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多少有些枯燥,每天不是給黎叔做大老散爆炒辣肺子,就是頭懸樑錐刺股地苦心研習《陰符藏經》。
不過,在經過田啟功開了天目之後,我再看《陰符藏經》的時候,就像腦子裡裝了掃瞄儀一樣,那些原本看著都一個摸樣的符篆之間的區別竟然清晰可變。可是,這玩意能看懂並不代表你就會畫啊。所以,我基本上每天就是記符篆口訣,再練習畫符。而且黎叔花樣百出,一會叫我用硃砂畫符,一會又叫我用水畫符,下午了又讓我改練虛空畫符,哎呦喂,頭都大了,真要瘋啊。
至於胖子,就更慘了,因為頭頂少了一味真火,黎叔讓他主攻《陰符藏經》第二冊的神打,據說是比較容易請神上身。可是,這胖子初學神打,根本就掌握不了要領,雖說他也開了天目,記口訣、走禹步都不成問題,可就一樣,請上身的鬼呀神呀的沒準,不是前幾天樓上剛死的老太太,就是一些不成器的地仙,比如耗子精之類的,搞得黎叔十分鬱悶,每天還得當免費巴士司機,將那些鬼魂、地仙禮送出門,碰上個別難纏的,黎叔還得搬出鬼差的頭銜壓人,軟硬兼施。
唯一能讓我們輕鬆一下的,就是被黎叔收在聚魂缽、每天以淨水培元的麗娜魂魄逐漸恢復了元氣,每天晚上時不時的出來和我們聊聊天,說說話,倒也愜意。
只是不知道是我多想還是自作多情,我總感覺麗娜看我的眼神有些迷離,有些脈脈含情,或許壓根是我自己思春,看哪個女的都像暗戀我吧。
忙忙活活的,一個星期一晃就過去了。眼瞅著我和胖子絆絆磕磕地也學了半吊子了,黎叔就準備回地府去頂差。可是,就在黎叔要回地府的那個晚上,胖子的手機響了,是他媽媽打來的,說是政府下令了,那片平房必須限期拆除,否則就由政府強拆。
胖子一聽就急了,張羅著要回去看看。見黎叔好像有點含糊,我就把之前因為天驕建築公司董事長洪金燁指使侄子洪衛東帶著黑社會去胖子家的平房區強拆,我們和他們血拼,以及後來在夜總會破了洪衛東神打的事有簡單叨咕了一遍。
黎叔聽了之後,沉吟了一會,說道:「晚上我和你們一起去看看,啥風水寶地,讓他們這麼惦記?」
「那我也去。」麗娜咕嘟著櫻桃小嘴,也要湊熱鬧。
晚上10點多,胖子領著我們回到了他家,老頭老太太一看兒子回來了,可有主心骨了,未張口,眼淚就下來了:「小飛啊,咱們胳膊擰不過大腿,政府都發話了,咱就搬吧。」
「沒事,媽,咱是法治國家,還反了他們了。」因為惦記著在外面飄著的黎叔,我們在和胖子的爸媽聊了幾句後,謊稱出去找找人,看看有什麼辦法,就跑了出來。當我們看到黎叔和麗娜飄在半空的靚影后,心中同時產生了一種一種奇怪的感覺:
是我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一直就處在瘋癲之中而我們卻不自知?要不,我們怎麼會組成這樣一個兩人兩鬼的不倫不類、匪夷所思、卻又和諧親暱的組合,這哪兒說理去啊。
我和胖子走了過去,黎叔回頭看看看看我們:「這個洪金燁絕對是另有所圖啊。」
「您看出啥了?」胖子仰臉問道,跟和姚明說話似的。
「這片地方,四周群山環繞,中間地勢低窪,本應是招財聚寶的福地,可是,你們看,這四周的山看似象龍,但其子午兩向均有缺口,按照堪輿之論,這叫雙口煞,主大凶。而且,這山植被稀疏,山風凜冽,《入地眼》中有云:高不鬥煞,閃不離脈,低不犯冷,意思就是
斗煞即傷龍,犯冷即脫氣,傷龍者子孫敗絕,脫氣者亦子孫敗絕。再看這山上,石頭砬子裸露,根本沒有洞穴,真氣難留,而真氣不聚,先人屍骨地下受寒,子孫貧困凋零,衣食不保。」黎叔說了半天,我和胖子還是一腦袋疙瘩湯。
「您就說啥意思吧。」胖子喊道。
「這是塊死地,不適合人居住,誰住誰倒霉。」黎叔一言以蔽之。
「我擦,那洪金燁還惦記個jb毛啊,這地方蓋了樓誰敢買啊。」胖子表示費解。
「我說它不適合活人居住,但沒說不適合幹別的啊。」黎叔賣個關子。
「那您的意思是給死人住,那不就是建墓地嗎。還別說,現在這墓地的房價比他媽人住的還貴。」我無限感慨。
「錯,這地方蓋墓地也會殃及子孫。我告訴你們,這地方適合養屍。」黎叔揭開了謎底,但其語氣表情卻著實嚇了我們一跳。
「你們想想,洪金燁選了一塊兔子都不拉屎、卻適合養屍的地皮,其侄子又會絕跡數百年的邪教金丹道的神打,這說明啥?說明這洪金燁絕對不是一個善男信女。」黎叔知道我們答不上,故而整了個設問句,自問自答。
我和胖子目瞪口呆,怎麼又冒出一夥邪教來?這雅克什也太邪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