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放開我!」秦四妹驚恐地大叫,她覺得眼前這男子雖長得美,但週身所散發出的氣息卻讓人壓抑的有些喘不過起來,特別是他的雙眼,讓秦四妹看一眼就嚇得渾身發抖起來。
這是容成訣第一次這麼近地看秦四妹,看這個被千里叫做「碧落」的女子,他看了秦四妹一眼,真的只有一眼,就立馬篤定這女人不是他的碧落。
「好,我放了你!」
「本王的救命恩人!」容成訣為碧落找了個新的身份,「此番下山,若不是她挺身相救,本王早就命喪黃泉了,難道這理由還不足以你救她?」
那人到底是誰?
秦天漠驚慌地衝上去,一躍而起地從半空接住秦四妹。
「反正我怪蜀感覺的到,他很擔心這個女人。」
……
當聽聞那病人是個女人時,容成可欣感覺自己的天都要黑了,她倉皇地跑到怪蜀老人那裡,一下子踹開門衝了進去。
容成訣轉身淡淡地點點頭。
只練了一會兒,容成訣感覺把毒蠱發作的最厲害時期度過後,就匆忙收了功,害怕自己走火入魔而不敢再練。
怪蜀掃了眼床榻之上的碧落後,勉為其難地點點頭說:「先放著吧。」
容成訣隱忍著怒氣,走到怪蜀面前一把將他手中的毒草搶走後,厲聲說:「她不是阿貓阿狗,她是……」
「碧落————!!」秦天漠發狂地要奪回碧落,容成訣卻抱起碧落,丟下所有人消失在夜色之中。
秦天漠來不及收回的劍刺入了碧落的肩膀,他驚駭地頓時鬆開了手。
「丫頭,你怎麼來了?」怪蜀老人詫異地抬起頭,容成可欣氣喘吁吁地走過去,看了眼床榻上的女人後,困惑地問:「她就是王爺帶回的女人?」
容成訣帶著碧落馬不停蹄地朝天山跑去,那裡有怪蜀老人在,一定能治好她。可想到怪蜀老人和容成可欣對碧落的敵意,他又有些猶豫,怕他們不但不救她,反而會害她。正在容成訣糾結著這件事的時候,他的視線掃過了碧落的臉……只要我不說出她的身份,他們應該不會認出她。
開秦叫覺訣。「嗯,回來了。」
碧落,她真是我的碧落,可為什麼她會變成現在這樣?為什麼要那麼傻地為我擋劍?!容成訣緊緊地抱著碧落,長久以來壓抑在心裡的想念這一刻再也無法控制的爆發了出來。他好想她,好想好想……
只對話了幾句,容成可欣就感覺到容成訣有些不一樣,他一連答了三個「嗯」,似乎都沒有把容成可欣的話聽進去。
「救她,可欣也會感激你的。」
不但不同,而且變得那麼像碧落,那麼那麼的像……
容成訣蜷縮在地上,緊緊地抱著自己,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發出痛苦的申銀。
容成訣的手驟然沒了氣力,碧落的淚水灼傷了他的眼睛,他的心……他不敢相信自己面前的這個女子就是他的碧落,明明是完全不同的臉,她的眼睛卻偏偏就是碧落的……
就在容成訣分神的時候,秦天漠衝了上來,撿起秦四妹剛剛落在地上的劍就要刺向容成訣,可沒想到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原本站在那裡的碧落忽然飛身撲在了容成訣的面前。
容成訣可是心急火燎地帶碧落碧落求醫,可怪蜀老人卻一點也不著急施救,他雖然心裡著急,恨不得用刀架在怪蜀老人的脖子上比他去救碧落,但他也知道自己表現的越緊張,怪蜀老人就越會起疑,對碧落就越不利,於是他只能隱忍著轉身走出去說:「相信怪蜀老人的醫術,不會連個小病也看不好。本王今日先離開,改日再來。」
容成可欣見容成訣的表現異常,就關心地問起門口負責接待容成訣的管家,管家說王爺回來的時候,還帶了一個病人,並送到了怪蜀老人那裡。
