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胖子,還有沈涵見尹川山在那裡囑咐那些隊長們又是去弄黃布又是去弄柳木炭的,不知道尹川山到底想幹什麼,又插不上手,就樂得在一旁抱著膀子看熱鬧。
不一會兒,那些行動隊員們就從尹川山乘坐的那架直升飛機上抱來了四大捆黃色的布匹,隨即,在尹川山的指點下,那些隊員們將那些黃布捆打開,並一幅挨一幅的用那些黃布將那面巨大的銅鏡及周邊的裂縫全部都嚴嚴實實地蓋上了。
這時,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看到了十分詭異的一幕:就見那些被平鋪在地上的黃布,不斷地被什麼東西頂起,而且還是此起彼伏,就好像下面藏著一萬隻到處亂竄的老鼠一樣。
看著黃布上面的一個個凸起,尹川山的面色也很凝重,但看樣子還算淡定,並沒有顯出緊張或惶恐的樣子,一點兒都沒有。
「尹政委,這是怎麼回事啊?」我見那黃布不斷地被什麼東西頂起又落下,落下又被頂起,知道這反常的現象一定與下面那些日軍的鬼魂有關係,遂趁著那些行動隊員忙活的工夫,悄聲問尹川山。
「唉,要說這洪金燁,在使用旁門左道方面也算是一個奇才,其實,這些日軍的鬼魂嚴格來說,已經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鬼魂了,而是介於喪屍與活人之間,不明白是嗎?這麼說吧,就是洪金燁先是強行改變地下水的流向,後來又製造養屍地和人間血池地獄等逆天而行的舉動,為的就是在沒有蘇魯碇的前提下,也可以利用這些邪術催生的能量來使那些地下的日軍侵華士兵的屍骸復活,也就是陸宇峰、洪金燁、墨非命之流念念不忘的不死軍團,所以,這些日軍的乾屍才會既可以化為無形的白影,又可以變回乾屍的本相,看來,我還是低估了這些邪教分子的能力了。」尹川山苦澀一笑,顯然對由此造成的軍警死傷的後果有些愧疚。
「尹政委,邪教分子本來就是凶殘狡猾、滅絕人性的,要不然也不會成為全人類的公敵,更何況陸宇峰、洪金燁他們韜光隱晦地在雅克什潛伏這麼久,正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那些餘黨不甘失敗,肯定還會做垂死掙扎,製造事端這都是難免的,您也不必太過自責。」我見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尹川山能在我和胖子面前吐露心聲,鮮見是愛屋及烏,見我們是沈涵的朋友,已經將我們視為比較親近的人,心下不由一陣感動,便勸道。
「就是,**教導我們說,敵人的一貫伎倆就是搗亂,失敗,再搗亂,再失敗,直至滅亡,所以……哎呦,我操,死了死了,這回我徹底廢了,我的天吶!」胖子正隨聲附和我,突然開始咋咋呼呼地頓足哀歎,一副打麻將剛上挺就給人家放了個大炮兒的衰樣。
「咋回事,又咋地了,哥?」我被胖子嚇了一跳,趕緊瞅著他問道,而尹川山和沈涵也是一臉不解地看著沈涵,不知道這個長得跟個福娃似的、出門還總忘吃藥的胖小子又要整出什麼ど蛾子。
「完了完了,凱子,我這回真是褲兜子裡耍大刀,夠jb嗆了,哎呀,我家可是三代單傳呢,到我這兒看樣子得徹底滅火了,操。」胖子還是哼哼唧唧地在那自怨自艾的,看樣子是真上火了。
「我操,丫能不能說句人話,咋還學會磨嘰了呢,我操。行了,沈涵,咱們別搭理他,這就一人來瘋,曬臉,越問他越矯情。」我知道胖子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倒霉德行,所以故意和是沈涵這麼說,好刺激他。
果然,被我這麼一激,胖子立馬不尿唧了,可憐巴巴地看看我,又看看沈涵:「娘希匹的,我就說我不要徐哥的那一道靈魄,可他死乞白賴地非給我,這下好了,看著沒,我現在一說話就是他那調調,張嘴毛選閉嘴語錄的,操,要是照這麼下去,你們說,我他媽性格是不是也得變得跟他一樣,成了一個不男不女的二姨子啊,啊?操,你樂你大爺啊,你倒是說話啊!」
胖子見我樂得都要嘎一下抽過去了,殺我的心都有,遂恨罵連聲地踹了我一腳。
「我看呢,你這事兒還真是農夫山泉有點懸,八成你要夢想成真了。對了,你丫要是真變性了的話,趁早滾回老爺子那住去啊,我操,留你在診所太jb危險,沒準兒那天你獸性大發,再把我給拿下,呵呵」我看著一臉悲憤的胖子,都快樂完了。
