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此時已經決定放棄碧落這枚棋子了。舒骺豞曶
首先這婚事是皇上賜的,太夫人不可能因悔婚而得罪了皇上;其次,這次大太太留下這麼大一個把柄,若小魚好起來招認出幕後指使者,太夫人就能徹底扳倒大太太;另外,四丫頭嫁去伊府,對秦府來說也是件好事情,畢竟老爺在朝為官,多些官場上的裙帶關係還是有幫助的。再者說,四丫頭此次還是嫁為正妻,這樣的好事可遇不可求。
米鋪和布莊的事情,太夫人一直都有暗中關注,這四丫頭給出的點子既然已經幫秦府的生意帶來好轉,這價值也差不多沒什麼可以利用的,所以太夫人才決定,讓碧落順從皇命嫁人。
「哎,好好的大喜日子卻鬧出這樣荒唐的事!真是家門不幸!」
太夫人歎了口氣又再一次吩咐和叮囑眾人,「現下公主已嫁入我們秦府,你們每個人的言行也都要給我注意了,若是誰說錯了什麼話,或是做錯了什麼事,讓公主聽到或看到的話,就休怪我無情,將人趕出府去!」
「是,兒媳記下了。」大太太和幾位姨太齊聲答道。
這太夫人此番話裡還為日後對付大太太而埋下一個引子,若小魚醒來後招出幕後指使者就是大太太,那醜話已經說在前頭的太夫人就會趕大太太出府。
「折騰這一夜,天都快亮了。」太夫人錘了錘自己的後腰後,讓福媽媽扶著帶著眾人離開了馬廄。
碧落始終站在馬廄中,剛才發生的一切彷彿一陣呼嘯的風,來得迅猛又去得飛快。wzwa。
她忽然感到冷,剛剛才平靜的身體又再一次顫抖起來。
小腿上的鞭傷讓碧落連站立都顯得非常吃力,她想拉緊身上秦天漠的那件外袍遮擋起自己狼狽不堪的身體,可她被戒尺打得血肉模糊的手掌,連動動手指都會痛得大汗淋漓。
「這就是你想要的?」
秦天歌的聲音響在碧落耳邊,她這時才發現秦天歌並沒有走,馬廄裡現在就只剩下她和秦天歌。
碧落低著頭,冷冷地說,「讓開。」14059528
別再來招惹我!就算你還想捉弄我,報復我,也不要在這個時候下手!我好累,真的好累……
秦天歌強忍著內心想臭罵碧落一頓的衝動,擋在碧落面前說,「若想往上爬,這些就是你必須要經歷和承受的!」
「讓開。」碧落又重複一次,她現在只想快點回到屋子裡讓自己一個人待著。
「哭是最沒用的手段。」
秦天歌突然將自己身上的外袍也脫了下來,從前面圍住碧落後,將兩條袖子繫在碧落的背後,為她遮擋住胸前從破爛衣衫中露出的春色。
「不想被人擊倒就要做到面面兼顧,毫不鬆懈。這府裡頭腦聰明手段高明的人大有人在。」
「你的手段,根本不夠瞧!」者底而次。
說完這句話後,秦天歌就轉身走出了馬廄,他在馬廄外不遠處發現被太夫人丟棄在路上的那塊衣角,遲疑了下才蹲下去將碎衣角撿起來後,緊攥在手心裡怒火中燒地一路走出秦府。
忘憂園內一片寂靜,忙碌了一個夜晚的姑娘們此刻剛剛睡下,卻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彭!彭!彭!」
秦天歌用力敲著忘憂園的大門,老鴇批了件外衣就急沖沖地趕過去,邊走邊抱怨,這一大清早的是誰這麼猴急就來逛窯子了?
「來了,來了!」
白天的時候,這忘憂園都是閉門謝客的,傍晚才開門接客。
「三少爺?」老鴇詫異地看著門外一臉怒氣的秦天歌。
「九王爺在嗎?」
秦天歌果然像以往所有時候一樣,一張嘴就是問九王爺在不?這忘憂園又不是王府,他怎麼每次找人都來這裡?老鴇嘀咕了下,忙點頭說,「九王爺昨晚就來了,應該還在語柔姑娘的房間裡。」
「給我上五罈女兒紅來!」秦天歌說著就跨門而入,直奔語柔的房間。
老鴇見狀忙追上去攔住秦天歌說,「哎呦,我的三少爺啊,現在才卯時,這九王爺怕是還睡著,你這樣闖進去……」
「這是我們的事,用不著你管,閃開!」秦天歌說著就將老鴇推到一旁。
我們的事?這秦三少爺怎麼跟九王爺用「我們」?老鴇又一次想到了斷袖的嫌疑,忙打了個冷戰。
今兒這秦三少爺的脾氣可不是一般的大,我還是少招惹的妙,反正是他們之間的事,我老婆子也插不上手。老鴇搖搖頭後就去後面讓人準備女兒紅了。
「九王爺!九王爺!」秦天歌大叫著一腳踹開語柔的房間毫不避諱地走了進去。
「站在那!」鳳蓮澈不悅地命令著,從床上坐了起來。
