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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零八章 約會(一) 文 / 夏日紫

    返回秦府後的碧落向青兒解釋說,是自己把秦天黎從湖水中救上岸的,之後自己想回府通知青兒,可沒想到自己在林子迷了路,這才比青兒她們晚回來。舒骺豞曶

    青兒為碧落梳洗過後,又將秦天黎被救回府的過程告訴了她。

    青兒說她叫來的秦府家奴把秦天黎帶回府後,太夫人就對所有人都下了封口令,說這件事任何人不得洩露,還說等明日的婚事辦完後要請道士來府裡瞧瞧。

    「四小姐,青兒懷疑我家小姐的魂魄還留在這府裡。」青兒一邊為碧落梳理著頭髮一邊聊著,「伺候大少爺的幾個丫頭都說,大少爺每次醉酒後都在屋子裡對著空氣說話,像是真的見到了我家小姐一樣。四小姐,會不會我家小姐的魂魄真的還在府裡呢?」

    「若大少奶奶還活著,那她肯定會第一個現身見你,因為你才是最真心實意對她的人。」

    「哎,希望我家小姐能早點轉世投胎,不要再掛念大少爺了。」青兒又異想天開起來,她認為如果夏婉寧的鬼魂真的留在府裡,那也是因為放心不下秦天黎。14054667

    「太夫人要請那道士將我家小姐的魂魄趕走,可這道士若是一個不小心將我家小姐的魂魄弄散,那小姐可就再也無法投胎了。」青兒擔心著,碧落既感動又無奈。

    「大少奶奶是好人,定能投胎到好人家,你想啊這大少爺一娶妻,大少奶奶就會放心地走了。」碧落安慰著青兒。

    「嗯,希望像四小姐說的那樣。」

    青兒為碧落整理好被子後站起來看向窗外回憶說,「當年的這個時辰,我家小姐因第二天要當新嫁娘,激動興奮地一夜未眠。」

    碧落也順著青兒的目光看出去,彷彿看到了五年前的自己,當年的夏婉寧是那麼單純的一個女子,她的世界,她的心就只有秦天黎,而現在呢……

    夏婉寧已經死了,活下來的只有滿心算計和仇恨的秦碧落。

    碧落和青兒才睡下沒一會兒就被秦府忙碌的聲音吵醒。雖然是未時才去皇宮迎娶十公主,但寅時起各院的丫頭還有家奴就開始張羅起來。

    碧落和青兒未不惹人議論,也早早就起身。

    這會剛用過早膳就被福媽媽叫去了大堂,說是太夫人有話要吩咐。

    等碧落和青兒趕到時,府裡的眾人也基本到場。

    太夫人沖大太太點了下頭後,大太太就起身吩咐起今日秦天黎大婚的注意事項。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仔細聽著,生怕有任何的遺漏和差錯,碧落也不例外。

    大太太安靜了這麼久,一直未有動作,始終讓碧落心有不安,此次秦天黎迎娶公主可是府裡最重要的一件事情,若碧落在這件事上捅出了什麼簍子那可是百死難辭其咎啊。

    大太太一個院子一個院子的吩咐著,一個人一個人的安排著,就連三位小姐和兩位少爺都被安排去接待今晚來道喜的各府小姐及少爺等家眷,但碧落的名字卻始終未必提及。

    就在碧落納悶難道大太太遺漏了自己時,大太太向太夫人請示道:「娘,這迎親的所有細節都已交代吩咐完畢,只是這四丫頭的腳傷剛好,兒媳就不給她安排事做,今兒她就陪著娘。不知娘是否滿意兒媳的安排?」

    太夫人點點頭笑著答:「嗯,就按你的意思辦。」

    碧落更困惑了,這大太太什麼事也不讓我做,反而讓我陪著太夫人?這究竟是何用意?難道大太太也想向太夫人示好?明知道太夫人現在重用我,她就順水推舟地讓我陪著太夫人,好讓今日所有來府道喜的賓客都知道這秦府原來還有位四小姐秦碧落?

    這不合理,怎樣都不合理!

