面的醫生看到不是言家人,但是從氣質看來,絕非等閒之輩,他們也不敢得罪,只是友好的點頭。
顧傾看也不看他們,直接走到孩子身邊,開始給孩子做檢查。
一番檢查下來,顧傾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醫生被指使給他當助手,不過幾個醫生看到顧傾熟練的手法,再加上這得罪不起的身份,便也都不敢有怨言。
思慕一直在站在一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寶寶看,一隻手緊緊的抓著言墨白的手,另一隻手摀住自己的嘴巴,一點也不敢鬆手。她擔心自己會控制不住的衝過去抱住寶寶,也擔心自己的心裡難受的哭出聲來,打擾到顧傾……
可是當她看到顧傾那越來越皺得緊的眉頭,她的心也跟著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緊緊的抓著,連呼吸都困難了。
言墨白感覺到身邊人的身子一直在微微的顫抖,他伸手把她攬進懷裡,緊緊的抱著她。
顧傾也沒有避開思慕,一番檢查後,他平靜的看向言墨白,說:「孩子情況確實緊急,需要立刻做換心手術。」
「我已經讓人去找合適的心臟了。」明顯懷裡的人顫抖得厲害,抽泣的聲音也漸漸的大了起來。言墨白看了懷裡的人一眼,對顧傾說。
「可是孩子等不了多久。」顧傾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孩子,歎了口氣,有些無力的說。
孩子的狀況非常不樂觀,現在生命跡象越來越脆弱,最多還能撐三天。
三天時間,要是想找個一個合適的心臟,確實不可能。因為寶寶的血型繼承了言墨白和思慕的,都是稀有血型。全世界只有萬分之一的人是這種血型,而從這萬分之一里找出一個適合寶寶的心臟,可能性無限接近於零。
言墨白閉了閉眼,拳頭緊緊的握住,指尖冰涼泛白。他再次睜開眼睛時,眸底一片冰涼幽深,堅定的對顧傾說:「我一定要找到!」
而思慕已經再次昏倒在言墨白的懷裡了。
「那這兩天就先給孩子打針注射營養液,找到心臟了通知我,我等下還要回去給老爺子做治療。」顧傾說完,脫了手上的手套,就疾步往外邊走。現在已經是下午五點鐘了,必須要在六點前趕回去,不然老爺子那邊就功虧一簣了。
而幾位醫生由最初的不屑到猜疑,現在已經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他們這幾個醫生裡面,沒有能敢動手做那樣的手術,即便是找到合適的心臟,他們也不敢操刀。可是這位年紀輕輕的男子,居然輕飄飄的說找到心臟就通知他,他就這麼有把握嗎?
看到顧傾大步走出去的時候,幾位醫生都疾步的跟了過去,心想真是臥虎藏龍啊,這麼年輕就有那樣高超的醫術,那必須要去搭個訕,交流交流啊!
顧傾剛走出門口的時候,就被幾個醫生友好熱情的圍著,請教他大名,然後約定時間吃個飯啊什麼的。
顧傾正急著敢回去半山別墅,看著這些人糾纏上來,他不耐煩的大手一揮。他本來就身手厲害,臂力也很大,此時又是不耐煩,更是不會控制力道,他怎麼大手一揮,兩個醫生直接就被他推倒在地。然後看都不看一眼就走了,留下幾個醫生傻眼的或站或坐在地上。
傅明宇和蘇姍看見顧傾走了出來,還沒來得及去問什麼情況,就見他被幾個醫生圍住,然後看見有兩個被推到地上時,傅明宇料想他大概是趕時間,乾脆進去裡面看看。
當他們兩個進去的時候,看見言墨白抱著昏迷的思慕出來,而寶寶還是安靜的毫無生氣的睡在那裡。
「顧傾怎麼說?」蘇姍看著自己女兒又昏過去了,情況大概不會好,不過她還是想要知道。她相信顧傾的能力,絕對是有辦法的。即便只有一絲希望,都不能放棄。
「需要換心臟……」言墨白緊抿的唇線艱難的吐出了幾個字。可是心臟要去哪裡找?
