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吹拂,周圍的雜樹凌亂的舞動著,窸窣的聲音卻完全被廝殺聲掩蓋,血腥味四下瀰漫,淡淡的月光照映下,殘肢斷臂連同亡者分佈各處,給人一樣別樣的陰森感覺。
曹應龍回到手下之中,大口喘息著,驚魂甫定,這會兒安定下來他才感覺到通體有些發涼,卻是之前出了一身冷汗,如今被夜風一吹才感覺到陰冷來,但曹應龍的心裡更冷,他很清楚方纔的危險,更知道對手的強大,如果不是手下拚死阻攔,曹應龍知道自己絕無幸理。
深深吸了口氣,曹應龍望向這座廢棄的村莊街道上的廝殺之中,看到那個神情淡漠的男子在人群之中翩然雅致猶如閒庭信步般的移動著,時不時伴著淒艷的劍光與神奇的無形劍氣,揮手間就有血霧瀰漫,這殘酷的剝奪生命的場景在那人手上卻猶如一種別樣美麗的藝術,卻更讓人遍體生寒。
這到底是什麼人?曹應龍怔怔的,看著唐書在人群中隨意的泯滅生命之火,心臟如同被無形的大手攥緊一般,心底油然而生的恐懼甚至超越了見到他那個還患有精神病的師傅邪王石之軒,好歹曹應龍也是江湖一流高手,但是他根本判斷不出那個年紀很輕的男子的武功到達了什麼樣的程度,卻也知道自己絕對是盤小菜。
不只是那個人,曹應龍目光轉向其他的地方,除了飛馬牧場那些之前已經見過的人之外,還有眾多神色冷冰的人員在人群中縱橫,各個武功高強,只是隨意掃過,曹應龍就發現很多武功都在自己之上,這更讓曹應龍抽了口涼氣,這樣的高手,以及這麼多的高手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曹應龍從未聽說過這樣的眾多高手,而且對方使用的武功也是前所未見的。作為邪王石之軒的記名弟子,可以說曹應龍的見識還是很廣博的,但是如今這一幕卻讓他都摸不到頭腦,這般神秘也更讓曹應龍心驚了。一時間曹應龍也有些難為現在該如何處理了。
沒錯,方才險些死在對方的手下,曹應龍很痛恨對方,但是其中的恐懼卻也佔據了很大的地盤。不過如今的情況卻讓曹應龍有些遲疑,對方如此神秘,且不說這樣的人物的背景,單單只是現在就讓曹應龍很是頭疼,雖然賊寇佔據著很大的數量優勢,但是對方都是好手。而且在這樣的環境中,人數優勢很難發揮出來。
可以說曹應龍非常清楚,一時半會兒的根本拿不下對方,不說那些神秘的人物,曹應龍自己都知道,雖然借助內奸和計策分散了牧場的大軍,但是商秀珣這位場主在這裡。很快就會有支援到來,如果一時間拿不下的話,反倒會更加的麻煩,更重要的是,曹應龍真的有些怕了。
怕了那個人的絕世武功,特別是那種神乎其神的輕功,哪怕在眾多手下的簇擁之下,依然不能放下恐懼和擔憂。說實話作為四大寇的首領橫行長江兩岸這麼多年,曹應龍的堅韌和強大是不容置疑的,更何況還有著石之軒這樣的師傅,更讓曹應龍的心氣很高,但是現在的情況真的太詭異了。
曹應龍心中總有些不好的預感,這是他闖蕩江湖這麼多年,作為無數人恨之入骨的賊寇依然存活的最大倚仗。遲疑了一下,最終曹應龍下定了決心,決定立刻撤退。
雖然之前和瓦崗達成了協議,但是和自己的小名相比所謂的協議也就不值一提了。別指望賊寇有多大的信譽,更何況本來就是互相利用罷了,至於其他三個四大寇的死亡,好吧,雖然名義上是結拜兄弟,但是心高氣傲的曹應龍可從來沒有把他們三個放在心上,更不會為了他們而冒著生命危險去做些什麼。
