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風公子還說你沒有醒,讓我們不要進去打擾呢。」小葉走了上來。
「哦,我也是剛醒,剛醒。」碧落心虛地說著,低下頭就準備回屋。
「風姑娘,你的身子不好,大少爺交代了,讓你多在屋裡休息,不要再到處走動了。你還是快些進屋吧。」小葉說著就把手中的盆子放下後,走過來攙扶起碧落將她送回了屋。
「風姑娘,你就好好歇著吧,要是餓了儘管告訴奴婢一聲。」
「小葉,我哥哥他去哪了?」碧落叫住小葉問。
「大少爺請風公子去雅韻堂鑒賞字畫去了,順便在那裡用晚膳。」
「這樣啊,沒事了。」
「那風姑娘你就歇息著,小葉在外面隨時聽候差遣。」小葉守在了門外。
碧落在屋裡坐立不安著,她預感大少爺今晚將風四爺叫去那雅韻堂一定是另有目的,她擔心風四爺的安危,卻又不知道要如何去通知風四爺小心,於是就只能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著急得在屋裡走來走去。
不行!我必須要想辦法去雅韻堂一趟,如果大少爺真的要為難風四爺,我就把一切都說出來,讓他衝著我來,不要傷害了四爺。17623091
碧落緊攥著雙手,讓自己保持冷靜,眼下她所面臨的問題就是要如何支開守在門外的小葉。
怎麼讓她走呢?碧落心急如焚地想著,她的腦子不如婉寧聰明,遇見問題的時候總是不知所措。
想辦法,想辦法,想辦法!!!碧落一邊著急地敲自己的腦袋,一邊不停地走著,然後她的肚子忽然咕嚕嚕叫了一聲。
「我有辦法了!」碧落驚喜道,她叫來小葉,說她餓了,想吃清蒸桂魚,四喜丸子,粉蒸排骨,還有桂花糯米藕。
「風姑娘,你是要一個人吃嗎?」
「我躺了一天一夜,現在餓的能吃下一頭牛。麻煩小葉了。」
「不麻煩,只是這幾道菜的工序都非常麻煩,所以恐怕要風姑娘多等一些時辰。」
「沒事沒事,我正好躺著再睡一覺,你慢慢去弄,弄好了再來叫我就成。」
「好,奴婢這就去。」
小葉前腳剛走,碧落後腳就離開了迎客居,一路上她低著頭腳步飛快地朝雅韻堂趕去。
可等碧落趕到雅韻堂的時候,她才發現事情並不是她想的那麼容易,雅韻堂門外此刻站了好幾個侍衛。
碧落躲在院牆後,看著那近在眼前卻無法走進的雅韻堂心如火焚。
就在碧落一籌莫展的時候,她發現亭廊裡有一個丫鬟正端著盤水果朝這邊走來。
碧落心一橫,從院牆角搬了一塊石頭藏在暗處等那丫鬟從自己身邊經過時,她舉起石頭砸暈了那丫頭後,把人拖到角落裡,換下她身上秦府統一的丫鬟衣服,又把滾落在地上的蘋果全都一一撿起來,放在身上擦乾淨後重新放進了盤子裡,之後她深吸一口氣,低著頭快步朝那雅韻堂衝去。
「站住!幹什麼的!」侍衛將碧落攔下,她不敢抬頭,小聲地回答說:「給大少爺送水果。」
侍衛又審查了碧落一番後便放她進去了,等碧落走進雅韻堂的院子後,她才發現自己的雙手還有後背全都是汗。
進入雅韻堂後碧落稍稍鬆了一口氣,因為這院子裡竟沒有一個下人伺候,她端著水果盤躡手躡腳地朝主屋走去,並蹲在一扇窗戶的下面,小心翼翼地探出一點頭將窗戶最下面的紙捅破後,向內窺探去。
風我再低來。這一看可差點沒讓碧落站起來!