蘇姍和傅明宇一聽這話,臉色立刻變了,煞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這麼小的孩子,這樣的手術行麼?就算是個大人,做心臟移植手術的成功率都不高,何況是幾個月大的嬰兒。
看著手術台上靜靜躺著的孩子,那麼小一團,氣息微弱的樣子,揪著每個人的心。難怪醫生會下病危通知。
傅明宇和蘇姍不知道言墨白的事情,更不知道剛剛懷上這個孩子的時候,差點不能要。剛剛醫生也沒有跟他們說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所以他們想不明白到底孩子為什麼會心臟衰竭。那麼小一個,難道是先天性心臟病?
看著女兒女婿這個狀況,他們即便心中有疑慮,也沒有再追問。現在最主要的是怎麼把孩子從閻王手中搶回來。
言墨白抱著思慕走出了急症室,讓醫生立刻安排一個高級病房,這三天裡,孩子要在這裡住院,而且思慕現在暈了過去,情緒不太穩定,必要的話恐怕要給他注射鎮定劑。
安排好病房後,寶寶被推進病房裡,醫生幫他輸營養液。言墨白把思慕放到休息室裡去睡,可是剛剛把她放上去,她就醒了。視線裡沒有找到寶寶的身影,便又開始哭著找。
「寶寶呢?老公,我要寶寶……」思慕像瘋了一般的扯著言墨白的衣服,哭著喊。
「寶寶在病房裡輸液,他睡著了……」言墨白一手控制住她的掙扎的身子,一手扳著她的臉,試圖安撫她狂躁的心。他低頭溫柔的親在她臉上,喃喃的安慰。
「我要去看寶寶,我要陪在他身邊……老公,我不能失去寶寶……」思慕推開言墨白,就要衝出去。
言墨白張開口咬在她的嘴上,直到嘗到血腥味,放鬆了力道,溫柔的舔舐。不是不心疼她,他這一口似乎咬在自己的心頭,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讓尋找一口空氣,不至於心痛到窒息而死。
思慕安靜了下來,看著言墨白默默的流淚,眼睛裡的哀傷讓言墨白恨不得拿世界來換她一笑。
「老公,我想陪著寶寶……」思慕低聲的哀泣。
「嗯,我抱你過去。」言墨白親了親她,然後打橫的抱著她到了寶寶的病房,把她放在寶寶身邊,讓她躺下。
思慕現在情緒也穩定了下來,手一直把寶寶的小手放在手心,頭挨在寶寶的頭邊上,閉著眼睛,似乎要屏住呼吸才能感受到他微弱的氣息。
縱使是言墨白這樣的錚錚鐵血男兒,都忍不住紅了眼眶。
他傾身在兒子的臉上親了一下,這是他第一次親自己的兒子。他用全世界最慈愛的聲音說:「兒子,你要挺住!你是我言墨白的兒子,絕對不能這麼沒用的!給老爸三天的時間,老爸一定找到合適的心臟救你的!」
然後,在思慕的唇上親了親,說:「你照顧好兒子,我出去一下。」
言墨白以前從未意識到自己已經是一個孩子的父親了,總覺得孩子就是個累贅,是專門跟他搶媳婦兒的。可是,他現在卻覺得肩上的責任重大,也悔恨當初的不夠負責。
思慕吸了吸鼻子,輕輕的點了點頭。
言墨白起身對一邊的岳父岳母說:「爸媽,我要出去一下,思慕和孩子就擺脫你們照顧了。」
傅明宇和蘇姍早已濕了眼眶,特別是蘇姍,一直就在無聲流淚。
兩人點頭,哽咽著聲音說:「這裡你不用擔心……」
知道言墨白是去找心臟,也知道言墨白的能力不俗,他們在這上面幫不上忙,也只能在醫院照顧好女兒和外孫。
言墨白出了病房門口,立即聯繫雷傲、任品和樓亦琛,他們在各地都有人脈,讓他們也幫忙找。
