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女人高跟皮鞋的聲音,那聲音像一陣風推開了房門,刮到了書櫃邊。舒榒駑襻無巧不成書,都說是小說裡的把戲,誰知生活就愛給人開玩笑。來的女人不是別人,而是閆久的老婆。
閆久的媳婦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周圍人熟知的厲害婆娘。他兩口子原來是初中同學,當時閆久很愛玩,碰巧倆人坐了同桌。那時候夏天午休,同學們都在教室裡趴桌子上睡覺,睡到上課前十分鐘,鈴聲一響,起來迷瞪一會兒,開始上課。那是初三的一個夏天中午,大家照常午休,閆久可能是早醒了一會兒,看大家都還在睡覺,就百無聊賴的四處張望,最後目光落在了同桌的大腿上。同桌著趴在桌子上,臉埋在胳膊裡睡覺,那白色裙子遮掩的大腿讓他無比衝動。他瞄瞄四周,看沒什麼異常,竟然鬼使神差的把手放到了同桌的大腿上,然後輕輕的摩挲起來。後來一段時間,他特別期待午休時間,每到大家睡熟之際,他就會探究那神秘的地方。他也納悶,自己的手在同桌腿上撫摸著,同桌竟然還能酣然入睡。他哪裡知道,自己正在招惹一個「剋星」。
一天,他正在緊張的愜意時,同桌突然把頭抬了起來,怒氣沖沖的看著他。他驚呆了,手卻還停留在人家的大腿上不曾拿開。同桌沒有吵鬧,而是繼續趴下睡覺了。閆久長長的舒了口氣,幸好她沒有大喊大叫,要是那樣,自己真沒臉見人了。但通過這些事兒,倆人好像關係更微妙了。沒多久,倆人開始交朋友了,用現在的話叫「拍拖」。當年要說誰在學校談戀愛,那是很羞恥的事情,會被同學們笑話,讓學校知道了,會被學校狠批一通或者開除的,所以大家都諱莫如深。但在一起時間長了,免不了蹭出點火花,青春期的他們敢碰到一點兒火星,就**燒了起來。早早的,倆人懵懵懂懂的在小旅館,完成了人生的一件大事。剛開始倆人都很緊張,過了一段時間,又都經不住身體的誘惑,忙裡抽閒來上一次。後來倆人上了高中,也常來往,再後來她到了一家國有企業上班,閆久當了兵,轉業到市政協給領導開車。
世面見多了,當然眼光也放遠了,標準提高了,品位跟上去了,所以每看到自己的女朋友,他就痛恨自己談戀愛早了。說這話並不是自己女朋友不好看,其實人長得也挺端莊大方的,身材豐滿,就是脾氣不好,火爆脾氣,敢惹住她,哪算倒了血霉了,她會鬧得你雞飛狗跳,跪地求饒。當年閆久在政協開小車兒時候,也有不少熱心人給他介紹女朋友,有些條件都還不錯。但閆久都推辭了,不是說他不想,是他不敢。當年,閆久要到部隊時,就想跟女朋友斷了,但女孩兒突然告訴自己,她懷孕了,是他的種兒。並一直追問他,是要還是不要。閆久弄得毫無脾氣,自己這麼小的年齡,還沒結婚,先整出個孩子,那像話嗎?說你去做了吧。女朋友哭爹喊娘,說做了可以,這可是你佔有我的證據,以後你一定要對我好點兒,要敢欺負我或者離開我,我非搞得你臭名昭著不行。
閆久果然忠貞不二,非她莫屬。結婚後,他倆很快有了孩子。一天,閆久抱著懷裡的兒子,越看越可愛,突然動情地說:「哎,寶貝兒,你能來到咱家,可是比你哥哥幸運啊。」媳婦問,哪兒來的哥哥啊。閆久說你忘了婚前你做掉的那個孩子了嗎?媳婦突然間哈哈大笑起來,說你個傻瓜,那是騙你的,你還真以為我懷孕了,哈哈哈,我是怕你變心離開我跑了,才說了句瞎話騙你,再說了,我要真懷孕,到時候你真離開我,我不就虧大了嗎?閆久當時氣的就說不出話來了。但又能怎麼樣呢,婚都結了,孩子都有了,而且是個大胖小子,自己還能怎樣,就這樣跟她離婚,不可能!也不敢。這麼多年他太熟悉這個女人了,甭說別的,就說自己要是敢跟那個女人多說幾句話,回到家她就會像審犯人那樣打破沙鍋問到底,最後還得問問砂鍋片兒扔哪兒了。更別說,吵架鬧離婚了,她還不得把天翻過來。閆久自己都納悶,自己原來也是個壞壞的主兒,怎麼碰到這個女人,自己就成老虎,她就成了武鬆了呢?真是「蛤蟆降『瀨蠱』(發音laigu,北方的一種水蟲,鑽到人身體裡極難對付),一物降一物」啊。
人真的是有兩面性的,你看閆久在單位也算個小頭頭兒,有頭有臉的,但到了家,看到自己老婆,那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聽話的很。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當閆久看到自己老婆突然出現在面前時,簡直呆住了。
今天中午下班,閆久媳婦和同事到小飯館吃完飯,準備回家時,發現沒帶家門鑰匙,飯館距離電視台挺近的,她知道閆久每天中午都在單位休息,自己回單位取還不如直接找他拿著方便,這才進了電視台來找閆久。門衛都認識她,進出方便的很。
她來到了閆久的辦公室門口,突然聽見裡面有女人說話的聲音。隱隱約約聽見女人「閆哥」長「閆哥」短的,說什麼「一個小時就夠了,還不耽誤上班」;聽見自己老公說「去哪兒方便」,還要「一起吃飯」!!她的火兒噌的一下就點著了。你小子說中午在單位吃飯,能騰出時間多休息一會兒,弄了半天你是在這兒泡女人的……
她砰的一下推開*房門,逕直來到書櫃前,映入她眼前的是穿著時尚的梅副主任坐在床邊,床上自己老公赤身露體,僅有一個小毛毯遮羞。三個人都呆住了,尷尬的讓時間靜止了幾秒鐘。(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