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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307仇散(五) 文 / 夏日紫

    「皇上,可否讓微臣和娘娘單獨談談?」伊凡見碧落和鳳夜瀾僵持便站出來說道。

    鳳夜瀾看了碧落一眼後,鬆開她的肩膀轉身道:「好好開導娘娘。」

    「臣遵旨。」

    鳳夜瀾離開了,他看得出來碧落此刻的心情有多糾結,難過,也知道她一時還無法調整心情面對自己,於是他選擇離開,讓碧落獨自冷靜一下。

    「要不要喝水?」

    伊凡問,他知道碧落因這件事有了心結。

    碧落搖搖頭,沉默不語的她還在思量如何面對鳳夜瀾,如何面對自己對他做過的那些事。

    「大哥我不知道如何安慰你,但有些事大哥還是要說出來,怎麼做,怎麼選擇,只有你自己才能決定。」

    伊凡是在鳳夜瀾遇刺的那晚趕到。

    因為擔心碧落的身體,伊凡在處理好父親的事情後日夜兼程地趕來了峁燎。可沒想到當他來到行宮之後,見到的卻是一片混亂。鳳夜瀾遇刺,碧落被人劫走。

    身為御醫,他沒辦法跟著秦天歌一起去尋找碧落,只能留下來為鳳夜瀾療傷。

    伊凡告訴碧落,鳳夜瀾遇刺的那一劍真的很凶險,如果當時再偏一寸,鳳夜瀾這會兒怕是已經歸西了。後來,伊凡為鳳夜瀾止了血,想要為他包紮時,鳳夜瀾卻阻止了伊凡。

    「皇上說,『她留下的傷,朕要等她回來親自為朕包紮。』」說到這裡,伊凡停頓了下,「碧落,你難道還沒看出皇上對你的一片苦心嗎?雖然你腹中的孩子不是皇上的,但自從你入宮之後,皇上待你卻無半分嫌棄。你不該為了這件事,而和明月他們一起刺殺皇上。你可知道這件事對皇上的打擊有多大?若不是因為皇上在意你,這會兒,你怕是已經身首異處了。」

    伊凡並不知道碧落要和明月一起刺殺皇上的真相,他以為碧落是擔心腹中的孩子,為了擺脫鳳夜瀾才和明月聯手的。

    「是碧落讓伊大哥擔心了。」

    「碧落,你變了。自從平安去世後,你變了很多,也許旁人沒有同你說,但大哥我告訴你,現在的碧落絕不是當初大哥在秦府時見到的模樣,也絕不是平安喜歡的那個碧落。」

    碧落的手微微一顫,她何嘗不知道自己在復仇的這條路上做出了多少泯滅良心的事。原本她還可以用「父仇必報」這樣的理由來說服自己,但現在她所謂的仇恨根本就是錯誤的,她要如何接受這一切,如何原諒自己?

    「還記得大哥當初在宮裡跟你說的一番話嗎?皇上待你真的很好,且不說皇上願意切皮為你當藥,就是他在中劍昏迷之時也叫得都是你的名字。」

    「大哥曾聽侍衛們說,這次遇刺的事情已經被嚴令封鎖了。皇上昏迷之前對狂刀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不許洩露半點風聲。」

    「皇上命狂刀和他的死士前去找你,也都沒想過要傷你們分毫。明月他們被帶回時,因為中了毒,皇上也因此大怒,讓我盡全力報他們性命,並下令將魅影和秦天歌都關了起來。」

    「皇上他是真的很在意你,就算你無法接受他,就算他不是你腹中孩子的父親,可不可以勉強留下來?」

    碧落有些困惑地抬起頭,伊凡不是那種會強人所難的性格,他明知道碧落不喜歡皇上,今天卻開口讓碧落留下來。

    「為什麼?」碧落終於開口說話了。

    「因為皇上的身子怕是堅持不了多久。」

    「什麼?!」

    「皇上中了一種奇毒,這種毒,我至今還尋不出解方。但這些還並不是最重要的,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皇上因為過量用安神香,他的身體已經沒有了痛覺,這次的劍傷又讓皇上大傷元氣,就算我治好了他的劍傷,皇上已經被毒掏空的身體也維持不了多久。」

    碧落的手握了起來,癮毒是她給鳳夜瀾下的,當初就是抱著即便刺殺失敗,鳳夜瀾也會毒發身亡的想法。

    沒想到,自己從一開始就錯了。

    「還有多久?」碧落沒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有些顫抖。

    「最長三年。」

    碧落的身子一震,心中頓時空蕩蕩的。

    上微見微看。是她的草率盲目害了鳳夜瀾,是她的冷血無情傷了鳳夜瀾!從鳳夜瀾將她困在宮裡的那一刻,她便對他沒有好感,再加上明月對鳳夜瀾的懷疑,便讓碧落認定他就是害死夏侯府滿門的罪魁禍首!

    於是在宮裡的那段日子,鳳夜瀾對她越好,她越排斥!她甚至利用他對她的寵愛,將那癮毒下在鳳夜瀾的身體裡。

    而他呢?

