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濤突然低下頭,一滴眼淚從他憔悴的臉龐上劃落。
「我對鬼神之說也有所保留。」溪望悠然地喝了口茶,「你說令郎是被人害死又是怎麼會事?有誰要害他呢?」
「肯定是哪些該死的**!」徐濤眼中充滿怒火,隨即向兩人講述一個鮮為外人知曉的內幕——
女大學生傍大款,甚至甘願被人包養的新聞,我想你們應該時有聽聞。這種事在醫院裡其實也非常普遍,只是外人不知道而已。
剛從學院出來的護士,到醫院實習是沒有工資的,而且還要給醫院交實習費。實習費的多少要視乎醫院的規模而定,像人民醫院這種單位,一般每個月要交兩、三千,哪些農村出身的護士根本交不起。
因此,有不少護士會動歪念,名義上是交男朋友,實際是勾引大款包養。而醫生的收入較高,又是她們最容易接觸到的人,所以在醫院裡醫生包養護士是極為常見的事情。
小浚的年紀已經不小,早就該結婚了,只是這些年我身處外地,而且他患有ed,因而耽誤了不少時間。所以,我回來後就一直催促他快點結婚,好讓我早日能抱到孫子。
剛開始時,他說要先把ed治好才結婚,但我知道這只是借口。他的情況我很清楚,他是心理因素致病,可能明天就不治而愈,也可能這輩子也治不好。而且改變生活環境,對他的病有好處,和諧的夫妻生活更能對治療起正面作用。他說不過我,就改口以沒有合適對像為由推搪。可我每次給他安排相親,他都找借口推卻。
後來,我叨嘮多了,他才告訴我在醫院裡談了個對象,但關係還不太穩定,等穩定了就帶回來給我看。我一聽是醫院的,馬上就知道是哪些不正經的護士,就問他是不是包養了個女人,還說我絕對不能接受這種不三不四的女人做兒媳婦。
我為這事罵了他好幾次,他被我罵多了,就說離開人民醫院後,便跟對方斷絕來往,重新找一個正經人家的女兒結婚。就在他出事前那天,他還說會跟對方說清楚,以免日後糾纏不清,沒想到他當晚就出事了。
肯定是哪個臭**不肯放手,知道自己不能留住小浚,就起了歹心,把小浚害死……
徐濤咬牙切齒,滿臉怒容,彷彿想將他口中的「臭**」撕成碎片。
溪望若有所思地喝了口茶,突然緊皺眉頭,對映柳說:「柳姐,可以幫我買口香糖嗎?」
「你要口香糖幹嘛?」映柳茫然問道。
溪望往杯中茶水一指,苦惱地說:「你沒發覺茶水的顏色很深嗎?不馬上吃口香糖的話,會在牙齒上留下茶垢。」
「你還真臭美。」映柳雖有抱怨,但還是動身去買口香糖。
「謝謝柳姐,要買木糖醇那種哦!」溪望微笑目送對方出門。大門剛關上,他便收起笑容,取手機翻出李梅的照片向徐濤展示,問道:「你有見過這個女人嗎?」
徐濤仔細觀看照片,思索良久後突然一拳打在自己的手掌上,恍然大悟道:「我想起來了,她好像是小浚的朋友。前幾天我還看見她開一輛紅色奧迪過來載小浚出去。」
溪望收起手機後喃喃自語:「難道是這樣……」
「相警官怎麼了?這女人跟小浚的死有關嗎?」徐濤站起來急切問道。
溪望扶對方坐下,安撫道:「徐醫生,在查明真相之前,我不想給你任何可能與事實不符的假設。不過請你放心,我一定會查明真相,絕對不會讓令郎含冤。」
映柳拿著剛買來的口香糖,準備上樓就碰見溪望,便問對方怎麼不等她就走?溪望接過口香糖,丟了兩顆進嘴裡,然後遞給她。映柳搖頭道:「不要,我臉又不黑,沒必要把牙齒弄得那麼白。」
「我很黑嗎?」溪望將口香糖放進肩包,摸著臉往外走。
「你少裝蒜了,買口香糖的錢還沒給我呢!」映柳立刻追上去。
兩人來到人民醫院,溪望本想乘坐曾出事的2號電梯到8樓,向住院部護士瞭解死者出事前後的情況,順便查看電梯內部是否留有線索。但卻發現梯門前放著一個寫有「維修」二字的牌子,似乎因為發生命案而沒有如常運行。
他們於電梯前駐步,一名保安從後走近,並向溪望問道:「你不是劉護士的朋友嗎?」
溪望回頭一看,認出對方是前晚給倩琪資料室鑰匙的保安,便禮貌地跟對方握手:「你好,我叫相溪望。」
「你好你好,叫我小趙就行了。」保安一個勁地傻笑,握對方的手久久不放,「你是來找劉護士吧?她今天休息呢,你恐怕白走一趟了。」
