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如霜。灑在了寒潭中少女的身上。少女瓊鼻以上覆蓋黑紗。在淡淡的煙霧之中卻有著一種奇異的美感。僅僅看這幅畫面。誰又能想到黑紗之下。隱藏著怎樣的傷痛。
蕭紫萱依舊是在昏睡著。呼吸綿長勻淨。完全靠著莊雪楠的力量。在寒潭之內維持著平衡。
進入碧水寒潭已經幾個時辰了。她依舊在從這寒潭之中獲得好處。這若是放在霸刀門未有滅亡之時。絕對會被看成是一個奇跡了。以往霸刀門的精英子弟進入其中。大多也就能夠吸收一個時辰而已。
莊雪楠依舊沉默不語。凝眉看著面前的寒潭。完美無瑕的俏臉上現出推衍之色。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過了午夜。蕭紫萱身上的氣息終於不再變化。莊雪楠玉手輕揮。蕭紫萱便回到了她的懷裡。
「母親……」蕭紫萱悠然醒來。甜脆柔糯的聲音輕聲響起。
這一次。她卻沒有立刻昏睡過去。無比的清醒。
「紫萱。你醒了。」莊雪楠看著蕭紫萱。柔聲說道。
「母親。我現在是在哪裡。」
「好孩子。你現在是在金鱗城。那是你要找的林楓。看到了麼。」莊雪楠柔和道。
「哦。」蕭紫萱輕輕點頭。向著林楓輕輕一笑。雖然黑色面紗覆蓋雙眼。笑意卻依然極為清晰。
「林楓。你做的烤魚真好吃。」
「紫萱。你醒了。」林楓微笑著走了過來。
蕭紫萱微笑著點了點下巴。看了一眼莊雪楠道：「母親。你的傷好了。我就說麼。林楓肯定能治好我們的啊。」
「丫頭……」莊雪楠苦澀一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蕭紫萱微微錯愕。感知能力掃了一下自己。俏臉陡然一變。聲音微微顫抖道：「我的眼睛……沒好麼。」
莊雪楠沉默著搖了搖頭。輕聲道：「丫頭。是母親對不住你。」
「紫萱。真的很抱歉。我沒有那個能力。」林楓低聲道。
蕭紫萱默然不語。良久。甜脆柔糯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母親。能夠救你出來。紫萱連命都可以不要。一隻眼睛。算不得什麼的。」
莊雪楠眼角泛出淚光。緊緊地把蕭紫萱摟在了自己的懷裡。
蕭紫萱不再說話。俏臉上現出一絲悲哀之色。用力的咬緊了潤澤的唇。
「紫萱。你身上有著楚家的血脈。剛才已經進過這碧水寒潭。獲得了極大的好處。你現在已經可以晉陞為二級武者了吧。就在這裡晉級吧。母親為你護法。」莊雪楠愛憐的撫摸著蕭紫萱的秀髮。輕聲道。
「晉級……等會兒吧。母親。我想安靜一會兒。」蕭紫萱低低的道。
「嗯。好吧。等一會兒也行。」莊雪楠連連點頭。
蕭紫萱輕輕離開母親的懷抱。在寒潭之畔盤膝坐下。久久沉默不語。
雖然她的眼睛被黑紗覆蓋。可是林楓卻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她的目光時時落在他的身上。目光之中。有著無盡的哀傷。
林楓也明白了莊雪楠說的沒錯。蕭紫萱的確是喜歡上了自己。
這似乎很沒道理。可是喜歡一個人。又哪裡有什麼道理可言。
葉紫和雪奴也都可以感受到蕭紫萱的悲傷。相互看了看。都是無言的歎了口氣。
「林楓。」莊老的聲音陡然在林楓心中響起。
「怎麼了。師父。」
「小子。把你的身體借給老夫一次。就一次。好麼。」莊老臉色緊繃。沉聲道。
「什麼。你要幹什麼。」林楓微微錯愕。
「我的孫女太可憐了。我實在忍不下去了。」莊老聲音微微顫抖。「我雖然無法讓她眼睛再生。卻可以為她生成一隻義眼。不能視物。但至少看起來和真的一樣。」
「師父。你真的要這樣做麼。」林楓輕聲道。
他知道自己的血脈之力之中。蘊含著一股不屈於天地的強悍意志。莊老如今想要控制自己的身體。將要付出極大的代價。這對於視能量若性命的莊老來說。幾乎難於承受。
「若是能夠讓紫萱眼睛復明。老夫寧可現在魂飛魄散。我是她的爺爺。她是我的孫女。我的心情。你怎麼會懂。」莊老沉聲道。「讓我借用一下你的身體。就這一次。」
「好吧。」林楓無奈道。
「放鬆心神。不要抵抗。」莊老沉聲道。
「我知道。師父。」
林楓只感覺身體一緊。身體的控制權已經不再屬於他了。再看楓靈墜內的莊老。一臉痛苦之色。原本極為凝實的身體如同被無名的火焰灼燒一般。正在慢慢的變得虛幻。
控制林楓的身體。他正在付出巨大的代價。然而楓靈墜內。莊老的臉上卻是露出了一絲瘋狂的笑意。