一旁的語柔忙將身子藏進被子裡,不想被這冒冒失失闖進來的秦天歌白白看了去。
「九王爺,陪我喝酒!」秦天歌聽話地站在屋子中央對鳳蓮澈要求道,他現在難受地快要抓狂了,急需要有人陪著喝酒,而且要一醉方休的那種才能忘記剛才發生的所有事。
「一大早的,哪個不要命地又惹惱了我們的秦三少爺?」
鳳蓮澈慢慢悠悠地說著,拿了件長袍隨意套在自己赤裸的身子上後掀開床幃下了床。
「沒人惹我,就是心裡不痛快,想喝一杯。」秦天歌說著就自顧自地坐在椅子上,夥計按照秦天歌的要求搬來了五罈女兒紅,秦天歌拿起一壇後就打開來為自己和鳳蓮澈各倒了一碗。
「昨晚不是你大哥贏娶十公主的好日子,怎麼喜酒還沒有喝夠?」
鳳蓮澈落座道,昨晚當知道皇上要去秦府的消息後,他故意找了個借口沒有一同前往。但鳳蓮澈有派出暗衛一路保護並匯報皇上的消息。
按照暗衛帶回的消息,昨晚皇上應該沒有見到碧落,也就是說碧落也並沒有見到皇上,還沒有識破那日跟自己猜謎之人的身份,而自己的身份也同樣沒被識破。
雖然鳳蓮澈不明白為什麼會擔心自己和皇上的身份會被碧落識破,但一種潛意思的防備讓他必須要在碧落面前隱藏這一點。
「別問了,陪我喝酒!」秦天歌沒有回答鳳蓮澈的問題,又灌了自己一大碗,可碗一空,碧落昨晚狼狽悲慘的樣子就闖進他的腦子裡,揮也揮不去。
「再干!」秦天歌又為自己倒著酒,他覺得今日的酒特別苦澀,灌進嗓子裡就像湯藥一樣難喝地快要讓人吐出來。
是誰陷害她?又是誰輕薄了她?!那臭丫頭為什麼總是惹來麻煩!!
秦天歌看著手中的碗,彷彿那酒水中又浮現出碧落衣衫破爛不堪,蜷縮著抱住自己的無助模樣……
「喝!」秦天歌仰頭又乾了一碗。
「你到底怎麼了?」鳳蓮澈終於按耐不住地停住秦天歌為自己倒酒的動作。
今天的秦天歌比上一次看上去還要痛苦,會是什麼讓他如此?難道秦府內又發生了什麼事?
「別管我!陪我喝!」秦天歌彈開鳳蓮澈的手,抱起那一大罈女兒紅,仰頭朝自己瘋狂地灌起來。
秦碧落,秦碧落,秦碧落……我已經被你騙了這麼多年,為什麼還要為你難過?!還要為你擔心?!你對我做了什麼?!你對我做了什麼?!!
鳳蓮澈蹙起眉頭看著借酒澆愁的秦天歌,漸漸預感到這件事一定跟秦府的四小姐,秦碧落有關。
「咳咳!!咳咳!!」
被酒嗆到的秦天歌終於停下來,此時他已經喝得有些醉了,眼神迷離著。
「天歌,你要去哪?!」鳳蓮澈拉住站起來搖搖晃晃要出門的秦天歌。
「我,我要去,殺人!」秦天歌推開鳳蓮澈就要走出去,鳳蓮澈見秦天歌醉得厲害,怕他出事忙攔住他道:「你要去殺誰?」
「殺穿這件衣服的人。」秦天歌舉起手中的碎衣角,他的雙腿已經醉的快要站不穩了。
「把東西給我,我幫你!」鳳蓮澈伸手向秦天歌要著。
秦天歌看了看鳳蓮澈後信任地將碎衣角交給鳳蓮澈說,「我信你……」
說完最後一個字,秦天歌就醉倒在了鳳蓮澈的肩膀上。
鳳蓮澈握著秦天歌交給他的碎布角,攥起了拳頭。
秦天歌本是一個聰明絕頂的人,他長這麼大就信任過兩個人,一個就是他認為在秦府裡最可憐的四妹秦碧落,一個就是他從小一起長大像兄弟一樣的鳳蓮澈。
說起秦天歌和鳳蓮澈的故事,還是感謝秦天黎,當年先皇要從三品以上的官員家裡挑選年齡適當的孩子做皇子的陪讀,原本秦家只有秦天黎這一個嫡子有資格,可沒想到秦天黎身體不好,這機會才落在身為二少爺的秦天歌身上。
秦天歌是當時所有陪讀孩子中唯一的庶子,曾被當時很多的皇子和少爺鄙視和排斥,特別是當時的太子,經常集結一大群孩子欺負自己不喜歡的皇子還有他們的陪讀。
當時的鳳夜瀾還只是四皇子,因先皇經常寵幸他和鳳蓮澈的娘親,所以太子殿下就特別仇恨鳳夜瀾和鳳蓮澈兄弟倆個,總是處處刁難他們。
秦天歌和鳳蓮澈的兄弟情誼就是從那時候建立了,即便多年之後,鳳夜瀾當了皇帝,鳳蓮澈成了最有權勢的王爺,他們之間的交情還是有增無減。
現在當秦天歌發現被一個自己信任了多年的四妹秦碧落欺騙後,最先想到的就是從鳳蓮澈這個兄弟這裡尋求安慰。
他信鳳蓮澈,比信自家的兄弟還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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