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你丫真奸,那啥,老規矩,我全套活兒,負責進攻,你就只管去救你的小佳人吧。」胖子掂了掂手中的哭喪棒,乜斜著那個莽漢,一臉不屑一顧地說道。
「你們倆他媽磨嘰啥呢,當我說話是放屁嗎,操,趕緊扔了手裡的傢伙,跪下,撒逼愣地。」那莽漢見我胖子嘀嘀咕咕的,似乎並沒有拿他當盤菜,不由惱羞成怒,立睖著眼睛朝我們吼道,同時還威脅性地收緊了勒住沈涵頸部的手臂。
「好,好,別急眼,我跪,我跪還不行嗎,那啥,大家都是出來混的,求財不求氣,有啥話說開了不就完了嘛,何必非整得動刀動槍的,那樣不好。」胖子嘴上打著哈哈,開始慢慢地屈膝跪下,並將手中的哭喪棒向斜上方一拋,意思是你看我武器都扔了,我多有誠意啊。
在胖子和那莽漢窮對付的同時,我也作勢向下跪去,但眼睛卻死死地盯著那莽漢的一舉一動,並且全身緊繃,就像一隻拉滿的弓一樣。
這當兒,隨著胖子手中的哭喪棒向上一扔,那莽漢眼睛一翻,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那根烏漆抹黑的哭喪棒,僅僅一眼,但對於早已蓄勢待發的我和胖子來說,這一眼就已經足夠了左手空間右手幸福全文閱讀。
只見膝蓋幾乎都挨到了地面的胖子就像彈簧一樣迅速竄起,並用右手恰到好處地接住那根下落的哭喪棒,而後一個前滾翻滾到那莽漢的腳下,右手的哭喪棒則閃電般砸中那莽漢穿著灰色耐克旅遊鞋的左腳腳面。
胖子這一棍子使了多大勁兒我是不知道,但從胖子手中的哭喪棒直接砸穿那莽漢的左腳腳面並陷入地下半尺深的情況來分析,其力道足以擊斃一頭非洲野牛。
那莽漢的左腳猝然遭到重擊,一聲慘叫之後,甚至連看著自己的腳掌化作白骨的機會都沒有,其腳就直接變成了一團黑霧,化為無形。
趁著那莽漢因左腳被斬後身形一歪、持冰镩子的右手也向外一揚的破綻,我揉身而上,用已經冒出黑氣的右手甩出鐵鏈纏住那莽漢手中的冰镩子,再用力一拉,那莽漢手中的冰镩子就脫手而飛。
見那莽漢已經沒了凶器,我心下一鬆,起碼沈涵暫時不會有太大的危險了,但也不敢大意,因為我已經看到那莽漢勒住沈涵脖子的左手指甲已經開始暴長,並且正企圖用那些尖利的指甲去刺穿沈涵的脖子。
操你大爺的,要論指甲,你丫還敢在得了不化骨的凱爺我面前班門弄斧嗎,真是不自量力。想到這裡,我心念一動,右手那五根手術刀似的指甲瞬間就「唰」地一下冒了出來。
正當我準備用那五根泛出狼牙一般的寒光的指甲去給那莽漢上一堂血赤呼啦的「鬼外有鬼、天外有天、千萬別跟國足比腳臭、別跟房姐比戶口」的人生課的時候,就見沈涵趁那莽漢手裡的冰镩子被我擊飛的一剎那,左手一扣那莽漢勒住她脖子的左手腕,右手順著自己的頭部右側往後一抓,薅住那莽漢的頭髮,緊接著右腿向前成弓步,左腿則向後一抬,同時兩手配合腰部一發力,就將那個體型不弱於胖子的莽漢順著頭頂給背了過來,而後向下一摜,就將那莽漢的腦袋直接扎到了冰冷堅硬的冰蓋上。
就沈涵這一記「倒栽蔥」的必殺技,如果換做是一個普通漢子的話,那肯定是當場頭破血流直接就掛了,為什麼呢,嗨,就這一下子,不僅能將堅硬的頭蓋骨給撞得粉碎性骨折,而且那脆弱的頸椎也必然會寸寸斷裂,即便僥倖活下來也是高位截癱,還不如死了呢。
不過,此時此刻,我們是身處地府,而那莽漢也是一為惡陰間的厲鬼,所以,儘管沈涵這一記辣手看得我和胖子都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脖梗子,可是,就在我們以為這個不知死活的莽漢這回肯定要魂飛魄散、死得很難看的時候,令我們瞠目結舌的一幕再次發生了:
敢情那莽漢是他媽屬王八的,居然會縮頭功,就在沈涵將他大頭朝下地撞向地面的時候,這廝竟然雙肩一聳,將那顆三扁四不圓、就跟老窩瓜似的鬼頭縮進了胸腔裡,這樣一來,雖說那莽漢的兩肩被堅硬的冰蓋撞得扭曲變形,可那莽漢實則受的傷害並不大,或者說充其量也就是一點兒皮外傷而已。
這始料未及的結局令我和胖子,還有沈涵一時之間全都愣住了,這打法也他媽太不要臉了,比一群老爺們打架時相互用手指甲撓了對方一臉的「土豆絲」還不要臉,這算什麼啊,也太沒有鋼兒(東北方言:志氣血性)了吧,還是站著撒尿的純爺們嗎?