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尋找心臟的消息已經擴散到了全球各地,只要有網絡的地方都已經接受到這個消息。
言墨白是出了重金的,所以為了錢有許多人什麼事兒都幹得出來,可是言墨白要求的條件太苛刻,心臟好找,可是能匹配的卻沒有。
一天的時間過去了,收到的消息大多都是空歡喜,因為條件不符。稀有血型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思慕睡在寶寶的身邊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任人怎麼勸都沒有用,到最後只能給他輸營養液。
言墨白看著這床上一大一小的兩個,頭上都掛著一大瓶藥水,心像被碾碎一般的疼。
極少碰煙的言墨白,修長的手指間夾了一支煙,靠在走廊的盡頭,眼睛看著遠方,煙燃了大半,燃盡的煙灰還留在上面。
遠遠的看去,整幅畫面是無盡的寂寥和哀傷。
這時,院長走了過來,在言墨白後方兩米處停下,叫了聲:「言少!」
院長聲音有些大,他也不忍心打擾到yt國際太子爺的沉思,可是他又擔心聲音太小的話,沉思中的太子爺能不能聽到他的聲音。
「說!」冰涼的一個字從言墨白的口中發出,還有些微的不耐煩。
「我們查了一下醫院的記錄,發現有符合小少爺血型的嬰兒,出生時間也正好跟小少爺的出生時間相近……」院長的話說到這裡,很有分寸的停了下來。
他其實可以不幫忙,言家失去這個孩子,也不能怪到他頭上,可是他若是做的話,於他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對言家來說就是幫了一個大忙。言家欠他一個天大的人情,有這個靠山,他在a市怎麼混都行。
言墨白猛然的轉身,聲音有些急促:「人在哪裡?」
只要能找得到匹配的心臟,他花多少錢都行,或者,他不擇手段也要弄來。
「資料在這裡。」院長說著就把手上準備好的資料遞了過去。
「謝謝!」言墨白真誠的道了聲謝,然後在翻開資料看見裡面的名字時,眼皮跳了跳。
產婦的名字——莫顏,旁邊還寫了一個丈夫的名字——葉巖。
言墨白眉宇一蹙,這個葉巖是他認識的那個葉巖麼?
思慕生孩子的時候,他也在醫院陪護不錯,可是那個孩子不是余馨生的嗎?怎麼登記產婦是莫顏?
莫顏又是誰?丈夫葉巖?
言墨白捏了捏額角,腦子了亂了。
「資料我先拿走了。」說罷,言墨白拿著文件就下樓了,他要去查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院長恭敬的目送言墨白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裡。至於那些人情什麼的,不需要他說,言墨白自然是直到的。
言墨白下樓提車,直接把車子開到秋意酒店,然後把資料扔給小九,讓他去查這事兒。
小九拿著資料瀏覽了一遍,開始打開電腦,攻破了醫院的網絡保護,調取了當天醫院的視頻。在前台登記處,通過視頻可以看到當天登記的那個女的確實不是余馨,可是陪同的確實葉巖。
小九再查了這個莫顏,卻發現她從生孩子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也就是說失蹤幾個月了,在派出所也已經備了案。
等小九查到葉巖的檔案的時候,他的婚姻狀況卻填的是未婚,也就是說在醫院填寫的資料是假的。
那麼那天葉巖抱著的那個孩子到底是誰的呢?