梁治喘著粗氣退到了後方,相比唐書的屬下,梁治的武功雖然不錯,但也只是不錯而已,在眾多的敵人圍攻之下,卻也有些堅持不住了,好在唐書以及他的屬下頂在了前面,讓他們能夠安然退下休息一下。
不說曹應龍的震驚和恐懼,梁治也是有些瞠目結舌的,雖然知道大漢很強大,但是梁治可沒有想到唐書以及他的這些屬下竟然強到這種地步,雖然人數相差很大,但唐書等人就是這麼輕易的撐住了,而且給敵人帶去了巨大的傷亡,這實在讓梁治不知該如何評價了,但因為,大漢強大無比神秘莫測的印象深深的印在了心裡。
「場主,沒事吧?」這時候商秀珣在小青小白的護衛下也退了下來,一身勁裝上沾上了點點血痕,不過這都是敵人的血跡,自身倒是沒有什麼問題,只是真氣耗費太多,需要回氣,所以才退了出來。朝著梁治搖搖頭,示意無礙,商秀珣的目光緊緊的望著唐書,目光微微有些迷醉。
別說曹應龍和梁治這樣的陌生人了,就算是已經和唐書很熟悉的商秀珣也沒有想到以及他的屬下竟然強大到了這種程度,強者總是容易讓人敬服,更何況唐書和商秀珣之間還有些曖昧哪,更是讓商秀珣在意了,
眼見四大寇的賊寇猶如潮水朝著眾人湧來,雖然被唐書等人死死攔住,但是對方前仆後繼的還是讓人有些窒息的感覺,這時候商秀珣就有些擔憂的望著唐書等人,還是小青小白安慰了幾句,特別是看到唐書進退自如之後,商秀珣才算是鬆了口氣,很快在小青兩人的建議下,推到了最大的房屋之中。
而唐書等人也在緩緩的退後,畢竟對方人數優勢太大,縮小戰圈對於唐書等人更為有利,儘管對方有著弓箭,但在這樣的環境之下,而且唐書等人的武功高絕,倒也不至於被暗算到。
就在唐書等人有意的退後的情況下,意外的情況發生了。對面曹應龍一聲呼喝,四大寇的賊盜們怔了怔,旋即潮水般的退後,留下了一地的屍體,顯然這些賊寇們也是有些疑惑,不過這些都是四大寇的精銳力量,而且曹應龍雖然在四大寇中容貌算是最為正常的。但是他的殘暴手段卻是讓手下們記憶猶新。
而且治軍也非常的嚴格,所以雖然有些奇怪,但還是迅速的退下,而且說起來,儘管這些賊寇們悍不畏死,這時候也是有些膽怯了,畢竟自己這方死傷無數。而對面雖然有受傷的人員卻很快被接應下去,至今還沒有什麼成果,這樣的情況就算是這些殘暴的賊寇也有些經受不住了。
曹應龍下令之後,毫不遲疑的就朝著遠處奔去,而剩下的賊寇也紛紛上馬離開,雖然情況有些意外。但唐書可不會讓對方這麼輕鬆的離去的,帶著人一番追逐,又留下了不少的屍體。
唐書這般行徑無疑很是囂張,讓曹應龍心中暗惱卻絲毫沒有停留下的意思,曹應龍這是準備回去集結更多的部下,準備直接用強弓和人海之類來淹沒對手,當然。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曹應龍現在心中還是有著不好的預感,如果順利的話自然那麼行事,但如果不順利的話,曹應龍可不會為了瓦崗的事情犧牲太多的。
至於如果曹應龍退縮的話,瓦崗的人會如何,更不會被曹應龍放在心上的。騎馬狂奔的時候,曹應龍回過頭。看著唐書卓然立在村口,身軀猶如雄壯威武的山巒一般,儘管已經拉開了不短的距離,但是唐書的目光依然那麼的明亮,充斥著居高臨下視他們猶如螻蟻般的意味。