寒潭之畔。「林楓」的身體陡然動了。向著蕭紫萱走了過去。
「林楓。你幹什麼。」莊雪楠疑惑道。
「林楓」回頭看了一眼莊雪楠。目光之中竟是有著無盡的憐惜之意。這詭異的目光。看得莊雪楠猛一哆嗦。而葉紫美麗的小臉之上。也是現出疑惑之色。
「林楓。你……」見到林楓走過來。蕭紫萱嬌軀微微顫抖。小臉上的神色極為複雜。
「紫萱。我雖然無法讓你的左眼復明。可是至少能為你生成一隻義眼。以後你還會和以前一樣的漂亮。」說著林楓沒有任何遲疑。拉起了蕭紫萱的小手。
他當然不會遲疑。因為控制身體的是莊老。每時每刻莊老都在變得虛弱。他現在完全是燃燒自己的靈魂力量來做這件事情。
「真的麼……哦。」
蕭紫萱下意識的道。還未反應過來。溫熱的能量已經進入體內。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柔媚婉轉的低吟。
聽到這羞人的聲音。蕭紫萱的小臉騰地紅了。然而這次。林楓卻沒有臉紅。
澎湃的溫熱能量注入蕭紫萱體內。快速運轉一周。湧入了蕭紫萱的眼睛之中。
莊雪楠目光牢牢地盯著二人。翦水雙瞳中滿是希冀之色。雖然林楓的舉動怪異而且突然。可是若是真的能夠成功。那對於紫萱來說也是莫大的安慰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林楓的額角。開始沁出汗珠。
蕭紫萱的臉色略略有些痛苦。卻是用力的咬緊嘴唇。默默承受。
「師父。你不要緊吧。」林楓看著楓靈墜內的莊老。忍不住傳音問道。
短短十幾息的時間。莊老的能量幾乎耗了一半。臉孔微微扭曲。看上去極為的吃力。顯然控制林楓的身體。對他也是極為艱難。
莊老並沒有理會林楓。依舊是操縱著林楓的身體。為蕭紫萱生成著左眼。
又過了十幾息時間。莊老的身體依舊變得如同煙霧一般。卻是現出一絲由衷的笑意。
「就算是現在崩潰。老夫也認了。」
寒潭之畔。「林楓」鬆開了蕭紫萱的小手。輕輕摘去了蕭紫萱眼睛上的黑紗。
「紫萱。感覺一下。如何。」
月光下的蕭紫萱。雙眸一樣的清澈明淨。宛若是秋湖一般。那一隻左眼極為靈動。根本看不出來有任何異常。
此刻的蕭紫萱。又成了一個淡雅美麗的少女了。
「和真的一模一樣。」莊雪楠驚呼一聲。眼角滿是淚水。卻是罵了起來。「林楓。你既然能夠做到這樣。為什麼不早說。」
葉紫和雪奴看著那美麗的少女。心中不由得暗道。她的左眼。真的曾經失明過麼。
聽了楚雪楠的罵聲。「林楓」轉頭看了她一眼。目光依舊滿是愛憐。莊雪楠嬌軀再次一顫。不由得又是閉上了嘴。
蕭紫萱轉動了一下眼睛。感覺沒有什麼不適。看著林楓。微微低下頭去。
「林楓。謝謝你了。」蕭紫萱用力咬了咬嘴唇。低聲道。「雖然還是看不見。可是能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紫萱。「你是一名武者。感知能力比視覺更重要。以後我們都不說出去。誰也不會知道你的秘密。」「林楓」輕聲道。
「可是……你畢竟是知道的啊。別人知不知道。我根本不在乎……」蕭紫萱低聲道。聲音微微有些黯然。
聲音甜脆柔糯。卻隱藏著一絲難言的悲哀。葉紫和雪奴此刻也是完全明白了。這個少女對於林楓有著何等的深情。
葉紫心中苦笑。心道林楓和自己彼此喜歡。心中容不下任何別人。這個丫頭一番癡情。只能是付諸流水了。
雪奴看著一臉黯然之色的蕭紫萱。心中頓時升起同病相憐之感。雖然她差一點就做成了林楓的女人。可是卻始終無法走進他的心。她不行。這個丫頭同樣不行。
林楓深深的看了一眼蕭紫萱。微笑道：「那有什麼。這個樣子的紫萱。我還是很喜歡啊。」說著伸出手來。捧起少女微尖的下巴。
「林楓。你……看著近在眼前的清俊臉龐。」蕭紫萱放心震盪。一時間也是亂了方寸。
「紫萱。你真美。」看著眼前少女的美麗臉龐。林楓輕聲讚歎道。
「……」蕭紫萱身軀一軟。幾乎要倒在地上。
林楓輕輕攬住了她。俯首去尋找那兩瓣潤澤的紅唇。
蕭紫萱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嬌軀微微顫抖。不知該如何是好。
……
「我靠。師父。你要幹什麼。」林楓吼了起來。
「臭小子。你想不娶老夫的孫女。哪有那麼容易。」莊老哼道。
「快停下。你大爺的。你要害死我麼。」林楓急了。
尼瑪。當著葉紫的面。居然去吻蕭紫萱。這是要坑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