風四爺竟然趴倒在桌子上,秦天黎正恭敬地從牆後的密室裡迎出了一個陌生男人。
「不知皇上打算如何處置此人?」
鳳璟瑞走到昏過去的鳳夜瀾身邊,又仔細地打量了他一番後開口道:「論模樣和談吐,這人確實和朕的四哥非常相似,可朕記得很清楚,四哥他對山藥過敏,而他剛剛在用膳的時候,似乎特別喜歡吃山藥,而且並無任何不良反應……」
「這麼說,他一定不是天定皇了?」
鳳璟瑞想了想後也不敢肯定,「可如果他不是我四哥,又怎會對這幅《梅雨圖》的來歷以及作畫者的心境如此瞭解呢?這副《梅雨圖》是四哥在世時,查抄攝政王府時找出的我父皇的真跡。知道這幅畫的人不少,可見過這幅畫的人卻寥寥無幾,這風某人不但篤定這幅畫是真跡,還能對這幅畫的意境以及作畫者的心境都作出無比精準的評論,這說明,他肯定不是個來歷簡單的人。」
「臣也是這麼認為,不但這風公子言行可疑,就連他的那個妹子也非常地古怪。就在前日,那風家小妹竟然在府裡的後院突然發了瘋,口口聲聲說自己才是碧落。」
「什麼?她竟然說自己是平西夫人?」
「府中的丫鬟是這樣回稟的,但那風公子卻編了一個借口想要敷衍過去。臣認為,此二人出現在京城絕不是偶然,他們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這背後定是有一個對皇上和臣府中之事無比熟悉的人在操控。」
「你認為誰比較有可能?」
秦天黎想了想後回答說:「鬼面先生。」
「可以這樣認定?」
「因為當年鬼面先生曾在宮中做了兩年天定皇的貼身侍衛,對天定皇的談吐以及習慣應該都非常瞭解,更何況這《梅雨圖》當年就是被鬼面先生收繳入宮的,他的人對這幅畫就自然不會陌生。另外,平西夫人也是被鬼面先生帶走的,只有他才知道真正的平西夫人的下落,如今這府裡的風家妹子,也許就是他派來混淆我們的視聽。」秦天黎分析著:「可臣實在想不明白,那鬼面先生派這二人進京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也許就是你所猜想的,讓這二人出現是為了混淆視聽,分散我們的精力和注意力,好達到他們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鳳璟瑞說著就從懷裡拿出一枚令牌交給秦天黎道:「這就是我此行去關外的原因。」
秦天黎將令牌接過來一看,「皇上是去見西戎人?」
「沒錯,朕這次微服出行就是去町城見一個人。朕已許諾,三個月後,將借他五萬兵馬助他起事。也許那鬼面先生探聽到什麼風聲,所以就派這二人進京想要打探消息,順便破壞朕的計劃。」
「皇上難道是去見了容成瀲?」秦天黎猜測著將手中的令牌交還給鳳璟瑞。
「嗯。」鳳璟瑞並沒有否認,收起令牌後告訴秦天黎,「朕在見過容成瀲之後,還去見了一個人。」
「皇上去找臣的三弟借兵?」1bwzp。
鳳璟瑞又點點頭,他喜歡和秦天黎這樣聰明的人合作,不需要他說的太明白,對方就能明白他的意圖。
「沒想到啊,這秦府的三少爺,如今已成為我大祁獨當一面的大將軍,整個邊關的將士也全都只聽他一人的命令,非但如此,這秦大將軍還是個脾氣倔強,不懂變通的迂腐之人。朕跟他提及借兵一事,他竟然不賣朕的面子,還口口聲聲說大祁和西戎要麼兵戎相見,一方滅了另一方;要麼就雙方和平相處,不再起任何戰火,讓他發兵去參與西戎的內戰,他抵死不從。」
「臣替三弟向皇上請罪!請皇上看在臣弟忠心為國的份上,饒了他不敬之罪。」秦天黎一下子跪了下去,他心裡最清楚秦天漠為什麼會拒絕皇上,又為什麼會一直守在邊關不回京的原因。
碧落是死在大祁和西戎的戰爭中,秦天漠對西戎人本是恨之入骨,可他又是一個忠義之人,如果西戎人安安分分,他也不會因個人的仇恨而掀起兩國的戰火,導致生靈塗炭,所以他始終守在兩國的交界處,如果西戎再敢來犯,他絕對會第一個衝殺過去。
此番鳳璟瑞讓秦天漠借兵給西戎人去參與西戎的內亂,他定是死也不會同意的。
「如果朕要置他的罪,今日帶回的給你的禮物便是那秦天漠的項上人頭。」
「臣替三弟謝皇上不殺之恩。」
「可這件事,朕既然已答應那容成瀲,就決計不會食言而肥。朕要你寫封家書給秦天漠,告訴他說太夫人身體抱恙危在旦夕,讓他速速回京。只要他離開了,朕就自然會有辦法借兵給容成瀲。」
「臣明日就將家書寫好,八百里加急送至邊關。」
「你辦事,朕放心。」鳳璟瑞拍著秦天黎的肩膀讚許著,「不過這件事不著急,未免中途生變,還是等半個月之後再寫信寄出,畢竟朕答應發兵的日子是一個月後。」
「臣遵旨。」
鳳璟瑞又開始籠絡秦天黎說:「平西夫人的畫像,朕已經派人發放至各個地方,這一次朕加重了賞金的數額,但凡提供消息者都會有百兩黃金的獎賞,能找到平西夫人者朕還會許以官位。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相信只要一有和平西夫人容貌相似的女子出現,就定會傳來消息。」
「臣謝主隆恩。」秦天黎又叩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