這讓曹應龍既恐懼又屈辱,不過他也不是年輕人了,很是懂得進退。不過這些年闖蕩出來的名聲以及臉面卻也讓曹應龍下定決心一定要弄清楚對方到底是什麼人,有機會有可能的話,曹應龍一定會報答一番的。
「這是怎麼回事兒?他們怎麼逃了?」商秀珣來到唐書身邊,望著曹應龍等人遠去的身影有些疑惑的問道。
「曹應龍的感覺很敏銳,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對,當然,也有恐懼的原因,估計感覺現在力量不足以迅速拿下我們,又擔心支援到來的緣故,所以想要暫且退讓一下吧?」唐書猜測道,他也不知道曹應龍到底怎麼想的,不過無疑,曹應龍很有瞎貓撞死耗子的感覺,不過很可惜,他的感覺還是遲了一些。
「他逃不掉的,洛方已經帶人圍了過來,而且之前你們應該和柳宗道柳執事約定了吧,柳執事也帶人趕過來了,所以現在不用擔心什麼,我們贏定了,四大寇全部伏誅,帶著他們的人口,賊寇會更快崩潰的。」唐書輕聲說道,隨後看向了商秀珣,很是關切的問道,
「折騰了這麼久,累了吧?要不要休息一會兒,這時候已經不用擔心什麼了,大局已定。」
「算了。」商秀珣搖搖頭,臉上神情有些複雜,「我相信你說的,但哪怕大局已定,不到塵埃落定的時候我還是放不下心哪。」說著似乎想到了什麼,開口說道,「咱們在外邊這裡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估計牧場內的事情也應該開始了吧,哦,或許也已經結束了。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抓到沈落雁他們?!」
「回去之後就知道了,就算沈落雁她們跑了也沒有關係,這次吃的虧足夠讓他們印象深刻了,而且瓦崗也沒有機會在做些什麼了,時間不等人,李密攻略洛?陽已經不能耽擱了。他必敗無疑,瓦崗以後也不能難為飛馬牧場了。」唐書開口道,事實上他知道牧場內的情況如何了,但是卻沒辦法和商秀珣解釋。
畢竟他不能將創造人物之間的聯繫說出來,起碼暫時還不行,之前就利用夜鷹和鷹隼作為借口糊弄了過去。
沈落雁帶著李天凡等人進入牧場,準備借助那個女子內奸剿滅李秀寧等人,給飛馬牧場栽贓,讓飛馬牧場的立場轉變,但是因為牧場的天險,以及飛馬牧場外部戰爭以及內部戒嚴的緣故,沈落雁只是帶著少數幾個人進入了牧場,如果只是對付李秀寧等人,這樣的力量已經足夠了,但是事實可不是這樣。
商秀珣暗中安排了一些護衛不說,唐書也派去了兩名屬下,一個是為了看戲,另外一個唐書也不能讓自己看好要做的『功德』李秀寧真的在這裡出什麼問題啊。不過沈落雁和李天凡還是逃脫了,留下了幾條性命之後,他們兩個才能逃脫的。這其中也有唐書沒有讓屬下全力出手的緣故。
倒不是唐大少爺放過了沈落雁這位美人軍師,實在是不太方便,畢竟這裡是飛馬牧場,而且因為這次戰事的緣故,商秀珣肯定也對沈落雁等人恨之入骨,而且商秀珣絲毫不會顧忌李密的勢力的,到時候落到了商秀珣的手中。沈落雁和李天凡的下場還真是不好說,唐書也不想因為這個關係而和商秀珣鬧什麼彆扭。