    碧落越想越不安,原本她今日的計劃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的,可現在大太太卻偏要她留在秦府陪著太夫人,這大太太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眾人都散去後,大堂內就只剩下碧落和太夫人。

    「四丫頭,你過來。」太夫人開口道,她將手伸向碧落,碧落忙走上前去扶起太夫人。

    「四丫頭啊,今兒是你大哥娶公主的大喜日子,你怎麼皺著眉頭不開心呢?」

    「回太夫人,碧落是在擔心自己。」

    「哦?擔心什麼?」

    「碧落認為大太太的此番安排別有用意,碧落擔心自己又著了大太太的算計。」碧落實話實說道。

    「嗯,你的擔心也不無道理。」太夫人拍著碧落的手一邊在她的攙扶下走出大堂,一邊語重心長地說,「這東院的最近確實收斂了很多,只是你不知道究竟是真的洗心革面,還是暗地裡為鬼為魅啊。」

    「碧落也正是因此不安。」

    「不過,凡事有我在,只要你行事謹慎,她自然抓不住你的小辮子。這次你陪在我身邊也好,你腦子靈活,若是這婚禮上遇見了什麼緊急的事情,你也能從旁給我出些主意。」

    「碧落定當盡全力為太夫人分憂。」

    「好吧,你也下去準備準備吧。」

    太夫人和碧落分開後,青兒就和碧落先去了趟南院二姨太那裡。在確認過婚禮上所有要答謝賓客的禮物都準備妥當後,兩人這才安心地返回竹園。

    還沒跨進園子碧落就被趙奶媽叫了下來,「四小姐,請留步。」

    「四小姐,三少爺讓老奴來傳句話。」趙奶媽謹慎地說,「三少爺讓四小姐酉時去趟後院碧湖裡的亭子。」

    「三少爺可有說是何事?」

    趙奶媽搖搖頭說,「三少爺沒說,但三少爺說過,四小姐務必要去。」

    「好,你回去告訴三少爺,酉時我一定到。」

    碧落答應了趙奶媽後就和青兒回到自己的屋子。

    青兒也很好奇,這秦天漠為什麼要酉時約碧落去亭子?按照迎親的時間算,酉時應該是公主和秦天黎拜堂成親的吉時,他堂堂秦府的三少爺不去觀禮反而約碧落去後院的碧湖,這呆子又在故弄什麼玄虛?

    雖然心有懷疑,但碧落還是決定準時去赴約,她可不想站在大堂裡看秦天黎和別的女人拜堂成親的喜慶場面。

    為了不惹事端,碧落一上午都乖乖地待在房間裡。

    晌午剛過,榮媽媽就帶來一身衣服說是大太太今早見碧落穿的衣服太寒酸,怕她今晚陪在太夫人身邊丟了秦府的臉,這才讓榮媽媽送來一身特意為碧落新制的衣裙還有幾件不錯的首飾。榮媽媽說大太太交代,今晚碧落務必要換上這身衣服戴著這些首飾。

    碧落應承著接了下來。

    若說之前在大堂之上還有些懷疑大太太對碧落的好,那麼現在碧落就萬分肯定這大太太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按什麼好心了。

    大太太會送東西來給碧落?絕對是別有用心!

    「四小姐,青兒瞧著這衣服的料子可是上次貴妃娘娘從宮裡讓大小姐稍回來的,江南上等的金絲錦緞啊。」青兒驚詫地捧起衣服說。

    碧落當然認得這衣服的料子,她將榮媽媽帶來的首飾又拿到近前看了看後,突然拉著青兒的手將她帶到床榻前,打開被子後將兩人的頭罩在裡面。

    「四小姐,你……?」青兒正要發問,碧落將手中的髮簪舉到她面前一看。

    「南海夜明珠?」青兒驚詫地呼出那髮簪上的一枚珍珠道。

    這青兒是伺候過夏婉寧的丫頭,她見過的市面比普通的丫頭要多很多。

    夏侯大人當初被先帝重用時,曾被賞賜一顆南海夜明珠。這南海夜明珠,雖珠子不大,但卻能在黑夜中熠熠發亮,而且越小越亮的珠子,越貴重。碧落小時候曾在夜晚拿那夜明珠當照明的東西玩耍,後來那珠子就不知被碧落弄到哪裡丟失了,為此夏侯大人還特意派出自己的親信南下花重金又尋來一顆相似的夜明珠冒充御賜的那顆供奉在夏侯府裡。

    據碧落所知,這秦府也曾被先帝御賜過夜明珠,但碧落入府這麼多年以來從未見過那顆珠子,她一直認為大太太將那夜明珠跟府裡其他的寶貝一起鎖在了密室中保存。今日大太太送來的髮簪上鑲了這麼一顆夜明珠,碧落懷疑是大太太從他處買來用來陷害碧落的。

    「四小姐,這髮簪白天戴的時候跟普通的簪子不會有任何區別,可一到晚上它就會在四小姐的頭上閃閃發亮,這樣一來,勢必所有的賓客都會注意到四小姐。大太太此舉到底是何目的?」青兒困惑地從被子裡鑽出來問。

