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東院後,碧落就徑直前往北院。
從秦天漠大婚就一直沒有見到四姨太成氏的碧落好奇地問了下人,結果下人們的回答卻讓碧落非常意外。
原來在秦天漠從西戎回京前,四姨太在去萬佛寺祈福的路上遇見了一位道長。
據下人們所說,那道長特別厲害,不但算出了三少爺的生辰八字,還算出三少爺曾經傷過腿的劫難。
四姨太對這位道長深信不疑,道長說三少爺命中還會有一場大劫難,需要至親之人為三少爺求得千廟寺的香灰才能化解,於是在秦天漠沒有回京前,這位四姨太就按照道長的指示去各個地方的寺廟祈福求香灰。
因為離京城比較遠,所以秦天漠大婚那天四姨太也沒能趕回來。
"那現在呢?可有四姨太的消息?"
碧落不僅好奇,成氏是那麼疼愛自己的兒子,就算錯過了秦天漠的大婚,也會在大婚之後趕回來了,為什麼都過去一個月了,還沒有到?
下人搖搖頭說,"最近府裡事情太多,三少爺又變成這個樣子,太夫人無暇顧及四姨太,就一直沒有再派人去尋。"
碧落一聽,心裡立馬就有不好的預感,四姨太莫不是出了什麼意外,這才會和秦府失去聯絡?
這件事,一定要好好查查。
"告訴喜管家,就說是本宮的命令,讓他即可派人去找四姨太,一有消息就立刻去宮裡通知本宮。"
"是,奴婢這就去。"
交代完成氏的事情後,碧落就讓下人指引著來到秦天漠的房門外。
"大白天的,為何要鎖著門?"
碧落發現秦天漠的房間,不但大門緊鎖,就連所有的窗戶也都被用木板釘住。
一守在門口的奴才忙跪著向碧落匯報道,"回娘娘的話,這樣做是太夫人的命令,因為三少爺只要一看見陽光或是任何一點光亮,就會發狂。太夫人怕三少爺傷著自己,所以就命人封了門窗。"
"荒謬!"碧落氣憤地罵了句,"把門給本宮打開!"
"是,奴才這就開門,這就開門。"
奴才哆哆嗦嗦地拿出鑰匙將門上的鎖打開來。
碧落走了進去,明明是白天,卻像走進了漆黑一片的深夜,屋裡的情況是伸手不見五指。碧落估計不但是外面被木板釘死怕是裡面也同樣被釘了一層板子。
在碧落進去後,那奴才就立馬要把門關上,可全德卻喝止了他,讓他不許關門。
結果話音未落,只見從屋內的黑暗中衝出一道人影,發狂地沖那大門處的亮光大喊大叫著,甚至搬起椅子朝大門砸去。
碧落急忙回頭大喊一聲:"把門關上——!"
差一點被椅子砸中的全德匆忙退了出去,關上門就開始在外面著急地叫嚷,"秦三少爺瘋了啊!瘋了啊!不行,你們幾個馬上衝進去把娘娘救出來!"
"不許進來!"碧落大聲命令道,"本宮一切安好,你們在外面等著!誰進來,本宮就治誰的罪!"
"娘娘啊,皇上可是要奴才將娘娘安然無恙地帶回去啊,若是娘娘有個絲毫閃失,奴才這條狗命可就不保啦!"
"本宮不會有事的,你們在外面等著,本宮看過三哥後,馬上就出去。"
全德大總管在面前直著急,既不能硬闖進去,又不能幹等著,於是就想出讓人去找伊太醫來,病人就只有大夫才能降服啊!
"三哥,是我。"
碧落站在屋子的中央,輕聲介紹道。
剛才秦天漠從她身邊跑過的時候,因為太突然,她竟是沒看清他的方位。現在四下又重新陷入黑暗,她只能通過聽覺辨別出秦天漠站在離自己很遠的地方,怕是這個屋子的最角落裡。
"三哥,你怎麼不說話?"
碧落問著,一點點向自己聽到的有呼吸聲的地方走去。
"三哥是不是又生碧落的氣了?還是三哥,不願意再認碧落這個只會給三哥帶來災難的四妹?"
秦天漠依舊是什麼話也不說。
"三哥,我看不見。這裡太黑了,我害怕……"
碧落假裝害怕地說著,在仍沒有秦天漠的反應後忽然佯裝地摔倒在地,"啊!好痛!"17rcd。
一陣風朝碧落飛來,緊接著一種熟悉的體溫將碧落從地上扶了起來,不等碧落再開口那雙手卻像碰見了烙鐵般又猛地抽回。開就京北們。
"三哥別走!"
碧落驚慌地伸手一下子抓住了秦天漠的衣角。
"三哥,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為什麼要把自己關在這個黑屋子裡?"