所以直接看著沈落雁他們逃離就是了,雖然商秀珣提前做了準備,但是李密這段時間聲威蓋世,吸引了大量的江湖高手投靠,有著這些高手拚死保護。倒是讓沈落雁和李天凡逃脫了出去。
至於李秀寧,在商秀珣安排的護衛,以及唐書的屬下的看護下,卻是安然無恙,甚至一點傷都沒有。這可是唐書將來要做的功德哪,這時候自然要看守好了,不能讓她受傷了。不過這次的事情。顯然也讓李秀寧有些憂慮,畢竟牧場提前佈置的保護已經說明了問題。這讓李秀寧有些難為。
不可否認,從小認識的李秀寧和商秀珣之間確實有著不淺的交情,只不過因為家族利益,李秀寧有時候需要可以的壓制這種交情,更加重視利益,但李秀寧不是沒有想過有兩全之法,但如今的事情一出。李秀寧很清楚,兩人之前的友情還是出現了裂痕,李秀寧也擔心因為這件事情影響李唐和飛馬牧場的關係。
這個時候的李唐還是非常需要飛馬牧場的戰馬資源的,所以可以想見的,李秀寧今夜肯定休息不好了,不,或者說在商秀珣以及牧場大軍回去之前。她是徹底的休息不好了。
牧場內部的事情也在唐書的視線之內,事情的發展也讓他還算是滿意,自然不必多加在意了,至於李秀寧的難眠。以及沈落雁和李天凡等人艱難的逃脫也沒有什麼需要注意的。不過說實話,唐書現在還真是有些好奇,逃脫出來之後沈落雁會如何行事,回來聯合四大寇嗎?或者說直接找上瓦崗的人手?
如今戰事的形式可是完全不同了,如果沈落雁還想做些什麼的話,很有自投羅網的可能哪?!這時候商秀珣的聲音打斷了唐書的思緒,「你們大漢真是神秘哪,連這種馴服夜鷹的手段都有,這種能力太出色了。」
聽著商秀珣有些感歎的言語,唐書笑了笑,「確實很有用,大漢收羅了很多各行各業的人才,如今都發揮出了很大的作用,這些夜鷹乃至那些鷹隼在戰爭中的效果實在很大。回頭我會給牧場留下幾隻的,派人幫你處理著,你也隨時可以使用的,那樣牧場也就更加的安全了。」
商秀珣有些驚訝,類似這樣的事情肯定應該是絕密才對,聽到唐書的包攬,特別是那絲毫沒有猶豫的承諾,讓商秀珣不由動容,因為她很清楚這種事情的不容易,也知道這樣的夜鷹和人才的珍貴。
好吧,事實上商秀珣想的還是很正確的,但是她卻不知道這些對於唐書而言並不是多麼珍貴的東西,只要這些不流傳出去,或者說不流傳給敵人,那就無關緊要,商秀珣可是唐書看中的女人,而飛馬牧場以後也會是自家的產業,唐書當然不會在意了,相信商秀珣也會保守這個秘密的。
兩人說話間,遠處忽然傳來廝殺聲,馬蹄轟鳴聲,這下子唐書笑了笑,而商秀珣神情也是輕鬆下來,無疑這是洛方帶人趕來了,並且攔截住了曹應龍等人,早有準備的洛方帶來的人馬超越了曹應龍,而且後續還有人趕來,曹應龍想要逃離可沒那麼簡單哪。
「我們也過去吧,曹應龍的武功不錯,特別是輕功也很出色,還要防止他逃走哪。」唐書開口道,商秀珣點點頭,很快唐書的屬下們也都集合起來,正好曹應龍帶人前來的時候也都是騎馬過來的,但離開的時候可是留下了不少的馬匹,倒是給唐書等人代步的工具了,一眾人上馬,很快選擇了方向,迅速的衝了過去。
遠處一片小丘陵草原地帶,周圍雜亂的林間以及周圍空地上插著眾多的火把,提供了足夠的光亮度。讓戰場廝殺明晰了一些,而且雙方都有著各自的分辨方式,類似四大寇一方就是有著白色或者紅色頭巾,而牧場軍則是在手臂上綁了白色的絲巾,都很是顯眼不用擔心認錯。
