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不是臣妾的手太重,讓皇上感到痛了?要不還是讓狂刀來吧?」
碧落停了下來,她不喜歡和鳳夜瀾之間有這樣曖昧不清的場景。
「別走!」
鳳夜瀾忽然反手抓住了身後碧落的手,轉過身來後用另一隻手捏住碧落的下巴問:「愛妃是不忍看朕的傷口?還是不想幫朕上藥?」
「皇上認為呢?」
「朕希望你有第三種回答。」
鳳夜瀾此時的反應有些奇怪,他的情緒很激動,呼吸也變得急促,這讓碧落不得不警惕起來,是不是鳳夜瀾的癮毒又犯了。
這個時候的鳳夜瀾是最危險的,他會失控,會忘記自己是誰,會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碧落害怕自己激怒他之後給自己帶來危險,於是她只能先暫時安撫鳳夜瀾,然後再想辦法脫身。
「臣妾讓皇上失望了,臣妾沒有第三種回答。還請皇上能放開臣妾,讓臣妾去找狂刀……」碧落這邊話還沒說完,鳳夜瀾就忽然擁住她將她一下子撲倒在車裡。
碧落的後腦勺重重地撞在車板上,一時有些悶疼。
「朕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你不喜歡朕,你想從朕這裡逃走!」
「皇上,你需要冷靜!」
「朕不需要!」
鳳夜瀾說完後就撕拉一下扯開了碧落胸前的衣服,毫無徵兆地吻了下去。
不!這不是吻,而是像野獸一樣的啃咬!
這一刻,碧落才真的意識到,鳳夜瀾的癮毒犯了,他想念那「鬼牽魂」的味道,但他卻在碧落的身上找不到,所以他才會啃咬碧落,想要讓自己內心的那種難受發洩出來。
碧落開始奮力掙扎,「放開我!快放開我!!」
可鳳夜瀾根本聽不見碧落的叫喊,反而用手摀住了她的嘴巴。
碧落並沒有有失去主張,她用力怕打這龍輿的車底,發出聲音向外求救,她知道守護在龍輿附近的秦天漠一定會聽到。
果然,再鳳夜瀾準備進一步侵犯碧落的時候,狂刀和秦天漠同時闖進了龍輿內。
「皇上——!」
狂刀第一個衝進來將已經失控的鳳夜瀾從碧落的身上拉開來。
「碧落——!!」
秦天漠也衝進來,因為擔心碧落,他竟然將什麼君臣之禮全部忘得乾淨。
「三哥!」
碧落抓起胸前凌亂不堪的衣服遮擋住自己,秦天漠一看也不顧上什麼忙脫下身上的衣服蓋在碧落身上,擔心地問她:「發生了什麼事?皇上他……」
「啊——!!放開朕!放開朕!朕要這個女人!朕要這個女人——!!」
這邊秦天漠的問題還沒有問完,那邊鳳夜瀾就開始發狂起來。
龍輿比普通的馬車大三倍,鳳夜瀾和碧落兩人在裡面都不會覺得絲毫擁擠,這會兒一下子又多出兩個人,再加上失控的鳳夜瀾,龍輿裡就頓時顯得狹小擁擠起來。
「快!把這安神香點著!」
狂刀從懷裡拿出一包香交給秦天漠,命令他快點將香點起,而這時碧落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披著秦天漠的衣服跑下車,來到自己的馬車裡。
伊凡說過,那安神香對孕婦有害。
碧落獨自在自己的馬車裡坐了好一陣,直到身體不再發抖後,才脫下秦天漠的衣服,對著馬車內的銅鏡查驗自己身上的傷口。
肩膀上,鎖骨上遍佈大大小小的咬傷,看上去還真像遭遇了野獸。
「碧落,你……」
秦天漠大大咧咧地跳上馬車,在看見香肩半露的碧落後,忙摀住眼睛背過身去。