碧落眼下終於明白為什麼伊凡會說秦天漠情況不好了。
一個身體健康,精神卻已如一片死海般毫無生氣的人,和秦天黎那樣的活死人又有什麼區別?而且碧落大膽地猜測,伊凡所擔心的問題怕是如果這樣一直放任秦天漠躲藏在黑暗中,他的精神最終會徹底崩潰,非瘋既傻!
這也是伊凡所說的,他最多只能拖延一個月時間的緣由。
想到這種可能,碧落的心就更痛地揪在一起。
"三哥,你是不是因為那件事而內疚自責?"
碧落的這個問題一問出口,黑暗中就傳來劇烈的響動,像是秦天漠砸碎了什麼東西,正打算後退。
可他越是迴避這件事,碧落就越是要讓他面對,拉著秦天漠的手更用力了些,不讓他離開自己。
"如果我告訴你,那件事,我一點都不在意,你還會不會這樣懲罰自己?!"碧落著急地問。
秦天漠不說話,但從他喉嚨裡卻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別這樣好不好!"
碧落鬆開衣袖準備卻抓住秦天漠的肩膀,沒想到就在她剛一鬆手的剎那,秦天漠就逃了,逃到了更黑的角落,逃到離碧落最遠的角落。
"你要一直這樣逃嗎?!要一直這樣躲在黑暗裡,逃避發生了一切?!"碧落再也忍不住地怒吼起來,"秦天漠,你知不知道,這樣的你才是最自私,最沒有擔當,最讓我看不起的!!"
"你和我之間是被人陷害了才發生那晚的事,雖然有了肌膚之親,可畢竟最後關頭你停止了不是嗎?!皇上都已經向世人宣佈,我們兩個是清清白白的,你為何要表現成現在這樣?!你這樣是在懲罰自己嗎?!"
"你這是在懲罰我!懲罰我今後都無法坦坦蕩蕩地面對世人,懲罰我今後都要頂著蠱惑兄長的妖妃罪名,繼續被人唾罵!!"
"秦天漠,你振作一點好不好?!"
碧落的一番話,雖像把匕首刺進秦天漠緊閉的心,卻仍不能讓他原諒自己,不能讓他忘記自己那晚對碧落所做的一切。
碧落在馬廄那晚差點被人強暴的情景,一直是秦天漠心中最難以抹去的記憶。他是那樣仇恨當初那個輕薄了碧落的男人,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會變成一隻禽獸,將自己最珍視的人撲倒在地!就算他知道是魅藥的作用才讓他行為失控,可他依舊還是不能原諒自己。
見秦天漠仍沒有反應,碧落就怒不可遏地走出了房間,讓下人找來一把斧頭後又重新進入屋子裡,不由分說地開始用斧頭砍砸著被木頭封死的窗戶。
一邊用力揮動斧頭,一邊生氣地大喊:"你以為這樣做就可以讓自己的內心少一些愧疚嗎?!"
"你以為這樣做就可以將那晚發生的一切都抹去嗎?!"
"你以為這樣做,就可以封住別人的嘴,讓他們不再議論我們的關係嗎?!"
"秦天漠,你看清楚了!這些東西什麼都擋不住!什麼也封閉不了!它是你自己給自己安排的保護殼,是最沒用也是最荒唐的假象!!"
碧落這邊用斧頭剛砸開一扇窗戶,透進屋內的光亮就讓黑暗中的秦天漠大叫了起來。
碧落也不管這些,氣急敗壞地對屋外的全德命令,"把所有人都叫來,本宮要把這房子拆了!全拆了!"
不一會兒,被找來的秦府家丁就拿著斧頭之類的東西開始砸窗戶,當然那牆可是一時半會拆不了的。
漸漸的屋內的光亮多了起來,秦天漠卻更加恐懼地將身體更小地蜷縮在僅剩的黑暗裡。
碧落丟下手中的斧頭就走向秦天漠,將他從角落里拉起來,強硬地拉到屋子中央陽光最亮的地方,握住秦天漠的雙肩強迫他站在那裡道:"你看清楚了!這個世界還跟以往一樣!"
"陽光,溫暖,希望,只要你願意,它們都還會屬於你!!!"
"那件事真的不重要!!我還是三哥的四妹,你還是碧落的三哥!什麼都沒變!真的什麼都沒變!別再封閉自己了好不好?!"
