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滿腹疑問地湊過去,腳下是小心翼翼地生怕踩到那些古董,然後拍拍整張臉都幾乎貼到了原木上的胖子:「嘿,瞅啥呢,拔不出來了?」
「這種木材叫降香黃檀,產於海南,花紋美麗,材質重硬,,並具辛辣香氣,其表面一層木材可製作降香禮佛。百度搜索,」胖子沒回頭,只是嘴裡喃喃自語道。
「你丫魔怔了還是睡落枕說胡話呢,我又不是倒騰木材的老客,你和我說這些片湯兒話幹啥呀。」我被胖子一通沒頭沒腦的行話造的一頭霧水,心說我又不搞裝修,您告訴我這些幹嘛呀,老大。
胖子見我沒吱聲,回過頭一字一頓地說道:「這原木就是這座墓室裡的棺槨,你聽明白了嗎?」
聽了胖子的話,我一時之間還真就沒反應過來,要說這木棺、石棺乃至金棺、懸棺咱都聽說過,可惟獨這原木做的棺槨還真是破天荒頭一回得見,稀罕,確實稀罕。
我繞著那根大原木繞了一圈,除了感覺木香撲鼻以外,還真就沒發現它有什麼異樣之處,所以就特別不恥下問的問胖子:「不是,就算它是棺槨,那裡面的屍體肯定就是那個叫啥麻的大喇嘛了,你研究他幹啥,難不成你要盜屍?」
見我用看奇葩的詫異眼神看著他,胖子被氣樂了,作勢要踹我:「你一天想啥玩意兒呢,還盜屍,我特麼還想奸屍呢。」
「你想想,一般最珍貴的陪葬品都放在哪裡?」胖子不愧是老師出身,總是那麼循循善誘,用社會話說就是賊拉磨嘰。
「嗯,應該是棺材裡吧,我記得**民賊蔣介石死的時候,就把枴杖、聖經啥的都放在棺材裡了。哦,原來這原木裡還有更值錢的寶貝啊。」我福至心靈,一下子明白了胖子的真實用意,怪不得他對那些金銀玉器不屑一顧,敢情他憋著這壞水兒呢。
胖子一腳踹在我屁股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咬牙切齒樣:「你丫咋滿腦袋都是盜墓尋寶的念頭,我問你,咱們進來幹啥來了。」
哎呦我操,我這才反應過來,我們進來是尋找神箭救林菲兒的,便趕緊作揖打拱地向胖子賠罪:「對不住,哥,我被眼前的財富迷失了本性,暴露出慾壑難填的貪婪本性,忘了咱們肩負的救人的重大使命,我錯了,我改,我一定改。」
胖子也被我嘔樂了,其實,我們倆都清楚,在這種環境下,我們倆都想用這種插科打諢、貌似輕鬆的方式來減輕對方的心理壓力,這也是我們彼此之間從不點破的默契。
可是,眼下我們哥倆赤手空拳,連個指甲刀都沒有,要想弄斷那箍在原木、成色十足的黃金箍,無異於癡人說夢。
這一點,胖子也想到了,所以,他一臉期待地看著我:「兄弟,你想想,看有沒有啥符咒可以讓你速成大力金剛掌之類的,啊。」
「嘿,你丫還真天真無邪啊,你當我是鎧甲勇士呢,整個合體變身就能變出把烈焰刀來,切。對了,你幹啥不用神打啊,說不定管用吶。」我靈機一動,建議道。
胖子苦笑著連連搖頭:「兄弟,你長不長心啊,這裡是墓室,天知道這裡面都有著啥髒東西,萬一我真要請上了身,送不走可咋整?」
胖子說得不是沒道理,自古墓穴就是藏污納垢、邪靈棲身之所,天知道這裡面到底有著什麼樣的惡鬼邪祟,倘若真的請上了身,到時候請神容易送神難,豈不害了胖子的卿卿之命。
但是,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這成吉思汗當年率領蒙古鐵騎躍馬彎弓,橫掃歐亞大陸,他的後人也應該是尚武的,隨葬品裡不會沒有武器之類的吧?」胖子看似自言自語,其實也是在徵求我的意見。
「你說的倒是沒錯,可即便是有,這都多少年了,估計也該爛沒了吧?」我不想給胖子過高的期望值,以免一會兒找不到更失望。
「那倒未必,越王勾踐劍那都幾千年了,不也照樣削鐵如泥?」胖子是個急性子,立即動手開始在那堆隨葬的金銀玉器裡翻找。
這活兒我願意幹,即便是拿不走,過過眼癮也好啊。於是,我也趕緊和胖子一塊動手去翻檢。
要說這元朝當時擁有簡直可以傲視全世界的超強武力,卻立國不足百年就灰溜溜地退出了中原寶地,究其原因,就兩個字:**。
這座墓室的主人據墨非命說,不過就是一個受寵的大喇嘛,但在翻檢隨葬品時,我和胖子卻是屢屢感到歎為觀止。雖然我們對古董鑒定是門外漢,但拭去那些冥器上面的厚厚塵土,其做工之繁複、造型之精細、質地之純淨,個頂個都堪稱是驚世傑作。
一個喇嘛的陪葬品就如此的豐厚,那麼,推而廣之,那些王公貴族的墓葬,乃至皇帝的陵寢裡,隨葬品又該是何等的超乎想像啊!
如此窮奢極欲的朝代,其治下子民一定是要飽受橫徵暴斂之苦,想必也會因為高房價、高物價、高醫療、高稅收而苦不堪言,這也就難怪為什麼郭子興、朱元璋這些個社會閒散人員登高一呼就應者雲集,哥幾個玩著玩著就把元朝整歇菜了,官逼民反吶。
我正感慨,胖子忽然發出一聲歡呼,我收回思緒,凝神一瞧,就見胖子正舉著一把一尺來長的黑乎乎的長條狀物體朝我得意地比劃著。
「啥東西,把你樂得都快掉線兒了,靠。」我瞇著眼睛看著那東西。
「哈哈,寶劍,一把貨真價實的寶劍。」胖子舉著手裡那把都看不清本色的所謂寶劍,喜氣洋洋地衝我晃了晃,然後就悲催了——那把胖子眼裡的寶劍被晃了幾下之後,就像枯葉一樣從劍鍔部分齊根折斷,並跌落在地上,瞬間斷為數截。
我看著一臉尷尬的胖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這時,我的腳無意中碰到了一塊很硬的東西,低頭一看,一塊約一米來長的長條鐵片正卡在那堆金銀玉器中間,我用腳一撥拉,硌得腳趾頭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