「我……我什麼也沒看見……」
秦天漠結結巴巴地說著,就要從馬車裡跳下去,碧落忙拉好衣服叫住他,「等一下!」
「我是來告訴你,皇上他沒事了,已經睡下了。」
秦天漠紅著臉低著頭說,依舊不敢轉身。
「那就好。」
「還有,你的傷……」
「都是小傷,已經上了藥。你轉過來吧,我已經穿好衣服了。」14htg。
碧落強忍著笑讓秦天漠轉過來。
「不了。你受了驚要多休息。我還有事,先走了。」
秦天漠逃也似地離開了碧落的馬車。
碧落看著這樣的秦天漠,覺得當初那個會在御花園撕顏雪衣服的秦天漠真的再也不存在了。
希望這次西行能讓秦天漠得到徹底的修復,從內而外變得和當初一樣。
秦天漠走後,碧落也沒有再留在馬車內顧影自憐,這具身子對碧落來說早就什麼也不算。
被鳳夜瀾咬了就咬了,傷了就傷了,只要不傷及到碧落腹中的孩子,碧落她什麼都可以不在意。
「狂刀,皇上他已經睡了?」
碧落來到龍輿前問守在那裡的狂刀。
「睡了。」
「皇上這樣的狀況有多久了?」碧落問。
這才是她最擔心的,因為有伊凡用的安神香,所以這一路上碧落並沒有遇見鳳夜瀾因癮毒發作而失控的情況。再加上伊凡一直都有幫鳳夜瀾醫治,所以碧落始終不知道這鳳夜瀾體內的癮毒到底有沒有被清除,或者癮毒到底到了哪種階段?
「伊太醫走的那天交代說,這安神香不能常用,所以皇上每隔三天用一次,一般不用的時候就會像剛才那樣。」狂刀如實地回答,他希望用這些東西能感化碧落那顆比石頭還硬的心,讓她也原諒皇上剛才的那番失控之舉。
「可是,本宮怎麼從沒聽見皇上的龍輿內有異響?」
「這是……」狂刀猶豫很久後回答說,「這是因為,不點安神香的夜晚,皇上便會命狂刀將他的手腳和四肢都捆綁住,然後再用東西塞住皇上的嘴巴不讓他發出聲音。皇上希望這樣做可以讓自己能擺脫那安神香的依賴,但這幾日,皇上不點安神香的時候,失控的次數變得多起來,也變得比以前更狂躁。」
「昨夜因為尋找娘娘,皇上錯過了點安神香,今早這才會突然失控,驚嚇了娘娘,還望娘娘能體諒皇上。」
「沒想到皇上的龍體這麼差,是本宮之前忽略了。」碧落故意裝作歉然地說,「這樣,日後皇上若再有什麼不妥之處,你一定要通知本宮,這樣本宮才好照顧皇上。這次皇上西行,只帶了本宮一位妃子,倘若皇上的龍體出了任何差錯,本宮回京後也很難向皇后娘娘交代。」
狂刀一時有些轉不過彎地看著碧落,心想,這女人難道真的轉性了?她怎麼會突然這麼關心皇上的龍體?
「怎麼?你還有為難之處?」
碧落見狂刀不回答,便又問了他一次,這一問到忽然讓狂刀朝碧落跪了下去。
「狂刀遵命!」
這四個字代表了狂刀對碧落的第一次認同,他多麼希望碧落的這個吩咐代表著碧落的心正向皇上敞開,代表著碧落的心已經被皇上感動,代表著皇上終於苦盡甘來……
可是,真相並不是這樣。
碧落要知道鳳夜瀾的異常,是為了掌握他體內的癮毒到了哪個階段,這樣好便於碧落執行她的計劃。
在得到「四星印」之前,鳳夜瀾的命必須還要留著。
「那本宮就等著了。」
碧落嘲諷地笑了下,從狂刀面前轉身離開了。她沒有回自己的馬車,而是叫來御醫到青兒的馬車裡繼續為青兒療傷。
御醫為青兒換藥的時候,青兒痛得緊緊握住碧落的手,碧落側過臉去不忍去看她那身上猙獰的抓傷。
「啊——!!」
青兒痛苦的叫喊撕扯著碧落的神經,她把這一切都歸到了鳳夜瀾的頭上。若不是因為要向他復仇,青兒也不會和碧落一起西行,就更不會遇到老虎!
