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波與秦景天驚驚的望著時而瘋狂,時而冷靜的沈玉瑩,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而沈玉瑩則只是嘲諷的笑了笑,往後退去……!
接著又狠狠的抓起一樣古董砸了下去,整個人歇斯底里的狂喊了起來。
"我要報仇——我要報仇,我身上的痛苦,我要十倍的還回去。"
"就算要我死,我也要拉你們陪葬……"
"哈哈哈……"
……
"嗚嗚嗚……"
沈玉瑩就這樣,整個人都處於癲狂的狀態,時而大哭,時而大笑,時而摔東西,時而燒東西,時而又坐在地上發呆。
整個人的精神已經崩潰到了邊緣。
她知道自己做了很多很多的壞事,但確實沒有料到,厲勝爵會在最後,將自己置於死地,送到非洲的部落裡面去,不出三天,恐怕就要被折磨致死。
秦景天任由她把客廳弄得面目全非,阿波總是在火勢漸漸的猛起來的時候,衝過去,把火滅了,但也沒有阻止沈玉瑩。
差不多整整四個小時,沈玉瑩才摟著肚子倒在牆角邊上,整個人呈呆滯的狀態。
這一發呆,又是整整一個小時,一直到天幕變暗,夜幕降臨,幕布無邊無際的將白天籠罩,徹底看不到一絲光亮的時候,別墅裡的燈光才耀眼了起來。
沈玉瑩呆呆的有了些許的反應,只覺得整個人僵硬得,連骨頭都散架了。
"起來吧,別總是坐在冰冷的地方。"
秦景天扶著沈玉瑩站了起來,沈玉瑩一個踉蹌差點跌了下去,景天便急忙扶著沈玉瑩朝沙發走去,沈玉瑩憔悴得跟幾十歲的老太婆一樣,冷冷一笑,掙扎了開去,自己跌進沙發裡。
"別用你的假慈悲來對我,我看著噁心。"
景天臉色大變,望著沈玉瑩,心裡很不是滋味,沈玉瑩卻只是仰頭繼續冷笑,眨了眨眼睛,望著景天難看的臉色。
"別以為我不知道,如果不是你也想搶厲氏集團,又怎麼會有後來的恩恩怨怨,說白了,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而已。"
"就算厲勝爵不殺你,你也一樣會殺了他,他只是下手比你快而已,你有什麼資格恨他的。"——
景天往後退了一步,幾乎是不可置信的瞪向沈玉瑩,料想不到,她竟然發現了。
拳頭卡卡的一聲響了起來。
"我們都是一類人,同一類人,狼狽為殲的同一類人,所以,誰也不要說誰。"
景天有些頹敗的坐在了沈玉瑩的身邊,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憑心而論,如果當時不是厲勝爵對自己動手,自己真的會對他下手嗎?
