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留步,我家公子有請。百度搜索,」
這個叫醉飲的隨從將碧落和平安引到了鳳南夕的面前。
「南公子。」碧落微微頷首,「不知南公子找青兒來,有何吩咐?」
鳳南夕正要說什麼,黑衣人卻突然跑上來匯報說:「王爺,海盜已逃。但……」
「說!」10nlk。
「但有一船大米被海盜劫走,屬下們不識水性,沒有追上。」黑衣人跪在地上,低著頭戰戰兢兢地答。
「廢物!」
鳳南夕一腳將面前的黑衣人踢飛後,怒氣沖沖地趕去碼頭。
碧落被醉飲攔在原地,她只能踮起腳伸長了脖子看過去,只見原本停泊著五艘大船的碼頭,現在只剩下四艘船,那海盜劫走了一艘船,也就是劫走了的十萬擔大米啊!
「傳令下去,著泉州知府,兩江總督,即刻發兵追殺海盜,務必將那十萬擔大米追回來!不得有誤!」鳳南夕命令著。
「是,王爺!」
黑衣人離開後,鳳南夕才重新返回來。
碧落見鳳南夕神色不對,心想他此刻心情一定非常糟糕,於是就聰明地提出要離開。
「今日南公子的商船遭遇海盜洗劫,一定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奴婢就不多打擾,先告退了。」
「慢著。」
鳳南夕叫住碧落。
「就這樣走了?」
碧落不解地看著鳳南夕,「南公子還有其他吩咐?」
「吩咐到沒有。但我想此番你冒險來碼頭,跟海盜搏鬥的目的是想再說服我一次,讓我賣米給你。怎麼,忙乎了這麼長時間,卻什麼也不說就要走了?」14967626
鳳南夕危險地瞇起了眼睛,這個動作讓碧落的心一提,心想攝政王已經開始懷疑了?
「回南公子的話,奴婢今日來碼頭只是單純地想幫忙而已,並不是刻意為了南公子而來。之前南公子已經回絕了奴婢,奴婢怎好再厚臉皮地提買米之事。奴婢的朋友現在受了傷,還望南公子能放奴婢離開。」
鳳南夕又盯著碧落看了很久,最後一揮手道:「醉飲,給她們些銀子看大夫。」
「是,公子。」
「青兒謝南公子打賞。」
碧落故意表現出驚喜的表情,接過銀子後就帶著平安離開了碼頭。
「王爺,她們已經看見了老鬼他們,會不會有所懷疑?」
醉飲問,那突然出現的黑衣人是攝政王暗中訓練的殺手,一路在暗處負責保護鳳南夕,並執行秘密的任務。沒有鳳南夕的命令,他們是不能輕易現身的。
「那丫頭怕是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
鳳南夕確定地說,他剛才從碧落的眼睛裡看到了之前所沒有的畏懼。
就算我在聚寶樓裡拆穿她的謊言,威嚇她要把她送去官府的時候,她的眼睛裡都沒有畏懼。但才不過幾個時辰沒見而已,她就對我有了畏懼的心理?這說明她肯定猜出了我的身份。
好個機警的丫頭!若夏侯夫人留下的手札真的在她手裡,想要奪回來怕是沒那麼容易。
鳳南夕看著碧落離開的方向,微微蹙起了眉頭。
一個丫頭,既沒有任何的賣身契在東家手裡,原先的東家又家破人亡,如果她手上有那可以無所不能的手札,為什麼不找個借口離開秦府,在外面過風生水起的好日子,偏要留在秦府當一個下人?
鳳南夕分析著,他認為這個叫青兒的丫頭會留在秦府的目的肯定不簡單,在沒有查出青兒的真正目的前,鳳南夕暫時不能對她動手,因為他不想失去了最後一條查獲那手札的線索。
碧落和平安返回客棧之後,碧落忙讓店小二準備了浴桶,熱水還有乾淨的衣服。她讓渾身濕透的平安先去洗洗,自己則去藥店買了些止血的藥膏和繃帶回來。
「平安?」
碧落敲了敲房門,算著時間這個時候平安應該早洗完了。
「叩叩!平安你洗好了嗎?」
碧落又敲了敲,但房間裡始終沒有人回應,預感到有些不正常的碧落忙推門走進去!