尹川山看我和胖子又開始沒心沒肺地鬥嘴扯犢子,忍不住皺眉搖了搖頭,一臉「你們倆可咋整」的無奈表情:「行了,你們倆你別鬧了,你們體內的攝魂珠力量很強大,這從你們強勁的脈搏跳動上就可以看出來,所以,雖然你們說的那個徐、徐什麼給一飛體內留了一道靈魄,但攝魂珠只是吸收了靈魄裡的能力,至於其他的脾氣秉性什麼的,應該對你自身影響不大,你之所以會覺得自己在性格、習慣方面越來越像他,主要是一種心理暗示,就是你主觀上總認為自己吸收了他的靈魄,是不是性格就該像他了,一遍一遍的強調這種印象,時間一長,你可能真的就會變成他了,但這與那道靈魄卻無關。」
「聽見沒,尹政委說得多好,這就叫疑心生暗鬼,你丫純是褲衩子上抹大醬,閒得蛋疼,擦。」我正幸災樂禍地擠兌胖子,再一看,沈涵正俏臉緊繃地怒視著我,我當即就閉嘴低頭。也是,這尹川山在一旁呢,我這麼口沒遮攔跟個小混混似的,難保不給他留下不良印象,那後果,會很嚴重的。
不過,經尹川山這麼一番科學的解釋,胖子倒是徹底放心了,大嘴叉子一咧,又傻樂上了:「哎呀,這下我心裡就透亮了,他大爺的,都快把我嚇完了,心裡都有陰影了,呵呵」
尹川山看了看一臉劫後餘生的胖子,用鼻子哼了一聲,似乎很納悶我們面對那些凶神惡煞的日軍喪屍都嗷嗷地敢往上衝,為什麼對於這樣一個看似無關宏旨的小問題卻這麼在意,就跟天都要塌了似的。
當然,因為有代溝,我和胖子也懶得和尹川山解釋,就讓他對我們保留一點兒神秘感吧。再說了,他都是過來人了,女兒都這大了了,什麼都經歷過了,我和胖子這倆兩朵抽抽巴巴的狗尾巴花瘋長了20多年卻還未經雨露滋潤呢,真要是讓胖子變成了每天手掐蘭花指、走道扭屁股、見到爺們就邁不動步的偽娘,那可真真是叫我們情何以堪,虧大發了不是!
見我和胖子擠眉弄眼地一臉竊笑,尹川山搖搖頭,趕巧這工夫那些行動隊員們已經鋪完了黃布,先後朝尹川山這裡跑步過來,他便不再理睬我們,快步朝那些隊員走去。
此時,見現場已經完全被17組的行動隊員掌控住,那些據守在高牆後面的軍警們通過喊話,並得到尹川山的許可後,開始從高牆後面走了出來,那些道士們也夾在軍警中間跟了出來。
看著那些個個掛綵、人人帶傷的軍警和道士們,尹川山沉重地歎了口氣,趕緊快步迎了上去,並同其中的一位年近四旬的軍官談了幾句之後,就安排直升飛機將一些重傷員先送往陸軍醫院急救,同時,那些軍警們秩序井然地開始分頭尋找車輛,準備撤退。
臨上車之前,那名軍官和尹川山握了握手:「尹政委,這裡就交給你們接管了,還有,這些警察我先帶回軍區進行休假式療養,多咱你們說時機合適了,我再把他們完好無損地送回來,咋樣?」
「一切都是為了保密,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嗯,做好這些民警的思想工作,別引起不必要的誤會,讓這些無名英雄流血又流淚,受累了,張營長。」尹川山苦笑了一下,和那名被稱為張營長的軍官用力地握了握手。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那我就走了,到時候軍地聯席會議上再見,咱倆好好喝喝,就咱倆,經歷了這檔子事兒,咱們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吧,哈哈」張營長很豪爽地一笑,又同尹川山彼此敬了一個軍力,便上車走了。
看著滿載著軍警的墨綠色的軍車相繼駛離北方藥廠的廠區,我一回頭,才發現那些衣衫不整、臉上帶傷的道士們還留在我們後面,正一臉肅穆地垂手而立,趕緊喊尹川山:「政委,丟人了,丟人了,這兒還有呢,嗨。」
尹川山回過頭,看了看那些暗自發笑的17組行動隊員,而後很嚴厲地瞪了我一眼:「大呼小叫什麼,這些道友是我特意留下的,一會兒還有借重他們的地方,你能不能消停點兒?」
「該,那啥沒拍好,被踢了吧,我不是告訴過你嗎,伴君如伴虎,多磕頭,少說話,這才是王道,明白不。」胖子把臊眉大眼的我拉到一邊,語重心長地笑道,笑得那叫一個得瑟啊。
我正鬱悶,就見三輛卡車一路帶著滾滾土龍地駛了進來,甭問,那肯定是拉柳木木炭的車來了,只是,這喜怒無常的尹川山要這麼些木炭幹什麼啊,難不成是要辦個烤全羊的大型篝火晚會慶祝一下我們的劫後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