    「不管是什麼目的,這簪子和衣服絕不是好意。」

    碧落心裡明白,大太太如此安排勢必讓碧落在今晚的婚禮上成為眾人關注的焦點,這跟碧落的本意相悖。

    雖然碧落很想讓外人都知道這秦府還有位四小姐,但今晚的場合絕不適合。先不說自己現在羽翼未豐,不能鋒芒太露,就是剛剛和自己達成協議的二姨太也定不會希望碧落太招人注意。

    還有兩個多月這秦府的三位小姐就會入宮選秀了,碧落不會在這個時候搶走那三位小姐的風頭,讓二姨太對自己產生間隔,心生不滿。

    「可榮媽媽說,大太太讓四小姐今晚必須換上這些,我們該怎麼辦?」青兒為難著,她們若公然違背大太太的命令,今晚不穿這些衣服出席,那事後大太太肯定會因此責難懲罰碧落。

    「來,我們把它改一改。」碧落靈機一動拉著青兒來到桌子前,將她的想法告訴青兒後,兩人就開始改動大太太送來的衣服和髮簪。

    兩個時辰過去後,碧落和青兒終於把衣服上的所有金絲線全都挑了出來,整件衣服立馬就變得普通了,而那髮簪,青兒按照碧落的要求弄來一些白漆均勻地刷在夜明珠上,最後又拿進被子裡確認它再也不會在黑暗中發光後,一切才算真正地準備就緒。

    申時,福媽媽來通知碧落,說花轎已經在半路讓碧落馬上去伺候太夫人。

    換好衣服後的碧落和青兒很快就來到太夫人的房間,陪同衣著一新的太夫人來到大堂外。此時賓客們都已經來得差不多,偌大的前院滿滿當當地擺滿了酒席,高朋滿座,珍饈美味瓊漿玉液,一派熱鬧喜慶的景象。

    見太夫人出來,眾人忙問安道:「給太夫人道喜。」

    「同喜同喜,招待不周,還請海涵。」

    太夫人客氣地說著後就在碧落的攙扶下坐在正座上,此時秦老爺,大太太還有府裡的其他姨太,少爺,小姐都到齊了,秦天漠也在。

    今晚的秦天漠穿著一件淡藍色的雲翔符蝠紋對襟窄袖長衫,腰間束著一條白玉腰帶將整個人的身材顯得更加欣長,烏黑的頭髮束起來被碧藍色玉冠固定著,整個人顯得越發英挺,意氣風發。

    碧落看著秦天漠的側臉竟一時忘了收回視線。

    「四小姐。」青兒拉了拉碧落的衣角,小聲提醒她榮媽媽正看著她們,碧落忙移開視線。

    這秦天漠到底約我去碧湖的亭子做什麼?

    碧落始終嘀咕這件事,她很希望秦天漠能看向自己,這樣的話她就可以用眼神詢問秦天漠,可秦天漠今晚卻像個木頭一樣,根本無視碧落的存在,不是用後腦勺就是用側臉對著碧落。

    會不會是趙奶媽傳錯了話?碧落懷疑著,這時候府外響起了辟里啪啦的鞭炮聲,嗩吶的聲音很近了。

    「來了,來了,新娘子馬上就到!」

    早就守在門外的福媽媽興高采烈地跑進來通知道,太夫人欣喜地坐直身體一副恨不得能馬上看見新娘子一般。

    這十公主是先帝最寵愛的公主,傳言說知書達理,惠質蘭心,雖早到了婚配的年齡,但因其眼光和要求高所以一直未能嫁人。先帝寵愛十公主就沒有強迫她下嫁,一直養在了宮裡。

    此番十公主同意嫁給秦天黎,人們紛紛猜測也許是十公主自己年齡大了著了急就隨便選人嫁;也有人說是沒有了先帝的庇護,十公主是被迫嫁了人;就是沒有人說十公主是看上了秦天黎的才情,心甘情願地下嫁。

    轎子很快就到了大門外,碧落始終不敢抬頭看出去,她害怕看見那一身紅衣坐在馬上的秦天黎,害怕看見他的表情,無論是喜還是憂,她都不想看到。

    一天中最難過的時間開始了,碧落再一次將視線看向秦天漠。只見他對四姨太耳語了一番,然後四姨太就站起來對太夫人說,「娘,漠兒今兒站得太久,這腿又開始痛了,不如讓他先下去休息吧。」

