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僅僅半個時辰就將龍吟訣初級心法修煉到高段,觸摸到第一層的壁壘。」
林憶忍住心中的衝動,嘴角微微顫抖著,他有心在這個月明星稀的夜晚,大聲呼喊,但從小歷經磨難的他,還是選擇了忍耐再忍耐。
「寶劍鋒利藏於鞘中,適時閃現奪人心魄,這才是王道!」
靜靜沉默了片刻,將烈鵬的記憶再次回想了一遍,林憶心中隱約有些擔憂,修煉的速度如此之快,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吧。
「萬丈高樓平地起。」基礎如果打得不牢靠,很容易走火入魔,這是不爭的事實和道理。
林憶心中泛起一陣寒意,將力量之氣在體內運轉了幾圈,沒有發現有任何不適,這才放下心來。
目光再一次凝視在桌上的鳳鳴訣與龍吟訣上,心中湧出一個大膽的念頭,既然能夠這麼快觸摸到第一層的壁壘,何不直接衝擊一劫力士呢?
緩緩從床上下來,站立在桌子旁,將兩本秘笈的第一層心法重新細讀了一遍,林憶這才收回目光,眼中的神色不斷變幻,心中湧起強烈的快要沸騰的情緒。
雖然他借屍還魂到了烈鵬的身上,但他的記憶仍在,就像是林憶他自己親身經歷過一般,不可割裂,同樣對他的情緒產生影響。
這一刻,他彷彿就是烈鵬,回想起九歲之時,家族之中人人側目,父親烈焰開心的笑容及爺爺烈霸那和藹可親的目光。
然而,承受太多人的希望之後,接踵而至的失敗,讓他退盡了身上的光環,長孫的地位是一年不如一年,雖然沒有人敢大聲說出來,但是在一些事情上仍然能夠感受出來。
「自己吃得苦,只有自己知道。」隨後的八年間,滴滴汗水灑落到方寸之地,這也是心中一口怨氣難消,直到十六歲生日的那晚,自己的努力化為泡影,這才徹底死了那份心。
「遠方的親人保佑我!」
夏雨菡猶如翩翩下凡的仙女,送來了一個新的希望,這個希望將會是打開另一個世界的鑰匙,我一定會好好珍惜它。
回到床上重新盤腿而坐的林憶,如藍寶石般爍爍生輝的雙眸慢慢閉了起來,那在心底熱血澎湃的情緒也漸漸平息,天地間似乎變得安靜起來,雖然皎潔的月光仍舊灑落在床前,但他彷彿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藍天,白雲,艷麗奪目的鮮花,一望無際的大海……一個充滿勃勃生機的世界,展現在眼前,他不明白自己是怎樣進入到這個世界,但他的心一下子放鬆敞開在萬物面前。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心海中兩團青色和粉色的氣流,輕輕一震盪,力量與靈捷之氣瞬間狂湧而出,奔騰在經脈之中,生生不息,他的鳳鳴與龍吟功,在不知不覺中,已經上升到初級高段顛峰的地步。
隨著意念的變化,歡快流淌的靈力二氣從路徑中回轉心海,龜縮在丹田內蟄伏著,身體周圍空間中的靈力二氣則通過毛孔進入經脈,緩緩向丹田內的青粉氣團匯聚,似乎在等待洪水沖垮堤壩的那一刻。
林憶竟然要靈力渡雙劫,雖然這一次已不是單純得原先修煉八年的力量之氣,雖然他並沒有象夏雨菡那樣將鳳鳴訣吃得透徹,但他心中卻有一種破釜沉舟,一往直前的勇氣……八年的日日夜夜,每一刻牽掛的一劫關口就在眼前,「廢材」之名已背負的太久了。
「水太滿則溢,弓太滿則折!」
強大的靈力二氣隨氣機上下波動,當它們在體內積蓄到頂點,也達到了林憶所能控制的極限,頓時,靈力二氣一瞬間衝破壁壘,朝第一層心法的路線狂湧而去。
此時,細微的「嗤嗤」聲在小屋內響聲,隨著綿長的呼吸變得強烈起來,猛然間,青色的閃光透著粉紅色,如蜿蜒行進的銀蛇,閃爍著刺目的電芒將林憶籠罩其中,彷彿其中有一個青蛹將要化蝶而飛。
強忍著電芒灼傷的痛苦,林憶咬緊牙關,意念引導著靈力二氣向不同的線路流轉,交替行進,路程才僅僅走了不到一半,撲鼻的肉焦味泛了起來,令他的心一悸,感覺到全身的肌膚都被燒焦了。
「每一次渡劫,就如同新生命誕生一樣,徹骨的劇痛過去就是嶄新的未來……」靈力二氣終於在新的線路中運轉了一周,天地劫難化做能量改造軀體,林憶也幸福地暈了過去。
皓月漸漸西沉,耀日在東方地平線上,向大地灑下第一縷光輝。
演武場之上,夏雨荷、夏雨菡兩姐妹與三名師兄弟一起如往常一般,在這裡進行著日復一日的鍛煉,今天傳授他們武技的仍舊是夏遠山。
「咦?」夏遠山朝演武場四下一看,禁不住皺了皺眉,自林憶打掃演武場以來,每天清晨他都會準時出現,跑跑步,幫著收拾兵器,怎麼今天早上卻不見人影?