不過,抓著一個沒有腦袋的男子的身體的感覺肯定很不爽,很膈應人,所以,見那莽漢玩起了縮頭烏龜的流氓打法以後,沈涵就一臉厭惡地將那廝的身體丟在了地上。
這時,胖子拎著哭喪棒過來了,用腳一踢那個莽漢躺在地上耍死狗的身體:「干你娘的,把腦袋露出來,咱倆嘮嘮,快點兒!」
「我就不出去,你他媽愛咋咋地,草泥馬的,有能耐你進來,我算你狠,操!」那莽漢的肚子裡傳來甕聲甕氣的叫罵聲,看樣子那廝嘴還挺硬的,根本就不懼我們。
「我操……」胖子被那不要臉還挺無賴的莽漢氣得眼睛都藍了,大腫臉紅一塊兒白一塊兒,就跟藍精靈吃了毒蘑菇似的,都不是好色兒了反串爽女從軍記。
「行,你他媽不出來還跟我叫號兒(東北方言:叫板、挑釁)是吧,行啊,我他媽活這麼大,沒被鬼嚇死,還能被你玩兒死?你他媽不是跟我擺肉頭兒陣、裝寧死不屈嘛,好啊,反正這天兒還長著呢,啥也幹不了,就玩兒唄。」說著,死胖子瞪著一雙怪眼,掄起手中的哭喪棒就朝那莽漢的身體上抽去。
沒錯,死胖子真的是用那根冰涼梆硬的哭喪棒在抽、而不是砸那莽漢的身體,您想啊,那得使多大勁兒啊,那聲音,「piapia」的,聽得我心都直翻個兒,算了,我這人心軟,看不得這個,我還是轉過身去等胖子鞭完屍了再轉過來吧。
且說死胖子掄著哭喪棒照著那莽漢的後背、屁股、大腿是一頓爆削,自己個都累得滿腦袋冒白煙,看樣子已是汗流浹背了。
當然,那個被胖子虐屍的莽漢也好不哪兒去,不僅高一聲低一聲地叫個不停,而且滿身都是縱橫交錯的黑色烙印,身上還不停地冒出帶著焦糊味道的黑煙。
「我草你媽的,你不是嘴硬嗎,好,我湊夠八十一下,再免費送你七下,湊個吉利數,讓你魂飛魄散,永不超生。」胖子一邊習慣性地伸著舌頭捯氣兒,一邊數著那莽漢身上由哭喪棒留下的紫黑色焦糊印痕,嘴裡還恨罵連聲。
「哎呀,你他媽幹過警察吧,下手真jb黑呀,行了,我服了,咱們嘮嘮吧,行不?」看樣子那莽漢確實是有點兒撐不住了,就胖子這頓烏拉錘,別說是那已經沒了一隻腳的厲鬼,就是那橫行陰陽兩界、背手撒尿誰也不服的黑白無常來了,也得被整得拉拉尿了不可。
見那莽漢討饒服軟了,再加上我們還想從他嘴裡問出這紙衣山上還有什麼厲鬼或機關或禁地之類的東西,於是胖子就停止了抽打,等那莽漢的腦袋從脖腔子裡在鑽出來再進行盤問。
那莽漢的腦袋臊眉耷眼地從脖子裡冒了出來,一露頭,就齜牙咧嘴地朝胖子苦笑了一下:「我抱你家孩子跳井了還是給你戴綠帽子了,你他媽非得把我整廢了才肯收手是吧,我哪兒得罪你了,你他媽和我死磕起來沒完,操!」
「自古正邪不兩立,你們這些惡鬼生前就無惡不作,為禍鄉里,干的那些操蛋事兒脫了襪子加上六指兒的腳趾頭都數不過來,對吧?你他媽一看就不是玩意兒,活著的時候沒少上派出所挨警察的揍吧,要不然你他媽咋對警察打人的路數這麼熟悉呢,我日你個仙人板板的。」胖子用哭喪棒一點兒那莽漢的鼻子,破口大罵道。
「說吧,這紙衣山到底是個啥地界,裡面都有些啥東西,我們如果要過山的話,需要注意些啥事兒,誒,要買路錢的話你趁早別提啊,提了我當你罵街,除了錢,其他的你敞開了說,說吧。」胖子用哭喪棒點著那一臉愁苦之相的莽漢,聲色俱厲地說道。
「我說……你讓我說啥啊,大哥,這紙衣山裡混的,都是些生前壞事做絕了的人渣,死後自知再次投胎做人無望,為了不被鬼差抓住投入油鍋地獄受那油煎之苦,便藏身在這裡,繼續靠欺凌那些弱鬼混日子,它們根本就沒有人性,你們要過這紙衣山,還帶著這個漂亮的女鬼,就算肯花錢,那些厲鬼都未必肯放過你們,更何況你們還……嘿嘿」那莽漢看著一臉別提錢、提錢傷感情的胖子,哂笑著不說話了。
我看看胖子,又看看那以為我們倆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的莽漢,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nnd,雖然我們小哥倆不是一擲千金的富二代,可也不至於如此吝嗇,只是,這莽漢哪裡知道,我們這次來地府,就跟他媽進澡堂子洗澡似的,任嘛沒帶,清潔溜溜地就來了,壓根都沒尋思帶點兒金銀粿子和紙錢什麼的應急防災啊,現在才知道有錢男子漢,沒錢漢子難,卻已是追悔莫及。
「不對呀,你們貓在這裡禍害鬼,那些鬼差就不來綜合治理你們,咋地,你們按月給那些鬼差上供啊,麻痺的,咋地府也開始司法**了呢,奶奶個腿的。」胖子嘴還真碎,什麼都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