抱著自己的頭,景天覺得很是痛苦。
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也許會,也許不會——
"你叫厲景豪吧。"
沈玉瑩接過阿波遞過來的牛奶,仰頭喝得乾乾淨淨,她現在一定要撐著最後一口氣,讓自己活得好好的,就算死,下面也一定要人墊著。
"是又怎麼樣,你最好還是只要記得,我是景天。"
沈玉瑩點了點頭,秦景天抬頭間,她們四目相觸,隨後彼此又移開目光,沈玉瑩有些無力的靠在沙發上。
"對不起。"
景天終是心裡過意不去,輕聲說著,沈玉瑩只覺得無比的嘲諷,現在說對不起,什麼都晚了。
而秦景天則抬頭,認真的直視沈玉瑩,又說了一句。
"對不起。"
沈玉瑩猛的抬頭,對上景天那哀傷的眸子,最後卻是歎了一口氣。
久久的,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直到深夜,沈玉瑩才微微的動了一下,站了起來,低頭間,望著自己還是凸起的肚子,滿是憂傷的撫了撫,隨後淚眼汪汪的轉頭望向秦景天。
"你對不起的,不是我,是他."——
明知道他已經死在我的肚子裡,你卻堅持將他留下,不讓他出來——
明知道孩子是有問題的,你還是讓我懷著,讓我痛苦,也讓大家都痛苦。
一邊緩緩的朝前走著,一邊繼續落淚,沈玉瑩不斷的撫著自己的肚子,很是懷念以前,孩子踢小手、踢小腳的時候。
起碼,那時候,是個活的,是個活的啊。
秦景天孤獨的站在身後,望著沈玉瑩那瘦弱得搖擺起來的柔弱身形,望著她撫肚子的模樣,望著她哀傷的模樣,突然間痛苦不堪的倒進了沙發裡。
……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怎麼會……
輕風襲過,沈玉瑩單單薄薄的走進花園裡,望著這美麗的一幕幕,只覺得心臟已經千瘡百孔。
突然間,
一件西裝落在沈玉瑩的肩膀上,有些驚訝的轉頭,卻發現秦景天滿臉深沉的站在自己的身後,肩膀上披著的,是他自己的西裝。
兩個人彼此相望著,默默無語。
秦景天握緊沈玉瑩的手,兩個人就這樣一直往前走著,一直往前走……
走到池邊的時候,迎著輕風,便更加的涼爽了起來,秦景天緊了緊沈玉瑩身上的西裝,沈玉瑩突然間低頭慘笑著說道。
"景天,如果回到以前,你還會這樣選擇嗎?"
秦景天一怔,望著沈玉瑩這憔悴淒涼的模樣,很是痛苦的搖了搖頭。
"不,如果再選擇一次,我一定會帶著你離開,過著幸福的生活,有我們的孩子。"
沈玉瑩仰頭笑了,笑得很是欣慰,也有一絲的小小開心,但更多的是嘲諷與痛苦之意。
景天的心底一片一片的淒涼襲來,摟緊了沈玉瑩,臉磕在沈玉瑩的腦袋上,兩個人就這樣孤獨而又可憐的站著。
沈玉瑩抬頭,怔怔的望著景天,伸出雙手,輕撫著景天的臉。
"你的臉完全變了,變得都認不出你來了,可是後來我總覺得你的身上,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後來我答應了你的要求,和你相處,我漸漸的肯定,你一定是他,因為有些小小的習慣,只有他知道。"
"所以我才願意為你做一切。"
"只是,如果我知道事情會這樣的多變,如果我和你都會受這麼多的苦,我不會答應你做這些,我寧願我們一起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
說完,沈玉瑩早已經淚流滿面,秦景天心頭巨痛,伸手抱住沈玉瑩,兩個人緊緊的擁抱在一起。
秦景天抬頭望著遠處,這兒的景色很美,可是這份美麗,在他們的眼中,是一片灰暗的。
"對不起,是我害苦了你。"
在沈玉瑩的耳邊輕輕的說著,沈玉瑩苦笑著搖頭,覺得一切再說這些,都沒有任何的意義,等待她的,也許,只有死亡了。
"不要再說這種傻話了,我既然答應你做這些事情,就一早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只是,那段時間,呆在厲勝爵的身邊,我已經忘了自己是誰,差點愛上他而已。"
秦景天苦苦一笑,就算她愛上厲勝爵,和厲勝爵在一起,自己也沒有資格說什麼……仰頭間,似乎回到了十年前。
那時候,
自己陽光、英俊,玉瑩天真、爛漫。
那一次的相遇,讓他與她墜入了愛河,愛得很浪漫,也愛得很真實,沒有任何的雜念,只想好好的相愛。
如果不是突然間出事,也許他們早已經結婚,生了孩子。
後來沈玉瑩離開了台灣,傷心的一個人走了。
直到景天的出現,讓她突然間有一種回到景豪懷裡的感覺,於是她帶著懷疑與依戀,和景天在一起。
最後漸漸的確定,景天一定是景豪,而且他出了大事。
為了幫助景天報仇,沈玉瑩自願幫他,成為了明星,進入了厲勝爵的視線。
而景天則悄然的在幕後操縱一切,讓沈玉瑩漸漸的成為了影后,成為了萬眾囑目的新星。
他知道玉瑩和厲勝爵在一起,初開始時,也會覺得暴怒,但他太這於冷靜,知道必須要這樣做,漸漸的,彼此也許就麻木了吧。
原本以為會查明一切,然後奪回一切,只是沈玉瑩也沒有料到,自己會在這個遊戲裡,一度迷失了自己。
可到頭來,她也還是清醒了。
前塵往事,再多說,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景天輕撫著懷裡的沈玉瑩,心底的悔意越發的濃,如果還有機會,他寧願送走沈玉瑩。
"玉瑩,讓阿白為你動手術,把孩子取出來,然後我送你去國外,養身體,好嗎?"
