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木偶般,無意識的伸手要觸摸到那個身影,就要觸摸到了,還差那麼一點點,一點點,她現在雙耳失聰,目光呆滯,堅決的,執拗的,不顧一切的要觸摸到那個魂牽夢繞的身影,即使毀天滅地也在所不惜。舒榒駑襻
所以她沒聽到下面著急的呼喊,沒有看到遠處的看台上焦急的神色,更沒有看到黑袍人陰冷而詭異的笑,澹台紀煞慢慢的伸出烏黑銳利的五爪,緩緩的朝著她的心口抓去。
剛觸摸上,畫面瞬間一變,「黑沉的夜幕下,漫天血霧飄飛,寒光四射,槍林雨彈,哥哥滿身傷痕卻還要死死的護住自己····最後他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
霎那心神俱瘁,天崩地裂,凌曦摀住心口,嘴角溢出了刺目的鮮血,無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剛好躲過了澹台紀煞的致命一擊,他一動手,場景忽而消失不見。
凌曦剎那覺得她失去了一切,天地一片陰暗,絕望,傷心,後悔,心痛····一齊湧上心頭,她像是得了失心瘋般,不管自己的舊疾,不管自己的內傷,不顧性命,不管回去的執念,狠狠的揮舞情絲。
每一根都帶著毀天滅地的向他掃來,又像纏繞不休的籐蔓狠狠地將他絞殺,一邊狠絕的揮舞著情絲,一邊絕望的喊道「快把哥哥,還給我,還給我···」語氣天地覆滅般的絕望,聲聲的催人淚下。
澹台紀煞沒想到最後會功虧一簣,看到凌曦發狂,他被逼得連連躲閃,狼狽之極,但還是被她的情絲絞得皮開肉綻,血濺滿地。
凌曦雙眸血紅酷寒,站在烈日下,白衣染血,有她的,有別人的,就像開在三途河邊上吸食人血的彼岸花,有著無與倫比的殘艷與毒烈般的唯美,她太美,有殘陽如血似的妖艷,也有潔白如雪般的純美,但看後心中湧起莫名的悲涼。
軒轅逸錦等人看到凌曦終於躲過那一擊,高懸的心才緩緩的落下,但是看到凌曦發狂卻又說不出的心疼。
她殘忍一笑,再沒有保留,雷霆一擊,狠狠的絞上澹台紀煞,澹台紀煞只覺得那些密密銀絲像索命的鉤鎖,避無可避,逃不可逃,死亡的陰影籠罩在他的心頭,他絕望的閉上眼睛,但是意外的是雖然皮肉承受著撕心絞肺的痛,但是她並沒有把他絞成肉末。
情絲把澹台紀煞裹得想蟬蛹,銀絲深可沒骨,只要他再動一下,便會馬上被絞成肉末,凌曦毫不留情的把他提了過來。
雖然她滿身的血污,但她依舊高貴如天神,飄逸若仙,她站在他的面前,用匕首抵著他的脖頸,殘忍的一笑,刀鋒緩緩的在他的頸脖來回滑動,冰冷的刀鋒刺激著澹台紀煞,即使身上痛得快要死去,恐懼得要命,但是他還是僵直著,一動不敢動,他敢肯定要是他敢在動一下,那把神兵利器立馬就會割斷的頸脖,身首分離,死亡的恐懼瞬間爬滿了他的全身,他嚇得幾乎神魂移位。
她森然低沉的問道:「剛剛····你用的是什麼禁術?」
澹台紀煞只覺得置身於冰天雪窖,聽了他的話,他一時默然,緊閉著嘴沒動。
凌曦見他雖害怕但是無動於衷,她的語氣瞬間雪虐風饕「再不說話,信不信我馬上把你絞成肉末」說著她把情絲又是一拉,卡嚓,一聲他的一根骨頭斷裂,他悶哼的一聲,依舊不為所動。
凌曦不由得緩了緩語氣說道「再給我看一次剛剛的場景,我就不殺你」雖然會留下後患,但是····一切都是值得,澹台紀煞抿了抿,似在猶豫。
她眼神淡漠沒有表情卻又帶著微微期待看著澹台紀煞,手中的刀並沒有移開,而是狀似無意輕輕的劃過他的頸脖,血如小溪般緩緩的流出,砸落在地上,發出一聲嘀嗒的聲響,死神離他越來越近,澹台紀煞只覺得心中轟的一聲響,幾乎都支持不住。
凌曦見他身體顫抖不已,幾乎承受不住,她再用力一拉,澹台紀煞悶哼出來,地上的血越流越多,幾乎要匯聚成一條小溪。
玉階上觀看的軒轅逸錦,目光在那血色上轉了轉,又在凌曦的蒼白如紙的臉上掠過,眼裡閃過一絲黯然和疼痛,
忽然放開了緊拽的手,狀似無意的扶住了桌面,手指微動,澹台紀煞全身如被人操作的機械般,頸脖像被人掐住,面色泛紫,突然劇烈的抽搐起來。
凌曦以為他還想玩花樣,大喝道「你別玩花樣,再不告訴我,我就把絞成肉泥,餵狗」
說著就把影月刀狠狠的插入金磚中,影月刀瞬間沒柄而入,凌曦本來就受了傷,再加上心情激動,心火一起,強行壓下的血再也忍不住一口噴出來,濺在澹台紀煞身上,星星點點灑落在地面上,刺目而猩紅,艷紅而妖嬈,灼人眼眸。
軒轅逸錦看著凌曦焦灼的臉,無奈的歎息了聲,徹底的鬆開了手。
澹台紀煞似被凌曦的樣子嚇傻了,癡癡傻傻,木然的轉身,似想找什麼,或者看什麼,凌曦一急再伸手向後一拉,情絲往更深處絞了進去,他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他似清醒過來,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看了凌曦一眼,似在估量凌曦剛剛說的話,然後破鑼鍋裡發出沙啞,斷斷續續的聲音「記住····記住,你剛剛說的····話」
說著他顫顫的伸出手指咬破,在額上顫抖而凌亂的畫了些符號,一邊畫一邊抖著嘴唇唸咒語,枯槁的手艱難的一揮,消失的場景再次出現。
但是場景已換,凌曦剛想找澹台紀煞算賬,就看到一個高雅絕色的貴婦出現,凌曦像被人點穴似的,剎那目光穿越千年,眼裡近乎貪婪的看著那個蒼白憔悴的羸弱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