「我這次來是辦公事,打算調查一下前天晚上的命案。」溪望好不容易才將手抽回,並向映柳使了個眼色。
映柳會意地取出警員證,向小趙展示:「我們是警察。」
「原來你們是警察,要我去通知領導嗎?」小趙略顯慌亂。
「暫時沒這個必要,最先發現死者的是你吧,能告訴我們當時的情況嗎?」溪望說。
「行行行,要不先到保安室坐下,我慢慢跟你們說明。」小趙立刻給他們引路,唯恐有絲毫怠慢。到保安室後,更馬上搬來凳子請二人坐下,並以紙杯給他們倒了兩杯溫水。
「當時的情況怎樣?」溪望問道。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反正這事挺奇怪的……」小趙坐在他們面前,手舞足蹈的講述前晚所發生的事情——
聽說2號電梯之前經常發生故障,還害死了一個姓張的保安,但經過修理後就沒再出問題了。至少我來這裡三、四年,也就前晚你們倆被困在裡面。
前晚凌晨大概兩點左右吧,住院部的林護士長打來電話,說電梯又壞了,我第一反應就是誰又惡作劇?也沒多想就去檢查電梯的電源,果然又被人關閉了。
打開電源後,我回保安室給她打了個電話,然後就想打一回瞌睡。可是剛閉上眼,她又來電話。這回她說電梯的維修蓋打開了,說不定有小偷躲在裡面,叫我上去看看。我當然不會跑上去那麼笨,直接按電梯的按鈕,讓它下來不就行了。
電梯一下來,我就進去看看是怎麼回事,發現維修蓋真的打開了。於是我就找來人字梯和手電筒,爬上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躲在裡面。這不看還好,一看嚇我大一跳,電梯上面果然有人躺著。不過仔細一看,我就發現這人可不是小偷,而是醫院裡的徐醫生。
我可想不通徐醫生怎麼會躺在這種地方,便推了他幾下,想把他叫醒,但怎麼推他也沒有反應……
聽完小趙的敘述後,映柳便皺起眉頭,因為對方所說的事情跟資料上的記錄無異,並未能提供有價值的線索。然而,溪望卻若有所思,似乎在想某些事情。
映柳輕拉溪望的衣角,小聲問道:「在想些什麼?」
「哦,在想待會該去哪裡吃飯。」溪望漫不經心地回答。
「就只知道吃。」映柳白了他一眼。
溪望一笑置之,隨即向小趙問道:「能讓我們查看當晚的監控錄像嗎?」
「當然可以。」小趙移步地監控系統前,操作系統以調出前晚的監控錄像,解釋道,「醫院的領導為了節約用電,規定晚上無人辦公的層樓無須啟動監控系統。所以只能看到1樓、8樓等幾個樓層,以及2號電梯內部的錄像。不過單看電梯內部的情況,應該能知道徐醫生發生了什麼事。」
「應該?」溪望皺了下眉,「發現徐醫生的屍體後,你沒翻看之前的錄像?」
「我又不是警察,沒事調這些錄像出來看幹嘛?我每天上班都要看12個小時,快看得想吐了。」小趙將當晚的錄像調出,並通過快進將錄像的時間推至晚上十點左右,「看,徐醫生進電梯了。」
透過顯示屏上解像度並不高的畫面,能看見徐醫生進電梯時正以手機通話,進電梯後便按下某個樓層的按鈕。雖然錄像的畫面較為模糊,但以伸手的高度判斷,他應該是按了較高的層樓。
當三人一同聚精會神地注視著小小的顯示屏,期待即將出現的怪異畫面之時,等來的卻是滿屏雪花。
「怎麼回事了?」映柳訝然問道。
小趙尷尬地搔著腦袋,訕笑答道:「我想可能是攝像頭出了問題,這玩意使用時間長了,偶爾會出問題,過一會兒就會恢復正常。」他再次讓時間快進,當時間推進到凌晨三點左右,畫面便恢復正常。
溪望讓小趙調出其它錄像,但除證實徐醫生於前晚十點十三分進入2號電梯外,並無其它收穫,便向對方道別,準備到8樓調查。
「兩次弄停電梯的很可能是同一個人,不知道跟徐醫生的死有沒有關係。」小趙自言自語地說。
「是什麼讓你這麼認為呢?」已走到門外的溪望折返問道。
小趙答道:「電梯電源分別在八點多及凌晨兩點左右,兩次被人關閉,中間相隔的近六個小時。但我兩次去檢查電源時,都聞一股玫瑰香味,應該是女人的香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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