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陳羽雙眸瞬間聚焦在煉器爐火焰交織的爐鼎中,目不轉睛,口中驚呼道:「剛才爐中似乎有一物懸浮在火焰之中。」
「三、六、九、十二、二十四、三、六、九……」陳羽真氣凝聚週身,死死抵擋著滾燙的熱浪,口中喃喃念道著火焰噴湧的數目。
顯然,並非噴出二十四道無垢之火後,緊接著便接著噴出第四十八道無垢之火。這四十八道無垢之火齊噴,顯然是要等到其它火焰交替噴湧達到一定的次數後才會四十八道無垢之火齊噴。
但即便汗如雨下,陳羽的雙眼還是不敢離開煉器爐片刻。因為他知道,只有等到四十八道火焰齊發的瞬間,他才能最終看清火焰之中,正在鍛燒何物?
「第九次!」火焰重複噴湧了九次,突然,煉器爐上,所有火焰瞬間都縮回爐耳中。
陳羽心砰砰砰劇烈跳動,雙目立即朝爐鼎望去。
「果然不錯,這火焰之中,的確有樣東西還在焚燒。天啦,是什麼東西經過數萬年鍛燒而不化?嗯——是——」
陳羽雙眸為之一緊,驚呼道:「是枚針狀法器。長約一寸,細如松針。針上流光溢彩,似有琉璃之水潺潺流動其中。」
「呼!差點便錯過了如此寶物——」陳羽心中暗自計算一個週期的火焰噴湧所需的時間,然後身形一閃,瞬間飛離這間只放一座爐鼎的密室。
陳羽剎那間便到了大殿門口,整個人立即卸去一身真氣,便見汗如雨下,瞬間打濕了整個地面。
「呼!」
陳羽連續幾次深呼吸,並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壺涼水,一口飲盡。然後盤膝坐下,體內《天辰心法》第一重「三氣造化生萬物訣」立即運轉起來。
真氣在五十座竅穴中來回運轉,把侵入體內的地心之氣,一一煉化,化為地心之氣本源,積蓄在聖胎之中。
足足運行了一炷香時間,陳羽才徹底煉化掉體內入侵的無垢之火熱浪。
「還好不是無垢之火的本體火焰入侵體內,否則氣血會瞬間焚為灰燼。」陳羽站起身來,沒有絲毫停留,身形一動,再次飛入那間密室之中。
煉器爐上,第二十四道無垢之火恰巧在這時縮回,陳羽不敢怠慢,立即魂絲一動,朝那枚針行法寶捲去。
「滋滋滋——」一段急促的滋滋聲,瞬間從煉器爐上傳來,陳羽臉色一變,瞬間從虛空墜下,臉上剎那間變得慘白。
足足十數個呼吸後,陳羽這才臉上恢復了一些顏色。不過他的臉色卻依舊非常難看,一陣後怕。
「還好魂絲有願力加持,斬斷得非常及時,否則魂絲都要被這針形法器上的炙熱燙傷。」
嗯?自己在天道宮上空看到的那道華光,應該就是此針形法器發出的。看來此法器,還並未被無垢之火焚燬。
不過,剛才以魂絲操縱之術操縱此物,卻差點連魂絲都被燙傷,看來此物蘊含的無垢之火實在太猛烈,連魂絲也拿它毫無辦法。
難道,自己真要面對寶物無功而返嗎?
陳羽心思急速運轉,向來心如止水的他,也忍不住內心劇烈騷動起來。
「嗯?」陳羽雙眸一亮,望著煉器爐中的針形法器,氣息有些急促道:「法器未出,是因沒有進行最後一步淬火。傳聞古代名匠,鍛造名劍,最後都會以血淬劍,最後劍成,名動天下。」
一滴鮮血瞬間從陳羽指尖溢出,黏稠無比,隱隱透著一絲碧綠。
陳羽屏住呼吸,等待無垢之火下一個剎那的停頓。
氣氛空前緊張起來,魂絲凝成髮絲,在願力的加持下,包裹住陳羽指尖的那滴鮮血,準備隨時出擊。
「呼!準備——」
陳羽雙眸陡然一亮,那滴鮮血立即破空而出,瞬間便準確無誤擊中在那枚針形法器上。
鮮血擊中針形法器,瞬間便四散開來,把針形法器包裹其中。
與此同時,異變陡生。但見原本噴湧著無垢之火的煉器爐,突然停止了噴火。無數華光,從針形法器上激射而出,剎那間便照亮了整個幽暗的煉器室。
「呼,看來自己猜對了。不好,此物尚未認主,這時竟要破空飛去。」陳羽臉色一變,立即魂絲一動,顧不上有可能燙傷的危險,朝針形法器包裹而去,同時體內《魂念通寶訣》立即運轉,溝通魂絲,煉化起針形法器來。
「咦,此器竟毫不抵制自己的意念。」陳羽臉上一喜,立即全心全意煉化起來。
此針形法器在魂念通寶訣的煉化下,原本燒得通紅的針身,漸漸冷卻下來,化作一枚明淨通透的法器,而圍繞在針身的琉璃光澤,也變得更加靈動起來,在針身上流連忘返,說不出的玄妙。
針形法器本體一出,陳羽便驚為天人,這閃現著琉璃光澤的法器,週身通透明淨,幾乎無物般,若非眼力過人,根本難以發現。
「就不知此器品階如何,否則以它的銳利與微小,當是一件殺人無形的厲害法寶。我出道以來,身無長物,此針倒是彌補了我的法寶缺陷。」
時間緩緩流逝,陳羽盤膝坐在煉器密室中,運轉著《魂念通寶訣》,全心全意煉化這枚焚燒數萬年而不化的針形法器。
他卻不知,自己這次意外闖入的這座煉器殿以及這間密室,正是青冥最為隱秘的煉器聖地。而在這四十八耳煉器爐中鍛燒的法器,原本並非如今這般形狀,而是一柄長三尺三寬二寸八的重劍。
只因當時青冥受襲,所有煉器宗師均被緊急召回,以至於這一千零一口煉器爐上正在鍛燒的法器都來不及取下。
而這些煉器宗師此行一去,便成了永別,這一座秘密煉器殿也便就此遺忘。
於是,在亙古悠長的歲月長河中,煉器爐中的法器在無垢之火的焚燒下,漸漸先後化為灰燼,不復存在。
而唯獨這間密室中的重劍,因為材質的特別,在無垢之火的焚燒下雖有消融,卻融化的極為緩慢。每一次焚燒,都讓消融的熔液化作琉璃之水,包裹在劍身之上,並悄然無息滲入劍身之中。
以至於隨著時間的流逝,爐鼎之中的重劍變得愈加堅韌愈加精純,所有的雜質,都在無垢之火的鍛燒中,焚燒乾淨。
「去除糟粕,獨取精華。」誰也料不到重劍數萬年的鍛燒,最後卻化作了細針。
而那位煉器宗師,顯然也未料到他一身煉器無數,最為厲害的,卻是這枚並未見證的神針。此針被陳羽滴血淬火,既完成了神針的最後一道工序,也無形之中,讓陳羽成為了它的第一個主人。
這種法器,生來便與主人息息相通,才是世間一等一的本命之寶。
陳羽心意一動,沉喝道:「魂念通達,針人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