    「這花轎也進了門,接下來也沒他什麼事,讓他下去歇著吧。」太夫人同意道,秦天漠向太夫人行禮後就架著腋拐一瘸一拐地走下去。

    碧落始終看著秦天漠,希望他能看自己一眼,可秦天漠連餘光都沒有給碧落,就在碧落開始生氣時,正在離開的秦天漠背過一隻手在身後偷偷地擺出一個剪刀手的姿勢。

    可惡的秦天漠,你自己先溜了,我要怎麼走呢?碧落明白秦天漠這是借口離開,眼看著那兩抹紅色的身影越走越近,碧落想逃走的願望就越加強烈。

    「四小姐,請喝茶。」青兒端了杯茶給碧落,兩人眼神對視了一下後碧落就立馬明白青兒這茶的用意。

    碧落將茶端起來卻假裝手一滑,茶盞掉在了地上,茶水頓時灑在碧落的身上將她的衣服弄濕了。

    「對不起四小姐,是青兒沒端好。」青兒忙跪下去請罪道,碧落一邊用娟帕擦水一邊說,「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手滑。」

    「碎碎(歲歲)平安,碎碎(歲歲)平安!」福媽媽忙走過來教訓青兒道,「你這丫頭真是越來越不會做事!這新娘子馬上就來了,你卻在這個時候惹禍,還不快收拾乾淨了!」

    「是,青兒馬上就去。」

    青兒離開後,碧落這才向太夫人請示要回去換身衣服,太夫人此刻的心思都在馬上就要走來的一對新人身上,對碧落拜拜手同意了。

    碧落退下時,一直低著頭,她不想看見那對已經走來的新人,可喧鬧的嗩吶聲還有喜娘的一聲聲吆喝依舊拉扯著她的心。

    「新娘子跨火盆嘍——日後生活紅紅火火!」

    「新娘子跨馬鞍嘍——日後生活平平安安!」

    ……

    昨晚的一切或許是上天給我的再一次懲罰,懲罰我在可以殺死仇人時又一次錯過機會……秦天黎,我們之間再也沒有了可以回憶的過往,也再也不會有可以期望的未來,曾經屬於夏婉寧的一切再也不存在了……

    碧落來到和秦天漠約定的地方,抬頭就看見夜空中一輪皎潔的圓月,此刻層層清雲縈繞在月亮的四周,如煙似霧般,一切都靜謐地沉溺在如水般的月光下。

    和前院的鬧比起來,這裡顯得更靜了。

    碧落等了會,還沒有看見秦天漠,於是有些擔心地想返回去,可她剛走出亭子就被一個從假山後躥出的影子撞了個滿懷。

    「小心!」秦天漠眼疾手快地從後樓住碧落的腰,扶住即將後仰摔倒的她。

    碧落驚魂未定地看著面前的秦天漠,一時間又想到了在破廟被他撲倒在地的那一場景,心跳驟然加快了幾拍,忙站直身體離開秦天漠的手臂並後退一步。

    「你怎麼才來?」碧落先質問道。wygb。

    「我早就來了,在那上面看你呢。」秦天漠指著身後的假山說,「沒想到才等半柱香的時間,你就要走,跟上一次我等你一天一夜比起來,可差遠了。」

    「這就是你找我來這裡的目的?」

    不等碧落生氣,秦天漠就拉起她的手將她帶向身後的假山說,「走吧,我給你看樣東西!」

    碧落掙脫了下,不想跟秦天漠走,可秦天漠不鬆開她。

    兩人來到假山上後,秦天黎娶公主的宏大場面才真正地展示在碧落眼前。

    夜幕下的京城,此刻儼然一片燈的海洋,天空上是剛剛被放飛的九千九百九十九盞孔明燈,街頭巷尾則全是百姓們為了過中秋而懸掛的花燈。那九千九百九十九盞孔明燈仿若銀河墜入人間般,煞是好看。雖說秦府沒有放煙花,可皇宮卻為公主放起了煙火,漫天的孔明燈和絢爛的煙花,將整個京城彷彿照成了白日般,京城內放眼望去萬家燈火,一片熱鬧的景象。

    「漂亮吧?」秦天漠開心地問,他以為碧落會像當年大哥迎娶夏婉寧一樣,對那十里煙花為婉寧的事羨慕不已,於是他好不容易在府裡找到這個最佳的觀賞地點,就特意約碧落來這裡。

    「這就是你要給我看地東西?」碧落問,她一再想避開跟秦天黎娶妻有關的事可偏偏這呆子還拉著她來看著喜慶的場面,這不是故意給碧落心裡找堵,讓碧落不快嗎?