余馨也懷孕過,當時言墨白陪思慕去逛母嬰店的時候,就看到過她,不過她應該比思慕要早兩個月,那麼那天那個葉巖孩子就不可能是余馨的。
這些錯綜複雜的事情言墨白沒有心思去想,他只想弄明白這個孩子現在在哪。
當初是厲火去找的余馨,現在言墨白問起這事兒的時候,他也提出了疑問:「當時我去到那裡的時候,除了余馨,一個人也沒有。葉巖和孩子,都沒有看到。」
因為這段時間言墨白一直忙著公司的事兒,也就沒有多餘的心思去處理葉巖了,況且他也並沒有再來找思慕,這個事兒也就一直放著。
直到現在言墨白才不得不感歎,是冤家怎麼樣都要聚頭。原本是各忙各的事兒了,卻頭偏偏又因為某些事兒必須碰到一起去。
「去查查葉巖人現在在哪裡?最主要是查那個孩子在哪裡。」言墨白對小九下命令。
言墨白握緊了拳頭,臉上凝聚著殺氣。
總算是有一線生機了,不管這個孩子是誰的,他一定要弄到手。
可是,他還沒有找到葉巖,葉巖就主動聯繫他了。
不知道葉巖是怎麼知道言墨白在秋意的,他打了秋意服務台的電話,通過服務台才轉到1818房找到言墨白。
他約言墨白見面。地點秋意酒店附近的咖啡廳。
言墨白有些詫異葉巖怎麼會主動找到他,不過既然他主動找來了,那肯定是知道因為什麼事兒了。
小莊和厲火都要跟著去,言墨白擺了擺手,他相信葉巖還沒有那個本事要他的命。只是葉巖這次約的目的是什麼,他不太清楚。
「老大,葉巖肯定是知道我們在找心臟,他能猜到我們遲早會找到他這裡的,所以主動出擊。他這次約你出去肯定不安好心,要是他帶了很多熱的話,你一個人去那怎麼行?」厲火性子最火爆,不過有時卻也非常細心。小莊點了點頭附和,先不說葉巖會不會埋伏了人要對老大下手,反正他也沒說只能老大一個人去,他們跟著也是有備無患,以防萬一。
「而且要是那個真是他兒子的話,遲早是要找到他的,現在他自己送上門了,我們就這次讓他把孩子交出來,小少爺也拖不起,越早手術越好。」厲火得到小莊的附和,他更是加了一把油。
言墨白心裡又何曾不想早一點兒手術?思慕這一天一夜不吃不喝的,他看到都心疼,而且顧傾說最多能拖三天,恐怕要是晚一點兒就算拿到心臟,做了心臟移植,孩子都熬不過去,生命力太弱,恢復不了。
可是,要是那真是葉巖的孩子,這又何嘗是件容易的事兒?葉巖在言墨白看來,就算他強大了,也還是不夠他一根手指頭摁的,但是狗急了跳牆,兔子急了還咬人,這種搶他兒子的事兒,葉巖又豈能乖乖的任他宰割?
所以,這事兒要細心的安排一下。
當言墨白出現在約好的那件咖啡廳時,葉巖已經在那裡等著了。
他身邊還跟著一個中年婦女,應該是保姆。保姆懷裡抱著個孩子,大概這就是那個孩子吧!
看到孩子的那一瞬間,言墨白捏緊了拳頭,才忍著沒有衝過去搶的衝動。
走到葉巖對面坐下,言墨白單刀直入的問:「什麼條件?」
葉巖抿了一口咖啡,香濃絲滑的口感在口腔了掠過,他淡淡的反問:「什麼什麼條件?」
言墨白放手膝上的拳頭捏得嘎吱響,面上卻是雲淡風輕的,說:「我們都別裝,我坦白告訴你,這個孩子我要了,你要開什麼條件?什麼我都能答應!」
「哦?真的什麼都能答應?」葉巖嘴角挑起一抹嘲諷,他說:「如果,我要的是思慕呢?我可以給這個孩子給你,但是,我要的條件是,讓思慕回到我身邊呢?你答應嗎?」
在言墨白陰沉著臉準備發飆掀桌的時候,葉巖又說:「當初思慕為了『凌宇』才被迫嫁給你的,而且跟言耀天簽的協議,不就是想要思慕幫你們言家生一個兒子麼?現在兒子給你生了,就算孩子現在危在旦夕也是你的原因。不過,我願意幫你把孩子救回來,但是我要的條件就是讓思慕回到我身邊。她本來就是屬於我的。」
言墨白不知道葉巖是怎麼知道這些的,或許他現在也有這個能力去查了,他所說的這些也都是真的,可是聽在言墨白的心裡,就像是被一支強力機關鎗對著他的心口突突的掃射一般,心痛難耐。
縱然心頭燃起了熊熊怒火,可是面上卻是冷峻淡漠的。言墨白嘴角一勾,邪佞如魔:「我是通知你,這個孩子我要了,我不是來求你把這個孩子給我。葉先生,我想你有必要搞清楚這一點。請不要用這種恩賜的口吻來和我說話。至於你說讓思慕回到你身邊,先不說我答不答應,反正她是不可能答應再跟一個劈腿的負心漢藕斷絲連的。你跟她在一起時間也不短吧,難道這一點你會不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