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歸小鎮地處寒溫帶原始林區,距離北極村漠河只有一個小時的車程,春夏秋氣候濕潤涼爽,空氣清新,特別適宜於旅遊休閒渡假避暑,有「中國第二北極村」,「不夜城」之稱。/
鎮區北側有凝翠山公園,可以觀賞「白晝」「一線天」等風景。
但真正吸引遊客前來的,還是與之毗鄰的中國最後一片未經開發和破壞的原始森林——北部原始林區,其內不僅有腳印湖、月牙灣、九頭山等人文景觀,還有被鄂溫克獵民敬稱為「神樹」的61棵西伯利亞紅松,許多南方遊客不遠千里趕到這個北部邊陲小鎮,就是慕名前來領略這一片至今未被人類荼毒的原始森林的風采的。
下了車,我們隨著擁擠的人流出了站台。站在夜風習習、燈火通明的街道上,我和胖子一左一右地夾著沈涵,突出那些拉客住店的大嬸們的重圍,逃也似地跳上出租車,胖子很牛逼地一拍司機的肩膀:「哥們,去你們這裡最好的酒店。」
司機沒二話,一腳油門,還沒等我們從汽車起步的慣性中調整好姿態,司機一腳剎車,一指車窗外:「綠波賓館,滿歸最好的五星級大酒店,呵呵」
「這就,到了?」胖子看看車窗後面咫尺之遙的車站,還有那些仍在奮力「圍剿」下車的旅客們的大嬸,明顯有點鬱悶了。
「行了,你個二貨,別廢話了,趕緊付錢下車吧。」我看看眨巴著眼睛、無語凝噎的胖子,忍不住笑罵道。
胖子心有不甘地掏出錢包數零票兒,司機有些不耐煩:「我說你能不能撒愣點兒,我還得接人呢。」
「你著啥急,你等著出殯是咋地?」胖子可逮著出氣的機會了,20塊錢扔到司機手裡,三七疙瘩話兒也跟著過去了。
那個「宰生」的無良司機看看一臉凶相的胖子,再看看在一旁抱著膀兒「虎視眈眈」的看熱鬧的我,旋即向沈涵投去自以為凶悍的目光:「不是,坐車給錢是天經地義的事兒,我又沒逼著你們上車,幹啥呀這是,這話說得也太狠了吧,想扯事兒是吧?」
扯事兒是東北土話,就是找茬兒、惹事兒的意思,很明顯,這司機既有點兒懼怕天生一副黑社會模子的胖子,又想找回點兒顏面,就挑柿子撿軟乎的捏咕,想遷怒沈涵,出口怨氣。
沈涵那沒理司機,只是低著頭好像在地上尋找什麼。見狀後,我忍不住問了一句:「大小姐,找啥呢,是不是耳環掉了?」
「我在找磚頭兒,這人怎麼看不出眉眼高低,得了便宜還賣乖,我這暴脾氣實在忍不住了…」沈涵話說了一半,那個司機一腳油門就躥了出去,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看著跑得跟剛溜完冰(吸毒)的兔子似的出租車,胖子朝怒氣猶自未消的沈涵一豎大拇指:「服了,我一直以為自己挺流氓的,今個兒算是見到真流氓了,大姐,以後就求您罩著小弟了。」
「好說,好說,都是社會人兒,互相給面子唄。」沈涵大大咧咧地一擺手,率先進了綠波賓館的大門。
進了賓館,我和胖子到前台登記訂房間,一問,好傢伙,正趕上旅遊旺季,就剩一個四人間空著兩張床,還有一個一宿780元的套房。
我和胖子心疼的一哆嗦,但還是咬著牙為沈涵訂了那間套房,至於我倆,則湊活著住進了四人間。
在登記期間,熱情地接待小姐不遺餘力地開始向我們介紹各種旅遊項目,還說可以給我們打六折,聽得沈涵是心馳神往,當即就要報名當然,我和胖子可沒有這遊山逛水的雅性,儘管沈大小姐在這方面是躍躍欲試,但還是被我和胖子堅決加以拒絕了。不過,作為交換條件,我們必須立即、馬上請沈涵好好吃一頓大餐。
看著好像受了多大委屈的沈涵,我和胖子也心有不忍,就同意了這個不平等條約。
為了安全起見,我們將背包之類的東西都放在了沈涵的套房裡,然後才出去找飯店吃大餐。
要說這滿歸的飯店,給雅克什也沒什麼明顯的區別,不外乎就是煎炒烹炸的正規店、火鍋店、燒烤店三種而已,我們一女二男在正街上轉了一大圈兒,也沒商量好要吃點什麼。
沈涵到底是小女生,一路溜躂,最可沒閒著,從路旁隨處可見的一個露天烤串攤點兒買了一大把的烤魷魚、羊肉串之類的小吃,一邊不住嘴的大嚼著,一般吵吵快餓死了。
我和胖子看著她貪吃的小樣,肚子裡也有點鬧騰了,就隨口問了烤串攤點小販一句,這裡有什麼特色小吃沒有。
「呵呵,要不要辣椒?」小販手裡忙活著翻撿烤串,應對著顧客,忙裡偷閒回答道,「你們外地的吧,那就去老魏頭鮮魚館吧,能吃到新鮮的細鱗魚。」
細鱗魚屬於冷水魚,肉質細膩鮮美,非常名貴,清代曾為皇室貢物,現在由於人類的過度捕撈,已經幾近滅絕。我和胖子此前也只是聽說過沒見過,如今聽說還能品嚐到這種極品美味,不由食指大動,準備去大快朵頤一下。
問明了老魏頭鮮魚館怎麼走,我一拉仍對著烤毛蛋、烤蝲蝲蛄等烤串垂涎欲滴的沈涵:「走吧,傻子,哥請你去吃好吃的。」
七拐八拐地走了10來分鐘,我們在路人的指點下,在一處不起眼的胡同裡,看到了一間矮舊的平房門口立著一塊半新不舊的大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六個毛筆字:老魏頭鮮魚館。
那毛筆字開頭的「老」字和結尾的「館」字最後一筆都被有意拉長,並像一堆亂毛線一樣曲裡拐歪的延伸到字體下方,冷丁一打眼,就跟一道符咒似的。
「草,你丫純是走火入魔了,看啥都像鬼畫符,難不成這飯館是牛鼻子老道開的,專門招待師太?」胖子不以為然地擠兌了我一句,欣欣然地推開鮮魚館的大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