怪蜀話沒說完,容成可欣就衝了上去,一腳將怪蜀老人手中的藥瓶踢到後生氣地說:「既然你知道他擔心這踐人,為什麼還要救她?!」
「如果她捨命相救的人是我那徒兒,或許值得我一救,可她救的人是你嘛……」
然,就在容成訣準備收緊鞭子,一下子勒死碧落的瞬間,他眼前的這個女子忽然落了淚。
「別吵了!別吵了!我不會把身體再讓給你的!」
秦四妹痛苦萬分地喊著,一旁正在和容成訣決鬥的秦天漠忽然分神地看向她,而這時容成訣的鞭子捲住秦天漠的腰後,一下子將人甩飛出去。
「把身體給我,我能保護他!」
「怪蜀,快來救人!」容成訣將碧落放在怪蜀的床榻之上,這時的怪蜀正在研究一種毒草,不耐煩地揮揮手說:「什麼阿貓阿狗的都要我去救,我哪有那閒工夫。」
可蠱毒發作的時間已經越來越長,雖然頂過了最厲害的時期,剩下近一個時辰的折磨還是讓人難以忍受。()
感覺被耍的容成訣一把將懷裡的秦四妹丟出去,以一種要將她置於死地的力度。
一邊跑,一邊用手摀住自己快要裂開的頭,痛苦而掙扎地看著容成訣,直到跑到容成訣的近前後,才雙手握劍地朝容成訣毫無章法地砍去!
「王爺,你回來了?」
「不了,我有點累,先去休息一下。」
容成訣丟下容成可欣後就獨自返回自己的暖閣,剛到暖閣,他就因毒蠱發作而痛得跌倒在地。
「放開她!!」
「請主子派遣。」
「嗯,找到了,戎馬他們很快就會帶他回來。」
「細刃,替我去辦一件事。」容成訣之前一直擔心碧落的病情,所以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細節,此番他冷靜下來才發現這件事必須要盡快解決。
秦四妹摀住自己的頭,那裡又響起了可怕的嗡鳴聲。
秦四妹看到秦天漠被擊倒的一幕後,驚慌地大叫一聲就跑向秦天漠:「三哥——!!」
「他說她救了他的命,丫頭,你信嗎?」怪蜀問了聲後又繼續為碧落施針道:「反正我怪蜀不信,那小子現在的武功,別說是一兩個高手,就是整個武林的高手想傷他分毫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又怎會突然冒出個沒有一點內力的女人救他?」
內氣與蠱毒在體內較量著,有時候容成訣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快要從內被撕裂開,他隱忍著那種痛,不能半途而廢,不能有任何的分心,因為一旦出錯,傷到他的就不是毒蠱,而是那武功心法的反噬,會讓他走火入魔,變成真正的殺人魔。
帶著一絲僥倖,容成訣日夜不停地趕路,只一天的時間就回到了天山,抱著碧落飛身下馬後就直奔怪蜀的院子,找他為碧落治病。
容成訣強迫自己打坐運氣,練習那種歹毒的武功心法想要壓製毒蠱的痛。
離開怪蜀老人的院子後,容成訣就馬上叫來了自己的心腹,一個叫細刃的死士,他是蒼狼的徒弟,也是蒼狼留給容成訣的那些死士的訓練者。
「傻丫頭,我救她,是為了你啊。」
「今日只是你的死期而已。」容成訣將手裡的鳳清展丟給他的收下後,一躍從樹上飛下,揚鞭就朝秦天漠揮去。
容成訣怔怔地看著她,發現那女人的眸子竟然和之前不同的?
「你是說他在袒護這個女人?」
「王爺,可欣為你暖了一壺酒,不如先去暖暖身?」
為什麼當他看向我的時候,我會由骨子裡都產生一種懼意,又為什麼心口痛得像要撕裂開?他究竟是夏婉寧害怕的人,還是在意的人,還是喜歡的人?為什麼能讓沉睡的夏婉寧如此激烈的反應,試圖將我打垮後奪回這具身體?
他討厭有人模仿碧落,更討厭有人和碧落叫一樣的名字,這個女人不但觸犯了他的禁忌,更和碧落身邊的人糾纏不清!這樣一個女人,只能殺,不能留!