「平安——!」
碧落驚慌失措地衝向躺在地上的平安,也顧不上此刻的平安正赤裸著身子。
「平安,醒醒!」
碧落將平安抱起來,用力地搖晃並輕輕地拍打他的臉。
「平安!」
碧落用力捏住平安的人中,過了好一陣,平安才緩緩地睜開眼睛。
這一剎那,碧落從平安的眼神中看到了某種說不出的遙遠和疏離,好像平安一下子不認識碧落了般。
碧落心一緊,忙將平安的頭又向上抱了抱問他道,「平安,你還認識我嗎?」
平安又靜靜地看了碧落很久,然後他虛弱地抬起自己的手臂伸向碧落,用自己冰涼的手撫摸著碧落的臉,無力地喚了聲:「碧落……」
碧落的心突地跳了下,不是因為平安撫摸自己的動作,而是他這聲低喚裡有某種熟悉的不同與以往的情緒在裡面。
明明平安喚的是自己,卻又不像是他眼前的這個碧落。
「是我。」碧落將平安的手從自己的臉上拿下去,「平安,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是不是頭又痛了?」
碧落幫平安揉著太陽穴,平安甜甜地笑著看著碧落說,「平安冷。」
呃……碧落的臉又噌地一下燒起來,忙將手裡的衣服展開來披在平安的身上,將他從地上扶起來。
「你先把衣服穿好,我再給你上藥。」
碧落背對著床站著說,平安坐在床上呆呆地一直看著碧落。
失憶前,我曾經背過碧落……因為碼頭上的意外刺激了平安的大腦,所以在洗澡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了一個畫面,那是他在失憶前背著碧落下山的畫面。
平安為了想起更多的事於是就強迫自己去回憶,結果卻頭痛欲裂地昏倒在地。
雖然平安想不起自己為什麼會背著碧落,但他卻無比開心自己能想起過去的這個片段,這說明平安長久以來對碧落的那種熟悉感,不是他的臆想或猜測,平安對碧落的喜歡也不是憑空而來,從那個畫面可以判斷出,他們很早就認識,只是平安失去了記憶,忘記了碧落而已。娘姑黑什落。
「碧落,你記得平安嗎?」
平安一邊將衣服穿好,一邊問。
碧落不知道平安為什麼這麼問,「記得啊,我又沒有失憶。」
如果碧落記得自己,那為什麼沒有一開始就認出我呢?是什麼原因讓我失憶了,又是什麼原因讓我離開了碧落?平安在心裡困擾著,他並不知道自己失憶前,出現在碧落面前的時候全都帶著人皮面具,根本沒有讓碧落見過自己真正的模樣。
「碧落可不可以告訴平安,一個人突然不認識另一個人了,除了失憶之外,還有什麼可能?」
碧落想了想後回答說,「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個人不想認識另一個人了,想讓他從自己的心裡消失,從自己的記憶裡,乃至生命力消失,所以強迫自己去遺忘。」
碧落的回答讓平安的心猛烈地抽痛了下,他摀住發痛的胸口,痛苦地看著碧落的背影,心裡一遍遍自問著:平安,你以前到底做了什麼,讓碧落將你遺忘了?
「你問這個做什麼?」碧落問。
「平安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失去記憶。」
「失去了就失去了,平安就不要再去想它。你要相信,總有一天它們還會回來,因為那是屬於平安的記憶,誰也偷不走。」碧落安慰著平安。
「屬於平安的東西,誰也偷不走……」
平安喃喃地重複著,看著面前碧落的背影,心裡默默地問,碧落曾經是不是也是屬於平安的東西?
「平安,你穿好了嗎?」碧落問,很久沒聽見平安說話,她擔心平安又昏過去。
「嗯。」
「那我轉過來嘍?」
碧落說著就慢慢地轉過身,平安正低頭繫著身上的衣袋,碧落見他動作笨拙忙蹲下去幫他。
「平安,把你的手給我。」
幫平安穿好衣服後,碧落就讓平安將他受傷的手伸出來,手掌上一道深深的傷口讓碧落的心再一次酸了。
在碼頭的時候,如果平安沒有用自己的手接住那揮砍而來的大刀,這會兒受傷的人怕就是碧落了。
「我要上藥了,你忍著點。」
碧落將藥一點點倒在平安的傷口上,一邊倒,一邊輕輕地吹氣。
平安凝視著碧落的臉,心想著,是不是因為我現在失憶了,碧落才會對我這麼好?如果我好起來,她會不會又再次離開我,忘記我?
平安好想讓自己回憶起過去的一切,可他真的想不起來!
「你要記著,你這是肉,不是木頭,下次不許再這樣了。」
碧落叮囑著將平安的手包紮好後,又幫他把身後還濕著的頭髮一點點梳順。
「平安,你剛剛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碧落問道,她總覺得平安剛剛的反應有些不正常。
被碧落這樣問的平安,內心非常矛盾,他答應過碧落不騙她,可他又擔心如果自己說出來,碧落就會不再在乎他,於是百般糾結下,平安回答說,「平安想起了一點點,想起了一個對自己很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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