聽到他的話,沈玉瑩笑了笑,抬頭溫柔的望著景天。
"你會和我一起走,再也不回來,是嗎?"
景天頓時沉默,久久的凝視著沈玉瑩,箭射出去的時候,想要收回來,應該……是不大可能的了吧。
沈玉瑩抱住景天,搖了搖頭。
"既然你不會走,我又何必走,我們都是罪人,早晚都是要死的,所以,我們就死在一起,誰也不要再離開誰了吧,好嗎?"
"真的決定這樣嗎?"
景天心底的愧疚頓時四處洶湧了起來,眼中的淚水一下子衝了出來,緊緊的摟著沈玉瑩。
連說話的聲音都哽咽了起來。
"對不起,我終究是害苦了你。"
"我原本就是為了你而生的,有什麼對得不起,對不起,只要你能報了仇,不忘了我,就行了。"
景天痛苦的點頭,事情發展到今天這樣,他只覺得自己罪孽深重,然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厲勝爵……
"好,明天我就去訂一塊墓地,為我們兩個安一個家,生不能好好的在一起,死了以後,就在一起吧。"
"好。"
沈玉瑩高興的笑著落淚,與景天抱在一起,誰也沒有再說話——
而景天,則輕吻著沈玉瑩的髮絲,有多久,彼此都沒有這樣說過話了,有多久,沒有這樣在一起了。
原來將真相告訴對方,坦白一切,是這樣的舒服。
唉,
在心裡長長的一歎,景天的心情更加的陰鬱了起來,他對不起玉瑩,更對不起肚子裡的孩子……下的狂望。
既然已經做好了雙雙死去的準備,那麼最後,就唯有一博,最後的一擊,是生是死,完全聽天由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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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家別墅,
車子緩緩的停在前院,雨希和榮媽正在噴泉邊上散步,昨天晚上天氣莫名其妙的很是燥熱,清晨起來後,才覺得舒服了一點。
於是,一大早雨希便起來散步。
見到厲勝爵回來,雨希笑了笑,榮媽笑著急忙閃開。
厲勝爵低頭見雨希臉色和精神都很好,眸光一柔,輕輕的捏了捏雨希的臉蛋,寵溺的柔聲道。
"睡得好嗎?"
"很好啊,一個人睡比兩個人睡舒服嘛,你吃早餐了嗎?"
俏皮的話語和神情讓厲勝爵原本有些陰霾的心情一下子舒緩了開來,輕攬著雨希的細腰,搖了搖頭。
"沒有,走,陪我去吃早餐。"
"我已經吃過了。"
雨希搖了搖頭,清晨的景色非常的美麗,而且花朵上都沾滿了露珠,水靈又漂亮,雨希有些不想進去呢。
厲勝爵抬眸看了看周圍的美景,挑了一下眉,轉頭吩咐傭人道。
"把早餐端到花園裡來。"
"是,少爺,少奶奶。"
雨希好笑的瞪了厲勝爵一眼,兩個人又轉身朝花園中走去,行走綠樹花叢裡,聞著淡淡的清香,這種感覺讓人覺得非常的舒服。
"昨天晚上睡在公司嗎?"
