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生充滿試煉。大致不是常人可忍;人雖不知我的苦艱。我卻知道自己堅韌;我想我是丟棄自己。但我不忘自己經歷——
218、舊情如夢
原來是夢嫣回來了。她一進屋。把披在身上的一塊塑料布抖了幾下。抖掉上面的雨水。折好放在一邊。看著張寅笑笑說:「怎麼。走不出閆村了。」見張寅有些不好意思。就說:「不走正好。我這裡還有點肉餡。咱們中午包餃子吧。」閆銀萍趕忙起身去拿暖瓶往洗臉盆裡倒水。邊倒邊說:「媽。洗洗臉吧。」張寅說:「我正想走呢。下午四點才有火車。我怕趕不回去。」
「走什麼走。外面雨下得正緊呢。還是吃了餃子再走吧。」夢嫣一邊說一邊走到臉盆架去洗臉。閆銀萍看了看張寅。說:「就是。吃了午飯再走吧。等吃了餃子雨也許就停了。快。洗洗手。一起包餃子吧。」張寅只好過去和閆銀萍一起洗手。閆銀萍把濕毛巾擰乾。在張寅臉上擦了幾下。一邊擦一邊笑嘻嘻地說:「小伙倍帥。」夢嫣在一旁看得只搖搖頭。
他們包餃子的時候。夢嫣對閆銀萍說:「大魚。你已經結婚了。以後可要注意點呀。這要是讓二狗看見了像什麼呢。」
「這不是在家裡嗎。他又看不見。」閆銀萍小聲說。
「在家裡也不行。家裡還有二魚呢。你不跟張寅。二魚還想跟呢。我可不希望你們姊妹倆為了這件事吵架。」夢嫣認真地說。
「哎。媽媽。二魚呢。還在青島演出嗎。」閆銀萍問。
「是呀。這丫頭整天瘋在外面。也不著個家。」夢嫣說著。抬頭看了一眼張寅。又說:「你爸爸也不著家。以前當礦長。煤礦的事多。現在不當礦長了。還是瞎忙活。好像這煤礦離了他就停了。」
「我爸爸一心撲在工作上。把心都掏了出來。現在那裡還有這麼實心眼的人呢。」閆銀萍說。
「光實心眼又有是沒用處呢。常年在井下上班。落下了一身的毛病。最後還因為意外事故引咎辭職。通報批評。你說他這輩子冤不冤呀。」夢嫣憤憤地說。
他們說話並不耽誤包餃子。一會兒餃子包完了。夢嫣到廚房點火燒水。閆銀萍忙著收拾茶几上的面板、擀面杖、碗盆勺筷等。不一會兒。熱騰騰的餃子就端上來了。閆銀萍開一瓶山西老陳醋。倒在碗裡。又滴上幾滴河北曹小五香油。夢嫣抓來一把應縣白皮大蒜。一切都備齊了。三人邊坐下圍著熱騰騰香噴噴的餃子吃了起來。一邊吃餃子。張寅心裡總覺得這屋裡好像少了什麼。終於。他想起來了。閆玉萍。對了。閆玉萍怎麼沒在家呢。他心裡有話憋不住。就問:「閆玉萍呢。怎麼半天不見她呢。」
「同學過生日。聚會去了。」夢嫣笑嘻嘻的說。
張寅一邊吃餃子一邊問閆銀萍說:「現在這裡還是就下午四點一趟火車嗎。」
「是呀。不過你如果著急。也可以坐公交呀。公交車有的是。只是還得在中途倒車。你可以在四老溝倒車。直接就到了大同市和平街西門外。再坐公交去大同火車站。」閆銀萍詳細介紹著。因為她在大同醫院上班。對這段路線特別熟悉。
「那我吃過飯就馬上走。我還得往朔州趕呢。」張寅說。他又補充道:「往朔州好像是三點四十的火車。我必須在三點半之前趕到大同火車站。」
吃完午飯。已經是下午一點鐘了。張寅看了看掛在客廳牆上的鐘錶。從沙發上站起身來說:「我得走了。」
「再喝喝水吧。還早呢。」閆銀萍說。
「不喝了不喝了。」張寅一邊和閆銀萍說。一邊衝著正在廚房收拾的夢嫣大聲說:「阿姨。我走了。你忙吧。」夢嫣聞聲從廚房裡出來。一邊用毛巾擦手一邊說:「不歇歇了。」張寅說:「不了。」
「那你路上要慢點呀。」夢嫣囑咐道。張寅「嗯」了一聲就出去了。閆銀萍緊跟著出來。把他送到16路公交車站牌下。說:「就在這裡上車。到四老溝再倒37路。終點是和平街西門外。再倒5路就到了火車站。」張寅在心裡一一記下。正說話間。過來一輛16路。張寅和閆銀萍拉拉手告別。擠上了車。他想向閆銀萍再次揮手。無奈人太擠了。擋住了他的視線。車上的人實在太多了。可是連個抓手也沒有。人們只好互相擠壓著。任憑汽車一路顛簸。還好不是夏天。否則這樣男男女女互相擠壓著實在很不方便。
中途停車點很多。上上下下的人們也很多。這條公交線路開通的時間不長。好像還不到兩年吧。反正張寅在部隊時還沒有。這趟公交線路的開通。方便了礦區生活的人們。他們再不用單單依靠小火車交通了。小火車很方便。礦區的人們乘車甚至不用買票。只要不出大同火車站。在中途從不查票。只是一天才兩趟。定時定點。還是公交車好。只是公交車太少了。再增加五輛都不嫌多。
四老溝終於到了。四老溝礦是一個大型煤礦。由於地裡位置特殊。它是許多礦區通往市區的咽喉。是這一帶的交通樞紐。張寅對這裡並不陌生。去年在山易代崖一中讀書時。從學校到王村路過多次四老溝。只是一般都乘坐小火車。但是。有一天晚上。他與夢嫣好像滯留在四老溝。這時。張寅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與夢嫣在一起的情景——
環山笑容正在招我安歇。我漸脫離累贅;我的捆綁好像都在溶解。我歸。我要即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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