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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撥亂反正】 【149】 仇恨 文 / 也林

    華凱繼續從獵槍的望遠鏡裡注視不斷向自己靠近的兩個人,他看到了裹在左小縛腰圍的幽魂劍。滿臉的欣喜,終於明白這段時間為什麼他銷聲匿跡了。

    不由自主的,華凱打開了保險。

    好久沒有射擊了,儘管他擅長的是飛鏢,可是還是想看看左小縛能不能擋住這突如其來的子彈。

    「咻!」子彈穿透甚至打落了幾片樹林,不偏不倚的向左小縛襲去。

    清晨時,左小縛剛收拾好行裝,準備出門。劍叔叔攔下了他,因為倩女刀的緣故,他覺得眼前這個小伙子應該和他的父親有些過節,所以一邊透露了自己的身份,一邊說出了姥爺交給他的夙願。

    左小縛因為拿了他的幽魂劍,再說他早就知道倩女、幽魂二物為華家世代至寶,所以對劍叔叔的訴說幾乎沒有考慮,就答應帶他前來樹林。即使他從對方那詭異、不安的表情裡看到了不想看到的心思,但是他沒有去猜測,繼而就不會對他有任何防備,只是覺得也許是許多年沒見過的原因,這種心情可以理解吧。

    左小縛想讓已經老態龍鍾的華凱可以在花甲之年與自己的兒子相認,雖然華凱只是托付自己幫忙找他的父親,但是如果自己能夠把他的兒子帶到他身邊,也應該是一件喜事。也許是接受了華凱太多的恩賜,也許是被他的悔過精神徹底的感動,左小縛覺得自己很應該這樣做,而且還有很多事情都應該去做。如果做的不好或者沒有去做,就是對兩位老者的不敬。

    他一邊是擔心蘭芳的處境該如何收場,一邊是為自己將華凱的兒子帶來而感到欣慰。

    劍叔叔緊緊的跟在左小縛的身後,臉上的表情讓人覺得他似乎有什麼事情想決定卻是在猶豫,和左小縛一樣,他的臉上也是半邊驚喜半邊愁。

    左小縛總是在第一時間掌握了子彈穿過樹葉與空氣告訴摩擦的聲音,但是直覺告訴他,子彈不是朝著自己射過來的。自己和劍叔叔還有一段距離,他不得不悄然停力,然後一個後仰,在劍叔叔的胸前將告訴飛行的子彈抓在了手心。

    劍叔叔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擊,嚇得面色蒼白。自從有了女兒,他就不願意再為尤導賣命,可是一直被威脅著。他怕死,怕見不到自己那天真、可愛的女兒。

    左小縛將子彈托在手心,笑著道:「你爸爸送的禮物!」

    劍叔叔急忙隱藏自己的害怕,迎合道:「我爸爸經常會這樣送給你禮物嗎?」

    左小縛一抖胳膊,子彈落入袖間道:「不是經常,但是我並不反對!」

    劍叔叔被左小縛臉上的自信和隨和感染了,「我們快些去見見我的爸爸吧,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華凱打了一槍後,便抱著槍坐在搖搖椅上,任憑刺眼的陽光照耀在臉上。他似乎知道左小縛會來,但是跟他一同前來的不是那個他一直要用生命去保護的蘭芳,而是另一個陌生人。他覺得問題就出在這裡,肯定是蘭芳的事又出了什麼麻煩。當然左小縛也答應過他,不會隨便帶人進來,那麼左小縛帶他來,就一定有他的理由,不過規矩還是得申明。

    「小縛,怎麼帶陌生人過來了?」華凱看著慢慢爬上繩梯的左小縛,表情嚴肅的質問道。

    左小縛一個上躍,跳上了陽台。然後俯身將劍叔叔拉了上來,劍叔叔的身上滿是樹枝分泌的汁液,弄的他有些噁心。他整理好後,怔怔的看著眼前那個老態龍鍾的人。

    左小縛微笑著向華凱走過去,想介紹一下,給他一個驚喜。

    不料,華凱猛的站立起來,一拉槍栓指著劍叔叔道:「你是誰?快滾!」

    劍叔叔倒是不緊張,只是繼續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老人。臉上的肌肉結在一起,臉色也慢慢的變黑了。