喊殺聲中,各處都是戰成一團,儘管曹應龍一方都是騎兵。但是中了洛方的埋伏之後,加上周圍的地形,不少人也是下馬作戰,使得戰場上越發的混亂起來。
夜風嗚咽,火光跳動,無數人在這片區域廝殺。陰影糾纏蔓延,血腥氣四下蔓延,格外陰森。但是對于飛馬牧場一行人而來這樣卻是分外讓人興奮的景致,梁治等人都是滿臉的興奮,就連商秀珣的神情也輕鬆了很多,雖然之前就知道大局已定,但是如今真正的看到僅存的曹應龍也被包圍了起來。而牧場大軍佔據了上風,這才是最讓她輕鬆的,之前有些疲憊的神色迅速恢復了過來。
不遠處丘陵之上,幾位負責指揮的牧場將領這時候看到商秀珣連忙上前問候稟告,將戰場情況告知了商秀珣,不只是這裡的情況,就連其他戰場如今的形式,他們也有所瞭解。畢竟這是商秀珣和唐書提前布下的暗棋,一路趕來自然看到了很多,如今牧場大軍一反白天的頹勢,在後備軍隊的帶領下大舉反攻著。
「我去將曹應龍拿下,這樣這場戰鬥也很快就會結束了。」唐書朝著商秀珣說道,商秀珣看了看遠處戰鬥最為激烈的戰圈,心中有些擔憂。不過想到唐書的武功,以及心中那種男人做事女子不應阻攔的想法,只能點點頭,不過還是柔聲說道。「你自己多小心點,曹應龍必死無疑,不要因為他讓自己受傷什麼的,那不值得!」
唐書點點頭,對於商秀珣的關心還是很受用的,特別是經過今天這一戰,讓商秀珣對於唐書的感情更進一步哪,這才是讓唐書最為滿意的,不再遲疑,抖動韁繩,馬匹立刻朝著遠處奔去。留下商秀珣關切的注視著唐書的背影,不過一直關注著唐書,商秀珣卻是沒有注意到,身邊牧場的人神情都是有些詭異。
顯然唐書和商秀珣的這番互動,讓牧場眾人有些錯愕驚詫,以往的商秀珣雖然不是那種冷酷的主上,但也是有些淡薄,如今卻對唐書如此關心,這代表了什麼,想到了場主不過是正當妙齡,這些人的思維就有些飄了。
曹應龍神色冷硬,手中精鋼長矛猶如雷霆風暴般四下揮舞,帶著護衛隊朝著前方衝擊,一時間血雨腥風,擊殺了大量的牧場軍人,但依然被死死死的糾纏住,因為洛方帶領的這批牧場軍隊也都是精銳人士,更將曹應龍的身份提前瞭解到,對於這位明面上的罪魁禍首自然不想放過。
「讓開!」唐書低沉的聲音響起,身形凌空猶如巨鷹飛射而下,一記劈空掌將一位牧場戰士撞到了一邊,正好錯開了曹應龍的長矛突刺,勁風呼嘯,曹應龍心中一驚,抬起頭望著唐書那雙讓他印象無比深刻的冷漠眼眸,其中寒光閃爍,甚至壓下了周圍的火光以及月光。
凌空而下的唐書在曹應龍眼中泰山壓頂一般,整個人被那股沛然的氣勢壓制的都有些動彈不得,終究為人狠厲,而且武功出眾,猛咬牙尖瞬間清醒過來,臉上蒙上一層赤紅,卻是運轉起自石之軒那裡的來的魔門拚命功法,不只是真氣內氣就連力量敏捷感知等等都大幅度的提升,險之又險的避讓開唐書的撲擊。
胯下馬匹一聲嘶鳴,週身骨骼在曹應龍的巨力之下破碎倒地,剛剛避讓開,曹應龍怒喝一聲,不只是臉上就連眼珠中都顯露出一片血紅,手中精鋼長矛帶著刺穿空氣的尖銳呼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朝著唐書激射而去。