「青兒,你受的痛,我會一百倍向鳳夜瀾討回來!」碧落俯下身去,在青兒的耳邊低聲告訴她,青兒更緊地握住碧落的手用力地點點頭。
上藥的過程足足用了一炷香的時間,青兒好幾次都痛暈了過去,從她身上換下的血布,一塊又一塊地堆積在碧落的身邊。
「娘娘,可否移步說話。」
御醫為青兒上完藥後請示道,碧落便下了車馬。
「青兒的傷到底如何?」
「青兒被老虎所傷,雖撿回一條性命,但傷口太深,一時難以癒合,再加上此次出行,隨行所帶草藥有限,一時很難治癒青兒的傷勢。」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青兒從昨晚開始高燒,用過藥後都未能退燒,倘若不能在五日內趕到西戎,怕是會性命不保。」
「你說什麼?!」碧落咆哮了!
「臣該死!」御醫一下子跪了下去,「只有到了西戎,臣才能從西戎的皇宮內借到更好的草藥為青兒療傷,可眼下臣也是無米難為炊,束手無策啊。」
碧落被這個消息打擊地後退一步,定了定神後的她問御醫:「是不是只要五日內到了西戎,青兒就會有救?」
「……是。」御醫猶豫了一下回答。
「你可敢拿你的項上人頭作保?」
「……臣一定會盡全力醫治。」御醫又俯下身子磕頭。
碧落想了想青兒剛剛的情況,覺得就算這御醫治不好青兒,到了西戎後,那西戎大汗的身邊也一定有其他的能人神醫可以救青兒。於是碧落便重新走到龍輿前向狂刀吩咐說,「皇上的身子不好,本宮決定不在前面的鎮子停留而是繼續朝西行,盡快達到西戎。」
狂刀站在原地猶豫了一陣,皇上沒有失控前可是下了命令要到前面的鎮子裡等落在後面的公主和駙馬。現在吸了安神香的皇上一時半會也醒不過來,如果聽從碧落的命令,就會無法等公主。
「能否等皇上醒來後再做定奪?」狂刀不敢輕易答應。
「本宮知道你顧及什麼,但公主有侍衛保護,相信不會有什麼大礙,況且倘若明日公主還未能尋回駙馬,那我們豈不要在那鎮子裡繼續耽擱?萬事還是以皇上的龍體為重,我們早日到達西戎,便可以早日安歇下來,皇上的傷才會早些痊癒。
這件事本宮說了算,倘若皇上醒來後追究此事,本宮一人承擔。你只管按照本宮交代地去做,日夜兼程地前往西戎!」
「狂刀遵命!」
狂刀又一次相信了碧落,他以為碧落的好心是真的擔心皇上的傷勢,於是領命之後便立馬去交代各處,讓大家不許停留,日夜兼程地前往西戎。
這個季節的西戎是一年當中最冷的時候,越往西走,越凍得人牙齒發顫。
碧落將之前準備的所有過冬的衣服都穿上了,馬車裡燒著爐火,仍不覺得有多暖和,好在青兒的身上蓋得厚,所以她的手心是溫熱的。
西行的剩下幾天裡,遭遇了好幾次的暴風雪,青兒原來的馬車在風雪中被吹散了架,於是碧落就讓她搬進了自己的馬車裡,這樣也方便碧落隨時照顧青兒。15898366
鳳夜瀾自從那次發狂之後,整個人就變得很憔悴。
不知道是沒有精力追究碧落擅自下命令,還是他自己也想早日到達西戎,總之沒有他沒有再提等公主一事。
碧落有時也會去龍輿裡探望鳳夜瀾,當然最主要的目的是看他的情況如何,千萬不能讓他死在了半路。
「皇上今日感覺如何?」
碧落端了一碗熱的參湯,像宮裡其他娘娘一樣喂鳳夜瀾一勺一勺地喝下去。
「朕的身子早就無礙了,只是傷口還沒能痊癒,相信到了西戎都城,有了溫暖的屋子擋風避雪後,傷口會癒合的快一點。」
這龍輿雖然構建的很精緻,但畢竟不如石牆擋風,在這樣數九嚴寒的天氣下沒日沒夜的趕路,龍輿內自然不會像在屋子裡一般溫暖,傷口也自然癒合的慢。