    為了碧落放棄了皇帝的尊嚴,為了碧落可以以身擋鏢,為了碧落願意以身範險地來到敵國?甚至為了碧落可以從自己的身上切下皮肉,只為了救碧落和旁人的孩子?!

    秦碧落啊秦碧落!你當真是鐵石心腸,沒有任何感覺嗎?

    碧落覺得自己的心口像被大石壓住一樣,讓她有些喘不過起來。

    鐵石心腸?平安喚醒的這顆心臟怎麼可能會是鐵石心腸?!這是平安留給碧落最後的東西啊!是平安讓心已死的碧落重新燃起了對幸福的渴望,就算平安死了,碧落都一直小心翼翼地保護著這顆仍然跳動的心臟,因為這是她曾為一個叫平安的男人心動過的證據啊!碧落怎麼會讓那顆心變成冰冷的石頭?!

    不!它不是石頭,它只是被碧落鎖在了一個石頭的城堡裡,那裡面只存留著碧落和平安的記憶,碧落不允許任何人踏入而已。

    「如果你真的對皇上愧疚,就留下來吧,反正最多三年,一晃就過了。」

    伊凡看出了碧落的痛苦,留下這句話後便留下碧落一個人讓她自己冷靜想想。155s。

    其實,伊凡這樣做並沒有要強迫碧落或是為鳳夜瀾當說客的念頭,而是他要保護碧落。

    皇上遇刺,儘管封鎖了全部的消息,但當夜看見這一幕的侍衛有那麼多,皇上就算把所有人都殺了,這個消息怕是也已經遭到洩露。

    況且那仍然被關的秦天歌和魅影,可是九王爺鳳蓮澈的人,九王爺是皇上的親兄弟,他會派自己的暗衛來保護皇上,十有**就是對碧落起了疑心。皇上的傷只能瞞住一時,一旦回到大祁,鳳蓮澈肯定不會放過碧落。就算鳳夜瀾現在放碧落走,也難保鳳蓮澈不會派出殺手刺殺碧落。

    放眼天下,只有鳳夜瀾能夠護得碧落安全,所以哪怕鳳夜瀾的生命只有三年,伊凡也希望碧落能留在他身邊,這樣碧落便能平安地生下孩子,至於以後如何,伊凡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更何況,在伊凡心裡,碧落虧欠皇上的確實很多,如果留下三年陪伴皇上,也算是一種彌補。這種彌補也許會讓碧落在皇上去世之後心裡好受一些。

    鳳夜瀾的身體究竟出了什麼問題,最開始的時候伊凡確實沒有查出來,但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研究,伊凡從師父佛偈老人留下的書籍中找到了一種和鳳夜瀾發病情況描述相同的毒花——「鬼牽魂」。16022130

    書中對「鬼牽魂」的毒性描述很詳盡,但對於解毒之法卻隻字未提。伊凡雖做了很多嘗試,終究還是沒能研究出解藥。

    「鬼牽魂」是一種極為罕見的毒花,一般人根本無從得到,而且要想對皇上下這「鬼牽魂」的毒也並不是件容易之事。現在皇上中了「鬼牽魂」的毒,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可以和皇上有肌膚之親的後宮娘娘。

    在趕來峁燎前,伊凡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梳理了清楚,最後他想到皇上發病的時間以及對秦淑儀的種種反常的表現,伊凡心中便已將秦淑儀當作了下毒之人。

    聯想到秦淑儀之死,伊凡認為定是皇上察覺了什麼,這才殺了她。可秦淑儀已經死了,如果伊凡將自己查到的事情告訴皇上,非但不會對皇上的身子有任何幫助,更會給整個秦府帶來災難。

    一旦這件事曝光,秦家大小姐毒害皇上,秦家四小姐刺殺皇上,這樣兩條死罪會將整個秦府覆滅。

    天黎和碧落都是秦府人,就算他們與這兩件事無關,怕是也難逃一死。

    伊凡雖是忠君之臣,正直之士,但若要他眼看著秦天黎和碧落被砍頭,伊凡也是斷斷不會將實情說出的。

    此時的伊凡善良的認為,秦茹蘭會對皇上用毒的原因是後宮爭寵,以為秦茹蘭只知道「鬼牽魂」可以讓嗅到之人對這種花的香味上癮,她讓皇上日日夜夜念著她,只寵她一人,卻不知「鬼牽魂」是種慢性毒藥,倘若一直使用會對皇上的龍體有害。

    伊凡遺憾的是,當他查出龍體抱恙的緣由時,下毒之人已死了。伊凡無法從死人之口裡打探出那「鬼牽魂」的來歷,也更無法探知如何解毒。

    就這樣將「鬼牽魂」的事隱瞞下來吧,讓碧落留在皇上身邊為秦茹蘭贖罪,而自己也可以在這三年裡再尋其他的辦法替皇上解毒。

    伊凡離開後,碧落一個人在屋裡呆坐了很久,她反覆思量著伊凡的話,手撫摸著自己已經微微有些凸起的腹部,自言自語道:「娘親該怎麼做?」

    ps:今日大圖會有六更,因為最近在休假所有存稿早就用完了,裸奔的感覺好忐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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