唐書驚咦一聲,旋即注意到曹應龍不正常的臉色,心中有所猜測,不過他也沒有在意,曹應龍雖然武功不錯,用使用了魔門的拚命秘法,但依然沒有讓唐書放在眼中,終究雙方的差距太大了。在戰圈之中,曹應龍失去馬匹,但是兩個人周圍勁氣纏繞,周邊的賊寇和牧場戰士紛紛被逼退,留出了空當。
短短片刻。在周圍眾人眼中,曹應龍和唐書兩人身形已經模糊,只見兩道身影上下翻飛猶如鬼魅,唐書望著曹應龍臉上的血色漸漸褪去,知道他堅持不了多久了,但唐書也懶得再和他糾纏,週身真氣猶如海嘯般湧動奔騰。隨著唐書的吸氣聲,方圓數丈的空氣彷彿都被唐書吸了進去,周圍一陣凝滯,龐大的力場出現,
曹應龍身體一滯,感覺著週身的力場。心中驚駭,腦海中回想起類似的功法來,手上的動作卻是沒停,精鋼長矛在他數千斤大力之下刺向唐書,卻被周圍力場偏轉開來,但曹應龍咬著牙,竭力控制著精鋼長矛。
唐書手掌猶如夢幻。劃過玄妙的角度,輕輕搭在了曹應龍的長矛之上,緊接著曹應龍眼睛猛地瞪大,因為灌注著他大半真氣的長矛竟然陡然偏轉,長矛竟然朝著自身刺來。
「下輩子記得做個好人啊!」唐書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口中說道,隨即一掌拍在了曹應龍的肘尖,被唐書的斗轉星移偏轉了方向的長矛。曹應龍還在驚駭的控制手臂,但是被唐書這麼一拍,卻再也控制不住,長矛刺穿了心臟,曹應龍動作猛地頓住,瞳孔微微放在,注視著唐書。想要說些什麼,卻最終沒有說出口。
那精鋼長矛在曹應龍手中不知道擊殺了多少的敵人,但是如今他自己卻死在了自己的兵刃之下,這樣的事實讓曹應龍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不過馬上就要死掉的他也不用多想這些事情了。
曹應龍倒地死去,看著他的屍體,唐書搖搖頭,還是有些耽擱時間了,雖然曹應龍的武功不錯,但是在石之軒或者三大宗師這類頂尖高手面前依然不算什麼,就算是用了魔門的拚命秘法,也是之前唐書沒有全力出手的緣故,才讓他多堅持了一段時間。不過說起來,擊殺的效率,唐書還是不如刺客流的石之軒。
石之軒的不死印法以及幻魔身法結合起來,不只是善於群戰,對於瞬間爆發刺殺也是無以倫比的。說起來對於石之軒的不死印法,唐書還是非常好奇的,不過他很清楚,不死印法並不是想學就能學的,畢竟那可是石之軒結合了多家功法,甚至還借鑒了佛門道門的一些理念才創造出來的。
不過有時間的話或許可以試一試,如今不死印法就是被石青璇保存著,相信石青璇絕對不介意讓不死印法給唐腦中思索著。但周圍情況可是沒有停頓。
曹應龍死去,周圍的賊寇怔了怔,有些慌亂驚慌,四位首領全部死亡,這樣的情況足以讓大部分的賊寇崩潰了,隨著牧場戰士的歡呼聲以及宣揚聲,不少賊寇當即朝著四處逃竄,有的甚至直接投降,當然也有些勇悍之輩更加的拚命,他們也知道已經被包圍想要逃離可不容易,這時候就是在拚命拉陪死鬼了。
無論如何,四大寇全部伏誅,這次的戰事結局已經注定了,可以說飛馬牧場的危局已經解除,不過後面的事情還有很多哪,唐書帶著屬下四處廝殺,將那些凶頑的賊寇一一擊殺,足足半個時辰之後,這處的戰事才算是告一段落,而這時候柳宗道也已經帶人趕了過來。