聽到雨希的話,厲勝爵點了點頭,處理完沈玉瑩的事情,厲勝爵的心情始終是不是很好,如果不是對方太過份,他何至於此,所以在公司忙到二點,又和卡洛一起喝了不少酒,便倒在床上隨便睡了。
今天早上起來,精神也不是特別的好。
沒有雨希在身邊,怎麼都不習慣。
四名傭人身著白色的傭人裝一起走了出來,每個人手裡都端著一隻精緻的盤子,裝著各種各樣熱氣騰騰的美食。
"我不吃了。"
雨希仰頭嘟著紅唇笑了起來,搖頭拒絕再吃東西,最近老是吃東西,胖了一圈了都。
不過,
肚子似乎也長大了一點點哦,孩子的情況非常好呢。
低頭輕撫著自己的肚子,雨希幸福的笑了笑,厲勝爵一邊大口的吃早餐,一邊望著雨希幸福的小模樣,心底溫暖如春間,亦溢出幸福的味道。
"勝爵,我們結婚多久了啊。"
雨希突然間抬頭,問了這樣一個問題,厲勝爵放到唇邊的食物便滯了滯,眨了眨眼睛,想了想道。
"六個月十五天。"
雨希紅唇圓了圓,竟然記得這麼清楚,隨即笑挽著厲勝爵的胳膊。
"不然,七個月的時候,慶祝一下。"
"好!"
厲勝爵一邊喂雨希吃東西,一邊點頭答應,心頭莫名的重重一劃,好像有什麼東西刺進來一樣。
猛的眸光一抬。
手中的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雨希急忙抬頭朝厲勝爵望去,卻看到厲勝爵早已經恢復了常態,只是笑了笑道。
"如果你想,每天都是情人節也不錯。"
嬌美的臉蛋露出一絲紅潤,雨希搖了搖頭。
"天天都這樣,就沒有什麼特別可言了。"
"我是在想,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不如找一天,慶祝一下,咱們輕鬆一下,也不錯啊。"
"都由你。"
勾起雨希的下巴,印了一個深深的吻在她的唇上,雨希急忙縮回了臉蛋,瞪了厲勝爵一眼,轉頭望去,傭人們都背過身子,裝作什麼也沒有看到——
而厲勝爵則只是微微垂眸,眸底有一絲暗芒閃過。
他幾乎忘記了。
當日簽結婚協議的時候,他簽下的,是厲景豪的名字,而不是自己,當時根本不知道後面會發生這樣多的事情也料不到自己會愛上雨希。
所以,
這件事情,還需要去解決一下。
想到這裡,厲勝爵也沒有什麼心思再吃早餐,只是耐心的喂雨希喝了一些營養的湯水,接著便讓榮媽陪著雨希休息。
自己則匆忙的又離開了厲家別墅。
雨希望著厲勝爵來去匆匆的身影,歎息了一聲,家裡的錢都已經夠花一輩子了,可為什麼還要如此的忙碌呢。
這也許,真是身在其中,不由已的無奈吧。
"少奶奶,咱們該去上媽咪課了。"
榮媽提著雨希的包包和一些必備物品,一邊走出來,一邊說著,雨希笑著點頭,於朗的車子滑了過來,於是一行三人便也跟著出了厲家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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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
勝爵都筆直的坐著,一動也不動,神情顯得很是緊崩,卡洛的車子追過來的時候,便看到車窗處,勝爵冷酷的臉龐。
到了律師樓,卡洛和厲勝爵一起下了車。
"勝爵,你自己有律師團,怎麼還用這種律師。"
下午還會補一更的,今天有些忙碌,孩子的爸爸從遠方回來,我得梳妝打扮一下,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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