    「是啊。你不喜歡嗎?」秦天漠還不明所以地問。

    「要看你自己看!我回去了!」碧落生氣地推了秦天漠一下,沒想到腿傷沒好的他卻跌倒在地。

    已經決定要走的碧落又不忍心地返回來,將手伸向秦天漠說,「起來吧。」

    「你怎麼了?為什麼要生氣?」秦天漠不解地坐在地上問。

    「我沒什麼。你快起來。」

    「不!你不告訴我你為什麼生氣,我就不起來。」秦天漠賴在地上道,他看的出來碧落很生氣。

    「那你就坐著吧!」碧落收回手轉身就走。

    早知道這呆子叫我來這裡是為了生氣吵架的,我就再一次失約,讓他在假山上白等一個晚上!

    家帶己解。碧落生氣地一口氣走下假山,可就在她要從假山旁走開時,忽然她的頭上下起雪來,而且還是一亮一亮的雪花?

    碧落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這才發現那雪竟是螢火蟲?

    抬起頭來的碧落,被佔滿她的視線的螢火蟲雪震驚了。

    滿天的螢火蟲,發著一閃一閃的冷光,是那種幽綠色的冷光,在這個漆黑的夜晚定格了碧落的雙眸。

    那仿若無數顆墜落星星般的螢火蟲在風中舞蹈著,閃爍的星火讓碧落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碧落停在原地,心再一次被一種叫做溫暖的東西填滿了。

    「秦碧落,這才是我要給你看的驚喜!」秦天漠從假山上探出頭來對山下的碧落喊道,「這是一千隻螢火蟲,雖然沒有大哥送給公主的九千九百九十九盞孔明燈多,但每一隻都是我親手抓的,現在我把它們都送給你,你喜歡嗎?」

    其實秦天漠原本的計劃是,先讓碧落欣賞完公主的孔明燈後再將這些螢火蟲放出來讓碧落開心,可沒想到第一步就搞砸了,碧落負氣而走。

    碧落感到自己的心突然被什麼東西紮了下,這種快速而尖銳的痛感讓她不顧一切地轉身朝假山上跑了回去。

    當碧落氣喘吁吁地來到假山上面對著秦天漠時,她的眼眶裡早已經噙滿溫熱的淚水。

    「我問你呢,你喜不喜歡啊?」夜色讓秦天漠並未看清碧落此刻的表情。

    呆子,你為什麼要給我做這些?!碧落站在原地內心翻湧著複雜的情緒。

    上一次秦天漠為碧落在拱橋放了十步的煙火,這一次他又為碧落捉了一千隻螢火蟲……他總是給碧落驚喜,每一次都讓碧落感動的無法言語。

    「你是不是還在生氣?」見碧落沒有回答,秦天漠就猜測道。

    呆子,我怎麼可能生氣?如果真生氣也是氣你對我做得太多,而我卻為你做得太少。

    「秦碧落,你不要不說話好不好?」秦天漠終於按耐不住地向碧落走過去,當他離碧落只有兩步遠的時候,他才終於看清碧落眼中的淚水,一時間被這樣的碧落嚇到了。

    「你怎麼哭了?」秦天漠衝到碧落近前,想說什麼不讓她難過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更不敢去為碧落擦眼淚。

    「都是我不好,自作聰明地弄這些。你若不喜歡,我再去把那螢火蟲都抓回來重新塞進袋子裡!」秦天漠說著就要從碧落身邊走下山去,碧落一下子拉住秦天漠。

    「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惹你不開心了?」秦天漠此刻著急死了,不知道碧落為什麼會難過。

    「如果我說錯了什麼或做了什麼你不喜歡的,你就說啊!不想說的話,你打我罵我也行!只是別這樣不說話好不好?!」秦天漠著急道。

    碧落也想說話,她的心裡有很多很多話要說,可這些都無法說出口。

    謝謝你總是守護我;

    謝謝你總是安慰我,哄我開心;

    謝謝你是我的三哥;

    謝謝你總是在我最難受的時候陪著我;

    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你說話啊!」秦天漠著急地反握住碧落的手,碧落忽然破涕為笑地說了兩個字:「呆子!」

    秦天漠楞了一下後,終於明白碧落並沒有生氣,一顆心終於放進肚子裡。

    「你又逗我!」秦天漠佯裝生氣地甩開碧落的手。

    「我就是逗你了,不行嗎?」

    「你……」秦天漠沒想到原來自己是白擔心地一場,心裡又氣又惱卻又不知道該拿碧落怎麼辦才好。

    「誰讓你是呆子,呆子就是好騙!」碧落奚落著,臉上終於露出笑容。

    看著碧落發自內心的笑臉,秦天漠的心裡有種說不出的甜蜜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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