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透過明淨的窗戶，陳羽看到一座大殿從窗中倒映出來。然後陳羽便感覺自己整個人懸浮了起來，倒立在窗前。
「原來如此——」陳羽心中一驚，立即醒悟過來：「大殿中漂浮的屍首原來是這麼回事。莫非與這扇窗戶有關？」
窗戶邊沿有個圖徽，看上去就像一扇窗戶的開關，陳羽心意一動，立即按下開個。
「呼哧！」一道強勁的罡風從窗戶中吹出，陳羽立即吸了一口，臉色再變。
只見陳羽瞬息便從天花板上跌落下來，彭地一聲砸在地面上。
所幸這大殿的高度不過數丈，根本傷不了陳羽。
但就在此時，那打開的窗戶中突然射出一道人影，速度極快朝陳羽襲來。
「不好，剛才吸了一口空氣，身體彷彿有百萬斤般，根本移不動身體。」陳羽臉色大變，望著激射而來的黑影驚呼道：「前輩，弄錯人了，我是救你之人，不是那化形老道。」
黑影立即收回掌力，落在陳羽身前丈許位置。
此人中年模樣，滿臉濃須，濃眉大眼。他仔細打量了陳羽片刻，確定不是那蒼白青年，冷聲道：「說，那白臉兒哪裡去了？」
陳羽此時正在用體內真氣逼迫著那口罡氣，暗暗心驚道：這氣體到底是何物，竟如此沉重，自己吸食了一口，便身有百萬斤，以就現在境界，也只能緩慢移動，根本無法利用《九變》身法與此人周旋，如何是好？
「你說那白臉青年？他實際是個修道百年的醜老道，用了化形符一類的符菉而已。」
鬍鬚中年冷哼一聲，不悅道：「老子問你話呢，他哪裡去了？」
「死了。」陳羽乾脆道。
鬍鬚中年雙眉一挑，沉喝道：「死了？誰殺的！」
「前輩——」陳羽凝視著鬍鬚中年，聲音怯怯道：「您是不是打算殺人滅口啊？晚輩打開大窗救您出來，沒有功勞也有苦惱啊。」
「救我？哈哈哈哈，可笑。」鬍鬚中年冷眼掃過陳羽道：「只要窗戶那端的重氣灌入此殿，便可打開大門。說到救我，不如說是救了你自己。不過，你不打開此窗，我們倆都必死無疑。快說，白臉兒在哪裡？」
「前輩，這重氣若是吸入體內，該如何化解？」陳羽口口聲聲喊著對方前輩，心中卻早已腹誹起來。
此人比起那白臉青年倒是磊落多了，白臉青年是偽君子，他倒好，是真小人。自己落在他手中，怕是比落在白臉青年手中更可怕。
世人皆言偽君子比真小人可怕，須不知在身處險境時，真小人往往比偽君子更加**裸。偽君子行事，多少還要在乎自己的名聲，真小人可就百無禁忌了。
「看來此人是被白臉老道給算計了。」
鬍鬚中年聽到陳羽的疑惑，哈哈大笑起來，半響道：「原來是吸了重氣。哼，當初老夫要不是誤吸了重氣，才被那白臉兒算計，奪了——」
說到關鍵處，鬍鬚中年立即發現自己差點說漏嘴，便道：「既然你吸了重氣，沒有數個時辰，根本煉化不了此氣。如此一來，倒是損了老夫一些麻煩。白臉兒怎麼死的，最後一次問你！」
陳羽不愧學過表演系，立即表現出恐懼神色，面容慘白道：「前輩，不是我殺的。與我沒關係，是位陌生修士所為。就在東邊那間密室。」
陳羽立即指了指離大殿數百丈的東邊密室。
此人凝視了陳羽一眼，立即朝東邊密室飛奔而出。
鬍鬚中年一離開，陳羽立即盤膝坐下，不再顧忌體內精血蘊含的空氣是否有限，立即毫不吝嗇地肆意耗損起來。
《天辰心法》遊走竅穴，精血隨著竅穴的吞吐，在經脈中緩緩流動起來。
「東邊那間密室足足有數十丈之巨，而且裡面環境錯綜複雜，應該要花些時間，才能翻個遍。此人如今焦急此人性命，其中必有蹊蹺。而且，他剛才沒有動手殺我，顯然並非是因為有顆菩薩心腸，而是投鼠忌器。」
陳羽雙眸凝重地望著南面那間密室方向，暗忖道：「那白臉兒已經變了模樣，沒有我親自辨認，他肯定認不出對方。就算他找到南邊密室中的屍首，那裡有好幾具呢。自己要趁機把重氣逼出體外，如此才有實力與此人周旋。」
陳羽斷然想不到呢喃殿會如此危急四伏，危險一波接一波，一茬連一茬。
「也不知甄如幻和徐溫良兩人怎麼樣了。」
滋滋滋……
體內那小口重氣被陳羽分成數以百萬份，一縷縷送到指間，緩緩逼出體外。
「呼！」陳羽估算了一下時間，從地上緩緩站起，體內心法繼續運作，悄然無息逼著重氣，此時鬍鬚中年已從東邊密室竄了出來，閃至陳羽身前，抽出背後大斧，冷冷道：「老實交代，那白臉兒老道在哪裡？不說實話，就別怪老夫斧下無情。」
陳羽繼續發揮著他的表演才能，緊張兮兮道：「前輩，你要是信不過晚輩，等晚輩煉化了體內重氣，便把他的屍首找出來給您看如何？當時與我闖入這大殿的還有另外兩位宿命境高手，他們挾持了白臉兒老道進了東邊那間密室，然後便再也沒出來了。等我跑去看時，三個人都死在那裡了。」
陳羽說的煞有介事，模樣逼真的讓人懷疑的心思都沒有。
陳羽拍了拍胸口，正色道：「晚輩才亙古境四盤境界，那白臉老者是宿命境三盤境界，我就算有壞心眼，也絕對不會是對方的對手。何況那人陰險狡猾，詭計多端，和我同行的兩位前輩都被他算計死了。不過，他體內精血耗盡，最終也死翹翹了。」
陳羽頓了頓道：「前輩，這呢喃殿危險重重，多一個同伴多一絲安全，不如我們搭個伴吧？至少、至少關鍵時刻，我可以當炮灰啊。」
陳羽在這些話中，悄然施展了小雄辯術，使得他的辯解變得更加真實而有力。尤其是那句「我可以當炮灰啊。」，說的乾脆簡潔，令鬍鬚中年為之一怔，愕然起來。
「住口！」鬍鬚中年似乎察覺到不妙，突然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