「嗯,我知道。」
「可有找到楚兒?」
容成訣原本想專心致志地運功,可不知怎麼了,只要他一閉上眼睛,就會想到碧落。
秦四妹站在一旁劫後餘生地抱著自己,驚恐萬分地看著那正在廝殺的兩人。
容成訣雖然不清楚刺芒為什麼會派他的人去宮裡刺殺千里和碧落,也不管刺芒知不知道那叫阿彩的小宮女就是碧落,他都不能讓刺芒再回到天山。
聽聞容成訣回來的容成可欣欣喜地趕來見他,對於山下發生的事她還沒有收到刺芒帶回打消息。原本她還忐忑不安,但現在看到容成訣回來後一直懸著的心才放下來。
「碧落————!!」
「為了我?」
毒蠱的痛已經折磨了他太久太久,雖然對於這種痛苦他已經痛到了麻木,但每次發作時還是會讓他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大夫見來人不好招惹,也不敢說出自己診斷出碧落命不久矣的事,只說自己醫術不精,所以治不醒碧落。可聰明的大夫最終還是難逃一死,被容成訣滅了口。
「楚兒的性子是烈了些,但這個年紀的孩子也都像他這般淘氣。王爺也莫要太擔心。」
在一片轟鳴中,碧落聽到了夏婉寧的聲音。
碧落的身份,他必須隱瞞的滴水不漏。
「容成訣,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秦天漠將秦四妹放到一旁後,舉起手中的長劍就朝容成訣刺去。
中了一劍的碧落抬起頭沖容成訣笑了一下,想撫摸他臉的手還沒有抬到半空就無力地垂了下去。
細刃雖有些疑惑,也沒有多問什麼,領命就退下了。
可等她剛一跑到秦天漠的身邊,秦天漠嘴裡溢出的血再次讓她頭痛欲裂!
「不!我也能!我也能!!」秦四妹癲狂地喊著,一把奪走秦天漠手中的長劍後,轉身就朝容成訣跑去。
「碧落,你怎麼了?」秦天漠擔憂地扶住秦四妹,秦四妹此刻已經痛得無法言語,她用力捶打著自己的頭,一遍遍喊著:「安靜下來!安靜下來!!安靜下來!!!」
語畢,容成訣手中的鞭子就圈住了秦四妹的脖頸,她驚恐地瞪大眼睛,一瞬間窒息的痛苦讓她臉色驟然刷白。
容成訣見秦天漠如此緊張的神態,心中又多了一份困惑。難道是他看錯了?還是秦天漠也被這女人蒙蔽了?
容成訣帶著碧落先來到醫館,讓大夫為碧落止了血,可始終沒有醒來的碧落卻讓容成訣有種說不出來的擔憂。
那一次走火入魔讓怪蜀老人整整救了他三個月,怪蜀老人還警告他,下一次如果他再走火入魔,那就無藥可救了。
容成訣眼神一凜,冷冷地說了兩個字:「找死!」
容成訣最初修煉這種心法的時候,就因為沒有掌握好而走火入魔,當時的他幾乎殺光了暖閣裡的所有僕人,所有靠近他的死士也被他全都殺了,他不認識任何人,還差點殺了容成可欣,最後是怪蜀老人用飛針封住了他的穴位後,才讓他冷卻了下來。
「幫我殺了刺芒,決不能讓他回到天山!」
「雖然你不說,但我知道,那小子從來都沒有碰過你。雖然他說自己中了毒蠱,身體不行,但你和我都清楚,那不過是他的借口而已。他雖然還想著那個秦碧落,但他畢竟也是個男人。這麼長時間了,很少見他對其他女人擔心過,今日他既然帶了這女人回來,就說明他多少還是有些在意她的。既然這樣,丫頭你何不做個順水人情,把這女人收了做那小子的偏房……」
「就算他不愛我,我也不會再容忍其他女人在他身邊!」13acv。
「你還是沒懂師傅的心,也不懂男人的心啊。只要你把這女人留下來,如果那小子進了她的房間,又有何理由再拒絕進你的房間呢?更何況,你如此大度地把這個女人留下,那小子也會對你心存感激,自然就更疼愛你。再說了,這女人的性命就算最後你我不動手,她也命不久矣,根本不會成為你的威脅,也不會和你搶那小子的寵愛。」怪蜀老人篤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