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澤大湖遼闊連綿,波及百里。
大湖中央有座小島,島上笛聲吹拂,仙曲裊裊。曲畢,聽到人語從中傳來。
「師姐,您這曲笛聲叫什麼名字,哀怨纏綿,卻從未聽過。」少年聲音稚氣而幼嫩。
頭紮飛仙簪、淡掃峨眉,秀鼻櫻口的絕色女子莞爾一笑,用手中笛子敲了敲少年的頭道:「婉君,此為《霓裳曲》,是師姐近日夢遊太虛,有感而作,你自然沒聽過。此曲尚未譜寫完善,但太虛夢境卻再也沒機會神遊了。」
少年苦著秀氣臉蛋,生氣道:「師姐,你能不能不叫我婉君,叫我小師弟或者秦師弟,反正不要叫婉君——嗯,像個女孩名字!還有,這曲子,怎麼感覺像是師姐少女懷春了啊——」
秦婉君說完此話,吐吐舌頭,轉身逃離亭閣。
絕色女子佯怒,拿起手中長笛,嬌嗔道:「找打!咦——怎麼不跑了?」
秦婉君指著遠方,驚喜道:「師姐,你看,大師兄騎著青鸞過來了。」,遠方虛空中,一隻展翅達三十餘丈的巨大妖禽,正朝他們所在方向飛來。隱約可見青鸞鳥上,站立著一位體態威武、高大挺拔的男子。
「陸原衣?他不呆在執掌殿飲酒作樂來這做什麼?」絕色女子皺了皺眉,神色清冷道。
秦婉君見到師姐表情,立即心中不安道:「師姐,婉君對天發誓,並未向陸師兄透露你的絲毫行蹤!」
女子輕咬嘴唇,思忖了片刻,惡狠狠盯著少年道:「要是讓師姐知道是你透露了行蹤,沒你好果子吃。」
青鸞大鳥數息及至,鳥背上,青年男子縱身一躍,跳到兩人身前。
「咦,綠瑤師妹也在啊!」青年男子神色驚喜,立即把秦婉君拉到一邊,低聲質問道:「元綠瑤來了怎麼不提前通知我?」
秦婉君神色恐慌,支支吾吾道:「師姐她——她剛來——」。
元綠瑤望著陸原衣,冷冷道:「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可還記得這個月,是蠻荒神廟新人晉陞考核賽的日期?」
陸原衣神色尷尬道:「供奉師祖回來了!」
「師祖老人家回來了?那綠瑤這就前去給他行禮!」元綠瑤喜形於色,立即喚出靈寵袋中的青鸞大鳥,就要離去。
秦婉君眼角微微抖動,暗念道:師姐又要找借口躲開陸師兄了。
突然,碧波蕩漾的大湖上,一支響箭直入雲霄,發出一陣密集的響聲。
「是丁等考生,師姐,應該有三年無人報名丁等的考核了吧!這下好了,接下來的時間沒那麼無聊了!」秦婉君喜形於色問道。
陸原衣偷偷瞥了眼元綠瑤,言語討好道:「好什麼好!丁等考生,進來也是送死!這下倒是真不能脫身了,要等到對方結束考核才行——師弟,你速去見下那丁等考生,最好讓他知難而退。如若不然,簡單告知下考核規則,然後把碧螺湖中大陣開啟,讓他闖關!」
「是,我這就去——」秦婉君唯唯諾諾點頭,轉過身去。
「秦師弟,還是師姐前去吧,難得來一位丁等考生,還是讓我前去面授一番,仔細叮囑才好。」元綠瑤聽到陸原衣頤指氣使的腔調,皺了皺眉道。
「好了!」陸原衣瞪了秦婉君一眼,微笑對元綠瑤道:「我是大師兄,理當我做表率,這就前去仔細叮囑一番。」
陸原衣說完此話,喚出青鸞,轉身離去。
碧螺湖前,陳羽盤膝而坐,靜靜等待監考官前來。
就在此時,聽見天際傳來一聲鸞鳴。
「好大的飛禽,竟比我靈虛變所化的鯤鵬巨翅還要巨大。此前在黃騰部落,還感歎部落之雄偉,山脈之壯闊,到了這帝堯山,才知蠻荒神廟遼闊不知有幾萬里,其山脈更是連綿起伏,無邊無際。就那眼前這縱橫百里的碧螺湖,據守門人告知,這只是丁等考生的一個考場而已。等過了這片碧螺海,還依次有銅巖谷和劍雨竹林!」
飛禽瞬息及至,陸原衣從青鸞上飛身而下,臉色鐵青。
「你就是參加新生晉陞考核賽的丁等學生?叫什麼名字!從哪裡來?」
陳羽皺了皺眉,這蠻荒神廟的弟子怎麼個個這樣,好像鼻子都朝天長著,說話這麼沖。
「在下陳羽,來自西域黃騰部落!」
「黃騰部落?」陸原衣冷哼一聲,傲慢道:「這名字本真人聽過,離那裡不遠便是墜仙海域,有尊遠古大妖被鎮壓在天盡群山下。這麼說來,你來一趟倒是不容易,飛了一年?」
陳羽搖了搖頭。
陸原衣皺了皺眉,搭了下嘴唇,鄙夷道:「三年?」
陳羽心中冷笑一聲,莫欺少年弱,以自己如今的身法造詣,不需百日,便可抵達,何來三年之有?而且現在,離入微之境一步之遙,若是領悟入微,速度還可提升一倍,達到日行十萬里的速度。到那時,從黃騰部落趕來,也不過月餘時間。
陸原衣見陳羽還是搖頭,徹底失去了興趣,擺了擺手道:「雖然你來一趟極為不易,但本真人還是勸你就此棄權,免得闖關不成丟了性命!」
陳羽的好秉性實在被這群傲慢無理的傢伙消磨殆盡,不由怒斥道:「哪裡那麼多廢話,你開陣,我破陣,就這麼簡單!」
陸原衣瞬間暴怒,大喝一聲「找死!」,右手帶著獵獵掌風,朝陳羽扇了過來。
陳羽劍眉一挑,真氣隨即抖動,右手瞬間迎了上去。
彭!
一聲真元爆裂的聲音從兩人手上傳來,身後塵土捲起數丈之高——兩旁巨樹,刮得樹葉沙沙作響,半響才恢復平靜。
陳羽捏著對方手腕,在對方震驚的神色中,冷冷道:「丟不丟性命不煩你操心,打開法陣讓我闖關就成。」
陸原衣掙脫右手,冷哼一聲道:「原來有幾分蠻力,難怪這麼自命不凡!」,說罷,他壓低聲音,陰森森道:「先讓你自尋死路再說,我們之間的事——沒完!」
陸原衣乃供奉師祖姜肅離座下首席大弟子宗無雙的愛徒,別說在執掌殿,就算在整個蠻荒神廟八府十二殿中,都是橫著走的人,得罪了他,算是得罪了大半個蠻荒神廟。
不過,對於陳羽來說,即便得罪了整個蠻荒神廟,也毫不在意。
「第一關:碧螺海底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