「荷兒,你去看看林憶,看他起來了沒有,別是出了什麼事情吧!」夏遠山歎了一口氣,一個漂漂亮亮的少年,怎麼是一個靈力廢材,這也太讓人難已接受了。
「嗯,我這就去。」紅影一閃,夏雨荷消失在演武場邊緣的石子小徑中。
「林憶,快起來,別睡懶覺了!」
「咚咚咚!」
劇烈的敲門聲,一下子就將林憶驚了醒來,靈力二氣在體內一轉,他舒服地呻吟一聲,而隨著腰肢的伸展,帶起大塊焦黑的硬痂脫落,露出細膩白皙的皮膚。
「是大小姐,她怎麼來了?」
林憶低頭看著自己赤身**,唯一的一套土黃緊身衣也在電芒中灰飛煙滅,急忙將桌上的二本秘笈收進空間戒指,全身躲進被子裡。
「大小姐,我的衣服被耗子叼走了,現在沒辦法出門啊!」
「騙人!」
隨著話音落地,門咚地一聲被重重推開,夏雨荷一步跨進小屋,看著林憶躲藏在被子裡的樣子,非常氣憤地上前一把將被子掀開。
「啊!」刺耳的尖叫聲,差點將林憶的耳膜震穿,夏雨荷雙手捂著臉,如一陣風一般,狂奔衝出小屋,不見了人影。
「耗子能叼走衣服?」
林憶笑著搖了搖頭,也覺得此話有毛病,將身子輕輕地靠在枕頭上,意念沉入心海,感受著青粉二股氣流在新開闢出來的線路中,如流水般泊泊流動,身體內似乎蘊藏著無窮無盡的力量。
「真美妙!」微瞇雙眼,林憶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臭小子,快穿上衣服,我爹還等著見你呢。」
門外傳來夏雨荷的怒罵之聲,林憶一伸手將丟進來的緊身衣抓在了手中,手腳利索地穿戴起來,隨後跳下床朝門外走去。
「今早怎麼沒有過來?」望著林憶走進演武場,夏遠山臉色一沉,厲聲詢問起來。
「昨晚失眠,凌晨才睡下,所以起來晚了!」林憶偷眼瞧著夏雨荷,發現她直衝他做鬼臉,這才心不在焉地答道。
「荷兒,好好練功!」
夏遠山怒斥了一句,勸慰道:「雖然你不能修煉靈力,但也不能就此消沉下去,年輕人還是要多鍛煉才好。」
「嗯!」林憶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將心裡要說的話嚥了回去。
雖然他極想告訴夏遠山,自己不但是一劫力士,並且還是一劫靈士,但是他卻不敢肯定,若是實話實說,別人會不會拿他當妖怪看待,因為大陸上還沒有一個人能靈力雙修。
畢竟,幾天前魔石測試還是一個廢材,才只過了八天,就渡過一劫到了力士,甚至還順帶著一劫靈士,這樣的事情光想一想就夠令人毛骨悚然的了。
「記著我的話,去吧!」夏遠山揮了揮手。
林憶轉身,小跑進演武場,將散落的兵器一個個拾了回來,整齊地擺放到兵器架上,又圍著演武場跑起步來,雖然這些事他做得很小心,沒出任何紕漏,但是心中卻始終有些兒恍惚不定。
夏遠山也注意到了這個情況,但是並沒有將它當回事,可能,幾天前的那次魔石測試對他打擊太大了,到現在也沒有恢復過來,或許,再過段時間,等他想明白以後,應該就可以解開心結了,畢竟還是一個少年,什麼都不懂。
晨練很快就結束了,林憶望著夏遠山身影離去之後,分別向夏雨菡與凌志他們打了聲招呼,然後很快就離開了演武場,一點兒也沒給夏雨荷開口的機會。
「臭小子,你非禮本小姐,我還沒找你算賬,你還擺起架子了……」
瞧著林憶的背影在石子小徑上消失,大小姐夏雨荷鼻子哼了一聲,高傲地仰起頭,背著小手向前院行去。
林憶快步回到小屋,將門關好,忍不住心中的暢快,站在屋中央仰天長笑起來,一吐他多年鬱悶的心情。
「瞧你那傻笑,難道有什麼好事,給我說來聽聽?」隨著門吱地一聲,二小姐夏雨菡走進屋來。
「暈,得意忘形了!」
林憶臉上的肌肉僵硬著,轉過身去,面對二小姐傻笑了一聲,道:「那有什麼好事,只是一個人無聊笑著玩呢!」
「是嗎?」夏雨菡用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突然驚異地叫了起來:「林憶你怎麼變得漂亮了,像個女孩子似的……」
「不會吧,我怎麼沒感覺到。」
夏雨菡的話嚇了他一大跳,急忙低頭朝自己身上瞧去,嘴裡卻道:「二小姐,你真會開玩笑,我怎麼會變得像女孩子呢?」
林憶抬頭看著二小姐吃驚的樣子,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