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紅色像五月盛開的月季,又像天邊燃燒的晚霞,在碧落的眼前如舞姬的水袖一般舞動著。舒殘顎副等碧落緩過神來的時候,三個無賴已經被人打倒在地,那道紅色也彷彿鳥的羽毛般慢慢收斂起來。碧落這才看清救自己的人,竟然是秦府的二少爺,秦天歌?
「二……」碧落正想叫他二弟,又急忙改口叫了「二哥?」
秦天歌一甩身上的紅紗羅衫,鳳眼一挑,斜睨著碧落問:「你叫我什麼?」
碧落一愣,立馬反應過來邊福身邊改口道:「二少爺。」
秦天歌慢慢地走過去,他鷹隼般犀利的眼神讓碧落不敢直視,只能低著頭心裡再次抱怨起自己的重生。
想當初,這臭名遠揚的二少爺在秦府可是上調戲幾十歲的老嬤嬤,下不放過幾歲的娃娃,若不是夏婉寧有個大嫂的身份,怕是也早成了他調戲的對象。現在倒好,夏婉寧重生成一個秦天歌根本不會顧及的庶出四妹,要怎麼應對這無賴呢?
真是趕走了三隻狼,卻迎來了一隻虎啊!
此時秦天歌已經走到碧落的面前,他俯下身側著頭一聲不響地打量低垂著頭的碧落。
要不要靠得這麼近啊?雖然我們現在的身份是兄妹,但至少也應該明白男女有別的道理吧?
碧落嚇得後退一步將頭垂得更低。
可秦天歌還是沒有放過她的意思,又上前一步繼續盯著她看。碧落被他看得慌了神,正打算搬出老爺來嚇跑秦天歌時,卻被他狠狠地敲了腦袋一下抱怨道:「看來這腦袋還是木頭做的,連好人壞人都分不清。」
碧落揉著自己被敲痛的腦袋,怒瞪著秦天歌反駁說,「你的腦袋才是木頭做的!」
這沒大沒小的秦天歌,怎麼跟那沒頭沒腦的秦天漠一樣上來就敲我的腦袋?我的腦袋是木魚嗎?再敲下去,不傻也被敲傻了!
「我說秦碧落,你之前得的到底是啥病?竟然能讓石頭說話,兔子咬人?」
碧落知道秦天歌是故意刺激她,想要看她生氣發怒的樣子,於是她強忍著怒氣沒有再繼續反駁,只是睜大了眼睛狠狠地瞪著秦天歌。
你才是石頭,你才是兔子,還是爛石頭,花兔子!碧落腹誹著。
秦天歌見碧落不再說話又開始盯著她看,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大戰了幾個回合後,秦天歌才覺得無聊,收回視線後直起身子整理了下衣衫。
「走吧,再瞪下去,天一黑什麼豺狼虎豹都會出來,到時候把你吃的屍骨無存,你那孤苦伶仃的姨娘又該哭天喊地了。」
秦天歌漫不經心地說著從碧落的身邊走過,當他走到巷口時又停下來回頭對碧落叮囑了句:「若不想被別人當成瘋子,就千萬別提今日我救了你的事。」
碧落在心裡接話,我才不稀罕被你救呢!
「下次見面,記得還叫我二哥!」
秦天歌一個轉身消失在巷口,只留下一巷胭脂花粉的味道和他那句輕佻的話。
碧落這才放開來,氣得朝著秦天歌離開的方向跺腳大喊:「你死也不會叫你二哥!」
秦天歌,京城第一花少的惡名絕不是徒有虛名。今日初次領略到他無賴威力的碧落暗自發誓,以後見到這位秦家二少爺,一定要繞道走!
碧落整了整有些凌亂的衣衫後匆忙離開後巷,快步流星地朝秦府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