    左小縛上前勸阻,「凱哥,這是……」

    華凱一拉槍栓,指著左小縛道:「你也給我滾,為什麼不經我同意,擅自將他人帶入樹林?你已經違背了我們初始的規矩,我以後都不會再相信你了,更不會再幫助你!」

    左小縛想解釋什麼,卻被華凱憤怒惡吼壓了回去。

    「快滾,快滾!老子的槍是不長眼睛的!」華凱的身體顫抖著,彷彿整個人都在戰慄。

    姬麗夫人從屋子裡跌跌撞撞的衝了出來,扶著華凱驚道:「老頭子,這是怎麼了?」

    華凱打著哆嗦,嘴裡喘著粗氣。

    姬麗夫人循著華凱的眼神望過去,似乎預示到眼前這個人是誰了,只見她步履蹣跚的向劍叔叔走去,整個眼睛慢慢的濕潤了。

    她哆嗦著雙手,想要去撫摸劍叔叔的臉龐,嘴裡念叨著:「孩子……」

    劍叔叔橫眉冷對,卻伸手將姬麗夫人的雙手打開道:「我不是你們的孩子,老爺說了,你們不配是我的親人!」

    華凱一哆嗦,槍口準確的對準劍叔叔道:「你老爺?」

    劍叔叔鄙視的看著華凱道:「都是因為你,害的老爺這麼大的年齡還要被別人控制著!可是他從未向敵人屈服,至今都沒有,而不是像你們。只是一些藥劑就可以把你們收買!」

    華凱慢慢的收回槍,剛才的舉動是因為他不敢相信,也許是出於驚喜。可是現在他似乎感覺到不妥,整個人耷拉著雙手,劍叔叔的話再次刺痛了他的心臟。他覺得他不配和自己的兒子相認,更不應該拿槍指著自己的兒子。

    左小縛見華凱滿臉失望的表情,急忙上前扶著他那具蒼老的身體。他的身體真的是老化的很快,摸上去就像是在摸一尊披著人皮的骨架。

    華凱在左小縛的攙扶下,準備進屋。

    劍叔叔在他們的身後卻是不依不饒的大叫道:「老爺說了,你們是我們華家的恥辱!如果、如果我不幸遇到你們,就要殺個你死我亡!」

    左小縛繼續扶著華凱往屋裡走去,他不知道他們之間竟然也會有如此深厚的恩怨。但是他要保護好這個因為把能量都托付給他的老人,對於他來說,他們的過早已經贖盡了。不應該被人這樣的傷害,可是對方是華凱的兒子,他也不好責備什麼,畢竟劍叔叔的年齡也要比自己長好多。

    劍叔叔見華凱被左小縛護著想要離開,當下拔出了背上的短刀。他知道自己不是左小縛的對手,可是作為華家人,他只要精通華家武術,就可以了。而且眼前的老人如此年邁,看上去讓他心疼,他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和他兵鋒相對。但是短刀已經拔了出來,而且他使出這麼多年的修煉逼在刀身上,生生的向左小縛劈開過去。

    姬麗夫人怔怔的站在那裡,沒有移動,只是默默的流淚。能在臨死之前,看到自己的兒子如此生龍活虎,如此正義,也算是人生一大樂事了。她覺得她應該理解兒子的舉動,不管他做出什麼都可以理解。

    華凱儘管不想隻身走進房間,可是左小縛還是簇擁著他向屋子走去,他覺得也許有很多事情都講不清,等大家都安靜下來之後,很多事情都可以被理解了。

    劍叔叔的短刀帶著一抹微弱的光環朝著左小縛的背部襲去,他並不想傷害左小縛,只是想讓他閃開,他知道對方的感應力,他知道對方可以在預知危險之時迅速躲開。

    可是事實並不如意。左小縛並未躲避,儘管他預知到這把帶著小能量的的刀身很有可能傷害到自己,可是他沒有躲開,他認為如果必須有人挨這一刀,那麼就朝自己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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