秦天漠心口一窒,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重重地擊中靈魂,有什麼腐朽頹敗的東西瞬間摧枯拉朽地轟然倒塌,雖然壓在他的胸口重重地讓他無法呼吸,卻似乎有什麼溫暖的東西住進了他的心裡。
她說什麼都沒變……
"碧落……"一個月來,秦天漠第一次開口說話,暗啞的嗓音像是陳舊的木門被推開時發出的聲音般,"對不起……"
碧落的眼淚再也止不住地留下來,她用力地錘打著秦天漠的胸口,也不管此刻有多少人正在圍觀,也不管這樣的做法會給自己引來怎樣的非議,她只是想打他,想要把他徹底地打醒。
"你怎麼可以變成這樣!怎麼可以把自己關在黑暗裡!!你可是統領十萬秦家軍的大將軍,是我們秦府的驕傲!怎麼可以這樣輕易就被一次意外,一個陰謀打倒!!你這個呆子!呆子!呆子!呆子!!!!"
秦天漠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感受著碧落對他的埋怨,感受著碧落對他的發洩,感受著碧落對他的關心,感受著一如往常的溫暖,他再也忍不住地伸手將碧落攬進懷裡,緊緊地摟著像是要揉進自己的骨血般。
"你……"
全德總管在門外看見了一點影子正要走進去制止,已經趕來的伊凡卻一下子用身子擋住全德的視線說:"非禮勿視,娘娘她正在為三少爺做最後的治療,公公也不想娘娘半途而廢,無功而返吧。"
"可是,他們……,皇上……"全德已經著急地語無倫次了。
"所謂清者自清,娘娘和三少爺之間若真有什麼,今日也不敢如此這般。不過是兄妹之間的一個擁抱,平常心看待即可。"
"我……"
"當然,如果我是公公,就最好忘記現在看到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就在伊凡勸說全德公公的這一會兒,秦天漠已經鬆開了碧落,他先於碧落走出屋子,坦然地看了院子中的所有下人一眼後,開口道:"我餓了!"
下人們被秦天漠這冒冒失失的三個字弄得有點沒有頭腦,一個個面面相覷著不知道要做什麼,只聽伊凡站出來道:"都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準備吃的!"
"是,小的們這就去!"
"記得派人去通知太夫人一聲,就說三少爺的病好了。"
"好勒!"
碧落看著院子裡各個喜笑顏開忙碌的下人,心中的一塊大石也終於放下來。
"娘娘,時辰不早了,我們還是盡快回宮吧。"
全德看了看日頭,這會兒已經到了鳳夜瀾規定的時間。
"四妹不留下用過午膳再走?"秦天漠攔住碧落。
秦天漠叫碧落四妹,而不是娘娘,這讓碧落心裡更高興了。
自從秦天漠決定娶凌雲兒,將那木梳和髮簪送還給碧落時,碧落就以為秦天漠再也不會叫自己四妹。沒想到這次的事件反而將秦天漠內心的枷鎖全都打碎了,他又變成了以往那個大大咧咧的三哥,又變成了在碧落面前無拘無束的呆子。
"三少爺就別留娘娘用膳了,皇上還在宮裡等著娘娘呢。"
見碧落不拒絕,全德立馬站了出來。
碧落雖然心裡很想留下來,卻顧全大局地沒有點頭。
"今日,四妹功成身退,就不留下用膳了,三哥欠四妹的這頓飯先記著,改日四妹定當雙份討回來!"碧落也用同樣俏皮的話回答了秦天漠,就像很早很早以前她們兩人之間的相處般。
這樣的碧落讓全德忍不住揉了揉眼,又揉了揉眼,生怕是自己看錯了。
這個瑞妃在宮裡,在皇上面前何曾表現過如此孩子氣的一面?宮裡的瑞妃,和刺客站在秦天漠面前的碧落,簡直就像兩代人。
一個不苟言笑,一個笑靨如花;一個沉默寡言,一個談笑風生。
全德忽然意識到,如果皇上看到這一幕,當時怎樣的龍顏大怒!心中一緊張,忙低下頭,不看碧落,假裝自己什麼都沒看見。
他可是皇上派出來的眼睛,碧落在秦府的每一個表情動作,回宮後都是要傳達給皇上知曉的啊。
"那我們兄妹二人,就改日去御香樓好好地吃一頓!三哥請客!"
秦天漠豪爽地說著,輕摟起碧落的肩膀。
一旁的全德立馬走上去將秦天漠的胳膊從碧落的身上抬起來道:"娘娘剛出月子,經不起重壓,還請三少爺高抬貴手。"
碧落強忍著笑,當著全德的面,用力給了秦天漠一拳道:"一言為定!"
碧落用男人間的對話方式和秦天漠分開後,就帶著一種愉悅的心情離開了秦府。
她沒想到今日一來,竟然讓自己和秦天漠之間的關係回到了最初的起點,那個時候,她還是會和秦天漠頂嘴的四丫頭,而他則是會敲她腦袋的呆子。
"沒想到娘娘的醫術如此高超,這絕症的患人,竟然也能起死回生了。來,讓我再為你把把脈。"伊凡走到秦天漠身邊要為他把脈,秦天漠卻藏起自己的手道:"不是四妹醫術高超,而是你醫術不精!我既然已經大好,就不需要你這庸醫再這裡糊弄,你若是閒的慌,就去東院照顧大哥吧!"