下面的事情還沒有結束,雖然已經有些疲憊,但商秀珣依然不想回去休息,跟著大隊人馬,帶著四大寇的首級開始匯合各處的牧場軍隊,以及圍攻四大寇的人馬,唐書知道商秀珣心中的責任感,也沒有多勸,只是陪伴著商秀珣,在四處奔走著,事情就和唐書想像的一樣。
之前在唐書的屬下的接應指引之下,牧場的預備隊就已經將被分割圍堵的牧場軍隊一一接應了出來,憑藉著更強的實力已經佔據了上風,隨著商秀珣唐書等人的趕到,看到四大寇的首級,頓時大半的賊寇直接崩潰奔逃起來,戰事頓時變得越發順利起來,直到第二天上午的時候,大半的戰事已經結束。
但剩下的事情還有很多,追擊逃竄的賊寇,雖然人數佔據了優勢,但周圍山林環境複雜,很難做到全殲。不過商秀珣卻是不想放過那些賊寇,派人直接追擊,這也有著給賊寇一個深刻印象的意思。另外還要打掃戰場,對於牧場戰士戰歿者的收斂等等。將諸事一一分派,商秀珣才算是鬆了口氣。
隨後親自帶人收斂著牧場戰士戰歿者的屍骨,有著大量人手處理,依然到黃昏時分才算是完成。牧場眾人已把己方戰士的屍體翻找出來,馱放上馬背,淡淡的悲傷充斥生者之間,除了腳步聲靜靜響起。沒有一個人說話。唐書也是神情肅穆。對於這種為了家鄉父老犧牲的勇者,尊敬都是少不了的。
站在山坡之上,唐書望著商秀珣,商秀珣的臉色微微有些蒼白,目光黯然,分外惹人憐惜。唐書拉住商秀珣的小手,想要說些什麼,商秀珣這時候卻是看了過來,輕輕靠在唐書的身上,
「你不用安慰我了,我都知道的,在如今這個年代。想要安詳和平的生活,戰鬥和犧牲也是在所難免的,而且這次將計就計,損失已經是很小的了。不過就算是什麼都知道,看到這些死難的牧場弟子的時候,我依然有些難過,儘管很多死傷者甚至我都不認識他們,但他們依然是我牧場弟子啊!」
唐書擁住商秀珣。聽著商秀珣的言語,也沒有多說什麼,他知道這時候只要聆聽就夠了。終究商秀珣也是場主,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權貴上位者的教育,對於這樣的犧牲有著足夠的心理準備,不過內心的善良依然讓她傷心難過,但她知道什麼時候應該展露出什麼樣的姿態來。
上位者的心總是夠硬的。偶爾的柔軟也會很快的掩飾起來,這不是心態什麼的原因,完全只是教育的緣故,特別是在這樣的年代中。可從來沒有什麼平等之類的說法。商秀珣心中有些憐憫有著善良這已經很不錯了。
起碼她肯定不會虧待那些死難者的家屬,這不只是上位者收買人心,也有著商秀珣心中的良善。以前從未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如今真正經歷過戰事,想必商秀珣同樣心性會大有長進的。只不過這種長進很難說好壞什麼的,這是時代的問題,也是這個世界階級劃分的問題,不過唐書也不在意。
相比起來,唐書心性更為的陰沉冷漠,因為他真正在意的人很少,並不只是因為精神世界的緣故,就算是在現實中也是如此,雖然唐書心中也有著善良和憐憫,但是需要的時候,這些卻不會干擾他。
「多謝你了。」良久,商秀珣輕聲說道,有些羞澀的從唐書懷中掙脫出來,畢竟不遠處還有著牧場的眾多下屬,剛才短短時間,唐書和商秀珣的模樣,就已經讓牧場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