「皇上是否後悔此次西行?」碧落故意問道。
「朕後悔了。」
碧落聽鳳夜瀾這樣說後,動作頓時停下來。
「朕後悔的是,沒能控制自己,傷了你。告訴朕,傷口在哪?可有上藥?」
「謝皇上關心,臣妾那日並沒有受傷。」
碧落才不會讓鳳夜瀾知道,他那日已經在她的胸前以及鎖骨上留下了很多咬痕。
鳳夜瀾停了很久才開口說,「沒有就好。」
碧落這才繼續將剩下的參湯餵給鳳夜瀾喝。
「朕送你的匕首呢?為何從不見你帶在身上?」
「臣妾怕弄丟了,便收了起來。」
碧落是不想讓自己身上帶著鳳夜瀾的東西,所以把那匕首就隨意放在一旁。
「從明日起,朕要見你帶著。弄丟了,朕也不會怪你。」
「臣妾遵旨。」
喂完鳳夜瀾喝光參湯的碧落就要離開龍輿,鳳夜瀾卻叫住她:「朕今日的安神香已經用過了,今晚朕想你留下來。」
碧落正要開口拒絕,鳳夜瀾又立馬用另一句話堵住了碧落,「你若要離開,今晚龍輿便不走了。」
雖然鳳夜瀾從不點破某些事,但他對碧落的要害總是拿捏的很準,他知道碧落日夜兼程要趕往西戎都城的原因是為了救青兒。
「臣妾願留下伺候皇上安寢。」
碧落除了答應,還能有什麼選擇?她要盡快到西戎去,這樣才能找到更好的草藥救青兒的命。
忍,再忍一段日子,碧落便能徹底擺脫鳳夜瀾的要挾了。
碧落走到鳳夜瀾面前,蹲下去準備幫他寬衣解帶,鳳夜瀾卻抓住碧落的手說,「白天的時候,朕用安神香時已經睡了很久,今晚,朕不睡,看著你睡。」
碧落怔了下,將自己的手抽回道,「那臣妾陪著皇上。」
「你現在是懷有身孕的人,就算你不為了自己的身子,也要為了腹中的孩子著想。朕可以向你起誓,絕不會對你做出逾矩之事,你只管安心地在我這裡睡下便是。」
「臣妾恭敬不如從命。」
碧落說完後便和衣而臥,將厚厚的被子蓋在自己身上,然後習慣性地側身背對著鳳夜瀾。
一開始碧落還能保持清醒,但後來睏倦實在讓她堅持不下去了,後半夜的時候,她便在溫暖的被褥裡沉沉地睡去。
鳳夜瀾聽著龍輿裡碧落的動靜,直到碧落的呼吸聲漸漸平穩,才確定碧落是真的睡著了。鳳夜瀾悄悄地起身走到碧落面對的方向上,將身體蜷縮起來,以盡量不碰到碧落的前提下在碧落的身邊也躺了下去。
昏暗的龍輿中,鳳夜瀾靜靜地看著碧落,心滿滿的。
上臣走一還。秦碧落,就算你一輩子都對朕像個陌生人一樣,朕也不會放你走……
只要能看著你,只要你還在朕一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就算被你討厭一輩子,朕也甘之如飴……
鳳夜瀾看著睡熟中的碧落,想起昨日他讓碧落再次為他上藥時兩人的對話。
「皇上,那日的刺客可有查到?」碧落問。
「沒有。」
「愛妃怎麼突然關心起這個?」
「臣妾只是想,這龍脈圖一事,知道的人並不多,除了秦府的主子們,怕就只有九王爺和皇上。刺客挾持臣妾要挾皇上交換龍脈圖,一定不是普通的刺客,而且那刺客身手不凡,武功修為都不是出自秦府。」
「愛妃的話是在懷疑九王爺?」
「臣妾不敢。」
「你若不敢,就不會在朕面前如此分析這件事。」
「臣妾只是就事論事。」
「刺客一事就不要再提了,朕自有安排。」
「臣妾遵旨。」
ps:繼續求留言~~求動力啊。週日首站圖推,會有一萬五的更新,碧落和平安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