奚落完伊凡後,秦天漠就轉身又走進了身後的那間屋子。
看著滿目瘡痍的窗戶,看著屋內狼藉一片的木屑,秦天漠原本洋溢著燦爛的臉又灰敗了下來。
如果真的什麼都沒變就好了……
這邊碧落離開秦府後,就徑直返回皇宮。
沒想到在半路的時候,一個小孩突然從巷子裡衝出去撞在了碧落坐的轎子上,轎夫手一鬆,轎子就落在了地上。
"大膽!這哪家的野小子亂跑!"
全德生氣地拎起那小子的耳朵教訓,碧落從轎子裡探出頭來,讓他放過那孩子。
正要重新起轎,碧落忽然聽見一旁有小販在叫賣一匹馬,碧落不經意地看了一眼,赫然發現那馬竟是如此眼熟,於是碧落走下轎子來到小販面前。
"這位姑娘,好眼力啊,這馬可是西戎極為罕見的踏雪寶馬啊!此馬通體雪白,不但可以日馳千里,更可以在極度酷暑嚴寒的條件下生存,真乃馬中極品!"
小販誇讚著,碧落在對馬進行了詳細的觀察後,確定了這就是當年她和平安從怪蜀老人那裡借來的小白,只是後來在秦府的馬廄裡突然失蹤了。
"娘娘,別聽著小販忽悠,我們還是快回宮吧。"全德走近後低聲提醒著碧落。
碧落卻問全德有沒有帶銀子,讓他買下這匹馬。
全德無奈只能去買馬,沒想到那小販要賣千金,全德心疼銀子就和小販討價還價了一番,就在這時,小白忽然掙脫碧落手中的韁繩朝街尾跑去,碧落著急地追上去,卻在剛拐進一條巷子的時候被從天而降的一個麻布口袋罩住,然後就昏了過去。
碧落醒來的時候,她的雙眼被人蒙著,嘴巴被人封著,雙手也被人反綁著,不知道是誰擄劫了自己,更不知道自己此刻身在何處。
"夫人,人我們擄來了,這銀子該給了吧。"
"拿著!"
賊眉鼠目的五人接過銀子後,打開錢袋一看,竟然比預先說好的價格多了一百兩,忙喜笑顏開地對夫人說,"謝夫人打賞!"
"那多的銀子不是打賞,而是讓你們再替我辦一件事。"
當碧落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她立馬就辨認出對方的身份。
秦茹雅?她怎麼會讓人擄劫我?
"好說好說,不知夫人讓我們幾個辦何差事?"
"我讓你們幾個把她輪了,然後再丟到懸崖下!"
"這個……?"
"怎麼,你們幾個看不上她的姿色?"16649147
"姿色嘛當然是很滿意的,只是小的們看她的樣子像是某大戶人家的小姐,小的們怕惹火上身啊。"
"難道你們以為這個時候就不會惹火上身了嗎?實話告訴你們,這個被你們擄來的女人,不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小姐,而是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和自己兄長私通的,妖妃!"
"啊?!夫人啊,這話可不能亂說,那妖妃可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怎麼可能……"
"你們若是不信,就自己問她!"
秦茹雅說著就解開封住碧落嘴巴的布條,讓她自己說出身份。
"說!你他娘到底是誰?!"
碧落沒有回答,而是憑感覺看向秦茹雅的方向問:"二姐,你為何要人擄我?"
秦茹雅沒想到碧落會聽出自己的聲音,先是一愣,繼而恢復正常地走過去將她眼前的黑布也取了下來。
這一下,倒是嚇的那幾個地痞忙害怕地摀住臉責怪秦茹雅道:"你這是做什麼?!她看見了我們的臉,我們豈不是麻煩大了!"
"怕什麼!你們擄劫妃子,就算不被她看到樣貌,被查出來也橫豎都是死!"
"你這不是陷害我們嘛!早知道我們就不做你的生意!"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給我聽著,現在不是她死,就是我們亡!"
"那我們要怎麼做?"
"先殲後殺!"秦茹雅咬牙切齒地說著,這樣的她讓碧落覺得好陌生,好可怕。
記憶中的二小姐秦茹雅是那樣一個率性天真的女孩,怎麼現在會變成這樣?
"二姐,碧落做錯了什麼,讓你如此對我?"碧落自問在秦府的時候和二姐秦茹雅之間沒什麼舊怨,後來兩人入宮之後就更是沒有任何的交際,到底是因為什麼,讓她如此仇恨自己,還要置碧落與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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